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土地公現身

八、土地公現身

小乞兒今天很高興,暈過去三天的女人終于醒了,雖然有些古怪,但是是個好人,還用耳環換錢讓他買了饅頭吃。摸着鼓鼓的肚子,小乞兒今天第一次不用餓着肚子入睡了。

他的眼皮已經開始不斷地打架,只是強撐着和時錦說話。不過說的是什麽他自己也不清楚了,颠三倒四,到叫時錦暗自發笑。

“困了就睡吧。”時錦好心地勸道。小乞兒還嘴硬:“我沒困,我只是……唔……”

話未說完,他便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下時錦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小乞兒也紅了面頰,最後抱着腦袋往稻草堆上一卧,開始生悶氣。這悶氣生着生着,小乞兒便徹底地進入了夢鄉。

時錦依舊盤腿坐在火堆旁,她正在內視自己的丹田。從皇宮中逃出來的那天,她近乎極致地壓榨了自己的靈力,加之她的仙根并不是自己原生,而是昭敏夫人給的,這也導致她的丹田和仙根如今都有些不穩定。時錦看的分明,她的丹田如今有了些許的裂痕,這便是極限壓制的結果。

然而最讓時錦驚訝的是,在她的丹田之上,那一枚長生金丹正懸浮在那兒,不疾不徐地轉着圈圈。金丹上蒙了一層淡淡的紫黑色,每轉一圈,那紫黑色的氣息便會被消磨掉一點,丹田也會被稍微彌補上一些,靈力也就回來一點。速度雖然慢,但是确實是在愈合着。

——這就是長生金丹嗎?作用原理是什麽啊?

時錦好奇地看着那顆金丹,對于無限的壽命還沒有什麽感覺。就在她打算繼續觀察一下的時候,忽地感覺到破廟之中有了什麽變化。

她幾乎是瞬間回神,剛想要睜開眼睛,便聽到破廟外頭傳來了一聲輕笑。緊接着,一個聲音便憑空響起:“我盡不知今天有貴客前來,倒是我的不是了。”

時錦瞬間繃緊了神經,她并沒有急着發難,而是沉聲道:“借貴地暫住,還望不嫌叨擾。”

“客人說笑了,這怎麽能算是叨擾。”那人站在破廟外頭,聲音溫和老邁,倒是聽不出有惡意,“只是我這廟宇年久失修,夜晚更深露重,貴客不要嫌棄才是。”

時錦心中隐隐有了猜測:“可是土地公在前?”

那人又笑了一聲,并沒有回答時錦的問題,而是顯出了身形。只見來人身着布袍,手拿拐杖,臉上滿是慈祥的笑意,不是土地公又是哪個?

土地公笑着走進了破廟,略有些感嘆道:“老朽察覺到了京郊荒廢的土地廟裏多了幾分靈氣,猜想是有道友前來,特來此一見。”

時錦有些臉紅:“……我學藝不精,倒是叫土地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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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怎麽能叫白跑一趟呢。”土地公擺了擺手,“前因後果我也略知一二,你既在這廟中,必然是受我庇佑,我又怎麽能坐視不理?”

說着,只見土地公緩步走到了時錦的身邊,伸出手來,輕輕地用兩指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霎時間,時錦只覺得有一股靈力從經脈中順延而上,那靈力充滿了溫暖的力量,仿佛春風化雨一般滋潤着時錦幹裂的經脈。過了好半晌,土地公才松開了手,時錦也連忙道謝。

“哎,不是什麽大事,不值當。”土地公笑呵呵地說道,“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道友只管打坐便是,我這廟雖然破敗了些,但也不是什麽宵小都能進的。”

時錦聞言,倒也不客氣,實在是剛剛土地公給的那點靈力太精純,她得趕緊消化掉才是。

她盤腿重新坐下,引導着那靈力在體內運轉t了一個周天後,又想将其引至丹田。誰知那靈力尚未到達丹田,卻見長生金丹忽地加快了旋轉的速度,緊接着滴溜溜地将那些靈氣吸了個一幹二淨,一點都沒剩!

時錦氣急敗壞,卻又拿長生金丹無可奈何,只能夠悻悻睜眼。正好,她看到土地公不知何時站在了自己的塑像面前,沖着那塑像伸出了手。

緊接着,塑像之中便有一團藍色的光點,從其中緩緩浮現,飄到了土地公的手掌上方。土地公托着那一團藍色光點,發現時錦睜開了雙眼,也頗為驚訝:“道友竟這般快?倒是叫我沒想到。”

時錦好奇地看着土地公手中的光點,土地公從善如流,向時錦解釋道:“這是凡人的願望。”

“每當有人在我的塑像前許願,那些願望便會彙聚起來,最終呈到我的案頭。只是這廟宇破敗了許久了,沒有廟祝自然也沒有護法,本以為不會有什麽人來許願,沒想到今兒居然遇到了一個。”

土地公将手一握,那一團藍色的光點瞬間分散開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也隐隐的在半空中響起:“土地老爺,保佑我加官進爵吧。”

時錦聽得分明,正是那個士兵統領站在塑像前許下的願望。

只見土地公沉吟片刻:“倒是無妨,罷了,這個願望我記下了。”

接着,土地公又轉向時錦,笑着說道:“道友就安心在此處暫時藏身,你如今靈力幹涸,傷勢也嚴重,不宜立刻走動。也幸好,京城雖然戒嚴,但京郊好上些許,道友只需下次有人來時,記得藏在我這像中即可。”

說着,土地公還沖着時錦促狹地擠了擠眼睛。時錦耳朵瞬間紅了——原來自己和小乞兒幹的事情正主都知道!這可真是有點尴尬……

見時錦局促的模樣,土地公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最後沖着時錦拱了拱手,這才在消失在了原地。

“我怎麽好像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一邊的小乞兒也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你還不睡呀?已經很晚了。”

時錦回過神來,吐了口氣,擡手摸了一下小乞兒的額頭:“馬上,你先睡吧,我看着火堆。”

小乞兒噢了一聲,翻了個身,聲音越來越低:“你剛才在和誰說話呀……”

時錦看着跳動的火焰,微微一笑:“我在和土地公說話。”

“騙人。”

——

京城的春山觀中,嘉德道人正坐在案前,他的神色不複先前的平靜,反而有些氣急敗壞。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則擺着六枚錢幣,那不是普通的銅錢,而是經過祭煉的法器。按理說只要起卦,就算是金丹期也能夠蔔算出一二來,但是偏偏今兒陰溝裏面又翻了船,嘉德道人不管怎麽嘗試,都算不出來那小賊在什麽地方。

這怎麽可能呢!

那個小賊最多不過煉氣的道行,自己築基圓滿,怎麽會沒辦法算出來她的位置!

嘉德道人多少有些惱羞成怒,看着桌案上的六枚錢幣,他咬了咬牙,不服氣地又将錢幣重新握在了手中。只見他輕咬舌尖,噴出了一口舌尖血,錢幣在沾上了血液之後,瞬間便泛起了一層烏色光芒。嘉德道人口中念念有詞,接着又一次出手,将錢幣擲在了桌上。

錢幣紛紛四散開來,其餘五枚皆是立即倒下,唯有最後一枚錢幣,在旋轉了半晌之後,居然就這樣硬生生地立在了桌面之上!

嘉德道人驚得瞪大了雙眼,一旁的小道童也看傻了——他看師父占蔔過許多次,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師父……”他戰戰兢兢地開口,“這……這怎麽回事啊……”

嘉德道人緊鎖眉頭,沉默半晌之後,還是伸手将六枚錢幣收了起來:“看來這小賊,跟腳不凡。”

天機被遮掩,就算她身上帶傷,卻怎麽也算不出那小賊的位置。不過其餘五枚錢幣也算是告訴了他一些信息——這小賊就算是擺脫了皇城,也沒有辦法擺脫糾纏在她身上的劫數。

“凡是我輩修行之人,入世便是入劫,”嘉德道人冷笑着說道,“更不用提她閹了人皇,剝走了人皇近乎一半的龍氣……這劫數在她身上,只會糾纏的更深。”

一個煉氣期的小賊入劫?九死一生。

罷了罷了,那既然如此,便放她多活幾日,等她的劫數到了,人死燈滅,他去掃尾也是一樣的,還能夠省了他一些力氣。

想到這兒,嘉德道人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一點,一邊的小道童又問道:“那師傅……陛下那邊怎麽辦呢?”

嘉德道人瞥了自己的傻徒兒一眼,輕哼一聲道:“人皇最在意的,其實還是自己被閹割。他想要回那東西,那咱們給他接一個就行了。”

沒有人說接上的就一定要是自己的吧?

——

“啊切!”

土地廟裏,時錦莫名其妙地打了個噴嚏。一邊的小乞兒被吓了一跳:“……風寒了?”

“不是,”時錦搖搖頭,她如今已經是修行之人,怎麽可能會感染風寒,“倒像是有誰在念叨我是的。”

小乞兒哈哈樂:“誰能念叨你?怕不是被你偷了東西的人在念叨吧?”

說着,小乞兒還撞了撞時錦的肩膀:“說真的,你到底從皇宮裏面偷了什麽寶貝啊?什麽命根子這麽重要?我不眼饞,我就是想看看。”

時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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