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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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沈知流的眼睛一下子放出光芒。
“嗯,不過,畢竟十幾年過去了,能查到的消息不是很多,十七年前二月中旬,容瑾出現在南靖皇宮,可她從何處來并無人知曉,聽見過容瑾的宮女說她的長相不似南靖人,倒像是外邦女子。”楚盡看着沈知流。
沈知流的眼廓有些深邃,仔細看了确實有外邦人的影子。
“怪不得沈知漓說她不是宮女……”
南靖宮是不會讓外邦女子為宮女的,同時為保血統純粹,南靖皇室也不會納外邦女子,生下摻雜其他血統的孩子。
不過,以沈瀝荒唐的人設很難保證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才如棠芝所言,要将她藏在廢宮中,不僅是因為保護她不受後妃的侵害,還要避免朝臣們的唇槍舌劍。
“容瑾死的那日,确實有宮人看見了……”楚盡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沈知流的臉色,才道: “看見了北淵打扮的人,不過據她所說,那夥人一開始是沒打算殺了她的,似乎在談論着什麽,只是沒有談攏就殺了容瑾,容瑾死後,甚至還想要把你帶走,幸好沈瀝來得及時,沒讓他們得逞。”
“在說什麽”
楚盡搖了搖頭, “時間太久遠了,那個宮女已經不記得一些細枝末節了。”
到此就在所有的線索了。
難道是母親身上有什麽值得他們尋求的東西而在他身上也能得到
不然解釋不通為什麽容瑾死後又要把他帶走。
一個才兩歲的奶娃娃帶走能幹什麽
“殺她的是不是真的是北淵人”
楚盡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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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确鑿的證據楚盡根本辦法斷論,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推測而已。
沈知流也知道的,他低着頭,不安地摳着手指, “那現在只有查到母親到底是誰,才能知道那夥人有什麽目的了。”
“嗯。”
***
第二日天不亮,外頭的登聞鼓就響個不停,勇義侯夫人身着诰命服狀告太子良娣謀害其女,大理寺卿呂岩手持證據,将矛頭全部指向了李紹,李立元也是剛得到消息不久,連辯駁的機會都沒有,被堵的啞口無言,甚至就連李紹以前做的那些腌臢事的相關物證,人證也全部呈了上去,特別是年前搶占良田,殺害人家全家的事情,幸好有個老大爺僥幸活了下來,被呂岩秘密接回京都,當堂指證。
勇義侯夫人得知真相時十分地震驚,哭訴着自己的女兒命苦,李立元的某些行為早就惹來了部分舊臣的不滿,于是上奏陛下嚴懲此子,最終顧念李氏當年的輔佐之恩,只将李紹驅逐出京城。
被困在鳳儀殿的李桃聽到了從前朝傳來的消息,氣得将自己精心培育的花卉揮到地上,花盆碎了一地。
身邊的宮女們跪了一地,個個瑟瑟發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大宮女揮手讓他們退下,她們如同解脫陰暗,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本宮已經毀了那塊玉佩了,為什麽太子還會查到紹兒身上!”李桃臉色陰沉,拼命地想要壓下怒氣,但她失敗了。
鳳蕊的屍身領回勇義侯府的第二日,侯夫人就秘密進宮了一趟,将從鳳蕊身上找到的一枚象征李紹身份的玉佩給皇後看。
本想借這枚玉佩讓皇後将她流放在邊境的兒子秘密接回京都,但是她沒有同意。
皇後不可能铤而走險去幫她,于是碎了那塊玉佩,誰知道侯夫人居然留了一手,借楚盡的力量,将矛頭指向了自己,她是想要要玉石俱焚!
“奴婢聽說是鳳蕊姑娘的手上還攥着公子衣角上金絲線,被太子殿下順藤摸瓜找到了公子,而且……”
“而且什麽吞吞吐吐地做什麽!說!”李桃怒道。
大宮女見慣了李桃暴跳如雷的模樣,所以沒有多大的反應, “之前指認沈良娣的魚販反水了,他說是有人給了他一只珠釵,讓他誣陷的沈良娣,那只珠釵是娘娘的東西。”
“本宮只讓人焚了鳳蕊那個賤丫頭的屍身,從來沒有找過什麽證人,給過什麽珠釵,這是赤裸裸的誣陷,本宮要去找陛下!”
“娘娘,陛下禁了您的足,半年內您都不能踏出鳳儀宮半步。”
李桃已經氣到頭腦發昏了,她老老實實地待在後宮,一口大鍋直接扣到自己的頭上,她只得坐下喝一口茶,定了定神, “把我的珠寶匣子拿來。”
等東西拿來,仔仔細細地翻看着,裏面的的确确少了一只桃花珠釵。
楚盡,一定是楚盡!
本想着直接弄死了太子良娣一了百了,誰知卻給自己招惹了大麻煩。
大宮女平時貼身照顧着李桃,對她的東西如指掌,一看就知道少了什麽,急道: “咱們把這件事告訴相爺吧,娘娘不能被平白無故地誣陷……”
“啪”李桃二話不說就甩了大宮女一巴掌,怒道: “蠢貨,哥哥在朝中丢盡了臉面,更讓紹兒驅逐京都,如今還在氣頭上,若是讓他知道本宮沒有把此事的真相告訴他,你覺得他會如何對本宮”
“您是相爺的親妹妹,當年也是因為您嫁給了陛下,相爺才會決定要幫陛下登基啊。”
“呵。”李桃冷冷地笑了一聲。
***
沈知流得知這個消息時已經是午後了,楚盡下朝回來告訴他的。
“所以你用珠釵替換了金釵,并讓魚販反咬他們一口你就不怕李立元反應過來抓了魚販子與你對峙嘛”
李立元是何其狠毒,損失了一個兒子,雖然是個廢物,但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楚盡熟練地剝着蝦, “孤既然這麽做了,自然是有把握。”
畢竟能夠打壓李氏一族,楚世明是很樂意的。
此經一事扯出許多見不得光的舊事,李立元為了保全自己只能舍棄掉兒子。
楚盡将剝好的蝦肉都放到了沈知流的碗中, “而且此時正值穎河水患,百姓苦不堪言,地方官員不斷上書求救,朝堂之上忙得不可開交,不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一個謀殺案上。”
穎河水患十分的嚴重淹沒了許多村莊,吞噬了數不清的性命,派去的大部分官員,不僅沒有解決問題,有的還喪生在了洪水中,朝廷損失慘重,一度成為朝中最棘手的事情。
這次陛下一下子又派了兩位大人前去支援,只待能夠早日解決這件事。
沈知流知道穎河水患棘手,兩位大人在外三年才徹底解決了這件事。
“不過此經一事是徹底和李立元撕破臉了。”
原本還是在暗中鬥鬥,現在是擺到明面上來了。
“殿下放心,您一定可以贏過他的。”沈知流毫無心理負擔地吃掉了楚盡給他剝的蝦肉,然後拍了拍他的手予以安慰。
風平浪靜的過了好幾天,在一天晌午,榮慶帶來了一個有趣的東西。
“殿下,殿下,哎呦,公主也在啊。”榮慶笑眯眯地跑進來,手裏還提着一只小籠子, “您要的尺玉,今兒剛到的,就立刻給您送過來了。”
沈知流夠着看了一眼,忽然眼前一亮, “貓”
籠子裏的小白貓歡騰地厲害,是個活潑的性子。
楚盡道: “喜歡嗎那天在廢宮瞧你都挪不開眼睛,所以找了一只小貓給你養着。”
“喜歡,我可太喜歡了。”沈知流飯也不吃了,直接上手将小白貓從籠子抱出來,是個剛斷奶的小貓崽子,通體雪白,兩只綠顏色像剔透的翡翠似的漂亮極了,簡直讓他愛不釋手。
看着沈知流的歡喜勁兒,榮慶趕緊趁熱打鐵說上兩句好話, “殿下一早就讓老奴去找,說要找最漂亮的送給公主殿下,在殿下心中可是極其愛重您的。”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家殿下對人家公主是動了真情了,什麽好東西都想着送給她,他也得緊緊扒着人家的大腿。
沈知流抓着兩只白粉的貓爪子,輕輕晃着, “殿下,您真是對我太好了!”
***
沈知流對這只貓咪的喜愛已經到了形影不離的程度,要不是沐浴的時候不能一洗,他也要帶進浴桶了,甚至在楚盡勒令貓咪不許上床的情況下,沈知流還要回自己的小院兒睡覺。
氣得楚盡要把貓崽子丢進了籠子裏,并把沈知流困在被子下, “好好睡覺,不然不許和他玩了。”
沈知流氣鼓鼓地蒙過被子,悶悶道: “是殿下把它抱回來給我養的,它一只貓孤零零地在籠子裏多可憐啊。”
楚盡擡頭看了一眼籠子,貓崽子睡的別提有多安詳了, “要不你去籠子裏陪它吧。”
“那倒也不必了。”
那麽小一個籠子,擠得慌,還是被窩裏暖和,他一高興就開始得意忘形了,這才注意到自己和楚盡說話的語氣是多麽的嬌俏。
悶在被子裏的他悄悄地紅了臉。
“出來,別把自己憋暈了。”楚盡上手将沈知流的頭解放出來,倒是沒有想到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竟然直直地盯着他看。
沈知流兀地垂下了眸子,不敢再看楚盡的眼睛, “殿下一對我好,我就忘乎所以起來了,殿下若是對我再好一些,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情來呢。”
“只要不危害北淵,不做傷天害理之事,孤許你無法無天。”
“哎,你明明比我小那麽多,怎麽說出來的話總是讓人面紅耳赤呢。”沈知流又把半張臉埋進了被子,耳尖慢慢地染上了紅暈,喃喃道。
“什麽”他說話的聲音太小,楚盡沒有聽清,于是又靠近了一分,然後再次聞到了那股熟悉且令人沉醉的栀子氣息。
“沒……沒什麽……”黑暗中沈知流忽然往他這邊挪了挪, “殿下,那我可不可以再得寸進尺一點。”
楚盡的心裏隐隐有些期待,借着月光打量着他的臉,然後眼神落在他的唇上,他嘗過,知道其中的滋味,很是美妙,他滾動了一下喉結,聲音沙啞道: “何事”
今日他得到了來自栾嘉禾的請帖,邀他三日後去參加詩會。
“你想去參加詩會”
“嗯嗯。”沈知流點點頭。
楚盡別開了臉,他快承受不住沈知流灼灼的目光了, “這算什麽得寸進尺呢”
“之前嘉禾邀請我的時候,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所以我怕你并不想讓我去。”
楚盡愣了愣,他當時在想着牡丹簪子的事情,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所說的詩會,沒想到當時的臉色造成了“他不想讓沈知流出門”的誤會。
沈知流注視着楚盡的臉色,有點蔫蔫道, “若是不行了,就……就算了叭。”
畢竟詩會在攏靈山上舉行,他的身體好像爬不了山。
誰料楚盡挑了挑眉頭,湊近了一些,挑起沈知流的下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他水嫩嫩的唇瓣,暧昧道: “孤沒有說不讓,但你得給孤一些好處。”
“什……什麽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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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流:會要什麽好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