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處置

處置

劉守仁被五花大綁着,他一覺醒來,自己的身邊烏泱泱地圍着一群人,還沒有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林舟就朝他扔下了一塊玉佩,大聲哧道:“劉守仁你竟敢勾結南靖餘孽傷害太子殿下!”

剛剛還在發懵的劉守仁忽然清醒了過來,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掙紮着想要站起來,被林嘯之一腳踹得跪下,他只能跪着前行,挪到楚盡跟前,“殿下!這是污蔑!我什麽都沒有做!我的人都可以證明!”

“哼,你的人和你沆瀣一氣,他們的話豈能當真。”林嘯之豎着眉毛,怒視道。

劉守仁還要回嘴,卻楚盡一口打斷,他用鞋尖挑起了劉守仁的下巴,冷漠道:“誣陷?一個人是誣陷,那如果是一群人呢?你說你什麽都沒有做,那麽為什麽在關押南靖皇室是的地方發現了這塊玉佩?為什麽被抓的南靖餘孽指認是你在裏應外合?為什麽你的部下說在送你回去後又看見你偷偷摸摸地出了房間?”

劉守仁想要開口辯解,然而楚盡沒有給他機會,他也根本不想聽他的辯解,只是想把這些罪行全都扣在他的頭上。

楚盡用短刀直接插進了劉守仁的胸膛,并附在他耳邊,“孤知道你是誰,你在替誰賣命,孤也知道你和李立元在謀劃什麽,孤更知道孤以前遭受的各種危險情形都是拜你所賜,孤的計劃根本不完美,但你死了,軍中也不會有人反對。”

短刀在胸口一點一點地轉着,攪着裏面的皮肉,血液順着刀身一點點滴落,落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灘血泊。

這些血同楚盡曾經受傷流過的血、損失的士兵的性命比起來,根本不足為道。

第一次,帶毒的箭羽刺進了他的後背,由于藥材匮乏,他的傷口潰爛,毒物侵入五髒,他的另一位副将為了他,孤身潛入敵營獲取解藥,背負着一身傷回來,血盡而亡。

第二次,由于劉守仁的故意判斷,大軍陷入沼澤,損失了一千多士兵。

第三次,也是最嚴重的一次,南靖不敗将軍的大刀差點兒削掉他半個肩膀……

兩年來,楚盡受過大大小小的傷,但最嚴重的都是拜劉守仁所賜,以前顧及着劉守仁擁有的兵力,就算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也不能輕易動他,只好明裏暗裏提防着,而經過兩年多,他的兵力不斷削減,漸漸成為軍中邊緣化人物,楚盡這才有了機會,一招致命。

***

沈知流是被痛醒的,傷口一抽一抽地疼。

一睜眼就看見了楚盡,忽然楚盡脫了衣服,随着裏衣褪下,一條條猙獰的傷口呈現在眼前,有一條傷痕甚至從前胸一直蔓延到了背後,感覺整個手臂都要被生生割下,不敢想象他到底是如何撐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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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流不敢再看,只得閉上了眼睛。

楚盡聽到了床上細微的動靜,于是走上前來,雙手撐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沈知流,“公主又想裝睡了?”

他只是不敢看那些猙獰的傷痕,但既然被發現了,他也不能再裝了,于是睜開了眼睛,就是低着頭,不敢往上看。

“公主為何始終低着頭?”楚盡走上前來問道。

沈知流擡眸,眼神還是不自覺地落在楚盡的胸前,由于衣服沒有穿好,衣襟大敞着,能夠近距離地看見那道足以致命的傷口。

“這傷口是南靖國不敗将軍程文達留下的,那是孤第一次離死亡那麽近,程文達算是個難啃的骨頭,不過也被孤一刀斬于馬下。”

抛卻原着設定,抛卻家國仇恨,眼前的楚盡不過是個十八歲的孩子,不過是和他的學生一樣大的年紀。

他愣怔地看着這些足以致命的傷口,不禁用手輕輕地摸了摸,并在楚盡的胸前寫下:“疼嗎?”

楚盡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比他還弱還小的“公主”,居然會問自己疼不疼,心中不禁柔軟了一下,“公主是在關心孤嗎?”

“嗯。”沈知流毫無避諱地望向楚盡,點了點頭。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孤疼不疼?”楚盡輕輕一笑,這一次就連眼底都有了笑意,他征戰南靖兩年多,受過無數次傷,從未有人問過他會不會疼,會不會累。

或許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人也不是什麽壞事,楚盡忽然就不想揭穿他的身份了,想讓就以這樣的方式陪在自己的身邊。

楚盡直起身體,輕輕地擡起了沈知流的下巴,問道:“不過,孤有些看不懂公主了,孤滅了公主的家國,将公主擄來做敵國太子妃,公主不恨孤反而關心起孤來,剛剛甚至為孤以身擋箭,公主究竟是意欲何為啊?”

恨?沈知流讨厭他,行為舉止太過輕浮、乖張,性格殘暴,喜歡時時刻刻威脅人,甚至一言不合就殺人,可要說到恨,他是不恨的,楚盡和他有什麽關系呢,不過是書裏虛構的一個人物,南靖不是他的國,北淵亦不是他的仇敵,他是一個現代人啊。

可真正的沈知流恨他嗎?他以為應該是不恨的,甚至楚盡猶如一個救贖者将他拉出了無盡的深淵,他不禁想,如果“沈知流”真的是公主的話,這本小說應該就是一本甜寵文了。

再說了他并不想救楚盡,他只是腳滑罷了,但這話是萬萬不能說的,能夠在他面前讨一個好印象,好像比直接死了“可能”會回現代要更容易些,就是傷口太疼了。

沈知流搖了搖頭。

“不恨?”楚盡顯然不相信,“公主對南靖國不是忠心耿耿嗎?你脖子上的傷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才楚盡沒有猶豫直接撩開了沈知流的衣領,露出了衣服下面的白繃帶。

啊?難道楚盡以為這是他為了以身殉國而搞出來的傷?

沈知流連忙搖頭,坐起身來,拉過楚盡的手一筆一畫地寫下來龍去脈。

南靖國從未有一日善待過沈知流,一出生就宛如垃圾一樣丢棄在偏院,他長這麽大沒有見過南靖帝一眼,恐怕那個皇帝也忘了自己還有一個孩子的存在……

不知道為何,楚盡越“聽”臉色越沉,特別是在得知他脖子上的傷從何處而來時,“小公主”的身上那麽白皙,曾經卻被別人染指過。

楚盡臉上的表情像是要殺人一般,看得沈知流心驚,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離這個殺神遠遠的。

卻又被楚盡拉了回來,距離近到好似下一秒就要親上去一樣,“這麽說,孤娶了公主,還是救了公主啊。”

确實是這樣,沈知流點了點頭,他發現自己只要表現得很是順從,楚盡就會很高興,于是沈知流在順從之餘還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宛如看一個救世主的表情,讓楚盡很是受用。

“公主放心,孤會好好待公主的。”楚盡靠近了一些,輕輕地捏了一下沈知流的臉頰。

他同自己的境遇竟有一點點相似,甚至還比自己小上一歲呢,該是個被捧在手心裏好好疼愛的年紀,卻未有一日享受過偏愛。

楚盡的眼中流露出了沈知流看不懂的情緒,他的心裏有一點點發怵,不禁地往後退去,面上忍着不要露出嫌棄的表情,雖然他現在想要讨好一下楚盡,能讓自己以後的日子過得好些,但可不是這麽讨好的,他根本沒想過要獻身。

再說了,他是男的!男的!說不定掏出來比你都大的男的!怎麽能被人壓在身下。

簡直是奇恥大辱!

楚盡沒有再進一步,往後退了退,保持着安全的距離。

“這個給你。”

沈知流感覺手指一涼,再看時右手食指上就多了一枚戒指,是他以為遺失的戒指。

面對沈知流審視的目光,楚盡臉不紅心不跳道:“孤在帳外撿到的。”

你看我信不信你。

沈知流內心存疑,但面上仍舊表現得又驚又喜,愛不釋手地捧這個失而複得的戒指。

這可是殺人無形的利器啊,是個稀罕物,沈知流早就想要見識一下了。

楚盡差點兒被這絕世的笑容給晃到眼,但還是保持着清明,輕輕“咳”了一聲,不再去看,而是問道:“南靖皇室既對公主不好,連個下人都敢欺負你,什麽東西都要搶走,為何還留個戒指給公主呢?”

沈知流心裏“咯噔”了一下,就說楚盡怎麽變得這麽好了,原來坑在這裏。

确實,後宮的人沒有一個給沈知流好眼色看,什麽好的東西都不會留給他,為什麽唯一留下了這個,可……書裏沒交代啊!

“沈知流”你到底還有多少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沈知流騎虎難下間,寫道:“太子殿下,雖然我飽受欺負,但到底是南靖皇室的子嗣,這枚戒指不光值錢,還是身份的象征,就算是把東西搶走,他們也賣不出去,甚至會給自己招來殺生之禍,所以沒必要拿的。”

這個說法可謂是天衣無縫,沈知流料想原着的設定因該也是這樣,只是不知道為何眼前的楚盡會問出這個問題,明明原着裏根本就沒有這個情節。

“原來如此啊,确實,這東西不好賣,公主應該好好戴着,切勿再丢了。”

沈知流笑了笑,緊緊攥着戒指,總覺得楚盡像是知道了什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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