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瘦自述（2）
小瘦自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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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哥失憶後，性格變了很多，完全變成了每天在泡圖書館的書蟲，之前痞帥的風範都沒了。
他如願考了全班第一，也考到了這個專業的第一，我為他開心。
可現在的我卻變得越來越迷茫，凡哥的一舉一動真的好像楊小夕，我不知道他還是不是我所認識的張予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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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二的上學期結束了，在這半年裏凡哥的校園生活過得非常愉快，沒有什麽刺激他的事情發生，他在期末測試中再次奪得第一，我們寝室裏也沒有人挂科，這學期的校園生活完美落幕。
每一次的結束，都會伴随着一個新開始，時間過得好快，一轉眼我們就已經來到了大二下學期，希望這學期凡哥也能在我們三人的保護下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的度過。
我、小高、小瘦都在寝室裏追番，忘了飯點才發現凡哥已經出門買飯了，希望他不會吃馄饨。
實際上，還真是應了老祖宗那句話——怕什麽，來什麽。
“我吃的是馄饨！”
凡哥的話音剛落，我們三個就推開凳子蹦起來。
不能讓他吃，決對不能讓他吃，我抱了很多零食過去給凡哥。
小胖跟小高也都抱着一堆零食放在凡哥桌上，大家都不想讓凡哥吃馄饨，可是又不好意思開口說——你不能吃啊！你對馄饨過敏。
我原本以為這件事能很平和的解決，可一向脾氣最好的小胖，居然因為凡哥吃馄饨生氣了，最後還走出了寝室，我跑出去安慰小胖，留小高一人在寝室裏照顧凡哥。事情發展成這樣都在我們的意料之外。
凡哥這次可把小胖氣得不輕，小胖憋屈的在寝室外頭哭了，我知道，小胖他那是擔心凡哥，非常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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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哥從小到大最照顧小胖了，小胖是我們裏頭最單純的一個傻蛋，在小胖的世界裏，只要有吃的那就是最好的，凡哥以前給小胖買了很多好吃的，一碰上什麽好吃的都會給小胖帶着。
在我們四人裏，小胖就是我們裏頭的團寵，而凡哥從小學開始就在我們四人裏頭擔任着“全職媽媽”的角色，一人照顧着我們三人，凡哥真的特別好。
然而，凡哥失憶了，那個曾經以一己之力照顧我們三人的守護者不存在了。現在輪到我們三個照顧凡哥了，我們三個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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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之間哪有隔夜仇，更何況還是對一個失去記憶的書呆子。
自從小胖在寝室裏跟凡哥發了脾氣後，他倆的相處就變得十分尴尬。
這倆人其實都想跟對方和好，結果都不好意思邁出第一步，更沒有所謂的溝通了。
還是要我來推進一下當前的局面，所以我故意做了一件事，給我、小高跟凡哥三人攬下了活，就讓小胖單獨一個人閑下來，去幫我們占座。
我跟小高都當着凡哥的面叫小胖占座幫忙占座，凡哥還是不好意思叫小胖占座。
忙活完後我們一起去聽講座，胖子老早就幫我們三個占了座，兄弟四人就是要整整齊齊坐在一排，怎麽可能會落下凡哥。
在凡哥聽到小胖的叫喚後，他欣喜的跑過來，小胖又怎麽會落下凡哥，就算凡哥不叫他占座，小胖也早就幫凡哥占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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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一切都在朝着非常好的方向發展，可終究還是出現了變故。
凡哥又出現了變化，變成了……原先那個最真實的他。
凡哥這次在一次測驗中剛過了及格線，他好像有些郁悶，一直都對着那張卷子板着臉。
測試成績出來的那天凡哥說不吃午飯了，我跟小高、小胖就去食堂打包午飯回寝室吃。在樓道裏，我們幾人還在聊着別的事情，可一打開寝室門，就開見凡哥跟瘋了一樣的在吃書。
小高直接把飯盒甩了出去，沖過去抱住凡哥，我跟小胖傻了眼，愣是呆住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別這樣凡哥……真的……你不要這樣……求你了……求你了……
就是一次小測試，沒想到會給凡哥造成這種現象。
凡哥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嘴裏一直念叨着記不住……記不住……
我們每個人都不敢說話，因為大家心口都壓着一塊石頭，大家心裏都很難受，看着凡哥這樣，我們在掙紮，是要選擇繼續隐瞞……還是告訴他所遺忘的過去。我們靜靜的等着他發洩，心裏很不是一番滋味，為什麽之前無憂無慮、笑容經常挂在臉上的凡哥會變成這個樣子。
凡哥……對不起，我們還是不敢告訴你這個秘密，我們知道你很難受，我們也想為你分擔一些痛苦，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守住這個秘密不讓你知道，不讓你去回首那段痛徹心扉的往事。
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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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哥！你吃點行嗎？就一點都好。”
“凡哥！”
“凡哥！”
……
我們三人一直求着他吃點東西，他現在的情況真的是越來越糟了。
我們買了他最喜歡吃的章魚小丸子，還有他應該喜歡喝的橙汁，希望他能吃點東西，哪怕就吃一點點都好。
凡哥終于吃了點東西。
可他不知道怎麽了，一喝橙汁就吐出來。
小胖趕緊給他遞過去一杯礦泉水，凡哥嘩嘩的喝起來。
“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喝不下去橙汁……”
凡哥帶着哭腔說出這句話時，就像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
我不知道為什麽又想哭了，怎麽成年後想哭的次數更多了呢？
“沒事！凡哥，你要是喝不下就不喝了，把那個章魚小丸子吃完就行。”
“嗯……”
凡哥現在好聽話，也好脆弱……他一口一口吃着章魚小丸子，他的兩腮吃的鼓鼓的，雙眼還泛着水汪的淚花，就像我那三歲的護食弟弟一樣。
之前為了保護我們跟一堆小混混幹架的凡哥，現在居然變成這般脆弱不堪的模樣……老天爺，你是眼瞎了嗎？為什麽專門挑好人來開這些玩笑？這很好笑嗎？你讓凡哥變成這樣子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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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哥已經兩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他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發着呆，我好害怕……萬一他睡着了再也睜不開眼了怎麽辦？呸呸呸——不可能。
我們哀求他吃點東西，吃什麽都行，只要我們能買到的，無論多遠，我們都去買。
“我……可不可以吃馄饨。”
等了幾天，凡哥終于說出想吃的東西了，為什麽又是馄饨。凡哥，求你了，你都這樣了，不要再跟我們開玩笑了。
“凡哥，我求你了，不要吃馄饨，不要吃好不好，我求你了！”小胖直接哭着跪了下來。
凡哥，大夥都不想看到你都這樣了，還想着吃對自己過敏的食物，求求你了，除了馄饨，吃什麽都好。
“張予凡！叫你一聲哥，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嗎？我跟你講，叫你吃飯你就好好吃，不要躺在床上跟個死人似的，要吃什麽你快點說，不要耽誤我們時間。”
小高紅着眼，抿着嘴，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我吃皮蛋瘦肉粥。”
在凡哥說出吃什麽時，小高一直緊繃的神經突然斷開，他一邊哭着，一直在跟凡哥道歉。
我不知道往後凡哥還會變成什麽樣，我只希望當前的狀況快點迎來轉機……快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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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跟凡哥打包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回來，他吃的很香，我們看着他吃的這麽香心裏很舒坦。
他吃完晚飯後就準備上床休息，我們早早的熄掉了寝室燈，這樣能讓他睡個好覺，我們每個人都在悄悄地摸黑收拾，生怕發出一點聲響吵到凡哥休息。
我們三人在睡覺前全都聚在凡哥床前，打着手機的微光在看凡哥，我們還跟個傻子一樣拿手指試一試凡哥還通不通氣。
我們這幾人真是有夠傻的。
看着凡哥睡得很沉，完全沒有什麽不适，我們也就放寬了心，紛紛都上床睡覺。
在大半夜裏，凡哥一直在說夢話，說着說着，情緒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我們三人都被吓醒了，全部都下床開燈去看凡哥。
我們三人整整齊齊的在凡哥床前看着他，他的眼角還有眼淚流出，他是不是做了什麽噩夢，希望他能快點醒來。
凡哥最後睜開了眼。
“凡哥……沒事吧！怎麽了？”
凡哥的額頭冒出了一圈冷汗，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麽。
“麻煩你們把水杯遞給我好嗎？”
小胖把水遞給凡哥，凡哥直接一口氣全喝完了，他喝完水後随口問了一句:“你們有沒有見過嘴角有一顆痣的女孩，我剛剛夢見她了。”
嘴角有一顆痣，那人……不會是楊小夕吧！她在夢裏跟凡哥說了什麽？凡哥知道楊小夕是他死去的女朋友嗎？
“她跟你說了什麽？”小瘦問道。
“她說，讓我照顧好自己，她還說她喜歡我。可是我都不認識她，我為什麽會夢到她？你們認識她嗎？”
怎麽說呢？到底要怎麽說呢？是要直接告訴凡哥，還是随便撒個謊？為什麽事情又會發展成這樣。
“你們都說話啊！怎麽了都……”
不是我們不說，是我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啊！
我，小高，小瘦三人面面相視，我們很糾結……真的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來。我們也沒辦法預料到知道真相的凡哥會是什麽樣的。
到了最後……我們還是決定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可能這樣都會讓我們彼此好受一點。
“凡哥……有件事我們想跟你說……但是你不要怪我們……我們這麽做也是迫不得已的……”
我們不知道凡哥能不能承受的住，不說的話……就要一輩子瞞着他嗎……
“其實，那個嘴角長了一顆黑痣的女生叫楊小夕，是你死去的女朋友。”
我把關于他跟楊小夕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他，還跟他講了一些他所忘記的事。
我講了很久，凡哥一直都在很安靜地聽着。
聽完我講的所有事情後，他表現的很淡然，沒有什麽意料之中的過激行為。
他只是淡淡地問了我一句:“你們有我跟楊小夕的照片嗎？我好像想不起來她長什麽樣了……”
我們四個人的手機密碼都是相互知道的，我們之前幫凡哥删掉的照片都有備份，現在也算是把照片物歸原主了。
凡哥讓我們三個人把手機裏所有關于楊小夕的照片全部删掉，我們幾個都照做了。
他一張、一張翻着自己手機上的照片，安安靜靜地看了很久，他突然擡起頭，紅着眼眶笑着對我們說:“她笑起來好好看……”
我看着凡哥的笑顏，心裏一陣難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