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對男一號心生憐憫之後我瘋了
對男一號心生憐憫之後我瘋了
沒等我得意完自己的先見之明，門外腳步聲再一次響起。
在找不到任何能夠遮擋我真實面容的道具之前，我暫時不想跟任何人有面對面的接觸。
不管這個腳步聲是不是沖着這個房間來的，我都不想再铤而走險了。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我溜之大吉！
好歹武打戲不需要替身演員上的我雖然腿腳還不如武功盡廢的葉洸伶俐，但是翻個窗什麽還是不在話下。
一個大鵬展翅飛撲到窗邊，撐起雙臂剛準備向外翻，就看到了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支攤的大傘。
……鬧市啊。
那我跳下去還叫大隐隐于市嗎？直接社死死于市了。
此計不成，再躲衣櫥。
縫隙裏最後的一絲光線熄滅後，我聽到了門開的聲音。
扶板凳，整理梳妝臺，抖開床上的被子。
顯然是在尋找什麽的樣子。
我緊張的後背冒汗，被簡居闕吓到的時候不小心把凳子撞歪了。照鏡子的時候，梳妝臺前的梳子呀發簪呀也全被我一肘子搗亂了。
床上的被子從睡醒就沒整理。這完全一副家裏進賊的光景啊！
葉洸武功盡廢，雖說拳腳功夫還在，但是沒了內裏加持，終究成了花拳繡腿。加上挑斷的筋脈重新續上沒多久，根本做不到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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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縱使他發現了差錯，依舊沒有辦法判定是誰來過，是否還停留在這間房裏。
我一邊慶幸着他沒辦法第一時間發現我，一邊又為他一身武功盡數全毀而感到惋惜。
分神間，葉洸已經站在了衣櫥前面。
他的呼吸不做隐瞞，清晰得很。
我就不行了，大氣不敢喘一個，後背緊緊貼在靠牆的那一片木板上，一對站得筆直的膝蓋不自覺地打起顫。
“是你嗎？”
房間裏只有一個地方能夠藏人，葉洸尋覓一圈後，在衣櫥前面站定，不知怎的，他莫名覺得睡亂他床的人一定沒走。
完球……
我自知玩完，自暴自棄地大喘一口氣，推開櫥門，谄媚一笑：“小光我說我是夢游你信不信？”
“徐大哥？”
葉洸聽聲音耳熟，看臉卻像照鏡子一般，貼在手腕處的小刀想甩又不忍心甩。
“易容術，易容術。”
我怎會不知他在想什麽，唯恐剛建立沒幾天的信任被打破，趕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安全無公害。
吵完架沒多久的葉洸沒心情跟我扯皮，倒退一步把路讓出來，示意我趕緊出來。
我心虛地踮着腳尖從櫥子裏溜出來，臉上繼續挂着悻悻的笑。擔心葉洸上手扯我的臉皮驗驗真假。
于是只好強硬地扭轉話題，哪壺不開提哪壺地明知故問道：“你倆吵架了？”
“比武大會那日，你究竟去了哪裏，店小二也說沒有看到你從店裏出來，我們後來找了你許久。”
葉洸貌似是相信了我易容術的說辭，跟我幾乎是同時抛出問題。
“客棧裏人那麽多，店小二怎麽就會一定記得我的行蹤？”
我才不信店小二能記住一個鬥笠男的行蹤，當即把問題丢回去，不予答複。
葉洸哼笑一聲，好心解釋道：“整個店裏只有你一人青天白日的戴個鬥笠，他不記得你記得誰？”
我這不是為人低調嘛，要是戴鬥笠太招搖，下次我揣個墨鏡穿過來總行了吧？
當然，這些話我也不敢說出來。
不過這也的确給我提了個醒，有時候鬥笠比刀疤更引人注目，戴個小面具什麽的或許效果會更好。
更何況現在我的臉跟葉洸已然是複制粘貼，再不做點掩飾，指不定哪一天被暗殺了都說不定呢！
要不我再去換個臉？可是精通易容術的人在這本小說裏只有兩位，一個是出場不過五句話的npc金不換，一個便是我所cosplay的徐如松了，贗品去找真跡求變臉？連編劇都不敢這麽寫吧？
而且是小說裏的徐如松會易容，劇本裏壓根沒提，劇裏更是連他的角色都沒有，這要怎麽換？
“你在想什麽？”
等待回答的葉洸見我不光以沉默面對他的詢問，一模一樣的臉上還一直擠出各式各樣扭曲的表情來，着實惱火。
一巴掌甩到我肩膀上，兇道：“編不出理由騙我了嗎？”
“祖宗，我騙你幹什麽！”
這一拍直接讓我還魂，面對着自己這張含怒還依舊漂亮的臉，我只覺得葉洸連打人都是可愛的，完全不氣。
只是捉住他的手，認真編造理由：“我那天沒戴鬥笠就走了，現在沒有擋臉的東西，正愁着去哪兒找點煤灰塗塗臉呢！
“鬥笠原本是我給你拿着的，但是前幾天馬跑得快，掉了。”
葉洸也不是真的跟我生氣，甩完巴掌氣就消的差不多了，他聽出我不願意交代那日的不告而別，便從善如流地順着我的話講下去。
我一直盯着他，發現他說後半句話的時候眼神明顯在閃躲。跟劇本裏描寫心虛撒謊時的關鍵詞如出一轍，便知道他的話也是半真半假。估計那鬥笠并非無意丢失，而是被簡居闕吃味給偷偷扔了吧。
但我能怎麽辦？戳穿他嗎？非也，心照不宣地裝傻才是最輕松的法子，遂主動圓場道：“戴着悶得很，掉了便掉了吧。”
反正不是用我的錢買的。
“那你這次回來了，還要走嗎？”
葉洸再起話頭，問的問題依舊讓我頭疼。
凝望如此明亮的眼睛，愣是說不出我不知道這四個字。
根據我夜夜做夢的經驗來看，能這般深刻地感受到此時此刻所有心跳反應，并不像是在做夢。
夢裏不能看清對方的臉，可是現在，我連葉洸的瞳仁裏有多少根光纖都看的一清二楚。
“我努力。”趕在葉洸放棄期許的前一秒，我給出了一個沒有底的承諾。
“好。”
等出了客棧我才算摸清這裏是第幾集的內容。
《珠稱夜光》是一部集男女愛情與男二次方愛情為一體的武俠探案微玄幻青春網劇。（什麽羹都想分的下場就是誰都能嘲一句！）
本人一直對這部劇的四角俱全的定位頗有微詞，就跟某斜杠中二少年去借宿，人問他是誰，他說：“我是知名演員、藝術家、歌手、喜劇演員、廚子。”，然後屋裏老頭來一句哎呀這麽多人我家這麽小住不開一個效果。
前期走的是武俠風，編劇本來想再穿插點官場謀略啥的，結果和後期想走玄幻風失敗一個原因，皆因預算不足而中道崩殂。
得虧崩了，不然這裏人人都能騰雲駕霧，我這個實打實二十一世紀人類該怎麽走劇情啊！
話說回來，一覺醒來，這劇情都從比武大會走到绛州樊氏滅門案了，那麽說換臉大師金不換也在喽？
果然，我還是有半根金手指的人。想易容就能穿到金不換在的副本。
我一面得意，一面又開始擔憂起之後的局面。
随着樊氏滅門案真相的揭露，劇情逐漸走上高峰。葉洸被捅刀，簡居闕假意投降，遲碧暴露真面目。我實在不敢想象當這一切完完全全展現在我面前時，我還能不能淡定自若地做壁上觀。
金不換，人如其名，千金難買他願意，想請動他幫忙，必須得投其所好。
別人不知道他想要什麽，但是熟讀原著的我知道啊，敲定主意的當夜便裝好禮物前去拜訪。
如願換得一張扔到人群裏再沒人找得到的平平無奇路人臉後，不禁感嘆難道這就是有上帝視角的好處嗎？開金手指還真挺爽的。
回到客房滿意地看到一臉咋舌的葉洸，我嘚嘚瑟瑟地走到桌旁，洋洋得意：“怎麽樣？厲害吧？”
好在劇本設定葉徐二人分道揚镳的早，早在徐如松拜師學藝之前便失了聯系，不然連破解金不換所求為何物的這種支線彩蛋都不能向外嘚瑟。
“到底哪張臉才是你本來的樣子？這張嗎？。”
葉洸存心氣我，又或者是在詐我。對我的真實面目給予惡劣的假設。
我的媽生臉和你一模一樣的好不好。
我敢怒不敢言，小聲嘀咕一句他絕對聽不明白的網絡用詞。
如願看到我吃癟的表情，惡作劇的葉洸終于忍不住笑出聲，道：“縱使你我十幾年不見，我也記得你非池中之物。傻子，你還真信了！”
“是啊，不帥怎麽能讓你許願要嫁給我的？”
為了坐實我就是徐如松的設定，我把這句只有兩個人知道的童言無忌再次提起。無意調戲，更無意調情。
“那時候小，哪裏知道只有女孩子會嫁人。”
葉洸如實回答，倒顯得我有些咄咄逼人，揪住陳年舊事不放手的樣子。
我想起簡居闕的話，想起那幾句言辭激烈的争吵，內心翻騰起一陣漣漪。
劇本裏的葉洸特意穿梭現實來求我給劇裏的葉洸一個完好的結局，而我事到如今卻連自己的真實身份都無法和盤托出。
只能依靠一騙再騙，一瞞再瞞來維系故事走向，這和自己嘴裏整日罵着的簡居闕有什麽區別？
至少那渣男還是葉洸的官配。
如此這般地想着，連回嘴的心情都沒有了。
不知我為什麽突然偃旗息鼓的葉洸啪唧給了我後背一巴掌，手勁大的不像一個容貌秀美的公子哥所能擁有的：“怎麽了？你不會剛知道這個事情吧？”
“我不光知道只有女孩能嫁人，我還知道在中國二十一世紀也只有女孩能嫁人。”
仗着他聽不懂，我什麽都敢說。只是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竭盡所能去扭轉不合理的劇情。
讓這麽一個陪在我身邊對我無條件信任的葉洸被一個糟老頭子連捅四刀，我堅決不支持！
半個時辰後，簡居闕湊齊我們幾個人在他的房間開了一場小會。
會議主題是明天進城之後，是再挑家客棧下榻休息還是找個不起眼的npc的家裏借住。
一個小時前剛立下目标準備維護葉洸身體健康權的我怎麽能讓這段劇情正常發展下去？
玩過游戲的都知道，npc的家就是觸發劇情的關鍵點。
更別提我一熟讀劇本三百遍，不會寫作也會背的資深主角了。
我打算第一個舉手發言，眼皮卻越來越重。手還沒舉起來人就趴下了。
無力招架的同時還分出一刻腦筋思考，是不是有人往屋裏吹迷香？
但好像并不是，因為我依稀感覺到葉洸在我肩上披了一件衣服，之後便再無知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