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她想要這人普普通通伺候即可, 比如端茶倒水。

但等到這一吻下來,姬逐鶴覺得自己應該貪心些。她是任由着傅封安扭轉自己的頭,完全是自願。

一個吻便一筆勾銷怎麽夠?吃虧的人現在是姬逐鶴,傅封安這笑雖說甜蜜, 卻也藏着狡詐的心。

姬逐鶴就着現在的姿勢拽起傅封安的領口, 回了一個差不多的笑, “九王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不過誰也沒有真的計較。傅封安再次站直了身子, 對于剛剛在一邊觀察的分析了一下。

“我也沒見過傅詩詩這一面。”

她一聽就聽懂了, 與花酒宴上享受人奉酒的公主幾乎是判若兩人了。也沒人清楚她是不是僞裝成羊的狼,姬逐鶴只是今日見了這一面,她如果去和別人說, 一定不會有人信。

傅封安和她一起長大, 小時候傅詩詩是什麽樣的,長大之後應當也不會差多少, 但重要的是, 他現在也恍惚了。

姬逐鶴只覺得傅詩詩現在看起來太放松了,憑她一個長公主怎麽可能有能力聯系到羽國的人, 還揚言說要殺了傅封安。

“……如果……”姬逐鶴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但還是沒忍住問, “如果傅詩詩的确有這個能力呢?”

秘閣上頭有太後施壓, 幾乎在一夜間将線索劃出來, 所有證據都沒有辦法指認兇手是那個九王傅封安。

都月理完卷宗, 将有關傅封安在北定府行蹤的那封秘卷抽出來往桌上扔去, 嘴裏還說:“皇子那邊都有秘閣的人看着,昌羽公主也極少進宮, 殺害陛下的只能在那群侍從裏找。”

都雲拆開秘卷,一個字一個字琢磨, 說道:“陛下身邊的人不多,柴公公當時暈了過去,國師年紀大了,那日雨大,他也不好行路。”

很少參與讨論的都日問:“陛下身邊不一直都是杜元公公?”

杜元公公确實是齊王身邊最常看見的人,反倒是這位柴公公,看起來并不太會照顧陛下,而且那接水的東西在偏殿是不可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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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月感覺自己被人當頭敲了一棍,放下手裏的卷宗問其他人:“當時報信的人是誰?”

秘閣大堂裏多得是整理卷宗的人,他這麽一問,回答的人也快。

“是柴公公。”

柴公公是都日扶着出來的,他那時候給人的感覺便是被打暈之後好不容易醒來。齊王殿內只有他一個公公在服侍,外面把手的禁軍沒有聽到裏面的動靜根本不可能一瞬間讓消息傳出來。

那如果真是柴公公裝暈,那麽他的嫌疑就很大了。

都日心中有些氣憤,既然太後都将此事交給了秘閣來做,他們就有提審的權力。于是,都日親自帶着秘閣侍衛将柴公公請進了決議堂。

秘閣雖不是刑部那專處決罪犯的地方,但也沒多少人會願意被秘閣侍衛請進來。

這次還是秘閣三位主掌人齊審,這誰聽了都會退縮一步,恨不能趕緊提着包裹就跑。

柴公公顫顫巍巍跟着侍衛進了大堂,跪下之後第一句話便是:“老奴對待陛下忠心耿耿,都掌這是要逼老奴認那莫須有的罪名嗎?”

都日脾氣沒那麽好,一想到自己被柴公公騙了,說話更是沖,“是不是莫須有的罪,柴公公不是更清楚?傳信通報陛下死訊給禁衛軍的人是你,可你卻在太後面前假裝不知情,說說吧,可還有同黨?”

“……老奴年紀大了,不記得。”柴公公說話沒有一點兒表情,就像一個木偶似的,“老奴被人打暈,怎可能是殺害陛下的兇手?”

都雲不予跟人計較,他手裏已經換成了有關柴公公的平生記錄,此人進宮有五年之久年,卻是近些年才調到陛下身邊,與杜元公公常是換着班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柴公公被人押走關押去大牢裏,同一時刻,去請杜元公公的人回來了。

都雲看着來報信的人這臉上并不太好,于是屏住呼吸問:“杜元公公呢?”

報信的密使實在不知如何解釋,最後還是支支吾吾答了:“杜元公公……在我們的人趕到的時候已經死了……”

他說完便低下了頭,知道面前這三位都氏主掌表情肯定也跟着黑下去了。

……

盧芳舒從東宮裏出來直奔長公主府過去,也不知道她們說了些什麽,盧芳舒出來之後就是一副恹恹的模樣。

忠王妃秦知意到了長公主府外沒有進去,畢竟她也是正看着盧芳舒被請出來。

她本意也并不是嘲諷,但話每次從她嘴裏出來都變了味道,“太子妃這是來找長公主被請出來了?”

盧芳舒很少冷臉,如今秦知意這不常在宮裏走動的将來的忠王妃也來了,她就知道有求于長公主的不止太子一個人。

現在儲君之位空置,榮淩太後和秘閣、國師的決定固然重要,但長公主也是傅氏皇族,她的選擇其實或多或少也會有一點作用。

可現在誰不知道,恪王傅賀疏和傅詩詩關系最為密切。傅詩詩的皇兄傅封安和傅賀疏同齡,又是兄弟、摯友,她傾斜哪一方誰都看得出來。

盧芳舒也不是個頭腦一熱就跑來的女人,女人才更懂女人。這世道除非女人自己有足夠強硬的勢力,否t則就只能成為男人的附庸,靠博他們一樂保住自己的位置,去得到想要的東西。

傅詩詩的生母不詳,在卷宗裏沒有記錄。不過齊王很是疼惜這位皇妹,傅封安還在的時候她從沒與其他兄長親近過,許多人都說長公主性子孤傲,可偏偏傅封安出事沒一年,她就被先帝寵愛得沒有邊,在儲君還未立的時候就有了長公主的封號。

許多人只說她是長公主,卻不清楚她完整的封號。

——齊慶長公主。

先帝還在世便賜她長公主之名,甚至她還是傅封安出事沒被影響到的一人,這換了誰都會覺得幸運,而且還借着這個走到了較高的那個位置。

秦知意覺得忠王幾乎沒有任何把握,心裏也就打消了進去的念頭。

她們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這前面過去一點便是昌羽公主所在的宮殿,比起傅詩詩,她們都覺得姬逐鶴更好說話。

是了,憑什麽要吊死在一棵樹上?昌羽公主身後說不準将來還會是整個羽國,去賭一次也不虧。

摘了新鮮花瓣正準備搗成渣的姬逐鶴安安心心用木槌搗着壇子裏的花瓣,用了許久才搗出一點點汁水出來。

傅封安覺得她是在這宮裏太悶了,于是為了幫人解悶,他親自給人去摘花,導致這寝宮已經看不到多少鮮花了。

她手上動作沒有慢下來一點兒,認真想了之後就問:“一點消息也沒有,齊國的秘閣辦事是太慢了還是密不透風?”

秘閣的侍衛在外面,傅封安和鷹衛沒法兒互通消息,不過每日送來的食盒下面會留慕雲送來的新消息。所以這幾日她們也并不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姬逐鶴好奇齊王究竟有沒有留傳位诏書,也好讓她早些進行下一步,如果新王不是傅賀疏,她就讓這人選換一次。

傅封安可不能說她這是異想天開,又丢了兩朵鮮花進罐子,“恪王心性不夠成熟,若将來無人輔佐,齊國無法持久走下去。”

齊國若是覆滅了對羽國來說幾乎百利而無一害,姬逐鶴有這個想法,但這腦子裏不自覺會擔心起傅封安來。

她按下手裏的木槌,問道:“如果齊國不在了,你還會跟本宮回羽國嗎?”

直到現在他們都沒有訴過心意,不過傅封安即便喜歡姬逐鶴,可能也不會喜歡到能放棄這皇位對吧?就像姬逐鶴也只喜歡權力。

大門被從外推開,盧芳舒和秦知意同時踏進來,看到姬逐鶴現在還有心思敲木罐,幾乎是要一頭暈厥過去的程度。

秦知意想要開口說話,不過這回她腦子比嘴快,知道那樣說也許不妥,臨時換了句話。

“昌羽公主這是搗花玩兒了?”

“宮裏無趣,許多事都是秘閣的人安排,本宮自然是要給自己找鞋樂子了。不知太子妃和忠王妃光臨,是有何事?”

盧芳舒走上去,直切主題,“昌羽公主,儲君之位是要早些定下來的,不知道你可有中意的人選?”

姬逐鶴沒想到她們是來問這事,臉上笑了許久才慢慢回答:“太子妃是不是搞錯了?我不過一個和親公主,怎麽可能有那麽大的權力決定齊王未來的儲君?”

“這麽多皇子往定府送禮便是為了讨好你得到羽國的支持,如果不是你身後的這大國,我也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你與忠王往來。”

秦知意這話攻擊性有些強,姬逐鶴一時半會兒也有理說不清。

她可沒有和忠王往來,在西街碰上秦知意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之後她就與傅賀疏去打交道去了。

忠王不适合坐皇位。他本身便是脾氣暴躁之人,若是以後沉溺于戰争,這弄得民不聊生是絕對沒有好結果的。

姬逐鶴轉動木槌,說:“本宮和恪王一早便約定好了,我想要的恪王負責拿來。所以不管是哪位皇子找我,我都不會心動的。”

盧芳舒和秦知意應該也沒想到,姬逐鶴不僅比傅詩詩拒絕得還幹脆,這早在齊王駕崩之前就與恪王有過約定拉了。

花酒宴上她們就已經提醒過姬逐鶴不要太早決定,結果她是一點兒沒有聽。

秦知意冷眼橫過來,警戒道:“等恪王輸得徹底時,昌羽公主可不要哭喊得太慘。”

“噸噸噸。”

姬逐鶴重新敲起木槌,“不會,本宮會給自己找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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