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28)

第69章 賣火柴的小女孩(28)

儀仗入城安頓, 居住的地方每一寸都被灑掃幹淨,替換了新的物品,灑上了驅蟲的藥粉, 傭兵們駐守,也讓這裏經過的人群幾乎都是繞行的, 卻又忍不住遠遠打量兩眼那威武的傭兵們以及正在籠子裏進食的雄獅。

新鮮的血肉放在裏面,一路都很安靜的雄獅大口撕扯着,血液糊在它的臉上和爪上,也讓那本就可怕的體格更添了幾分野性和血腥感,置身城中也有置身野外之感, 更是讓路過的人遠遠看去都覺得頭皮發麻。

“天吶,那只獅子真是太可怕了!”

“我想如果是送給國王的禮物,他一定不會接受。”

“聽說那是洛格城主的寵物,名叫哈樂德。”

“那位傳說中的城主為什麽會養這樣一只寵物?”

“那只獅子不會咬死他嗎?”

“或許是他們習慣一致,說不定那位城主也喜歡那種帶血的生肉, 喜歡那種血淋淋的東西。”

“不是只有那群冒險者們才會吃活的東西嗎?”

“聽說那位城主每晚都需要喝一杯血才能入睡,每頓都要吃下五斤帶血的生肉, 就是因為這些癖好, 才一直不出現在人前。”

“聽起來真是可怕極了,難怪國王陛下派去的人連腿都是軟的。”

“……”

黃昏日暮, 橙紅的光芒覆蓋了這座依然熱鬧的城市, 久久未能平靜, 只是那戴着兜帽的人扶着劍柄進入那傭兵駐守的大門,與那略有躁動的雄獅對視了一眼, 在對方将将起身時進入了入住的地方。

這裏同樣透進了橙紅的光芒, 只是與喧鬧的街道不同, 這裏要相對有序和安靜很多, 坐在窗邊的男人沐浴在那一片暖光之中,在聽見腳步聲時略微擡眸,本是金色的眸卻似乎真的染上了幾分暮色帶來的紅光。

那一瞬間的确是有些詭谲的,俊美優雅的男人與有些古舊的建築融為了一處,像是置身于油畫之中,溫柔淺笑,卻因為那略被遮掩的眸色賦予了幾乎破畫而出的侵略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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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

只是絲毫沒有茹毛飲血的味道。

“去看了什麽?”溫柔而有質感的聲音響起,卻絲毫沒有破壞這種意境,只是會讓人想要将他從畫中拉出來,或者去直接觸碰那位于畫中的人。

“人。”斯蒂文取下兜帽上前,扶着劍柄輕倚在了他座椅的扶手上,按住他的肩膀低頭親了一下,心中的躁動略微緩解了些。

許願感受到唇上的觸感時輕笑了一下:“今天确實人多,等大典結束我陪你去逛逛。”

“不用,你要是上街,他們可能會擔心你随手抓住一個人就啃。”斯蒂文揚眉輕笑道。

許願略微沉吟了一下笑道:“還有什麽?”

“還有你的頭上臉上長滿了毛發,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有人幫你剪除,但幾乎沒有人敢去,因為他們為你剪完就會被你吃掉。”斯蒂文環着臂輕抵着下颌笑道。

“真是豐富多彩的想象。”許願将放在腿上的書冊合起來放在了桌子上起身笑道。

他并不為這件事覺得煩惱,甚至還帶着幾分聽到新奇傳說的愉悅,斯蒂文搭上了他發出邀請的手起身笑道:“你應該感謝哈樂德的名字是富賓恩起的。”

要不然起個大黃這樣的名字,流言很可能不會往這個方向發展。

“嗯,感謝富賓恩。”許願略微沉吟笑道,“晚餐想吃點什麽?”

“都可以。”

“明日真的不想換一套裝束嗎?”許願詢問道。

“不用,我以你的近衛出現就行,免得讓其他人揣測。”斯蒂文拒絕那樣的麻煩。

公開宣稱他們是戀人或許算是宣示主權,但作為洛格城主,即使布蘭德有了妻子,想要追逐上來的人也不會輕易放棄。

如果他必須依靠宣誓主權才能夠留住他的戀人,實在沒什麽意思。

像洛格城那樣的麻煩,一次就夠了。

……

夜幕降臨,喧鬧了一日的街道終于空了些,酒水的氣息彌漫,春日清涼的空氣中,卻似乎連這座城市都染上了一絲微醺的意味。

巡邏隊巡視着,兵甲的聲音在夜色中碰撞,火把燃燒,燭火輕晃,照亮着那古舊但巍峨的城堡內部。

“默裏殿下,一切已經布置好了。”親衛向那換上睡袍飲着酒水的年輕親王彙報道。

“藥下進去了?”默裏喝下睡前的紅酒,聽見他的彙報時打起了精神。

“是的,他們幾乎毫無察覺。”親衛對這件事能夠順利進行心裏十分得意。

“做的不錯。”默裏眸中劃過了滿意,端着金制的酒杯輕晃着,甚至在想今晚就突襲會不會更快一些。

這樣的設想讓他的心情難以抑制的激動了起來,但想着明日完美的讓對方無可逃脫的計劃,他還是将那份激動按捺了下去,在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時再倒了一杯。

“按照預期進行,出去吧。”默裏下了這樣的命令,在燭火的輕晃下繼續品嘗着美味的紅酒。

“是,您早點休息。”親衛退出掩上了門,走向長廊時打算今晚睡前也去小酌一杯。

罐中的紅酒幾乎被喝空,年輕的親王才在那熹微的燭火照耀下走向了自己的床帳。

絲綢厚重垂落,天鵝絨的柔軟和酒水帶來的燥熱更是讓這位年輕的殿下剝去了自己身上唯一的睡袍,赤身裸體的躺進了床帳中。

環境略有些黑暗,卻很适合入眠,只是在他的手臂觸碰到身旁的溫熱時思緒短暫的清醒了一下。

揣側着那是誰送來的美人,又或是爬床的侍女。

他的思緒很有興致來一次,身體卻困倦到提不起精神,只是伸手抱了過去道:“哦,親愛的,乖乖睡一晚,明晚再給你一個愉快的夜晚。”

被他抱着的人并沒有回答他,默裏也不在意,只是抱着暖床的人沉沉的進入了睡眠。

睡夢中他已經收回了那座富饒的城池,擁有了無數的金幣和傭兵,将這個國家的領土進一步擴大,無數的屍骨埋葬,血液遍布大地,但他卻是被人們所敬畏稱頌的大帝,擁有着無限的榮光,沒有人可以違拗他的意思。

屍骨的冰冷堆砌起那個王座,但每一位國王都應該有着那樣果斷的殺伐,飲着敵國的粘膩冰冷的血液,才能開疆拓土。

血液……

默裏思緒從睡夢中掙出的時候還帶着霸業已成的愉悅,但透進床帳的光又告訴着他天色可能已經亮了,他只是做了一個夢。

夢想與現實的差距總是難免帶給人失落感,只有血液的味道卻好像還萦繞在鼻端。

睡了一夜的床鋪有些冰冷,默裏帶着不那麽愉悅的心情睜開了眼睛,思索着霸業開始的第一步計劃,卻在看見躺在旁邊睜着眼睛的人時懵了一下。

“奧斯本?”年輕的親王疑惑出聲,在看到對方的眼睛毫無光彩和眨動時起身掀開毯子。

大片刺目的紅色沖進了眼眶,而似乎因為他的動作,那原本枕在枕上的頭竟是叽裏咕嚕的滾落下來,滾到了他的身邊,就那麽睜着眼睛看着他。

年輕的親王手指顫抖着,卻發現無法對目前的情況做出反應,他只能慌亂的跌下了床,那沒有阻擋的頭顱卻似乎追逐着他的身影而來,滾落在了地上。

“啊!!!”

一聲劇烈的慘叫聲在清晨的王宮中響起。

……

國王的游行大典自邀請時就已經籌備了起來,只是當日清晨還需要将一些陳設擺放上去。

地毯鋪開,長長的街道上駐守着無數穿着盔甲的士兵,旌旗招展,百姓們早早起來,在各個商鋪更早的開門中擠在了路邊,或是采買物品,或是來回擁擠眺望着。

地毯從王宮中鋪出,而在略微遠離的兩側分別空置出來的地面,擺放着一張張鋪設了柔軟墊子的座椅。

而從晨起時,就已經有馬車在那裏停下,從馬車中被迎接的貴族們也陸陸續續的坐在了那十分寬敞的席位上,等候着大典的開始。

或許是因為這場大典跟國王最新展出的衣服相關,每一位出現的貴族幾乎都穿着十分華麗的絲綢。

其上的繡紋更是精致,恨不得每一縷都以金線繡成一樣,皮毛鑲嵌的鬥篷包裹,昂貴的天鵝絨毫不吝啬的使用,各色寶石鑲嵌,即使大典還未開始,便已經讓百姓們大開眼界。

“我從未見過那麽漂亮的綢緞。”

“費奇國王王冠上的寶石真大。”

“那兩個織工能夠拿出更美的王冠适配嗎?”

“即使他們不能,我聽說洛格城主贈送的衣服裏就有一個十分昂貴的王冠,其上的寶石就像雞蛋一樣大。”

“天吶,我甚至有點擔心國王陛下的脖子。”

“洛格城主還沒有來嗎?好像只剩下費奇國王和默裏親王旁邊的席位了。”

“默裏親王好像也沒有來。”

“來了……”

人群議論着,那堪稱巨大華麗的馬車也在黑甲儀仗的護衛下駛向了王宮,引起了衆人的翹首以盼。

“是洛格城主的馬車!”

“天吶,我竟然要見到他了嗎?”

“他竟然真的要出席了,真是不可置信。”

人群一瞬間是沸騰的,無論傳言如何,能夠見到傳說中的人物總是令人十分振奮。

只是在馬車停下,車門打開的一瞬間,卻是讓人群有了瞬間的安靜,連坐在席位上的貴族們和駐守的傭兵們都不可抑制的将目光投諸在了那處。

傳說中茹毛飲血,卻又富可敵國的洛格城主。

修長的腿從車門邁出,皮質的長靴落地,像是落在所有人的心上一樣,而跟他的腿一樣,那道出現的身影也格外的修長,寬肩窄腰,腰帶束住勁瘦的腰身,他身上的衣服是綢緞制成,只是不同于貴族們寬松慵懶的作風,看起來十分修身,甚至連繡上的花紋都不是布滿的,只在衣領和袖口處做了裝飾。

可那道身影出現,俊美的面孔和漾着笑意的金眸卻能夠讓人第一眼就能夠意識到這位一定是洛格城的主人。

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優雅華貴了,讓人似乎不得不屏住呼吸以免去驚擾他一樣的不可冒犯。

修長的手指扶着劍柄,可他下了車卻沒有當即離開,而是回首看向了車內,也讓人們隐隐升起了揣測。

“或許是他的夫人或戀人?”

“真羨慕他的夫人,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商人。”

“哦,親愛的,他早已經不是商人,而是洛格城的無冕之王。”

只是他仍然願意認可達薩克城這位國王而已,一旦他不願意,哈威國王未必能夠對他做什麽。

這是去過洛格城的人們早已有的認知。

只是有人震驚于洛格城主跟傳聞中完全不同的樣貌,也有人看着那張俊美熟悉的面孔怔愣出神,口中喃喃默念。

“布蘭德先生……”

“洛格城主叫布蘭德嗎?”

“是的,但是不是那個……”

“天吶……”

人群的躁動中,那只伸向車內的手接過的卻不是另外一只手,而是一條看起來相當粗的鎖鏈,男人的唇邊含笑,似乎在看着讓他心情極愉悅的東西,修長的手指牽着,在人們揣測着或許是他調教的美人或是奴隸時,卻是從那寬敞的車廂中邁下了一只厚重寬大的爪墊。

雄壯的身影随之出現,鬃毛随風招展,洛格城主很高,但那只以鎖鏈牽引的雄獅的個頭只是四肢行走着,就已經到達了他的肩側,而它的體長更是幾乎占據了那巨大馬車的三分之二。

威武兇悍,在出現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的士兵和傭兵都處于警戒狀态,即使是平常會隔着籠子接觸的傭兵們都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人群更是在那獸瞳的掃視下恨不得退出幾裏地。

“好了,哈樂德,別吓到人。”溫柔的聲音響起,那被鎖鏈牽着的雄獅安靜的行走在那道走向席位的人影身側。

百姓們面色未定,穿着華麗服裝的貴族們更是在那頭雄獅走過來時坐立不安,即使它看起來似乎很聽話,但是如果它一旦不再聽話,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夠成為那獠牙下的獵物。

可他們頭皮發麻着,卻又得拼命的維持着貴族的儀态。

“洛格城主,我覺得帶這樣的猛獸過來實在是太危險了!”穿着藍色飛鳥圖案的貴族身體緊貼在椅子上,那樣後仰的力道讓他的椅子幾乎處于将要仰倒的狀态,可現在并沒有人笑他,因為幾乎所有貴族都是這個狀态。

沒有人能夠單挑雄獅,即使他們手中握着劍,旁邊有士兵,可他們的手足都在發軟,如果在野外遇到,第一反應也會是逃跑。

“羅伊納伯爵請不用擔心,哈樂德是很乖的孩子,不會輕易咬人的。”許願牽着那原本在人們看起來很粗,現在卻細的發指的鎖鏈停在了自己的席位前笑道。

“你怎麽能保……”羅伊納的話并沒有說完,就已經對上了那緊緊盯着他的獸瞳,那一瞬間他好像已經處于了對方的狩獵範圍,無可逃脫,只需要牽着它的人一聲令下,他就會被咬成兩半。

那一瞬間他的大腦是空白的,即使想要動,身體好像也不聽他的使喚,只能僵硬又驚恐的坐着,聽到了那堪稱溫柔救贖卻又帶來了這樣可怖生物的聲音。

“哈樂德,趴下。”他這樣吩咐着,那頭雄獅竟乖乖收回視線趴了下去。

可即便如此,那剛才落在身上的視線卻好像還粘在身上一樣可怖。

許願落座,看向一旁同樣屏住呼吸握住劍柄卻維持着穩重坐姿的費奇國王略微颔首,在得到對方的颔首時收回了視線。

巨大的馬車被牽引開,傭兵們駐守,為首席位上的人露于衆人面前,華貴優雅,俊美溫柔,卻沒有人敢對那摸着獅子鬃毛的人小觑分毫,甚至大典在即,原本喧鬧的氛圍也比之前安靜了很多。

人們忌憚着那裏,卻又忍不住将視線投諸在那裏,頭皮發麻,卻又忍不住欣賞那位優雅閑适的美景。

他或許不是茹毛飲血的,但也絕對不是好惹的。

“那竟然真的是布蘭德先生,真不敢相信!”

“雖然之前洛格城已經有了猜測,但是怎麽會是呢?”

“布蘭德先生經常去收容所,富賓恩管家也經常去那家面包店,他其實從未隐瞞過。”

“我之前竟然因為覺得那家面包店難吃,從來沒有去買過。”

“會不會是雙胞胎?”

“我想不是,他跟坐在櫥窗後的模樣并沒有什麽區別。”

雖然身旁坐卧的是獅子和貴族,但好像跟之前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又有哪裏不同。

“富賓恩管家和斯蒂文都在。”

人群熱議着,也在打量着那站在布蘭德身後一側戴着兜帽的身影,即使他并沒有露出面孔,可曾經見過那道身影的人卻幾乎能夠一眼認出他的身份。

喧鬧的場面變得有些莊嚴而肅穆,而在大典即将開始時,默裏親王才在親衛的簇擁下姍姍來遲。

遠處的百姓只知道他來遲了,只有近前的貴族看到這位時發現他的面色相當慘白,可這份慘白跟在座的貴族們對比起來,似乎差異也沒有太大,只有費奇國王多在他的身上看了幾眼。

這位親王殿下近前,在看到那頭并未關在籠子裏獅子時幾乎驚叫出聲,卻在許願目光擡起和親衛們齊齊的戒備中壓下了那份恐慌,甚至挺起胸膛,落座在了許願身側不遠處的座椅上。

“布蘭德先生,帶一頭獅子來大典可是相當危險的。”年輕的親王握着座椅的扶手沉下氣息看了過來。

他穿着華貴的服飾,頭頂上戴着屬于王族的冠,雖然發絲上還帶着幾分未盡的濡濕,握着扶手的指尖發白,但年輕的面孔并不失王族的威儀,只是那雙眸很沉,沉甸甸的壓抑着各種紛擾的情緒,反而顯得有些浮躁。

“默裏殿下,這件事哈威國王已經允準了。”許願看向他笑道。

默裏看着他閑适溫柔的面孔,眉心卻是一蹙,他努力想要展示出自己的氣度,卻以失敗而告終:“不是因為您給王兄進獻禮物的緣故嗎?”

“或許有這個原因。”許願并不否認這一點,想要達成自己的目的,給予對方好處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默裏的掌心收緊,覺得對方實在有些有恃無恐,但他思及今日的計劃,還是勉強壓下了自己的氣息,即使奧斯本死在了昨夜,也并不影響今日計劃的進行,他要當着所有人的面,讓這個人倒在血泊之中,然後再揪出那個敢把屍體放在他的床榻上的家夥。

“希望他永遠都能被你的禮物所吸引。”默裏抑制着胸口從晨起就一直翻湧的惡心說道。

“默裏殿下,請不要這麽生氣。”許願轉眸擡手,在富賓恩将盒子捧過去時笑道,“其實我也為您準備了一份禮物。”

那個長盒雕工十分精美,鑲嵌着十分漂亮的寶石,甚至一靠近就能夠聞到其上傳遞來的香味,價值不可估量。

默裏在看到盒子時卻輕哼了一聲道:“布蘭德先生以為用昂貴的禮物就能讨好我嗎?”

整個洛格城都應該是屬于他們的,擁有了那裏,他何必在意一個香木做的盒子,這個商人竟然連送禮的盒子都是用香木做的!

“事實上這份禮物并不昂貴。”許願看着他輕輕抽動的神色笑道,“只是裝着您目前最感興趣的東西而已。”

默裏沉下神色仔細看着他,在看到那雙眸中不變的溫柔笑意時收回視線,随手撥開了那被捧到面前的盒子,卻在看到其中的東西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裏面的确不是什麽珍貴的禮物,只是放着一把有着使用痕跡的長刀,古舊,樸實,而它曾經懸挂在奧斯本的腰上,甚至昨天還跟他見過面。

默裏的頭皮發麻,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鮮血淋漓的早晨,那個滾動的頭顱死死的盯着他,好像在訴說着生前的不可思議和驚恐未盡。

頭皮的麻木蔓延到了全身,那從身旁傳來的溫柔聲音在禮炮響起時被壓的有些低,卻仍然清晰和煦。

“默裏殿下,如果您再對洛格城伸手的話,下一次你會躺在國王陛下的枕邊跟他說早安。”

他有着春風一樣溫柔的嗓音,卻讓默裏在不可抑制的對上那雙金色的眸時渾身都在顫抖着,他能察覺到,但根本抑制不住,因為這個人說的絕對是真的,即使他看起來溫柔無害極了,卻好像下一刻就能夠保持着這樣的神情斬下他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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