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啰嗦
第四章沒有任何緣由的靠近啰嗦
李曉芹就這麽注意到了那個男生。他叫張明輝。一開始只是覺得他有趣，後來發現不經意的瞬間總能在某個樓道的夾角碰到他，或者在某個陽光很好的午後和他相遇。
他好像一直看着她，目光追随着她的腳步，直到那天張明輝小心翼翼的從小賣部買來書夾給她包書。
哦~李曉芹某一天忽然悟了，原來他喜歡她。
她心裏有了一個注意，這真是一次大膽的嘗試。她想，談戀愛到底是個什麽感覺呢？她不知道。
這天張明輝上完廁所從裏面出來，臉還有些紅。體育課他請假待在教室裏。難得可以放松的機會，他沒像其他同學那樣去操場，而是為了一些難言之隐躲在廁所的角落裏享受一個人的世界。
出來的時候呼吸還有些不均勻，但已經比剛才好很多。誰能想到一從入口處出來就看到了李曉芹。
張明輝：“……”
“嗨。”她和他打着招呼。
“嗯……，嗯。”視覺上的沖擊波動着感受上的餘韻，他的臉顯得更紅了。
李曉芹發現了什麽，先是面露震驚，然後逐漸平複下情緒。張明輝幾乎一瞬間就知道她想歪了，這下尴尬了。
“我……”
“你……”
兩個人同樣用蚊子哼哼一樣的聲音同時發出聲音，張明輝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大家都是十七八歲的人了，但是張明輝摸不準女孩子對那方面能想象到什麽程度，只好盡最最大可能去解釋。
“我沒有！我，我就是一時沒忍住，我沒有……”意淫別人……？喜歡別人？還是……
“哎。”解釋不清了。
他放棄，自曝自棄的盯着李曉芹，心想這下可真是徹底完了，本來才剛剛處于萌芽階段的認識，就這麽肮髒的流失在一個從廁所裏出來的下午。
張明輝的心在滴血，如果可以，他絕對不會放任自己在學校的廁所裏做這種事！忍一忍！就，再忍一忍！
回想起剛才會請假來這裏的原因，還有剛才特別挫趴在課桌前不敢起來的那一瞬間，就對自己無語了。
真髒啊，大概她是這麽想的吧。
他有一次救下了差點被猥亵的小表妹，那時他就聽她說：“你們男生是不是都那麽惡心？”
張明輝不理解，然後聽到她說：“那種東西那麽醜，為什麽會有人讓它出來作惡啊，真是，惡心死了。”連帶着看他都開始變得不順眼。
他怕李曉芹對自己會有什麽意見，而且也沒抱什麽希望。知道對有些人來說第一印象很重要，但現在只能鴕鳥的告訴自己，不要想太多，可是心裏已經墜入寒冰冬雪。
T-T
真衰，怎麽就這麽巧。
不過他還是沒有掩飾甚至是否認。
“是，我有。”他調整好情緒狀态之後大方的承認了。
不過還是義正言辭的給李曉芹科普：“正常男性每周會有十幾次類似的勃動，不排除無意識的X幻想，青春期的少年平均每天大概會有十幾次。現在正是我們身強力壯的時候，這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并不代表邪惡。”
“但如果你覺得這樣的男生很惡心，好吧，我認栽了，我承認我很惡心，但我沒在想別人，而是在想你。”
被逼到這個份兒上，不敢告白也必須得告白了，雖然這聽起來好像是在惡心人，而且會把他的身上訂上一個色狼的身份，可是沒辦法，她在她面前撒不了謊。
他在等一個宣判，如果李曉芹因此而厭惡他，他只能承受下這份惡意。
哎，是他自己太不小心了。可是他并不認為自己有錯。這只是他的特點之一罷了。
李曉芹的确很震驚！她沒想到剛剛對一個男生産生興趣就發生了這種事情，導致對男生這種生物有了更深入的判斷。
她受到的沖擊太大了，對于青春期的女孩子來講，完全接受不了。
張明輝低下頭一瞬間然後擡起，目光中透着堅定和平和：“我沒想別人，我在想你。是……因為你才會發生這一切的。對不起……”
他很誠懇的彎下腰給她賠禮道歉，然後就站在那裏等待她的回答。
張明輝：“但是我不是色狼，我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樣，雖然你可能會認為這是我的一個借口，不過也沒關系。可我還是要和你解釋清楚，這是個很正常的現象，因為喜歡才會發生。如果你覺得我惡心，接下來我不會出現在你視野裏，或者……”……不行！
張明輝想到什麽，猶豫了很久還是開不了口：“如果你想我轉學，覺得我給你的心理造成了很大傷害，那我可以轉班級，但我能不能不轉學校？我，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
他想了想然後說道：“要不這樣，我……”他“我”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最後喪氣的垂下頭。
“好吧，李曉芹！”他忽然擡頭。“我從初中就開始喜歡你，喜歡了三年，這是我喜歡你的第四年，結果就在這個糟糕的時刻叫你碰上了，還被我告白了。如果你想我轉學，可以！但我必須還要告訴你，我還沒對你放棄呢，如果你現在還沒有喜歡的人，我還是想追你，想讓你成為我女朋友！”
李曉芹：“……說完了？”
張明輝：“嗯……說完了。”
李曉芹忽然笑了。
她打量着張明輝的神色斟酌着措辭說道：“剛才的确很尴尬，也的确有點惡心，但……”她咬了咬唇。“你的态度讓我覺得很誠懇，或許這确實是我涉及不到的知識，你給點時間好嗎？我給你一個答複。”
張明輝瞬間擡頭，像是聽到了什麽夢話：“你說什麽？”
李曉芹：“我說。”她說到這裏忽然笑了下。“我說你不要太緊張，我沒有讨厭你到底。你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
張明輝感覺有煙花在頭上放，他呆呆的回答了聲“哦”，然後臉忽然紅了，那種夢幻的感覺更嚴重了，可是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平靜的微微在發呆的神情。
李曉芹忽然升起了一股調侃的沖動：“作為你惡心到我的懲罰，那我必須也要說一句實話，張明輝同學。”她挺直了背脊。“作為一個被你告白和暗戀的女同學，我只想說你可真慫。”
然後她笑着跑開了。
這時候走廊上沒什麽人，只有剛從廁所裏出來的張明輝和回來教室取水杯喝水的李曉芹。
走廊裏因為關了燈顯得很幽暗，夕陽正在下移，張明輝還沒從剛才發生的事中反應過來，這會兒還有點懵。
他靠着牆抱着膝蓋蹲下來，放松靠在牆角，然後徹底将胳膊打在曲起的一條腿上，放空。
李曉芹沒讓他等太久，晚上回去之後在宿舍床上躺着想了好久，久到連許家苑和她聊天多次不會才反應過來：“你怎麽了？”
“什麽？”李曉芹在床上翻了個身。“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有個男生和我表白了。”
“什麽？！！！”許家苑一個大馬金刀的翻身差點從床上蹦起來，“誰？？？！！！誰和你表白了？到底是誰要拱我家的大白菜？”
李曉芹：“你能不能反應不要這麽大？多正常的事啊，不就是告個白？”
其實心裏一點都不淡定，畢竟誰家好人收到告白也不會是在那樣一個尴尬的情形下，而且還是被別人意淫的情況下。
李曉芹扶額。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當時答應他考慮一下也只是一時沖動，後來想想其實有點後悔了。
“哎。”許家苑扒拉她一下問她。“你到底怎麽想的？到底和不和人家處對象？”
“不知道。”李曉芹老實的回答。“這人看起來倒是不錯，但是，哎，算了。”
想起他之前和表現出來的完全不符合的一系列操作，李曉芹迷惑了。
“其實算不上什麽感情，我都和他不熟，只是前幾天發現他一直盯着我看，我這才知道他喜歡我。”然後就發生了那件事，那件到現在為止一想起來就讓她尴尬的糗事。
他說，那對男生來說是很正常的。
李曉芹翻開自己的翻蓋手機，上網查了下這方面的科普，臉紅紅的退出之後發現他說的還針對。
成年男人BQ的次數有要比青春期的少男多，但體力卻未必比少男好。也就是說，這正是一個男人最黃金的階段之一。
李曉芹撇撇嘴，女人不也是嗎？女孩子更是了。古時候還說女子十三四歲豆蔻年華更好呢。及笄之後都可以嫁人了。雖然這對于女人來說傷害很大，那時候的女孩子還沒長成。算是很殘忍但又可以理解吧。
有了這一層，她忽然有點能接受張明輝給自己的解釋了。
他還說自己惡心。李曉芹想着想着就笑了。
“你完了。”許家苑看着在床上癡笑的李曉芹，在她眼裏這就是愛了啊。
“哎，有一個叫将墜入愛河的傻瓜。”然後搖了搖頭。
李曉芹才不管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張明輝故意的，這幾天上課都沒再感受到他注意自己的眼神，她還挺不适應的。就像一個平時吃慣了別人給的小零食，冷不丁一下做回沒人關注的自己，她有點失落。
李曉芹受不了的捂着自己的額頭，像那天張明輝腦袋磕在課桌上一樣也很崩潰。
一連三四天她都沒再受到類似的注視，真的很不習慣。
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上這個人了。
很苦惱。李曉芹皺着眉頭坐在上面思考自己的心事。她不知道有個男生仍然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裏默默關注着她。
張明輝估計着給她六天的思考時間應該是自己理智上的極限了，但心理上的極限還沒到。畢竟他一個這麽能忍的人，連初中三年告白都能忍住不做，這點事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麽了。
而且現在真的是急不得……他不禁回想起自己之前留給人家的那些印象，現在想起來就想扶額。
愁啊，愁。
該不該給她個暗示呢？他的确已經等了很久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給他一個回答呢？
挂在天空上的太陽轉換成月亮的時候，這天是星期六。學校難得放假，李曉芹心煩意亂就一個人騙親媽說出來走走。
家附近有一條堤壩。這裏是一個很僻靜的小村落。算是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小鎮子。平時也沒什麽可以散步的地方，除了那條堤壩就是一個小小的文娛廣場。因為太小了，基本轉一圈連幾分鐘都不到，所以李曉芹很少去那邊。
今天休息，她可以玩的晚一些再回家，所以坐公交去了室內。可是來了之後又不知道應該去哪兒。漫無目的的走了十多分鐘，最後在一家書店停下。
她被牽絆住腳步，不知不覺的走進去。
本來是想在這裏随便幹點什麽的，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張明輝。
那個男孩子看起啦很高大，穿着一件寬松的偏暗色調的休閑衣服，褲子是深黑色，但又不顯得浮誇，整個人散發着一種平和的氣場。
他在挑書。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自己的影響，還是說自己自作多情，現在的李曉芹總能把他現在的一些動作默認為在追逐自己。
“……”
觀察了他好一會兒她才打招呼：“真巧。”
張明輝吓得一抖，他知道背後說話的是什麽人，就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她。
還沒轉身呢，臉就已經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