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5

Chapter 5

克裏夫邀請你去他的宿舍做客，你拒絕數次，他依舊锲而不舍，你只好答應下來——畢竟戰鬥飛梭課程需要持續一年半的時間。

一邁入宿舍大門，克裏夫就黏膩地挂在你身上，仿佛全然抛棄了廉恥。你被他令人厭惡的暧昧舉動弄得煩躁異常，你從不知道克裏夫原來是這麽纏人的家夥。

你只覺厭惡，于是，第九次來到克裏夫的宿舍做客時，你将濃痰吐進他種着歐石楠的水泥花池裏；第十次，你在他面前用挖弄自己的鼻孔；第十一次，你盤腿坐在他家的沙發上，邊摳大腳趾的指甲縫邊喝着桌上克裏夫特意為你準備的檸檬水。你被檸檬水酸得面容扭曲，同時，你發現克裏夫斜着眼用一種陌生而嫌惡的眼神掃視着你。你在心中笑了笑。

從那之後，克裏夫再也沒有邀請你去他家做客。你舒了口氣，接着，你發現自己放松得太早。

某日，微型戰鬥飛梭的模拟訓練中，你犯了個小錯誤，為此，克裏夫懲罰你加訓三小時。完成加訓，頭暈目眩地從模拟器的座位上滑下來，你發現已經錯過晚餐供給時間，澡堂也馬上關門。你餓着肚子洗了澡，洗罷，去娛樂室裏買一份昂貴的點心果腹。

轉過天去，你加倍小心，卻還是被克裏夫挑出錯來，他再次懲罰你加訓三小時，并且倚着模拟器的外殼一邊喝虛拟飲料一邊懶洋洋地監督你。

漸漸地，每天三小時的加訓成為你的日常。

因為加訓，你日日錯過免費的晚餐。鸠克爾有心為你留一些食物，奈何食堂周邊的移動攝像頭十分密集，只要揣着食物走出大門，那些長着金屬翅膀的小玩意兒就會蜂擁而至，偷盜者的半身像将被投映至一公裏見方的所有人類的個人終端上。

你不得不将本就不多的補貼全花在娛樂室的小點心上。娛樂室的點心賣得很貴，分量又少，一個月下來，當兵的補貼被花得精光，你甚至不得不動用往日的積蓄。

在收到聯邦積分的月結算的那一天，你敲響了克裏夫宿舍的大門，一個小時後，克裏夫心滿意足地蜷縮在你腳邊，溫馴地低下頭趴在你膝蓋上。

此後，你的晚餐有了着落。但是加訓依舊。你猜這是克裏夫給你的小小的告誡，或者說敲打。

看着腳邊的克裏夫，回想初識之時他的模樣，你只覺荒謬。

一年過去，全軍演練中，你因絕佳的飛梭駕駛技術脫穎而出，克裏夫趁機向長官“玖”推薦了你，因此，你得到了一個珍貴的軍校進修的機會。

你望向模拟器右上角跳動着的看臺視角小窗——看臺上，長官“柒”假笑着與長官“玖”寒暄，克裏夫站在長官“玖”的身後。

當晚，克裏夫趴在你的腳邊，向你邀功。他滔滔不絕地訴說為你争取軍校進修的名額的艱難，你摸了摸他的後頸，意義不明地撫摸他的頭頂，直到他生出幾分混合着不安的不滿。你看着他別扭的神情，不甚真誠地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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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後，你獎勵了他。

半小時過去，克裏夫餍足地躺在你腳邊的軟地毯上，眯着眼笑道：“你将永遠地告別膠囊營房，這真是太好了。”

你點了點頭，以示贊同。克裏夫似乎受到了鼓勵，他翻了個身，懶散地在地毯上蹭了蹭，數落起膠囊營房的種種不足來。你抿了抿唇，為膠囊營房辯護——就這一年的居住體驗而言，除卻外表，膠囊營房還是十分不錯的。聽到你的辯護，克裏夫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說：“總有一天，你也會對膠囊營房避之不及的——我是指作為住處的它。”

你再次抿了抿唇，狀似真誠地應聲。你們順着這個話題又聊了一會兒。這之後，你以漫不經心的姿态撥弄了克裏夫外套上的勳章，随意地問了兩句，克裏夫立即昂着脖子向你講述了得到這枚勳章的詳細經過。你誇贊了他，高高在上地，親昵地，就像誇贊叼回飛盤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