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片狼藉的休息室裏關了燈,月白跨在黑羽腿上,眼前只有對方近在咫尺的睫毛。
他一只手撸動着黑羽火燙的硬物,另一只手擠壓下端那團鼓脹的東西。夢裏做過再多次,可真到了這一刻卻還是緊張得臉頰都冒煙。“你覺得舒服點嗎?要再重一點嗎?”
黑羽沒給回應,只一邊一掌地掐住了他的大腿。他閉上眼睛去吻黑羽的耳垂想轉移注意力,蜻蜓點水地碰一下就趕緊離開 ,這麽反複把耳朵周圍的肌膚都啄紅了,施加在大腿肌肉上的力道越來越重。
“嗯,疼……”
黑羽仿佛又聽到某個午夜裏小貓般的呻吟,于是最後一根弦也铮然斷裂,他忽然側臉咬住月白的嘴唇,翻身把人壓進沙發角落裏。
櫻花跟過那麽多場比賽,也是第一次見黑羽失态至此,匆匆跑進走廊裏激動地拍門:“黑羽你在裏面嗎?怎麽樣了,需不需要幫忙?”
門裏沒動靜,她貼在門上聽見一些細微的響動,擰擰門把手,卻發現被反鎖了。
黑羽的指甲在月白背上留下一道道灼燒般的抓痕,月白眼角含着淚水,努力控制住聲調:“我沒事, 等下就回去……”
隔着一層門板,雙胞胎的聲音都差不多。黑羽既然這樣說了,櫻花擔心也不好硬闖:“藥在儲物櫃第二層的手提包夾層裏,調整不過來就吃顆,這種比賽不會有藥檢的,嗯?”
等裏面傳來一聲顫顫巍巍的應答她才離開,此時內場已經亂作一片 ,一擲千金的賭徒們揮着拳頭要跟俱樂部和主辦方讨說法,四個持棍的壯漢像是保安又像是打手,站在牆邊看熱鬧。櫻花從他們身後過去,只見黑羽休息區的桌上擺着只煙灰缸,裏面散落着五個煙頭,其中一個尾巴上包了圈金箔,和其他的不大一樣。
黑羽也已經明白了自己行為的異常,可青筋畢現的雙手依舊控制不住地在月白腰兩側的皮肉上留下一塊塊青紫的掐痕。尖利的牙齒撕咬柔軟的嘴唇,在月白痛得像魚一樣彈起時,再用結實的胸膛将他重新壓回身下。
“黑羽……我會陪你的,沒關系,只要你能好受一點……”
月白溺水般喘息着,抱住黑羽的脖子把自己送到對方懷裏,這顯然已經不只是情欲範疇的施虐,只有讓黑羽把所有的力氣都發洩出來,這場暴行才能有停止的時候。
在此之前,他甘願做他的獻祭者。
然而黑羽沒有得到絲毫緩解,他在月白褲子上摸到一片黏膩的觸感,卻不是自己的。托起對方後腰三兩下抽掉阻礙,手指向窄小的入口頂去。
月白驚呼起來,将他推開:“黑羽,這個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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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周圍的空氣陷入短暫的沉寂,黑羽粗喘着氣,月白閃動眸子猶豫片刻,頭腦昏沉地爬過去,将長發掖到耳後,埋下臉:“弄在我嘴裏。”
抓住頭發挺動身體,在對方狹小的口腔中翻攪出巨浪,不知過了多久,那把野火才終于燒盡了所有的燃料。
黑羽精疲力竭癱軟在沙發上,待神志恢複,才看到伏在手邊那個一動不動的身影:“月白……?”
下意識念了一聲,他才想起剛才做下了怎樣可怕的事。
“月白!”
雙手将人橫抱到沙發上,從地上的紙盒裏連抽一把餐巾紙替月白擦去嘴邊挂的髒東西,那雙纖細的眉尖動了動,像是疼,可疼也疼得異常吃力。
“你沒事啦……”沙發上的人抖抖睫毛睜開,擠出一個笑來,“對不起啊,我有點困……”
黑羽尋了件羽絨服把他仔細裹好,握住他體溫明顯高得異常的手疼惜地吻,從指尖到指根,從手背到手腕,然後放回衣服裏。
“乖乖睡一會兒,我很快回來找你。”
緩步從漆黑的通道裏走出,外面的争執已然升級。櫻花舉着一枚煙頭沖人群中央大聲質問,兩個男人都拉不住:“是不是你給他的!是不是!”
見黑羽出來,她迎上去:“就是這個東西。你放心,我們不會就這麽算了!”
黑羽腳上沒停,接過來心中有數地點點頭。
人群自動讓路,他徑直走到男人面前做出一個假笑來,把那只煙頭塞回對方唇縫裏。男人還沒來得及拿下,雨點般的拳頭便朝眼眶砸了下來。
從比賽場館到醫院,再轉院回平安市,無能為力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月白被推進一扇又一扇門內,身上被連接各種各樣的儀器,然後拿檢查報告,被主治大夫找去談話,直到轉進普通病房,坐在素白的床邊,眼望着點滴滴答,黑羽才仿佛從一場不真實的噩夢裏回過神來。
月白的面色近乎透明,在昏睡了近六十個小時後才發出一聲細弱蚊蠅的呻///吟,極累極累地擡起眼皮。
黑羽坐上床沿,臉對臉地輕喚道:“月白?醒了嗎?”
又過了好久,那雙渙散的眼睛才終于在他臉上彙聚起焦點。他維持着姿勢不動,月白花了好一陣功夫才辨認出眼前的人是誰,動了動嘴唇,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只能通過唇型辨認出是在叫“黑羽”兩個字。
按鈴叫了大夫來檢查,确認已經沒有危險了,黑羽把他扶起一些:“你睡了兩天了,現在感覺怎麽樣?”
燒暫時是退了,就是體力還太虛弱,一開口聲音也像游絲:“好像有點餓。”
櫻花剛送了雞湯來,還有點燙,黑羽盛出一碗耐心地吹着。月白把昏迷前後的事捋了捋,試探地問:“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黑羽耐心地喂他喝湯,還把不小心流出嘴角的刮回去,“不過就是個小東西,和我腦袋裏一樣,我沒事,你也不會有事的。”
不是什麽高興的話題,月白點點頭不願多說,慢慢抿着湯,小聲哼了一下。
黑羽放下碗:“燙着了?”
“沒有,”他有些不好意思,“咬着舌頭了……”
“洗澡要迷眼睛,打球要崴腳,喝個湯都能咬舌頭,你說你還能幹點什麽。”黑羽離他坐近點,往他背後墊只枕頭,“來,我看看。”
舌尖淺淺地探出來,月白唇角還殘留着被皮帶扣刮破的裂痕,嘴不敢張得太大。黑羽的拇指擦着那道他親自留下的痕跡,看了許久許久,忽然傾身下去。
夜間病房裏,床簾将這裏圍成一個私密的小空間,只有一盞光線微弱的床頭燈照亮了兩副緊貼的身體。隔壁床的病人打着長長的呼嚕,衛生間裏有刷牙洗漱的聲音,窗外也有怪鳥振翅驚叫,可這些都像是發生在另一個世界。
月白呆呆地被黑羽含着舌尖,不覺攥緊床單。黑羽軟軟地觸碰他僵住的舌尖,像含軟糖那樣吮了兩下,慢慢離開。
“還疼嗎?”低沉的嗓音似乎很幹渴,透着讓人着迷的誘惑。
月白一瞬間便紅了眼眶,那些系在他和黑羽之間的死結,仿佛都一一解開了。
解開了,可還是好難受。他仔細端詳着黑羽的微笑,覺得好奇怪,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這麽一個人,他不喜歡你時,你疼得像悶了滿心的於傷,藥石罔效,可他喜歡你時,依舊疼得像被掐住了心尖最細嫩的軟肉,依舊是不可救藥呢?
“疼。”
于是黑羽捧着他的臉第二次吻上去,舌頭纏住他的攪動,認真又小心,一點也沒有用到牙齒的部分,讓他像是飄在棉花一樣的雲團裏。
有淚水滑進交纏的唇舌間,一開始是苦澀的,可回味着又有一絲絲甜,月白攀住黑羽的肩膀,想起在休息室裏的遭際又有些恨,在他舌尖上咬了一下,可力道也是軟軟的,撒嬌一樣的。
黑羽拉開點距離,抹掉他的眼淚。他又去咬黑羽的手指,黑羽悶悶地喘了一下,他就放棄了這個小心眼的報複,抱住黑羽的脖子和他重新吻在一起,重重地回應着這個曾讓他生疼生疼,又喜歡得心尖也生疼的人。
他們來來回回不知吻了多少回,要把錯過的一切都一次補回來一樣,誰也不肯先讓這一刻結束,直到月白支撐不住地喘息起來,黑羽才把他放回枕頭上,然後又在他臉上戀戀不舍地一下下親着。
月白拉着他的手:“黑羽,我想你。”
黑羽親他的手背:“我這不是在麽,你想的是哪個我啊?”
月白想了想:“小時候的你,現在的你,不喜歡我的你,和喜歡我的你……我也想我們的天臺,想三尾姐養的花,想她做的菜,還有她熬的大骨頭湯。”
他伸出胳膊,把黑羽的脖子勾下來:“我不想在這裏,我想我們的家。”
黑羽揉着他的頭發,他握着黑羽的手,像從小到大每一次求他不要離開自己那樣,小聲地,可憐地祈求:“我想回家,我們回家吧,帶我回去好不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