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微妙的我們

微妙的我們

夢想實現的阻礙,外在的因素是十分渺小的,對于席籍來說,現在還無法跨過的是自己的心,因為害怕失敗的心情,無法抛棄讨好別人的習慣,因此,在完成夢想的過程中愈發艱難,甚至一度停筆,明明已經寫完的作品不敢發表。……如果不是川木先生的鼓舞,席籍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把《理想國》再放在角落多久多久。

膽小的南泉小姐并不比別人差,只是缺一分奮不顧身的勇氣罷了。

而現在,她要把寄存在不知名地帶的勇氣拿回來,哪怕是假裝的,只要堅信自己真正的擁有它,再大的阻礙也無法再阻止她。

必須要……必須要相信……“拿起筆,我就是神。”這份強大到可笑的心念,必須要相信自己在擅長的領域将發揮的所向披靡,把這份狂妄自負的力量發揮到極致,她才能成功。

南泉小姐從沒有像這一刻那麽堅持過自己的心念,她很感謝川木先生那些傷人的話,把記憶深處的夢想重新挖出來,就像是時隔十幾年無意從櫻花樹下挖出童年時珍藏的寶藏那樣美好的事吧。

“……謝謝你,川木先生。”空蕩蕩的房中,南泉席籍又習慣性的自言自語。

距離1月份還有4天時間,春去秋來,冬過臨春,如果挺到一月份的話,席籍滿滿減減已經工作3個月了,只可惜在12月28號的今天早上,她坐在梳妝臺前,破天荒的要為自己化妝。說起來,這是她進入社會後的第一個工作,也就因如此她格外的珍惜,現在工作不好找,這是席籍面試好多次才找到的,所以她也被栓住了,每當在公司受了委屈,再想起它的來之不易後而不敢輕易割舍,最終這種事只會越來越頻繁,直到她再也撐不住為止。

“可惜了啊……”席籍塗完淺橙色唇釉,嘴唇透出細潤的光澤,她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緩緩露出一個笑容。她化妝的次數用一只手都數的過來,很多時候都是素面朝天,不過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儀式感必不可缺。

牆上的鐘指向8點,距離她上班時間已經晚了3個小時,手機鎖屏頁面上有五個小野香的未接電話,南泉席籍沒有請假,也沒有為了故意逃避而把手機調成靜音,即使對方已經在LINE上發了幾十條消息,而她始終持以已讀不回的狀态。

相信小野香在看到“已讀”兩個字卻不見她回話,一定火冒三丈了吧?不然已以對方的性格,發兩條提醒就已經是仁至義盡,發幾十條?世界要塌下來了。

席籍今日的打扮是足以讓認識她的人目瞪口呆的,如果一個有點呆呆的、天天把自己的皮膚都裹的嚴嚴實實的女孩子,有一天忽然化了靓麗的妝,穿上薄荷綠短裙,背着小包面帶驕傲的走上街,長發梳的順滑,劉海翹起,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從她身上散發開來。

席籍希望今天是不一樣的,所以她并沒有選擇再去擠公交,而是打了一輛車,司機從後視鏡驚異的看了她一眼。

“早上好,大叔。”

“哦……早上好。您去哪裏?”司機似乎沒想到她會跟自己打招呼,語氣有些緊巴巴的。

“我要去做一件非同小可的事。這件事……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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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小聲嘀咕了幾聲,這女孩挺漂亮的,沒想到是個精神有問題的……最近關東的犯罪事件頻發,公交車殺人事件更是常客,雖然現在是大白天,司機還是有點後背涼飕飕的,再偷偷從後視鏡瞥一眼後頭,總覺得對方十分亢奮。他猶豫着要不要再問一遍去哪,席籍已經整理好狀态了。

“初星娛樂公司。在彼方界區,有勞了。”她微微低頭,說道。

“好的!”

司機大叔的眼光,她不是沒有注意到,應該說,如她這般心思敏感的人,怎麽會注意不到?有意無意的打量的眼神,帶着惡意的神态,雖然沒有直接傷害她,卻都已在她心裏駐紮了。

但現在,席籍要學會去忽略別人的看法。要相信,在她身上發生的一舉一動,都是出于自我本心做出來的,而不是因為他人,是因為自己想做,才去做。

出租車很快到了公司樓下,席籍付完款走下車,回身對着司機鞠了一躬,臉上蕩漾開笑容,吓得對方一騎絕塵。她并沒有急着進去,慢悠悠的打開手機,給小野香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十多聲才被接通,南泉席籍沒有傻到以為對方才看見或者調了靜音,畢竟小野小姐為了時時刻刻保住自己在公司的頂梁柱,可是一刻都不讓手機離開視線呢,靜音就更不必說了。

小野香在給自己施壓。席籍無聊的想,她也就這點手段了。不,不,對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如果僅靠美色是到不了這個位置的,在聽了川木先生的那些話後,席籍才試着把偏見的目光移開,除去性格的卑鄙,她不得不承認小野香天生适合職場。總歸和她這種呆呆的不一樣。

電話接通幾秒,意外的保持着安靜,作為上司小野香是不會先發話的,當然是在五個電話都沒打通的情況下。席籍淺聲道:“小野香。”

“呀……南泉。開始直呼上司的姓名了嗎?”那頭傳來小野香極具威脅力的話。

“我要上去找武村大坂了。”

“什麽意思,你在哪?”小野香對她的話沒摸着頭腦,幾瞬之後,語氣忽然沉下去,“不……你找武村幹什麽?去求情嗎?南泉,你真有心機。”

“小野小姐完全猜錯了呢。我是絕對不會變成和你一樣的人的。”她開始走,小野香聽到了手機那頭高跟鞋的踩踏在瓷磚上的聲音,聽到了機器提示員工打卡的聲音,她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道:“你在上樓嗎?在幾樓?”席籍回答:“公司樓下,就快了。”小野香道:“啊呀,南泉,武村是保不了你的。”她一手插進褲兜,身上的西裝繃緊了,“好幾天曠工,也不跟身為上司的我解釋,如果上床只是為了保證工作的話,完全不用做到這種程度才對。”

“完全不是這樣的。”席籍走進電梯,手指在頂層的按鈕停了一下,轉而按下三樓,而三樓盡頭是小野香的辦公室,她忽然有些話要對對方說。

這些話,很重要,不說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我現在在小野小姐辦公室門口,請給我開門。”

不多時,高跟鞋的聲響在空曠的三樓響起,小野香完全沒預料到席籍說好去找武村卻忽然來到了她門口,她瞪着門,沒有動。

“你想幹什麽?南泉。”

“只是想和你聊一聊而已。”

“別想幹什麽壞事啊。”小野香道,“你今天真的很奇怪,抱歉,我不能開門。想說什麽就在電話裏說吧。”

“這樣嗎?很遺憾。”

兩個女人只有一門之隔,一個警惕心十足,一個柔軟了身心。席籍盯着門把,之前的她可以随意進出,而昨天之後,今日之前,她知道自己永遠也走不進去了,相對的,小野香那個滿眼都帶着精明的女人也走不出來了。

“小野小姐,我一直很羨慕你。”沉寂許久後,席籍說出了她壓在心口的話。

“……這是什麽話?南泉,你去醫院看看吧。”小野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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