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王建德在心裏狂罵奸商, 他完全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先是被壟斷了食物來源被迫改變食譜，這會兒還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些受邀者争先提價給那個奸商送錢。
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的情緒自他心底彙集，看着被十位受邀者圍在中間、面帶微笑的祁宴, 王建德當時沒忍住, 和這些立場相悖的活人說起了奸商的無恥。
王建德：“你們不會真覺得他是什麽好人吧他賣給你們的那些紙幣最開始就只值10信用點而已, 而他呢，他直接翻了五十倍賣給你們!還說什麽紙幣上存在詛咒想要額外賺你們精神損失費和服務費, 但你們也沒有想過, 來超市購物的詭這麽多，他完全就能賣給你們正常的、沒有詛咒的錢。”
“醒醒吧，你們不會真把他當做是什麽救世主了吧!”
現在的王建德見不得祁宴過得好，他幾乎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出了這些話，就希望這些争相給祁宴送錢的受邀者能變得清醒一點。
不過這聽到受邀者耳中就顯得有些魔幻了。
特別是想到這份堪稱“苦口婆心”的勸告來自于詭異, 想到詭異居然也開始想着幫他們這些活人說話，那感覺就更怪了。
不過王建德這個域主肯定比他們這些外來者更了解禁區裏的情況，這話十有八九沒說錯。
也不知道超市老板在聽到這番質問的話後，會給出什麽樣的解釋……
十個受邀者齊齊扭頭看向祁宴, 連帶着王建德也用得意的眼神看向他, 只等這個奸商被戳破黑心手段後會是個什麽反應。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祁宴之後給出的所謂“解釋”完全就是奸商發言, 話語中壓根聽不出半點愧疚的意味。
祁宴對着所有人笑了笑，平靜道：“發生這種事，最開始是因為其他詭異拿來的錢都沒什麽特別的地方，只有陳老太給我的紙幣上帶着詛咒，所以當時我手上确實只有帶着詭異詛咒的紙幣, 然後有出于擔心顧客的安危有了後續的代付服務。”
“但你們放心，本店絕不會降價, 就算是後續有了普通的紙幣，就算是讓你們自己拿着紙幣回去交房租，我也會收你們一個人五百信用點。”
“這完全不像是他說的那樣亂加服務費，我保證這裏面絕對不含有任何精神損失費的部分!”
Advertisement
王建德說的什麽“精神損失費”，什麽仗着詛咒和顧客多收錢。
這都是沒有的事情。
顯然，王建德還是低估了祁宴的品性，最起碼他完全沒想到，祁宴能毫不猶豫地對着自己的顧客說出這麽一番解釋了和沒解釋一樣的話。
這不就是在說——“只要你在我這裏購物，我就要額外收你這麽多錢”麽!
哈，狼人自爆。
王建德立馬興奮扭頭看向那些包圍着祁宴的受邀者。
快看啊!快看啊!這就是奸商的真正面目，這就是明晃晃地和他們搶錢!
快和他一樣生氣啊!
只有大家一起抵制超市，才能讓禁區恢複最初的秩序!
然而超乎王建德的想象，那些受邀者聽到祁宴的話後，雖然臉上有些愣神，有些人的表情看上去隐約都有些悲憤，但他們最後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所以老板，我們要在您這上班，一小時還要給你多少錢才行啊。”在一片靜默中，有一個無力疲憊的聲音明顯有些絕望，可最後還是繼續之前的話題，問出了付費打工的事情。
王建德都要被這些心甘情願上供的韭菜鎮住了。
不是，這還不生氣!
這怎麽可能啊!他都做不到，憑什麽祁宴能做到!
王建德死死盯着那些在他看來顯得格外異常的受邀者。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眼神太過悲憤，被他死盯住的受邀者還一個激靈下意識往人群裏躲了躲。
足以看出來此時的他情緒有多差。
不過在氣憤之餘，那些受邀者的态度似乎也提醒了王建德。
也是他氣昏頭了，作為同被祁宴收割算計的韭菜，在他将祁宴當做是自己的敵人後，他就有些想當然地把那些同被祁宴坑錢的受邀者，視為是自己的同盟。
但作為這片領域裏的獵人，他能有這樣想當然的想法。那些作為領域中獵物的受邀者，卻注定無法和他一起結成這個反壟斷的聯盟。
或許貨幣和貨幣之間存在不同，受邀者作為顧客能從祁宴那裏買到不同種類的紙幣，但買賣貨幣的這個生意，本質上也是祁宴憑借自己人類的身份，面向受邀者開發出來的壟斷生意。
偏偏對于那些活人來說，損失錢財和丢掉性命之間，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最終只能屈服于祁宴開出的高價。
于是那些受邀者哪怕知道祁宴在這其中大賺特賺，卻依舊無法拒絕超市的幫助……
能讓他們花錢買平安的只有藍星百貨超市，這些受邀者除了超市外壓根沒有其他別的選擇。
可這怎麽可以!
這些受邀者最多只要忍過進入福安小區的這一周，他這樣在領域裏無法離開的域主卻是要給祁宴當一輩子韭菜啊!
就不能趁機打破這個祁宴面對受邀者和詭異雙方的壟斷鏈，讓祁宴知道尊重一下他們這些消費者嗎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王建德咬緊後槽牙，死命開始思索解決的可能。
作為封建地主的大腦開始運作，別說還真讓他想到一個可能。
這些受邀者只能在超市購買紙幣交房租，本質上就是類似花錢買平安的地方只此一家。
他嘗試代入祁宴賺錢的思路，思考能不能讓自己旗下的詭異給出更低的兌換價格，通過惡意競争來拉攏這些受邀者。
但話出口前，過分代入人類店主的王建德又意識到了這其中至關緊要的信任問題。
就好像是詭異不會相信人類，人類也不會相信詭異。
就算是他和那些受邀者承諾，在超市徹底滾出他的領域前絕不會對人類動手，他們恐怕也不會相信他。
甚至于現在這些受邀者主動付費，也都是因為他的存在給這些人帶來了威脅感。
本質就是先靠幫助受邀者壟斷賺他們詭異的錢，之後又憑借人類面對詭異時的危機感反過來賺受邀者的錢。
直接兩邊齊頭并進一起賺。
談感情的時候談錢，談錢的時候又開始談同胞愛……祁宴真的無敵了。
詭異和人類，這兩個群體注定無法組建出一個對抗資本家的集體。
王建德第一次違背生理，憎恨這種天生的敵對關系。
就算他想靠低價來和超市進行惡意競争，也死活找不到競争的賽道。
難道就真的只能這樣了麽……
本以為能對超市帶來巨大打擊的東西，結果就真的只能無事發生了麽……
王建德死死盯着祁宴，他含恨看着那些受邀者圍在祁宴的身邊。
最終因為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超市壟斷敵我雙方的市場。
……
祁宴沒有理會在一邊暗自生氣的王建德，他知道就憑王建德這一個詭，注定沒辦法打破他做的這幾門生意的底層邏輯。
無論對方做什麽，他都能繼續在雙方手上賺到錢。
哪怕王建德把收租的時間從晚上改到早上，只要那些詭異想着吃人，無論收租的時間具體是什麽時候，只要禁區的難度上漲，這些受邀者注定會随着危險性的增加最終選擇藍星百貨超市。
至于王建德的這點小脾氣，等到對方餓得不行了，最後還是會老老實實地走進超市消費的嘛。
祁宴和其他十個受邀者簡單商量了一下付費上班的具體事宜。
因為他對同為人類的受邀者确實是真的還有點同胞愛，祁宴到最後也沒漫天開價要價太狠，只是按照自己過去給那些臨時工的價格的五分之一，讓他們以一小時10信用點的價格來超市上班。
不過即便如此，由于受邀者擔心今晚離開超市後，會被那些得知“他們要在超市工作”的詭異找麻煩，遇到額外的危險，他們全部都“迫不及待”地選擇從今晚開始在超市裏上班，連出租屋都懶得回去了。
當然，因為受邀者和那些末世的幸存者存在不同，這次是受邀者給他錢，祁宴也不介意給這些受邀者更好一點的待遇。
比如如果是這些受邀者在超市上班的話，祁宴是包三餐的，他們能在超市的貨架上拿自己想要的食物飽腹。
祁宴和這些受邀者一點一點磨完了具體的條例，随即呼喊位面交易系統讓他幫忙弄合同。
祁宴：【系統，在嗎，出來幫我拟一下合同。】
系統：【……好。】
系統的心情簡直是複雜極了。
上次拟類似的合同還是為了規避規則拿到定點轉移店鋪的錢，當時讓那些異能者簽合同，還得遮遮掩掩擋住具體的相關條例。
結果時間還沒過去多久，祁宴就能找到這種讓臨時工自己付費上班的機會，光明正大地把“時薪負10信用點”的條例，寫在合同上還不怕被其他人看。
系統的機械音裏甚至都帶上了一點敬畏：【宿主，合同已經放在收銀臺的抽屜裏了。】
【嗯。】祁宴應了一聲，當即走向收銀臺，拉開抽屜取出抽屜裏的十份合同。
因為不需要糊弄受邀者，這次合同的內容就比較簡潔，祁宴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求的那些東西。
他把合同逐一分發給面前這些受邀者，并親眼看着他們在這份明顯違背勞動法的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而之後，當受邀者簽下自己的名字後，他們也自此成了超市的員工。
祁宴繞開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王建德，帶着這些新任的臨時工在超市裏逛了一圈，并說明了他們上班時要注意的點。
他先是教會了這些人使用超市的掃碼槍和收銀機。
因為這個世界就只有祁宴往外賣喪屍，所以這個世界關于喪屍肉的平均價格就是499信用點一斤，掃碼槍稱重估價沽出來的數字就是最後的價格。
這也避免了這些臨時工發現超市推出喪屍肉這一商品時，其中隐含秘密。
至于收銀機，祁宴只教了讓他們看商品的價格以及詭異給出的道具的價格。
而那個重要的進貨界面，他直接讓系統鎖定這部分的功能，拒絕對這些臨時工展示。
好在超市能從藍星進貨全都是因為店主本人——祁宴是藍星人，而這些臨時工因為出身問題确實沒有這方面的權限。
……至于其他什麽“位面轉移”之類的功能，這些都是只有他這個超市老板才能看到的系統界面，就更沒必要額外關注了。
祁宴除此之外還帶着這些臨時工去了超市冷庫。
在超市的冷庫裏，這裏囤積的才是在這個詭異位面賣得最好的貨物。
祁宴示意這些新招的臨時工最好能關注一下超市生鮮區冰櫃的喪屍銷售情況，回頭要是冰櫃裏的貨被賣空了，就直接來冷庫這裏搬運喪屍屍體上貨。
那些受邀者臨時工也是都應了一聲，表示自己明白了這件事。
不過……
時南珍還想着之前超市的立牌，看祁宴說到這沒有繼續往下說，當即發揮主觀能動性，主動出聲詢問道：“那除了這些屍體外，還有其他更新鮮的屍體存放在哪裏我看那些新鮮的屍體都沒擺出來，如果有詭異想買更新鮮的，我們是要把他帶到超市的冷庫這邊看貨嗎”
祁宴：“什麽新鮮的屍體我們超市只面向詭異賣這一種肉。”
時南珍不可置信：“……那之前那個立牌”
祁宴：“哦，那個啊，我p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
時南珍片刻後小心問道：“……老板，你這樣，他們不會罵你嗎”
祁宴笑笑：“這有什麽，反正他們最後還是會掏錢買的。”
在這一刻，面對祁宴這不以為然的态度，就是時南珍都有些可憐那些詭異了。
本來在看到這些爛肉前，還以為超市的肉也分低端高端地賣，結果從頭到尾就壓根沒給那些詭異其他選擇。
也難怪這片禁區的域主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想要拉攏他們一起抵制超市了。
……說真的，就剛才，就她個人的感覺來看，期間是真的有那麽一瞬間，王建德他抛棄了雙方人類和詭異之間的身份之別，渴望所有人和詭都和他一樣站在消費者的立場上打擊奸商吧。
可惜他們這些受邀者“不争氣”，為了活命主動給“萬惡的資本家”送錢……
不過說到底，這也不能怪他們啊，明明就是這些詭異太可怕了的緣故。
不少受邀者了解這些後思緒萬千，各個心情複雜地走出冷庫。
一直到這，超市相關的注意事項都說得差不多了。
不過祁宴在下班前，最後和這些受邀者說了在超市工作最重要的一點。
祁宴：“無論他們說什麽，無論那些詭異想對你們做什麽，你們都不要聽不要相信。”
“超市裏時絕對安全的，詭異無法在超市裏攻擊仍何人。不管他們怎麽說怎麽做，你們都不能離開超市走出超市的大門。”
“好。”十個受邀者齊齊應了一聲。
他們心裏其實也都清楚，或許這些詭異在超市的打壓下看起來像是個搞笑角色。
但無論如何，那些詭異，說到底都是把人類視為食物的吃人詭異啊。
……
祁宴把自己能說的都說了，眼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時間，當即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從超市後門回到藍星。
迷彩服青年看着祁宴從超市的後門離開，他看着後門打開後明顯不是福安小區的景物，覺得自己更捉摸不清祁宴的身份了。
而在祁宴關上後門離開後，迷彩服青年和其他好奇的受邀者，甚至也都悄悄打開超市的後門試了試。
然而在他們的手中，超市後門打開後顯露出來的場景看上去就顯得格外平平無奇了。
門後的場景不是什麽陌生的城市夜景，聯通的還是福安小區裏的景物。
完全沒有半點神奇的地方。
迷彩服青年面對着這樣的結果，好半晌說不出話來：“……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
就光看那些目前人類發現的道具，他們至今都沒有發現有什麽道具的能力，能讓人跨越空間、讓禁區裏的人直接離開禁區。
這在以前是個好消息，因為這意味着世上不存在能脫離禁區的詭異，禁區外的人類還是安全的。
但是現在……
既然有了擁有類似能力的人類，未來出現類似的詭異是不是也快了。
其他受邀者沒有迷彩服青年想得這麽深，只是感嘆了一下超市老板能力出衆，就開始讨論起了後續各自的工作內容。
面對實力成迷的祁宴，作為需要超市庇護的弱者，這些受邀者也擔心會被趕出超市，這會兒完全不敢生出偷懶的心思。
十個人各自劃分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內容，随即就着手接替祁宴做詭異生意。
而在和詭異做生意的過程中，他們也确實真的碰到了想要他們騙出超市的詭異。
無論是假裝要對他們動手還是假裝超市無法限制他們的手段，這些受邀者一晚上就看遍了詭異的各式花樣騙局。
所幸祁宴說的也是真的沒錯，超市是絕對安全的存在。
詭異的花招在超市裏全部禁用，就是有詭異在超市外隔着玻璃對他們使用各種能迷惑心智的手段，最後都無法影響到超市裏的他們。
受邀者們就這樣輕易度過了對他們來說本該無比煎熬的夜晚。
……
與此同時，也是同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福安小區的域主——王建德被祁宴打擊得不行，他思來想去，哪怕花費自己的所有想象力，最後都沒找到打破僵局的辦法。
因為實在沒有辦法，想到夾子未來要在有祁宴在的領域裏待上不知道多久，他迫于無奈也開始尋求保持力量的辦法。
王建德最後偷偷找上了李老頭，不問別的，他就想問問對方之前說的那個詭異強弱相對論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而面對他的逼問，李老頭第一反應就是裝傻，死活不承認這個理論是從他嘴巴裏說出來的。
王建德沒生氣，他的脾氣都被他耗在藍星百貨超市裏了。
王建德：“其實今天早上，在頒布那個反壟斷法後，我擔心有人陽奉陰違關顧超市的生意。”
“你猜怎麽着，我在超市附近看到了你，還聽到了你和那些小孩詭說什麽相對論……你還裝不知道”他定定地看向李老頭，就不信他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對方還敢繼續否認。
而對面的李老頭聽到王建德和他說的這麽詳細，也确實松口了。
李老頭解釋：“其實也不是什麽特別的東西，就是……就是去偷那些受邀者的錢包而已……”
“你想啊，偷到的錢能買到更多肉，吃下同等肉的前提下變弱的速度也會比其他詭更慢，這不就是相對來說更強麽。”
王建德：……
服了，你偷錢包就偷錢包，沒事扯什麽相對論啊。
而且偷受邀者的錢包……啧，這未免也太沒有志氣了吧!
他王建德，就是死也不會去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情。
面對着李老頭提出的這個狗屁相對論，王建德重新燃起了和超市繼續作鬥争的心思。
以他的道行确實鬥不過祁宴，但真要說起來，如果他沒辦法對抗超市打破壟斷，他完全可以讓超市去其他詭異的領域啊……
說到底，這麽多天生意做下來，他們福安小區的詭異能花的都花得差不多了。
就他們手裏剩下的那點，和另一個全新的市場相比，祁宴這樣的奸商絕對會選擇後者。
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能姑且試試禍水東引了。
王建德最後想出了這麽一個損招，現在的他只想把祁宴這個萬惡的資本家送到其他詭異的領域裏，讓其他領域的域主頭疼。
于是次日早九點，王建德也是真的重振旗鼓找上了祁宴。
只是有些丢臉的是，在去超市的路上，他迎面碰上了不少詭異。
那些詭異在猜出他的目的地後，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估計是沒想到這個昨天才和他們扯什麽“反壟斷法”的域主，今天就第一個屈服于超市的壟斷了。
好在王建德是域主，這些詭異也懂一點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沒有當面發問打臉域主。
起碼在明面上，沒人出聲問他反壟斷法的事情。
只是這些詭異似乎把他的舉動當做是默認了超市的存在。
不少人覺得他接受了超市的壟斷條款，猜測去超市買肉也不再是被禁止的事情，紛紛跟在他身後去藍星百貨超市。
王建德看到這一幕時，看得他眼皮直跳。
可因為這事确實丢臉，他要是真的和那些詭異掰扯起來也有些麻煩，甚至最後還大概率說回到自己頭上。
王建德最後還是忍住了罵詭的沖動。
他一路走到藍星百貨超市前，而此時此刻，那個萬惡之源祁宴也已經準點出現在了超市裏準備今天的工作。
王建德勉強壓制住自己看到祁宴後，臉上近乎條件反射的猙獰表情，緩步走進超市。
另一邊，祁宴按時到點上班，接替那些上夜班的付費臨時工繼續經營超市。
此時超市裏沒什麽客人，在送走那些臨時工下班去庫房裏休息的同時，他站在收銀臺後計算昨晚超市營業的收入。
能看出來，他工作和受邀者工作對詭異來說還真就不一樣，連超市的營業額都在受邀者工作時增加了不少。
只是看着昨晚的流水，祁宴就通過數字變化看出了昨晚遠比平時更多一些的人流量。
正思考這算不算是詭異盯着活人吃喪屍肉時，憑借活人的氣息聊以□□，王建德就在這時候來到了收銀臺前。
王建德搓着手指對着祁宴艱難地露出了一個微笑：“老板，我和你談個生意。”
“你有沒有想過，以你這樣的手段，就憑你庫房裏那些……額，出色的商品，你要是去其他詭異的領域，一定能比在我們這裏賺到更多。”
“在我們小區開業這麽多天，老板你一定也能感覺到，我們這些小區的詭異沒什麽見識也沒什麽錢，你的這些商品在我們這裏注定銷路有限。”
“但你要是去其他詭異的領域，那可就不一樣了。有不少詭異比我要強得多，他們肯定會比我大方。你去和他們交易不僅能賺到更多，拿到更多高階的道具後甚至還能和那些人類換到更多錢。”
“真的不試試嗎……我也知道不少其他詭異的領域的位置。”
祁宴大概知道王建德的意思了，他聽到王建德這麽說第一反應确實也有些心動。
在不少無限流小說裏，小說裏對道具的描寫都極盡珍貴。可在不久之前祁宴和迷彩服青年交易過程中，對方的表現卻并不熱切，除了驚嘆數量外沒有其他表示，甚至只加一成都叽叽歪歪的非要講價。
祁宴猜要麽是對方擁有的道具本來就不少，要麽就是這些道具不夠珍惜。
現在知道有更強的詭異、有更強的領域，這時候回想當時迷彩服青年的态度，也猜出估計就是這些道具都不夠強。
如果是那種能力強、出身強者詭異的道具，只要能和他們達成交易，這不僅意味着更多錢入賬，甚至還意味着他能憑借道具的珍惜度直接翻倍二次售賣。
只是，去其他詭異的領域開店确實存在好處，但他真的能吃下這所有的好處麽……
祁宴确實想要賺更多錢，但這并不意味着祁宴一想到賺錢就會變得沒有理智。
如果去其他更強的詭異的領域裏開店，他能确保壟斷詭異的食物肉源嗎，他能确保自己在得到受邀者信任前避免詭異得手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
最起碼，在這批信任超市的受邀者走出福安小區，并把超市的信息帶到外界前，他不會草率搬店。
畢竟轉移店鋪位置也是要花錢的。
祁宴思考後最後還是拒絕了：“抱歉，目前我還沒有要換地方開店的想法。如果要和那些更強的詭異交易賺錢，最起碼也得等我找到其他比活人更吸引詭異的貨物才行。”
王建德聽到這心都涼了，這是真準備看着他們福安小區的詭異吃爛肉耗死自己啊。
不過祁宴拒絕完了還沒停下，他還在繼續往下說。
“不過話說回來，你知道其他領域的情況……這是不是意味着你們詭異之間也有互相聯系的方式。”祁宴若有所思道，“雖然超市短時間內不會搬去其他詭異的領域，但我們大家相處這麽久了也是有感情的，這樣，超市之後會推出一個活動。”
“假如你們能把其他領域的詭異帶過來消費，那麽那些詭異每買十斤肉，我就能免費給你們一斤肉當做是回扣，帶來消費的詭越多，你們最後也能拿到更多。”
“你們覺得這怎麽樣”這可是難得的優惠了。
祁宴确實能感覺到最近這些詭異在熱情過去後變得低迷的購買欲，這甚至是他剛才感到心動的原因之一。
畢竟按照這個速度繼續營業，估計還要花費不少時間才能賣完冷庫裏的喪屍。
要想在短時間內快速賣出這批貨，确實得單獨費心搞點活動。
……而比起做活動的這點損耗，快速銷售快速進貨，時間才是真正值錢的東西。
伴随着祁宴話音剛落，不少在超市裏偷偷關注這個角落的詭異，都露出了有些驚訝的表情。
王建德聽着祁宴說的這個回扣活動，又看了看周圍隐隐露出喜悅神色的詭異，整個詭都傻了。
他沒有把祁宴說到心動，反而是其他詭異被祁宴提出來的活動給說心動了。
王建德能感覺到，新的戰争即将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