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53.53
53
楚盡抱着他去了寝殿。
這個時候已過中午，沈知流通常都在睡午覺。
他的寝衣卷到了肚子上，自肚臍往下有一道疤痕，經過長積月累的修養，已經淡了不少。
楚蟲蟲爬到床上，輕輕地摸着那道傷口，小聲說: “阿爹一定很疼。”
“嗯，所以你要好好的疼阿爹。”
楚蟲蟲猛地點了點頭， “我會的!我要像父皇那樣保護阿爹!”
楚蟲蟲糯糯的聲音吵醒了沈知流，他帶着起床氣，一臉不爽， “你們爺倆在鬧什麽”
“阿爹!琮兒以後會好好聽話，好好保護您!”
“啥”沈知流還懵着，有些不明就裏。
楚蟲蟲被榮慶帶了回去，臨走前還和沈知流保證以後會好好念書，乖乖聽話，再也不爬樹了。
一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沈知流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怎麽變得那麽聽話了”沈知流疑惑不解。
但沒有給他解開疑惑的機會，楚盡就欺身上來了，握着他的腰身，親着那道疤痕。
“唔，幹什麽你不處理公務了”
“天天處理，太累了，我要休息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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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帏輕輕動了一下，然後停頓住，緊接着是陣陣急促，期間還溢出一兩聲低。吟……
楚盡所說的休息就是和沈知流做那檔子事。
本來是想睡個午覺放松放松的，可現在越睡越累，連個胳膊都不想擡起來。
楚盡抱着他洗幹淨了身上的水漬，又抱了回去，親親熱熱地擁着他。
“難受嗎要不要找太醫瞧瞧”
“哪有每次做完這種事都要請太醫的啊。”沈知流疲憊地窩在楚盡的懷裏。
從前他的身體不好，經不起大的折騰，但現在已經好了， “而且太醫已經說了我的身體沒有大礙，不用總是小心翼翼的。”
雖然院判親口說了沈知流身體康健，能活個幾十年，但他還是不放心。
沈知流生怕他真的把太醫找來，于是扯開話題， “所以楚蟲蟲一反常态是因為這件事”
“嗯。”
“他是想挑撥我和楚蟲蟲之間的關系，然後他好上位”
楚盡沉默不語，沈知流當成默認，諷刺一笑， “當初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他們同意你立我一個男人為後，這才過幾年啊，他們已經堂而皇之地要給你塞男人了。”
“這些年，我未納妃子，不充實後宮，他們安排不進人手，從後宮上撈不到好處，他們便以為我是斷袖，不愛女子，自然就送男子進來了。”他們是何心思，楚盡自然能夠看得出來。
若想地位穩固，還需要後宮的幫助，要是再能為皇帝生下個一兒半女，以後的榮華富貴自然是少不了。
但楚盡無心于此，他們每每提起納妃，廣開後宮都被楚盡堵了回去，聯系到他的皇後是男人，就以為，真是為了利益，以前所說的都顧不上了。
“我瞧着那位白公子，長得很是不錯，陛下不封個貴君嗎”想着那個姓白的趾高氣揚的模樣，沈知流心裏就不爽。
楚盡挑了挑眉頭，調侃道: “愛妃吃醋了若我真的納了他，你當如何”
沈知流睨了他一眼，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不如何，陛下想納妃，我自然阻止不了，但我可做不到和平相處，反正我有錢，陛下若是厭棄了我，我就離開這裏，再不行我還能去投奔我的叔叔，還有兄長，明面上我也算是西梁的人，他們不能不管我。”
他說的很認真，他是一個小蝼蟻，比不得楚盡的權勢滔天，若真有這麽一天，他也反抗不了。
楚盡知道他當真了，收起來玩味的表情，上前将他攬進了懷裏。
他的皇後好像很沒有安全感，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是我不好，不提這個話題了，這些老東西，越老越愛插手我的事情，下次上朝直接堵住他們的嘴，叫他們不許再提。”楚盡親了親沈知流的額間，又親了親他的嘴巴，抱在懷裏好好地哄了一番。
朝堂上的那群人簡直夠不厭其煩，老生常談這些事情，他們不煩，楚盡都要煩死了。
***
楚蟲蟲小朋友好幾天都沒有來他這裏，聽說最近跟着老太傅學習讀書寫字。
沈知流實在忍不住就去了他的小院兒。
小院兒離他很近，走個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一擡眼就透過窗戶瞧見楚蟲蟲十分認真地端坐在在書案前寫字，那體态姿勢像極了縮小版的楚盡。
沈知流悄悄地走過去，趴在窗戶上，順手摘了一團花朵，丢在了桌子上， “楚蟲蟲小朋友，你在幹什麽呢”
“念書。”
“哇，這麽乖啊，”沈知流夠着脖子看他寫的字。
不愧是楚盡的鐘，這才幾日啊，一手字就已經寫得有模有樣了。
但瞧他小小年紀每天都在看書，有些心疼。
“楚蟲蟲，要不要和阿爹出宮啊”
“真的嗎!”楚蟲蟲肉眼可見的興奮，而後又故意板起了臉，像個老氣橫秋的小大人， “可是我要做個乖寶寶，好好念書。”
“念書是好事，但咱們也要勞逸結合，不然會讀傻的。”以前做老師的時候他也不贊成學生總是悶在教室裏，總得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
“不要。”
“可是阿爹要去平安居耶，裏面有好多好多小朋友，還有上次給你做冰酪酪的洛先生，真的不去嗎”沈知流一邊玩着落在窗臺上的花朵，一邊打量着小朋友的神色。
平安居是沈知流開的一家救濟所，照顧一些無家可歸的孩子，洛先生是他請的教書先生，教這群小朋友讀書寫字。
果然，一聽到洛先生，楚蟲蟲的兩只眼睛頓時就亮了，也不管讀不讀書了，直接站起身，拉着沈知流的手，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見洛先生，我還要把玩具送給小朋友!”
每次都這樣，一提洛白，小崽子都興奮得不行。
“洛先生!我來吶。”
馬車剛停，楚蟲蟲就從車裏如箭一樣沖了出去，然後撲在了洛白的身上。
洛白順勢将他抱了起來。
其實洛白也只有十四五歲，身子看起來有些單薄，整個人溫溫潤潤的，性子也柔和，平安居裏的小朋友都喜歡他，總叫他“小先生”。
他以前是讀過書的，但家裏生活艱難，供不起讀書錢，但人一直勤奮刻苦，打工賺錢，可父親忽然病倒，花完了家裏的積蓄還是去世了。
洛白因為父親的去世耽誤了春闱。
沈知流瞧他可憐，人又知禮上進就出錢替他葬了父親，并供他讀書，洛白以為無功不受祿，便自願留在平安居做小朋友教書先生，邊教邊讀書考取功名。
“先生身上好香啊，有甜甜的味道。”
“有嗎我怎麽聞不見”
“有的!有的!甜絲絲的，想塊糕點，好想咬一口。”楚蟲蟲湊在他的脖子上使勁兒地聞。
沈知流感覺自家兒子的行為像個小變。态一樣，哪有一見着人家就使勁扒在人家身上聞的。
于是上前把他抱了下來，拍拍他的小屁股， “拿着你的小玩具去和小朋友們分一分。”
楚蟲蟲看了洛白一眼，有些悻悻地，但還是聽話的抱着一堆玩具去和小朋友玩了。
“這些日子平安居裏的小朋友多了起來，又快要秋闱了，怕你精力不夠，我準備要招幾位先生。”
洛白溫爾一笑， “還好，孩子們都很聽話，教起來不難，而且教他們我自己也可以學習與鞏固知識。”
平安居裏除了他還有一些科考了十幾年都沒有考上的老先生，都在這裏安身立命，教書育人，所以他并不覺得很累。
沈知流是很看好他的，以教書這麽多年的經驗來看，他一定是個不可多得好苗子，可是命運多舛，總是差個機會罷了。
楚蟲蟲分完了玩具，又跑回到洛白的身邊，非要讓他抱。
沈知流發現楚蟲蟲喜歡洛白喜歡得不行，整個人都膩在他身上。
他曾經問過楚蟲蟲為什麽那麽喜歡洛先生，他說洛先生很溫柔，從來不打人，還會做好吃的小甜點，身上也香香的。
“楚蟲蟲，不要總粘着先生，待會兒先生還要教小朋友寫字呢。”
“不要嘛，不要嘛，我要和先生在一起，不要去教其他人嘛。”楚蟲蟲抱着洛白的脖子不撒手，恨不得整個人都挂在他身上。
他喜歡先生，不想把他給任何人。
洛白也有些苦惱，不知道小太子怎麽就這麽喜歡他，不過一個乖乖巧巧香香軟軟的小家夥抱着他的時候還是很舒服的。
“阿爹我們把先生帶回去吧，家裏的老師傅太兇了，蟲蟲的手都被打痛了。”楚蟲蟲癟着嘴巴，不住地撒嬌。
小小年紀就表現出這麽強的占有欲了，長大了還得了。
沈知流不禁皺着眉頭， “先生是平安居的先生，以後還會是更多人的先生，不可能是你一個人的先生。”
“可先生以後考取功名是要進宮的，進宮了就是我一個人的先生了。”
“那也不是你的先生，那是天下萬民的先生，楚蟲蟲，你小小年紀不可以這麽霸道，先生不是你的所屬物。”
“哼”楚蟲蟲更加不高興了，他就是想讓先生變成他的，忍不住說道: “可是父皇還說過阿爹是他一個人的呢，我想抱着阿爹睡覺他都不願意，那父皇也很霸道，為什麽阿爹不教訓父皇”
沈知流老臉一紅，當着別人的面簡直無地自容， “你……你你，這情況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難道是我年紀小嗎可是我會長大的，我會長得和父皇一樣高大，然後保護先生。”楚蟲蟲将腦袋擱在洛白的肩上，發着誓。
洛白顯然沒有料到一個五歲的小娃娃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是太驚訝。
不過驚訝之餘又恢複了平靜，只是一個小孩子想擁有一個看得順眼的東西罷了。
他伸出手溫柔地拍了拍楚蟲蟲的小腦袋， “草民不需要殿下的保護，草民可以保護好自己，草民也不屬于任何人，屬于自己，屬于北淵，如果未來能有機會報效家國忠誠國君，草民也可以屬于萬民，屬于陛下。”
“那我……我以後要好好讀書，頂替父皇，成為‘陛下’，讓先生屬于我。”楚蟲蟲還不能弄清楚“陛下”是個什麽東西，但他的父皇是“陛下”，可是父皇已經有阿爹了，先生不能屬于他。
遠處的楚盡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沈知流一臉驚訝。
完了完了。
這兒子算是白養了。
每次到這兒來都是楚蟲蟲最開心的時候，跟着幾個年紀小還不足以接受教育的小朋友一起鬥蛐蛐，數小螞蟻。
這個時候沈知流都不會拘束他。
他也難得有閑情聽老先生們給小朋友們上課，有時候他還會教教他們簡單的算數，全了自己想在這裏開私塾做老師的夢。
直到夕陽西下該回宮的時候，他卻怎麽都找不到楚蟲蟲的身影。
其他的小朋友都回來，只是看不見他。
忽然棠芝急匆匆地跑來，滿臉慌張， “殿下!殿下!小太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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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接近尾聲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