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Chapter 17

晚餐是很完美的——精致的食物，“金”的外賣，艾斯博爾根據酒店發送的一次性食譜制作。更別提艾莫森特意準備的紅燭與美酒。因此，你的心不在焉顯得格外罪無可恕。你想自己大概是恃寵而驕。如果是兩年前，即使狀态再怎麽糟糕，你也不會透露分毫——至少不會表現得如此明顯。

你托辭太累，連連道歉。艾莫森沒有責怪你——他當然不會，即使他心裏很失望。

用罷晚餐，回到學校，卡文迪許詢問你約會的經過。你答了。

“幸運的家夥。”卡文迪許嫉妒道，這嫉妒是禮貌性的。你延續這種禮貌，同卡文迪許聊了兩句，随即回房背誦軍事史。

你花費更多時間在學習上，可不幸的是，學得越多，你越覺得自己不如之前聰明。

人生的最初三十年，你的确讀書不多，但是，之前的日子裏，你從沒懷疑過自己的智商。即使懷疑，也是綜合了成長環境、教育資源等諸多因素的懷疑。你從沒懷疑過“智商”本身。

直到最近幾個月。

作戰指揮學的“模拟戰争”訓練中，你總是無法及時作出反應——是的，由于十二分的謹慎，你很少作出錯誤判斷。但是，你的判斷常常是遲滞的。在你的指揮下，本可以包圍全殲的，卻被敵艦突圍成功；本可以茍延殘喘的，卻在爆炸聲中全軍覆沒。

作戰指揮學的任課教授曾遺憾地表示，你實在不是當指揮官的料。對此你很不服氣。你花大量時間研讀經典案例——你相信，只要熟練，反應總會變快的。然而事與願違。倒不是學習案例沒有作用，事實上，它們的确進一步提升了你判斷的準确率，可是你的反應依舊慢半拍。

就連“軍事史”這樣的課程，你都比別人學得費勁。當發現你需要朗誦至少十遍才能将“導致滅世戰争的根本原因”背下來，卡文迪許驚訝得幾乎沒維持住自己的好教養。他慷慨地将自己的背誦技巧傾囊相授，但這對你的幫助依舊寥寥。

你以為這是你急于求成而産生的錯覺，因此，你放緩步調，保證足夠的休息時間。

然而情況沒有好轉。⊕

它甚至變得越來越糟。

有時候，面前明明放着需要學習的教材，你卻不由自主地發呆。好不容易将注意力拉回書本，理解紙面上的內容卻更是難上加難。看着周圍二十出頭、出身良好的alpha同學，你感到無比地絕望。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中央軍校少有假期。這使你能全心全意地應付學業，而不必抽出時間與艾莫森相處。這麽說似乎有幾分無情，但是，諸如“智商降低”的問題是不能與艾莫森傾訴的。你不知道艾莫森喜歡你哪裏，但是，毫無疑問，“主人沃爾夫岡”一定在你們的愛情中起到不小的作用。你不能讓“主人”身份崩潰，尤其是在你已經做得不如之前好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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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沒有盡頭的與學業的僵持使你煩躁。你翻遍通訊錄，卻發現無人可傾訴。事實上，鸠克爾可以，但是，當通訊接通，看着鸠克爾一天天憔悴下去的面容，你又覺得實在說不出口。

你憤怒，卻不知憤怒指向何處——社會嗎？學業嗎？生活嗎？性別歧視嗎？好像都有點道理，但又都不是那麽有道理。

你幾乎開始相信年齡和性別真的可以徹頭徹尾地改變一個人了。

如果不是長官“柒”傳來通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