第4章 Chapter 4

Chapter 4

次日，吃晚飯時，你的終端收到通訊申請，按下“接通”按鈕後，鸠克爾的半身像閃動兩下，在空中成形。

他約你去娛樂室打發時光。

你應了，接着半禮貌半真誠地稱贊了他對機械控制的純熟——訓練結束才不到半小時，他竟然已經完成了所有的打掃懲罰。

聞言，鸠克爾滿頭霧水，他思索片刻，繼而大吃一驚，通訊中的小人變成奔跑的模樣。

通訊斷了。

你好笑地關掉通訊界面，繼而不自主生出幾分羨慕——與你同期的士兵都是今年滿三十歲的。三十歲，竟然還可以這樣迷糊、快樂，這真的很不容易。緊接着，你意識到，若感情美滿，或有權有勢，鸠克爾根本不會來這裏服兵役。你又覺得，鸠克爾也許并不如看上去那樣天真快樂。

你繼續享用你的晚餐。

吃罷晚飯，前往澡堂，你再次收到鸠克爾的通訊。他說他已完成打掃，說完，眼巴巴地擡眼看你。你笑起來，與他約好半小時後碰面，想了想，又改成一小時後。

沐浴後，你穿着儲物櫃吐出的睡衣來到娛樂室門口——穿着睡衣外出讓你覺出幾分別扭，但是，訓練時間之外，儲物櫃只提供睡衣。鸠克爾笑着朝你揮手。他也穿着睡衣，這讓你的不舒适感減輕了不少。⑧

你們并肩進入娛樂室，先打了會兒撲克，接着因為虛拟拳擊耗空了體力，由于疲勞，你們進入影像區的包廂，懶洋洋地蜷進沙發椅中看電影。

鸠克爾替你買了一杯威士忌，自己則飲一杯冰檸檬茶。他将杯子放在你右手邊的凹槽處，正方形的冰塊敲擊杯壁，“叮”的一聲。你道了謝。緊接着，你們分別刷了個人終端，屋內場景切換，首先，弧形的虛拟屏幕播放了三分鐘官方宣傳片“長官‘玖’”，之後，屏幕切換到選擇界面。你将選擇權交給鸠克爾，他選擇了你最喜歡的那部影片。

你啜了口杯中的液體，暗橘帶金的酒液閃着光芒。你忽然覺出幾分詭異。

影片結束，你們離開娛樂室往“膠囊營房”去。你問鸠克爾為什麽喜歡那部影片，又半開玩笑地嘲他深夜喝軟飲。聞言，鸠克爾他拍了拍你的肩，直率道：“嘿，放輕松些。我讀了你寫在個人主頁上的資料，交換終端聯絡碼時自動彈出來的那個。‘我恨冰球’，對嗎？”

瞬間，你窘迫得無以複加。你幹笑兩聲，生硬地岔開話題。鸠克爾不顧你的尴尬，大笑道：“啊哈，你害羞了！老兄，如果不想別人知道你的小愛好，你最好将主頁隐藏起來。”

你忍不住反駁：“這年頭，誰會仔細讀別人首頁上的介紹？”話音未落，你意識到自己的邏輯漏洞，心中咯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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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果然，鸠克爾如是答道。

你無法反駁，只得讷讷道：“……好吧。”說罷，又忍不住嘀咕，“你可真是個怪胎。”

對此，鸠克爾可不同意。他反駁道：“嘿，這叫尊重！我敢說，如果今天我端來一杯帶冰球的威士忌，你絕對要在心裏暗自偷偷罵我，雖然你不會說出來。”

“——再說了，如果真的不希望被讀到，你為什麽在首頁的介紹欄裏填上滿滿兩頁？”

你無言以對，好似喉間梗着個蘋果。

見狀，鸠克爾大笑起來。你惱羞成怒，拳頭發癢，忍不住右手握拳迅速輕敲鸠克爾的下巴，鸠克爾的上下齒被迫咬合，差點咬到舌頭。你覺得舒坦了些，鸠克爾卻惱了，他大叫着撲向你，伸出手來要扯你的褲子，你只得提着褲子不要命地瘋跑。

你們打鬧着回到“膠囊營房”。

被“史萊姆”溫柔地包裹，身上的酸痛漸漸消失，你覺得十分舒适，于是迅速墜入深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