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完結

完結

No.14

國慶的最後一天,傅其樂找到了我。

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主要還是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冠冕堂皇的客套話?還是裝作許久不見的故人,裝模作樣寒暄幾句?

這不是我想要的,也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我和傅其樂的關系就像卡在半道不上不下的浮木,沒有回頭路,也看不見前面的路。

當然,這只是我單方面這樣認為。

在沉默了好幾分鐘後,還是傅其樂首先開口打破了尴尬。

「我知道有一家不錯馄饨店,一起嗎?」他扶了一下眼鏡,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害怕我的拒絕。

我點頭,輕聲應道:「當然可以。」

一路上,我們聊得很開心,這好像是我們認識以來說的話最多的一天,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傅其樂,他只是笑了笑,專心地開車,偶爾會講一些有趣的事情給我聽。

假期結束後,我和傅其樂的關系也親近不少,我會在看到一些好玩好笑的事情第一時間分享給他,好像下意識就把他當成我最重要的人,而他也會關心我,出差回來給我帶吃的……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一眨眼這個學期就要結束了,在我哥得知我和傅其樂的進度仍停留在暧昧期的時候,遲宴看我的眼神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臨近期末,要我忙得事情有點多,傅其樂受邀給某個中學的學生開講座,我們倆在這段時間聯系也逐漸減少。

周子謙比完賽後,大家都提議去吃火鍋,剛好周子謙家裏有工具,我和高遠去菜市場買了一些菜,等我們到的時候,大家都到得差不多了。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傅恬也在。

當我看到周與北後我就明白了,這是一對小情侶啊。

趁着周圍的人都去廚房幫忙時,我問了一下傅恬:「怎麽樣?這次期末考有把握嗎?」

有點缺心眼,但是我特別想吃到第一手瓜。

她支支吾吾地低着頭,餘光時不時地往廚房那邊瞥,也不知道在看誰:「還可以吧。」

估計她也沒想到在校外還能看到令她頭疼的高數老師吧。

「你別逗她了,小心老傅來找你麻煩。」周子謙端着一盤葡萄出來,「傅老師可是把他這個妹妹當眼珠子看護的。」

我幹笑了幾聲,沒找到反駁他的話,只好換了個話題:「比賽怎麽樣?怎麽沒聽你提。」

「我出馬,一個頂倆。」周子謙擺出一副欠揍的樣子。

高遠扔了一個蘋果給我:「得了吧,他這人就會臭顯擺。」

季秋出來,周子謙瞬間收斂,見我們笑得開心,便問:「發生了什麽事,讓你們笑成那樣?」

我和高遠很有默契地看向周子謙,似笑非笑挪椰了他一眼:「你猜?」

一頓飯下來,我們都很開心,臨近末尾,高遠突然提議玩「我有你沒有」的游戲,我喝了幾杯啤酒,有些微醉,笑意吟吟地看着他們,點頭同意,沒再多話。

大家都躍躍欲試,尤其是周與北的小女朋友,看起來興奮極了,時不時地看一眼季秋旁邊的周子謙,惹得周與北不高興了好一會兒。

最先挑戰是的高遠,沒辦法,在座的只有我和他是孤家寡人,他一開口就驚到了衆人:「我從來沒有女朋友。」

在場的男士除他外無一幸免,都折了一根手指,輪到我時,我慢了半拍,幾秒後我才說出自己想法:「我大學保送。」

這次,全場都炸了,紛紛讨伐我:「擱這凡爾賽呢?」

「喲喲喲喲喲,還保送呢?」

「你要這樣我可不客氣了。」

「行啊,放馬過來吧。」我清醒了不少,笑着說。

輪到傅恬了,我靠在一旁,語氣有些可憐:「小傅同學,能不能下手輕點。」

高遠在一旁吵着:「傅恬妹妹,我跟你講,你可不要被她這副樣子給騙了。」

周子謙也随聲附和:「對,她可會騙人了,而且她一根手指都沒有。」

周與北看了一眼傅恬一眼,她好像下定了什麽決心:「我參加過高考。」

這下輪到周子謙哀嚎了:「真的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我很遵守規則,很快放下一根手指。

很快就一輪了,第一個手指全軍覆沒的是周子謙,然後是許絨絨,最後才是我。

高遠最高興,帶着大家起哄:「表演節目,表演節目。」

我身先士卒,接過周子謙遞過來的吉他,唱起了我蠻喜歡的一首歌:

「故事的小黃花

從出生那年就飄着

童年的蕩秋千

随着記憶一直蕩到現在

……

刮風那天

我試過握着你的手

但偏偏

雨漸漸

雨大到我看你不見

……」

一曲畢,輪到許絨絨和周子謙了,他們兩個來了一段相聲,把大家逗得哈哈哈大笑。

No.15

我沒想到高遠将我表演的視頻發給了傅其樂,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我才慢悠悠地下樓。

夜晚的冷風很吹人,讓我頓時清醒了不少,但我沒想到會在樓下遇到傅其樂。

寒風凜凜,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站在路燈下,輕柔昏黃的燈光傾瀉而下,一一灑在他身上。

在見到傅其樂的那刻,我所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有了答案。

我撿到了一個盒子,拿着鑰匙的人就在我不遠處,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抱着盒子大步向擁有鑰匙的那個人走去,一些塵封許久的記憶也随之浮現。

我們就那樣默默地看着對方,最終還是傅其樂率先跨出了那一步:「傅老師,挺巧的啊。」

傅其樂從背後拿出藏了很久的栀子花:「不巧,我在等你。」

我沒有去看那束花,直直盯着傅其樂,餘光觸及到他懷裏的栀子花,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送君栀子,願君知子。」

我看出了他的緊張,我也沒有好到哪裏去。最後那一刻,我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跑,我也不知道要哪裏跑,但我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往前跑,一直往前跑就行。

他沒有問我原因,在中途換作他牽我的手,一直往前跑,跑到江邊。

我在他後面彎着腰不停地大口喘氣,漸漸地大笑起來,江邊的人很少,路過的人都帶着異樣的眼光看着我們,像避瘟疫一樣遠離我們。

我笑得喘不上氣來,正想席地而坐,卻被傅其樂一把拉了起來:「地上涼。」

「傅老師,你手中的花是要送誰啊?」我存心逗弄他。

他緊抿着唇,耳根泛紅,過了好久才開口:「盛夏,這場告白有些匆忙,但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

「栀子花和你很配,但它也可以獨屬于你一個人。」

他說完後就低着頭,等着我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依舊沒有什麽表示,只是毫不猶豫地接過他的花,然後牽住他的手,附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是獨屬于你的盛夏!」

盛大詩人,我今天也在很想見你。

是獨屬于傅其樂的盛夏。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