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棠芝

棠芝

楚盡話一出口,不禁沈知流愣了,就連旁邊送飯菜的小士兵都遲疑了片刻,然而紅着臉看了沈知流一眼後就匆匆跑出去了。

沈知流的兩頰肉眼可見地染上了薄紅,他長這麽大還沒有被人用言語調戲過。

沈知流抿着嘴巴,做着強烈的思想鬥争。

反正對方也是男人,男人親男人沒什麽大不了的,雙方都不會吃虧。

終于為了自己小宮女的性命,沈知流只得不情不願地閉着眼睛準備在楚盡的臉頰上印一個吻,然而他的吻還沒有落到楚盡的臉就被他捂住了嘴巴,“孤不過逗一逗公主,公主倒是當真了。”

“轟”的一下,沈知流感覺自己這次應該是全紅了,不僅是臉就連耳尖都不放過,活像一只煮熟的鴨子,臉紅了耳尖也紅了。

這時候沈知流也上了些脾氣,自己好不容易做好了心裏建設,豁出了老臉,人家到不樂意了。

沈知流一把扒拉開楚盡的手,一屁股坐了回去。

了無生氣的美人遠沒有惱羞成怒的樣子來得活靈活現,楚盡輕輕笑了一下,“孤不該這般逗公主的,公主的小宮女待會兒就會送還給你。”

“對了,”楚盡看了一眼桌上的衣服,示意道,“把衣服換好,今晚孤要帶公主出席宴會。”

沈知流:“#%……”

等等,宴會?這可是原着中的第一個小高潮,楚盡為了鏟除皇後在自己身邊安插的線人而自導自演了一場刺殺戲,并将此行為嫁禍給了線人。

箭羽射穿了楚盡的肩膀,讓他纏綿卧榻半個多月,甚至耽誤了行軍路程,這也使得楚盡來了個先斬後奏,并讓北淵帝說不出一點錯處來,解了心頭之恨。

說不定他可以趁亂逃跑,遠離紛争。

“殿下!”棠芝的聲音讓沈知流打斷了思考。

小姑娘一進來就給沈知流跪了下來,抓住他的髒兮兮的衣擺,聲音哽咽着,“殿下,是奴婢沒用,奴婢既沒能保護好殿下,又讓殿下在此受辱。”

明明自己的臉上、手上都是傷痕,有的結痂了,有的還在流血,還要說着沒能保護好別人的話。

沈知流心疼極了,趕忙上前想要把她拉起來,但不知道這小姑娘哪來的蠻力,竟怎麽扯都扯不動,于是又抓過紙筆寫下:“沒受辱,你快起來吧,地上涼,我幫你包紮一下傷口。”

棠芝擡眼看去,心裏咯噔了一下,她家殿下當真是吓得不清啊,字都寫歪了。

她的眼淚水一下子就出來了,小巧的臉上挂滿了淚珠,一派我見猶憐的模樣。

沈知流肉眼可見地慌了,他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何況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手忙腳亂地給人家擦眼淚。

可這眼淚越擦越多,像是一個關不上的水龍頭一樣。

誰能想到之前還那麽牛逼哄哄的小姑娘居然是一個小哭包。

他恨不得自己能夠開口說話,要好好安慰一下小姑娘,可他不能,只能紙筆寫下來,但又要寫字又是擦眼淚,忙得他滿頭大汗,他感覺自己連上四節課都沒有這麽累,他突然好想那群調皮搗蛋的學生啊。

哎……

棠芝哭着哭着就自己哭累了,胡亂地抹了抹眼淚,抽抽噎噎着道:“奴婢,來之前偷聽到幾個淵狗說他們擄了九公主,九公主也在這裏?”

這倒是提醒了沈知流,他在北淵皇室的時候一直是頂替的九公主沈妍淇的身份,由于楚盡只是借他“亡國公主”的身份而循規蹈矩、沒有碰過他,所因而一直沒有發現他是男兒身的身份,不然以楚盡多疑的性格來說,一旦發現一定會弄死他。

從這件事可以說明只要按照原着的情節走,沈知流就能多活一陣子,不用擔心自己會一命嗚呼。

但穿書一事仍舊使他鬧心不已,怎麽這樣操蛋的事情叫自己給碰到了。

哎……心累啊~

于是沈知流用紙筆向棠芝描述了一番現在的局勢。

***

棠芝聽後驚訝不已,“這……這淵狗簡直是欺人太甚,殿下是男子,怎可……怎可為太子妃!而且奴婢聽說淵狗太子殘暴不仁,若是被他發現了,一定不會放過殿下的。”

沈知流也知道,可是現在除了這麽做,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順其自然吧,沈知流寫道。

“我給你上藥吧。”

沈知流用軍醫留下的金瘡藥準備給棠芝塗抹傷口,誰料棠芝竟縮回了手,一臉警惕地看着那瓶藥。

“?”沈知流不明就裏。

“這是北淵最好的療傷藥,名貴無比,在南靖一小瓶可值千金,誰給殿下的?”

北淵于南靖關系還未惡化時,保持着良好的互市關系,南靖給北淵提供上好的绫羅綢緞,北淵為南靖提供名貴的金瘡藥,其中屬月華精最為珍貴,沒什麽人能夠用得起。

這瓶藥是沈知流随手在旁邊拿的,軍醫送來的,既然那麽名貴,肯定得到了楚盡的默許。

于是寫道:“楚盡。”

“不會有毒吧?淵狗怎會那麽好心?”棠芝對北淵的一切都很抵觸,表現得也是小心小心再小心,拿出一根銀針檢驗是否有毒。

銀針未變黑,棠芝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道:“殿下不該用淵狗的東西,即便無毒,他們也不會安好心。”

南靖被北淵所滅,北淵太子卻假惺惺地送上藥膏,任誰見了都會認為他心懷不軌,可在原着中,棠芝并沒有指出藥有何問題,也就是說,楚盡給的就是普普通通的金瘡藥,是哪一處不一樣導致了送出了不一樣的東西?

未待沈知流想清其中緣由,棠芝拿起月華精就要倒掉,還好他制止地快,不然千金可就沒了。

“乖乖,倒了做什麽!”沈知流的心都在滴血,這可都是錢啊。

“殿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從小殿下就同奴婢說,小心駛得萬年船,從前在南靖的時候也是因為殿下的謹慎才讓我們躲過了許多的暗箭,怎麽如今到了北淵,殿下倒是忘了?”棠芝對現在的殿下感到十分陌生。

天,心疼金錢之餘,倒是忘了“沈知流”的人物設定了,這可是個喜怒不浮于表面的冷美人啊,為人處事是再小心謹慎都不為過的,怎會因為一個物件貴重就忘了警覺心呢。

在棠芝的疑惑的表情下沈知流硬着頭皮寫下:“我們現在同戰俘可不一樣,他們太子是要娶我為太子妃的,哪會輕易地就讓我死了 ,而且這麽名貴的藥如果就這麽倒了,到時候楚盡問起來,也沒有辦法解釋,所以留着吧,咱們不用就是了。”

看沈知流這麽“說”,棠芝也就放下了心,淵狗沒一個會安好心的。

還好棠芝有随身攜帶藥的習慣,他們習武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會帶點傷,帶着藥更加方便一些。

棠芝看着沈知流空蕩蕩的手指,心中大駭,竟也沒顧得上禮數,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殿下的戒指呢?”

“可能是丢了吧。”沈知流沒有過于在意,雖然戒指漂亮,但也不是個十分緊要的東西。

然而棠芝的反應可比沈知流激烈多了,藥還沒有上完就想要跑出去,虧得沈知流拉得及時。

“你為何這般緊張?”

“那是!”棠芝情急之下想要說出口,卻又生生地忍了下來,“殿下是真的不記得了?”

沈知流心裏咯噔了一下,頂着棠芝審視的目光,硬着頭皮寫下:“不瞞你說我來北淵之前,磕破了腦袋,有些事情記不大清了。”

“殿下還記得什麽?”

“我、你還有喂養我長大的老嬷嬷。”

“殿下……”聽他這般說,棠芝不疑有他,忽然小嘴一癟,好似下一秒又要哭出來一樣。

天吶,祖宗可別來了!

沈知流一把捂住了棠芝的嘴巴,另一只手匆匆忙忙地寫下:“好棠芝,別哭,大好的時間可不能浪費在哭上啊,說說吧,那枚戒指有何特殊的地方?”

棠芝憋住了眼淚,娓娓道來,“那枚戒指除了是皇室的象征外,還是殺人的利器,只要按下機關就可以殺人于無形。”

聽完,沈知流激出了一身冷汗,一枚小小的戒指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威力,可惜就是不知道丢到了何處,實在是可惜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