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圍獵場
圍獵場
春日圍獵如期而至。
是大齊每隔三年便會舉行一次的狩獵活動。
皇家子弟，京城權貴的孩子都可以參加。
若是對于百官來說，這樣的圍獵需要擔心和衡量的更多，權力和利益的牽扯，注定會表明籌碼直接的衡量。
大齊國風開明，女子同樣允許進行圍獵，尋和老早便準備好了一應俱全的物件，準備狩獵。
鎮國公昨日從外阜回京，此次來也是為何給兒子謀門親事。
國公夫人走到兩人面前，眼眸彎彎，面容慈祥。
尋和古靈精怪，看出了國公夫人的意思，打趣道:“您若不是想讓小秋給您當兒媳婦的。”
穆千秋一愣，她常年在軍中，倒是沒往這邊想。
國公夫人見她倒是喜笑顏開，拉着手不放。
圍臺角落處，程安一人拿着馬刷，整理裝備。
“小安。”程元從遠處走來，看到弟弟，平淡冰冷的眼神才稍稍平和。
“哥。”程安放下馬刷，這麽多天算是第一次看到哥哥，兄弟倆見面的次數反倒是越來越少。
程元伸手輕輕拍落弟弟肩膀上的灰塵。
“一會進了獵場，量力而為，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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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點點頭，擡眸猶豫，道：“哥，你早就知道阿秋來京城了。”
“嗯。”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程元擡眸看向弟弟，語氣無奈，道：“她的處境同你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
“好了，你去準備狩獵的事吧，京城之中什麽事情都不用你管。”
程安還想說話，就被堵回去。
圍臺前禮炮逐漸響起，轟鳴聲響徹天空，煙火之下，還有陣陣花海，連結祈福，求一年風和雨順。
錦衣衛鎮撫使唐晨捂着耳朵躲到一旁。
“程大人也想狩獵。”
程安将馬刷放到弟弟手裏，道：“鳴炮結束，小安你快去準備。”
程安收斂情緒，捏開馬繩，點點頭，恢複往常的狀态，同唐晨寒暄兩句便轉身離開。
唐晨笑看程安背影，眼底晦暗不明。
“世人都說程中丞，殊不知程家還有猛将。”
程元拍拍手上的灰塵，眼神冰冷，明知故問：“你想說什麽？”
唐晨一頓，嘴角揚起一絲笑，道：“沒什麽，只是覺得是個好苗子，被煙花柳巷耽誤，豈不是太浪費了。”
程元一把拽住唐晨領口，未吐一言，卻已經表明來意。
“有你這麽個睚眦必報的哥哥，想必他也吃不到什麽好果子。”
“程元你當真覺得你做的事情，是天衣無縫？一紙上書，你們程家還會像當年一樣，一無所有。”
程元用力甩開唐晨的衣領，嘴角是瘋狂偏執的笑容。
“好啊，你盡管上書，在沒一無所有之前，本官只好見一個抓一個，你最好算算，何時抓到自己頭上。”
————
另一邊穆千秋跟尋和公主在一起。
德妃囑咐兩句便沒在說什麽。
尋和這次倒是很興奮，往年母後派很多人跟在自己身邊，束手束腳，只能打點兔子綿羊就草草回去，沒有一點意思。
可是這次不一樣，穆千秋跟在身邊，指定能補到大個的。
尋和捂嘴偷笑，拍拍胸脯向母後保證，道：“母後你就放心吧，兒臣指定給你帶好東西回來。”
“什麽好東西的，母後只希望你平安就好。”德妃不放心，轉頭囑咐穆千秋，道：“千秋，尋和性子任性，你幫本宮多看着她。”
穆千秋點點頭，道：“娘娘放心。”
圍獵很快進行。
林場很大，并且為保護皇子們的安全，提前已經清場，場上的獵物也是提前籌備好的。
尋和縱馬跑在最前面，小姑娘十四五歲的年華，最是自由不羁的年紀。
路上走走聽聽，尋和看到獵物後，轉頭看向穆千秋。
“阿秋……”壓着嗓子提示。
穆千秋點點頭，擺弓搭箭，幹脆利落的射穿叢林處露出一點尾巴的小兔子。
翻身下馬，将兔子撿起來，拿着繩子捆綁完好，送到尋和馬背上的籠子裏。
“耶!阿秋好厲害！”
兩人狩獵順利，從遠處簇擁着一隊人馬過來。
為首少年一身黃衣錦袍，被公子簇擁在中間，神采飛揚，像個花蝴蝶。
一行人停在兩人面前。
“尋和，運氣不錯嘛，打了這麽多東西。”
尋和警惕看向成王，往穆千秋身邊湊了湊。
“想要自己去找，你可別搶我的！”
成王臉色一僵，本想套路尋和，倒沒想到被她一句話堵回去。
啧了一聲，看向一旁的穆千秋。
眼底浮現一絲□□之色，拉絲的視線打量她的下半身。
嘴角勾起一絲邪笑，道：“你就是小千秋？長得真不錯。”
穆千秋眼眸平靜如水，點頭聲音不帶任何浮動。
“見過成王殿下。”
成王看的出神，視線愈發露骨，伸手擦了擦嘴角，道；“诶，什麽見過不見過的，本王見你着實有緣，興許咱們五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一旁人群跟着陪笑。
尋和手攥成拳頭，道；“皇兄，這次圍獵父皇可是對你十分看重，你可別讓他失望。”
成王的笑容僵在嘴邊，狠狠白了一眼，道：“你個小屁孩，別多管閑事。”
成王從小霸道，雖然只比尋和大兩歲，卻比她頑劣許多，仗着皇上和皇後的寵愛，簡直是無所欲為。
最後成王還是把尋和馬背上的籠子搶過來，色眯眯地打量穆千秋好幾遍，才轉身離開，帶着一幫狗腿子，往圍場深處去。
穆千秋不在意，京城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反而一旁地尋和憤憤不平，圓圓的小眼眶裏被氣的通紅。
穆千秋笑着摸摸她的手，道；“沒事，我們再去找，肯定會有更好的。”
說着說着圍獵很快進行到一半，衆人也從剛開始在出口處尋找，轉移到林子裏面。
穆千秋帶着尋和很快又抓了一籠子獵物。
彎腰撿起地上的兔子，卻在空氣中聞道一股奇怪的味道。
擡眼看向尋和，開口問道：“公主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尋和左右嗅了嗅，搖搖頭：“沒什麽味道啊，怎麽了小秋？”
穆千秋搖搖頭，擡眸看向尋和，道：“公主，咱們也打得差不多了，還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德妃娘娘擔心。”
尋和意猶未盡，可看向穆千秋得表情，應該是發現了什麽。
“阿秋，是不是發現什麽？”
穆千秋伸手撚了撚一旁樹幹上得粉末，抿唇：“一時間說不出清楚，只能先出去。”
兩人剛想調轉馬頭，突然身後傳來驚恐得尖叫聲。
數不清的受驚的馬匹，各處奔走。
便随着，不遠處傳來滾滾濃煙，轉瞬之間，濃煙便卷席整酷愛林場。
穆千秋暗罵一聲糟了，察覺風向轉頭拉過尋和的缰繩。
神色凝重緊張，道：“殿下，煙太大，現在出不去，只能往裏走。”
尋和緊張地咬着嘴唇，點頭；“好。”
困在圍場中的不僅是這些狩獵者。
圍場外，濃煙卷席，文武百官頓時慌了神。
鎮守的錦衣衛忙開圍場出去救人，唐晨臉色鐵青，看着圍場中的濃煙，慌忙從高臺上跳下，趕去救人。
濃煙太大，太多人出不去，尖叫哭喊聲不絕于耳。
穆千秋血腥事見多了，心裏早就猜到了大概。
扯過衣角上的棉布，遞到尋和面前，道：“沒事的，別怕。”
時間一份一秒的過去，就算錦衣衛想要找人，也不是一見簡單的事情。
穆千秋順着風向，找到一處避風的緩坡，濃煙一時半會兒到不了這。
林場各處濃煙滾滾，不遠處的尖叫聲不絕于耳。
尋和緊張的拽住穆千秋的衣袖。
“小秋，我害怕怎麽辦。”
穆千秋神色凝重，從懷裏掏出一把短刀，遞到尋和面前。
“公主，拿着，不要到任何地方去，一旦有人過來，千萬不要發聲。”
尋和眼角閃着淚光，眼睛裏都是害怕。
“我害怕，小秋，你別走！”
穆千秋神色緊繃，伸手拔開匕首，幹脆利落在手腕上劃開一道傷口。
鮮血順勢而出。
轉瞬之間，一只渾身白色羽毛的遼鷹盤旋在天空之上，落到穆千秋肩膀上。
穆千秋靠近尋和，擡手将胳膊上的鮮血抹到她的手上，白鷹順着血紅的顏色，停到尋和手。
“殿下，這是吾歲，南疆的遼鷹，他會保護你。”
尋和身體一僵，從小到大還沒見過老鷹。
害怕的轉過頭，不敢動彈。
穆千秋拍拍尋和的手，道：“今日之事肯定是早有預謀，亂中出錯是他們最想要的，外面現在屍橫遍野，錦衣衛找不到人。”
尋和委屈的癟了癟嘴，既然穆千秋都這麽說了，肯定是很危險，自己現在出去也是添亂，忍者害怕，點點頭，聲音帶着哭腔，道：“好，小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穆千秋明白現在坐以待斃就是等着送死，若此大膽的事，就算錦衣衛進來，也算不上安全。
穆千秋策馬而行，憑借方向感，繞過混亂的人群，不少人已經因為吸入濃煙而陷入昏迷。
猛然間，一道箭矢破風而出，直接朝着穆千秋的放下射來。
烈馬受驚吓，馬身一揚，穆千秋一下子從馬背上摔下來。
翻滾之下，濃煙中走出黑衣人，手中彎刀閃着寒光，朝穆千秋緩緩走來。
伸手抓住她的脖子，整個人騰空而起。
“穆千秋，受死吧！”
寒刀一閃，刀鋒即将接觸皮肉之時，黑衣人動作突然頓祝。
一把匕首直插心髒，幹脆利落。
穆千秋眸中閃過寒光，手腕發狠，刀刃在黑衣人心口扭動。
血流如柱，倒地身死。
穆千秋揉了揉脖子，撿過一旁的鐵劍，劃開黑衣人的衣服。
赫然的圓環刺青映入眼簾。
穆千秋眼神凝重，繞過屍體 ，翻身上馬，朝人群洶湧處狂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