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 18

Chapter 18

長官“柒”令你在他明天的公開演講中擔任模拟場景中微型戰鬥飛梭的駕駛員。

你摸不着頭腦——你的駕駛技術絕對算不上高超，事實上，自來到中央軍校，即使整日練習，你依舊覺得自己的駕駛技術正逐漸退步。也許這與軍校的戰鬥飛梭課程不偏重駕駛技術有關。

你又想到長官“柒”予你的推薦名額。你一直不明白長官“柒”此舉的目的，你并不認為自己值得這樣的優待。這優待像懸在頭頂的利刃。不過，好在，達摩克裏斯之劍終于落下。

你穿着熨燙整齊的常服來到長官“柒”的演講現場。演講是在“無名區”舉行的——這很少見，一般各區長官只負責各區事物。

你站在後臺，沒人搭理你，組織演講的工作人員忙碌地跑動，鞋底與地板飾面的撞擊聲響成一片。你扭了扭頭，伸出手指玩弄自己的衣擺。

十分鐘後，終于有一個女人朝你走來，她帶着你來到虛拟駕駛艙，告訴你界面亮起時直接開始操作，這次演練沒有預定操作，你只需根據情況做出反應。五臺飛梭模拟器并排放着，是有全覆蓋外殼的那種，比你上學用的高級些。其他四臺的駕駛員已經進入模拟器，你邁入唯一空着的那臺，合上金屬外殼。

你繼續玩弄自己的衣擺，直到操作界面亮起。

這是一次戰鬥模拟，五臺戰鬥飛梭互相敵對，沒有友方，沒有支援，殲滅所有敵對飛梭是你的任務。

“WARNING”字樣消失，拉動操作柄，微型戰鬥飛梭升空。你擔心對手的操作技術太過高超，幸好，事實打消了你的顧慮——事實上，其中三位駕駛員的駕駛技巧的确比你優秀，不過，剩下那位的卻實在不敢恭維。你知道自己絕對沒辦法獲勝，然而，同時，你也知道，自己絕不會是最糟的一個。

果然，戰鬥伊始，“不敢恭維兄”就如同天邊的流星迅速隕落。

你也沒能堅持太久，不過好歹比“不敢恭維兄”多呆了五分鐘。

接下來，真正的比試開始了。只見稍處弱勢的四、五號機短暫地聯合，共同對付一號機。待一號機被擊落，“四五聯盟”迅速破裂，他們彼此試探，膠着纏鬥，足足一小時後，方艱難地分出勝負。

操作界面的燈光熄滅，你長吐一口氣，伸手拉動模拟器的外殼開啓按鈕。沒有反應。你又拉了拉，依舊。與此同時，本應是操作界面的地方投射出長官“柒”演講的實時轉錄，于是你知道，此刻你尚未擁有離開的資格。

你抱着手臂觀賞長官“柒”的演講。

“這就是我們反對‘膠囊營房’的緣由！”長官“柒”疾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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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大家所見，對比二號機與四號機、三號機與五號機，我們可以清晰地發現，相較十五個月之前，即沒有受到懲罰之時，士兵鸠克爾與士兵沃爾夫岡的反應能力均有大幅度下降。然而，與他們同期的、沒有受到過‘膠囊營房’野蠻懲罰的士兵傑弗裏則一切正常。”

“事實上，一年之前，在我的推薦下，士兵沃爾夫岡已經離開第九軍區，前往中心軍校進修。然而，膠囊營房對他的傷害已經造成。這是沃爾夫岡的入伍體檢表，大家可以看到，膠囊營房對他造成了多麽大的傷害！”

“更別提士兵鸠克爾！如果早就知道長官‘玖’竟在一年之內對兩名普通士兵開啓‘膠囊營房’的懲罰機制，說什麽我也不會置之不理！”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如果不是士兵沃爾夫岡是我忠誠的下屬——克裏夫——的多年好友，對于發生在第九軍區的暴行，我将一無所知。直到克裏夫懇求我拯救他的朋友，我才驚覺第九區竟發生了這樣人神共憤的事情。”

“長官‘玖’一直宣稱‘膠囊營房’是軍方提供給士兵的福利，‘它能緩解疲勞、修複損傷、清除體內的廢物’。是的，它的确可以，我不否認這點。”

“但是，長官‘玖’隐瞞了最重要的一點！”

“配合第九軍區士兵食堂中的特殊添加劑‘蘇摩’的用量，膠囊營房可以對‘不聽話’的士兵進行精神層面的消滅！”

“第九軍區的免費食物通過終端認證的方式領取，這是衆所周知的。事實上，正是這樣的實名措施，使得第九軍區能夠對每一位士兵的‘蘇摩’攝取量進行精準的把控！”

“配合‘膠囊營房’，過量攝入的‘蘇摩’無異于慢性毒藥！”

“為什麽我們廢除了延續千年的領導人制度？為什麽我們只允許‘第七性’擔任地方長官？正是為了消除絕對權力帶來的影響！第七性的財富無人可繼承，權力無人可蔭蔽，正因如此，第七性才能從全然客觀的角度提出建議！不可否認，第七性之間依然有競争，但是，這種是為了世界能更好地運轉！”

“但是，長官‘玖’的行為完全蔑視了這條規則！只因感到被冒犯，他竟如此粗暴地毀滅了兩位士兵的人生！更可怕的是，這樣的懲罰措施在此之前居然完全不為人所知！”

“對于長官‘玖’蔑視人權、蔑視人類的行為，我提出強烈的控訴！”

“我要求撤除長官‘玖’的長官職務！”

“我要求‘預備第玖人’代替長官‘玖’上任！”

“為了士兵！”

“為了人類！”

“為了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