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确認了彼此的活人身份, 雙方都對面前的活人有了基本的對同類的信任。
祁宴在這之後也和迷彩服青年簡單交換了一下關于禁區的情報，知道了這個世界關于禁區和道具的基本信息。
迷彩服青年神情看着比最開始放松了不少：“禁區這麽危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只是看祁宴對這個世界常識的了解程度, 他基本已經能斷定對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身份了。
至于對方是外星人還是穿越者, 這些都無所謂了, 就算是問清楚對現狀也不會帶來太多改變。
相比起這些莫名其妙的身份，弄清楚對方的目的才是現在的他真正該做的事情。
祁宴笑笑：“當然是來做生意了。危機往往伴随着機遇, 如果超市出現在禁區外, 該慌張的就是你們了吧。”
“話說回來，你說你們這些拿到邀請函進入禁區的人都是來做任務的。你的任務呢那些詭異要求你們做什麽。”
迷彩服青年沒有隐瞞，這在這個禁區裏都不是什麽秘密：“賺錢交房租，體驗風土人情的同時保護自己”
“說起來，你這裏能給詭異的那種錢嗎如果你這能開工資, 到你這工作算得上是這個禁區內最安全的工作了吧。”
“就是超市門外的那個立牌震懾性太強，”他說話語氣裏帶着點惋惜的意味，“恐怕一直到任務結束禁區關閉，都不會有第二個人走進超市裏了。”
祁宴沉思片刻：“這可不一定。”
“話說回來, 你說的錢是指這種嗎”他說着拉開收銀臺的抽屜, 從裏面掏出了幾張出自于陳老太的紙幣。
迷彩服青年知道禁區裏通用的紙幣和禁區外存在不同，聽到這話時本來沒抱有太多希望。
結果一擡頭看到祁宴手裏的錢, 雙眼當時就亮了：“就是這個……你從哪裏搞到的啊。”
Advertisement
盡管這張紙幣看上去有些不大對頭，哪怕沒有道具的注解也能讓人看出不詳，可這的的确确就是B級禁區——福安小區裏通用的貨幣!
祁宴解釋：“你忘了這裏是哪裏麽，這裏可是超市啊。”
因為那些從詭異手裏拿到的東西看起來都有些不大對頭，看似平平無奇的毛發、紅繩都能賣出驚人的高價, 祁宴光是看着收銀機顯示出來的具體數額就覺得不大對勁。
他之前确實把部分從詭異手裏拿到的東西換成了信用點維系超市正常營業，但除此之外, 他也出于保險的想法保留了其中的部分。
果然這些值錢的東西确實都有值錢的道理，現在不是都能被當做是奇異道具賣給這些受邀者了。
祁宴微微一笑，如果這時候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詭異，恐怕對方現在就能感覺到不對勁了。
只可惜現在站在祁宴面前的是對祁宴了解不深的陌生顧客，以至于他現在都沒提前預感到眼前的奸商即将獅子大開口。
祁宴：“這應該就是你們重要的通關道具吧類似的貨幣我這裏還有一些存貨，我可以把它交給你讓你通關。但我是開超市的，做生意肯定得賺點，特別是這些紙幣上還有詭異的詛咒，處理起來也特別麻煩。”
“這樣，你給我五百信用點，我可以幫你避開詛咒，還包後續的售後。”
迷彩服青年聽到這，先是感嘆祁宴的黑心，一張紙幣居然直接翻五倍賣給他。
但之後聽到“紙幣上有詛咒”的話後，這點感慨很快被好奇取代。
迷彩服青年：“這能怎麽避開”
像是這種附着于物品上的詭異的詛咒處理起來可不容易，以前也沒聽說什麽能祛除詭異衍生物上的詛咒的道具。
說到底，生産出這張紙幣的詭異就是詛咒本身，清除詛咒放在這些東西上就相當于直接毀壞物品。
祁宴平靜道：“簡單，你們的房東什麽時候收租你們讓他在收租的時候直接來超市要錢，由我把錢轉交給他、期間你們不要動手碰到，這不就成了。”
簡而言之，就是花錢讓他這個店主單抗詭異的詛咒。
只要顧客不碰到詛咒加持的物品，自然也不會發生什麽其他的意外。
迷彩服青年聞言當時肅然起敬，那賺到的五百都是賣命錢啊。
不過祁宴在這個超市裏做生意做得這麽從容，甚至還針對性地運進來屍體賣給詭異。這個帶着詛咒的錢在收銀臺的抽屜裏不知道躺了多久，看得出來對方的實力也是真的強悍，才能在受到這種錢後還能繼續在這裏開店做生意。
迷彩服青年簡單盤了一下禁區的攻略，房東王建德收房租的時間實在傍晚黃昏的時候，據說一到收房租的時候無論躲在哪裏都會被對方找上要錢。
那他到時候直接呆在超市裏，等到房東主動找上門時，也确實能讓祁宴掏錢幫他交房租。
等到交完房租基本安全後，也能在天徹底黑下來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
想到這，迷彩服青年拿着上頭發下來的活動資金，很有勇氣地選擇嘗試使用超市提供的這個代繳房租服務。
只是拿銀/行卡付款的時候，迷彩服青年遇到了一點小問題。
那就是信用點和他們平時使用的貨幣存在彙率。
而相關的彙率居然有驚人的10:1。
換句話說，就為了拿到這個代繳房租的服務，他得付款五千。
而他們一共得在禁區裏待七天，七天全花錢撐過去就得花三萬五了!
在禁區裏待七天就得花個三萬五起步，這算得上是真正意義上的氪金買命了吧。
迷彩服青年嘗試講價：“老板，算上彙率這會不會有些太貴了……能便宜一點嗎”
“還有那些道具轉手加一成，随随便便就有個小一千了吧。在外邊類似的道具好點的也就賣一萬，你這一加價格都有些偏高了。”
之前雖然覺得超市當面加價有點坑，但當時的迷彩服青年還不知道信用點和他們平時用的錢存在這樣的彙率，只想當然地覺得信用點就是他們平時用的貨幣單位。
剛才還想着道具就算是加一成對他來說也是血賺，但現在他就不敢這麽想了。
“而且，你不是說大家都是同類看不過眼嗎真的不能給我便宜一點嗎”
祁宴微笑：“要不是大家都是人類，那些道具我就該翻幾倍報價賣給你了。”
系統給出的價格是物品在這個位面的平均價格，他從詭異手裏收的價格就是這個位面相關物品的平均交易價格。
這個祁宴一直知道，他也清楚在超市之外的地方，平時那些手持道具的人對外賣的價格，差不多就是超市給詭異的收購價。
但生意不是這麽做的。
既然是做生意，那無論如何都得讓他轉手時賺到哪怕一點。
“禁區裏的價格和禁區外能一樣嗎，景區的價格也和樓下便利店不一樣啊。而且本店道具種類數量充足，顧客能在一衆道具中挑選自己想要的道具，這樣好的服務、這種特別的開店地段，不值得這額外的一成增值價格”
“我在這點上對你已經很良心了好不好。”要不是在這些道具在這個位面本就有平均價格，擔心價格提得太高最後反而賣不出去，翻倍賣出都是他的基操了。
迷彩服青年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
當然，主要是此時的他并不知道，在最開始，祁宴拿到這些蘊含陳老太詛咒的紙幣的價格——那個對标禁區外也只是100塊、對标超市僅10信用點的價格。
他完全不知道這幾個生意裏祁宴真正賺到的暴利的內容。
迷彩服青年完全沒辦法把價格談下來，最後只能咬牙掏錢付款。
他先是買了超市的代繳房租服務，這主要也是為了方便未來出禁區後上報。
……如果真的可行的話，或許未來的攻略就是官方鼓勵受邀者多多帶錢進禁區了。
不過值得額外标注的是，禁區裏突然多出了不少小偷詭，進入的受邀者必須得捂好自己的錢包……救命，感覺這些內容和“禁區”這個詞就明顯不搭噶啊……
話說回來，那些詭異如今進化出了掏受邀者錢包的手段，不會也是被超市老板狂薅過羊毛吧。
在這一刻，他隐隐猜出了那些詭異偷他們錢包的原因。
迷彩服青年刷卡給自己買了一天的房租，之後就開始看起來了藍星百貨超市裏存在的道具。
不得不說，也就是在看到祁宴不斷往外一把一把地掏道具的時候，他才知道祁宴說的那句“選購道具”不是空話。
他懷疑每個走進超市的詭異、甚至于這個小區的每一個詭異，可能都在這個超市裏被迫留下了專屬于自己的那部分道具。
迷彩服青年從這數百件道具裏挑挑揀揀，最後選出了幾件道具付款。
做完這一切，在超市裏購買了想買的商品後，他捂緊了自己沒剩下多少錢的銀/行卡，戚戚然地走出了超市。
而超市裏，祁宴送走了他在這個詭異位面接觸的第一個人類顧客，當即開始着手嘗試吸引其他人類顧客上門。
從迷彩服青年口中，祁宴大概知道了一點超市面向人類顧客時存在的問題。
那個他p出來的立牌在最開始為他吸引了無數的詭異顧客，也在如今受邀者進入禁區後直接被圖片吓破了膽，損失了這幾個重要的人類顧客。
等其他人進入超市估計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按照迷彩服青年說的那樣，未來甚至可能都不會有其他受邀者主動靠近超市。
如果真的希望讓這幾個受邀者變成自己的顧客，恐怕還是需要他主動出擊。
當然，在他這個超市老板不出超市大門的前提下，主動出擊的宣傳手段也只有一個——還是做一個足夠吸引受邀者的立牌。
祁宴先是把自己從詭異手裏搞到的道具擺在一起拍了照，随即再度發揮自己的PS實力和想象力，開始制作宣傳的圖片。
道具不像是喪屍，沒有什麽精心p圖的必要。
祁宴只是簡單調整了一下圖片的明暗亮度，随即在圖片正中加上了一句“只要五百信用點，輕松度過一整天”的标語。
而在标語下方，他還擔心其他人看不懂标語的意思，加上了相關信用點的注解，說明了超市能用錢換錢，換到一天房租的事情。
做完這一切，祁宴讓系統給他做了個新的立牌。
他把舊的立牌換下，開始等待新的人類顧客上門。
只是可惜的是，他的舊立牌似乎真的給那些受邀者帶去了恐懼，以至于超市外沒有再出現第二個活人的身影。
都沒人看到這個新的立牌，就別說新的人類顧客主動上門了。
最後也只能是碰運氣繼續等待。
……
另一邊，福安小區各主幹道附近。
時南珍最後還是硬着頭皮去應聘了保潔的工作。
有些安全但需要特殊技能的職業應聘不上，她也只能是硬着頭皮做這種費力的體力活了。
時南珍在成功應聘上保潔後，她分配到的任務就是清理小區的垃圾桶。
她的運氣不算好也不算差，這在保潔工作裏算是難度中等。
福安小區裏的垃圾桶有些是真的垃圾桶，但有些是僞裝成垃圾桶的怪物。
如果她不能分辨出兩者的差別，一旦出錯就會被假裝成垃圾桶的怪物撕碎。
好處是她可以不用接觸那些更加麻煩危險的人形詭異，怪物相對于那些有腦子的詭異來說确實能算是簡單好懂。
借助官方給出的攻略，時南珍也算是順利地辨認出了小區裏的那些真假垃圾桶。
她推着推車一路清理過去，因為工作相關最後不得不再度回到藍星百貨超市附近。
時南珍本能地排斥這個超市的存在，任何看到那塊立牌的人，都不會對這個像是販賣豬肉一樣販賣同類的超市産生好感。
然而當她今天再度來到超市附近時，卻發現原本擺在超市外的立牌變了個模樣。
最開始時屍體存儲的照片，但現在卻突然變成了大片道具的圖片。
而在圖片中，居然還有一個“只要五百信用點，輕松度過一整天”的标語。
時南珍忍不住湊近了一點，并在最後看到了底下的具體解釋。
說是只要花錢，就能在超市裏購買到能适用于這個福安小區的貨幣，什麽危險兼職都不用幹就能直接躺贏。
時南珍的心跳不自覺加速。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她還能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禁區裏碰上這種好事!
就沖超市最開始擺出那樣的立牌來看，超市的主人絕對是個窮兇極惡的詭異。
如果她真的相信了那塊新立牌的內容，傻傻地走進超市裏，或許下一秒就會被超市裏的詭異生吞活剝，化作後續貨物中的一個。
但莫名的，時南珍想起了官方發布的安全守則裏的某條信息——
禁區內必須時刻保持冷靜。詭異殺人必須得符合相對應的殺人規則，即便撞上詭異也依舊有逃脫的可能。
她真正遇到詭異、被那些小孩詭纏住的時候沒想起來，現在站在藍星百貨超市外，甚至還沒真正遇到危險只是看到了門外的立牌，就想起來了守則裏的內容為超市開脫。
事實證明，正面鼓勵遠比負面反饋更有效。
時南珍盯着超市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看看立牌上說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在處處遵守規則的禁區裏，當她作為顧客進入超市，而不是作為臨時工在超市打工時，只要她表現得像是個正常顧客，那就不會被超市裏的詭異殺死。
福安小區的相關攻略裏甚至還存在獲取食物——即去便利店購買人類能吃的正常食物的內容。
超市和便利店差不多，都是對外販賣貨物的地方。
因為必須要通過便利店獲取食物，她也學過在禁區裏購物的方式。想來換成超市，實際的情況和便利店也差不了多少。
時南珍看着自己這個又累又要命的工作，最後還是受不了躺贏的誘惑靠近了超市。
當然，她此時還抱有一點基本的警惕性。
在靠近超市後，她并沒有直接走進超市，而是站在門外朝着超市裏喊了一聲：“我看到你們的立牌了，那個花錢換線的事是真的嗎”
超市裏，祁宴聽到動靜後也是立刻切換到了工作狀态中：“當然，我們超市什麽都有，只要您有足夠的錢，買到适用于福安小區的貨幣輕輕松松。”
時南珍繼續問：“那那個信用點是什麽東西”
祁宴解釋：“信用點是我們超市內部使用的一個貨幣，可以花錢兌換。禁區外的錢也可以拿來兌換，我們超市什麽錢都收。”
“那我買一個100塊的。”時南珍當時就激動了，她至此終于走進了超市來到了收銀臺前，并開始從自己的口袋裏掏錢包想要付款。
說起來她會帶錢進禁區，還是因為她家離禁區有點遠，她離開副本後必須得花錢打車回家。
然而當她把自己身上的口袋來回摸索了好幾遍，最後死活都沒找到那個原本應該老實呆在自己口袋裏的錢包。
這不應該啊，記得錢包就在這個口袋裏啊……時南珍窘迫地站在收銀臺前，實在找不到能付款的東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藍星百貨超市內部看起來真的就像是她平時購物的那家超市，在找不到錢包的窘迫下，時南珍說話沒通過大腦，下意識問道：“那手機付款可以嗎”
話才說出口她自己就知道問題了。
禁區裏連信號都沒有，她怎麽可能手機支付。
然而祁宴卻給出了另一個她意料之外的回答：“說不定可以，你先拿出來讓我試試。”
“行，那試試。”時南珍摸出了自己和板磚差不了多少的手機，點開了付款界面的二維碼。
驚人的是，即便她的手機并沒有網路，最後卻依舊成功用點開APP後出現的二維碼，成功把錢付了出去。
祁宴拿着掃碼槍掃碼扣款，在發現能收款後也解釋了一下具體的金額：“信用點和你們的貨幣存在彙率，五百信用點等于你們這裏的五千。”
“請問您是否要支付”
時南珍聽到價格有些肉痛，但最後還是決定咬牙嘗試一次：“行，支付。”
于是祁宴最後成功在時南珍的賬號上扣掉了五千，而他也在這之後和對方說明了具體的操作步驟。
時南珍聽到祁宴說“待到傍晚房東收租”的時候本來都還有些緊張，擔心自己天黑後呆在這裏會不會遇到其他別的意外。
好在之後聽說還有人和她一樣購買了這個禁區躺贏服務，這才勉強松了口氣。
時南珍想，到時候就在超市裏見機行事，要是對方口中的“另一個人”不出現，她就什麽都不管直接跑路。
也算是做兩手準備，時南珍在這之後也離開了超市，繼續幹她又苦又累的保潔，從詭異手裏賺到的一百塊。
這樣就算是超市真的存在問題，她也能靠自己賺到的這筆錢活過今晚。
好在超市的老板真的沒有騙她，時南珍之後真的等到了另一個購買了服務的受邀者——迷彩服青年。
也就是從迷彩服青年口中，她得知了祁宴和他們一樣同為人類的身份。
……
傍晚，這是福安小區的房東——王建德收房租的時候。
作為領域的域主，自打領域出現在人類世界後，王建德也收過十幾撥人的房租了。
因為收租經驗豐富，王建德也知道一點受邀者那邊的情況。
就比如在進入禁區的初期，受邀者面臨的危險算不上很多，絕大多數人都能賺到支付房租的錢。
不過就算是吃不到人肉也沒關系。
超市裏的凍肉吃得太多，現在的他格外懷念那些鮮活的活人。
只是離得近一點嗅到新鮮血肉的芳香，他甚至都能從這個尋常的舉動中感覺到幸福。
循着鑰匙的氣息逐一敲開那些受邀者的房門，最後也是真的順利從他們手中拿到了今天的房租。
不過除了那幾個老實呆在房間的受邀者外，他能感覺到還有兩個人至今還在住宅樓外。
這個點還不回家，是沒賺到房租還是說被其他詭異纏上遇到的麻煩
無論是哪個可能，這些受邀者至今還沒回自己的房間，這對他來說，都意味着他有機會在今天吃上人肉。
王建德臉上露出明顯的笑容，甚至回憶着記憶中活人的滋味舔了舔嘴唇。
他開心地朝着那兩個受邀者的方向趕去，然而走在捕獵的路上，他越看越覺得這條路有些熟悉。
這就是他平時去超市的路線!
王建德想到那個古怪的超市，想到如今因為他的消費舉動不斷往裏慢慢收縮的領域，心裏逐漸湧上不安。
而他心底的這份不安，也在走到超市外、看到門外新擺放的立牌後落到了實處。
“只要五百信用點，輕松度過一整天”——王建德看着立牌上的标語，整個詭都愣在了原地。
他定在立牌前，許久後勉強回過神來，最後還是忍不住抱着最後的那點僥幸走進了超市。
然後，他就看到了祁宴站在收銀臺後，一邊說着“這是他們今天的房租”一邊朝他的方向遞過來兩張紙幣。
王建德看向那兩張面值一百的紙幣，這确實就是福安小區通用的紙幣，也确實能被用來當做是房租。
……又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他們購物時交給祁宴的錢，用在他們自己身上本來就格外合理。
王建德看了看祁宴遞過來的紙幣，又看了看低頭站在邊上的兩個受邀者，終于意識到了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許久回過神來，伸出去接過紙幣的手神志都有些顫抖。
王建德死死盯着祁宴，絕望逼問：“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毀掉了一切!”
祁宴的語氣平靜得讓詭讨厭：“我知道，我在做生意啊。”
王建德嘲諷：“說得簡單，你知道你的生意對我們這個小區的詭造成了多大的影響嗎!你這就是在包庇這些人，你愧對你……”作為小區一員的身份。
他甚至都想開口罵人了。
但在後半句話說出口前，他最後的那點理智發揮了作用。
王建德突然記起來，這家超市的老板——祁宴就是個人類，選擇包庇人類也沒什麽問題。
……不是，這麽個倒賣屍體的家夥，他居然真的是人或者說這才讓人真正驚訝吧。
想到這，祁宴的舉動有了合理的解釋，但王建德卻覺得自己比剛才還要更加難過絕望。
偏偏祁宴好像沒有從他突然的沉默中領會他不想繼續說話的想法，不顧他的心情雪上加霜繼續往下說。
“沒事啊，就算是吃不到人，但我的超市時刻為你打開大門。你也可以來超市買肉，藍星百貨超市也會繼續這麽營業下去。”祁宴本意可能是安慰，但這些話聽在王建德耳朵裏就有些刺耳了。
他甚至在說完這些後，還開始跟王建德像是熟客一樣扯家常，說什麽好久沒見有些想念、沒賣貨給他有些不太習慣的話。
去他的，誰想和這個奸商聊家常啊。
而且明明還有其他食物選，誰沒事愛吃那點爛肉啊。
王建德對超市的僵屍肉嗤之以鼻。
他臭着一張臉，拿着那兩張紙幣正想轉身離開，卻突然想到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祁宴想他在超市購物，祁宴給那些受邀者提供幫助……等等，以前他也沒見這個奸商有這種善心啊。
祁宴搞這麽一通，不會就是為了逼他們對活人死心，只能選擇他對外賣的那些人肉吧!
王建德聲音裏帶上顫抖的意味，出聲詢問：“老板……你做這些不會是故意的吧……你沒事折騰這些，不會就是想逼我死心，然後回來買你那堆凍肉吧”
這個老板應該不至于奸到這種地步吧!
然而祁宴沒有否認。
祁宴：“什麽叫逼，這只是正常的商業行動，不要說得這麽難聽。”
爛了不知道多久的喪屍肉肯定比不上活人，這個道理他一直都清楚。
如果有活人進入，其他本來就吃不到肉的詭異還會繼續光臨，但那撥最值錢的客人就不一定了。
而事實也确實如此，他一連幾天都沒有遇到王建德上門光顧，甚至于最近的客流量也比原本要少不少。
同時，通過和迷彩服青年的交流，他大概也知道了這些道具的重要性，明白道具可能和詭異本身存在什麽他不知道的關聯，也理解了那些詭異付款時為什麽這麽心疼的原因。
但理解歸理解，他絕不認同這樣的結果。
他必須得保證，這些身價頗高的消費群體認準他的産品。
最好能在徹底認命後，還能改變一下原本摳搜的習慣。
王建德當場破防，并破口大罵：“什麽叫正常的商業行動，你這就是想要搞壟斷，你就是想改變我們的食譜!”
“你就是在犯罪!”
祁宴挑眉：“不要瞎說，你們這裏又沒有反壟斷法。”
王建德：……
王建德：認了，這是認了的意思吧!
他居然還敢出聲應下來!
憤怒的情緒不斷在心底彙集，王建德死死盯着祁宴，咬牙切齒地說道：“你這個該死的資本家!我要詛咒你!我一定會詛咒你!”
祁宴臉色都沒變：“我們這裏沒有詛咒泥，但有詛咒娃娃，你要嗎”
王建德：……
……靠，這個奸商。
邊上，時南珍和迷彩服青年站在旁邊全程圍觀了這一場別開生面的商戰。
他們愣在原地，半晌都沒從剛才的驚變裏回過神來。
無論是時南珍還是迷彩服青年，他們在此之前恐怕都沒想過，禁區居然還能和商戰這個詞扯上關系。
想象中的商戰：通過各種高端商業操作擊敗對手賺到更多錢。
禁區裏的商戰：幫助受邀者并倒逼詭異只能在超市購買凍肉。
這真是個魔幻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