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兩個人親完了還蹭着不肯分開,像兩只互相舔毛的小貓。
黑羽眯縫起眼睛,見月白被吻得睫毛都濕漉漉的,便帶着莫大的滿足去淺淺嘬對方的嘴唇。
“你也能攤雞蛋了,怎麽這麽燙,是不是被我傳染了?”
“我沒有。”月白臉都熟透了,一分開就得露餡,摟住黑羽眼前一抹黑地瞎說,“我淋雨也不發燒,穿耳洞也不發燒,可能住院期間把下半輩子的生病份額全用光了,你多靠着我點,我幫你分擔一半,說不定就好了呢。”
黑羽把他頸側啃得一片水光:“靠着你行,重量你幫着分擔點,病就算了吧,還夠不上我心疼的。”
包子蹲在門口聞到生人的氣味,門把一轉,“喵”地往回蹿。
判官推門進來,第一直覺是體感溫度有點高。再擡眼一看,月白歪在沙發一角逗貓逗得面紅耳赤,黑羽拍着沙發墊子一通誇:“真皮的,不錯,挺好,挺好……”
他眼前一瞎,簡直懶得拆穿:“你們走後閻魔教授也考慮了一下,她可以理解你們的顧慮。風險的确存在,但成功率也相當可觀,希望你們慎重抉擇,如果決定了,随時聯系我。”
月白站起身鄭重其事地應了,又謝謝判官收留他一晚。在別人的地盤上卿卿我我畢竟還是挺沒有禮貌的,看看時間也已經半下午了,麻溜收拾好東西往宿舍走。
走前還賊心不死地順了份催眠資料。
相比之下,蹲在紙箱裏的包子就沒那麽多小動作了,一路上探出腦袋專心賣萌。大學校園貓奴群聚,才半道兒上就圈了一票腦殘粉。
“呀!好可愛,叫什麽名字呀?”
“多大啦,讓逗嗎?”
“咬人嗎?”
月白正琢磨着催眠的事,讓了一步。其實他依舊想試試,只不過黑羽都斬斷過去和他重新開始了,現在再提這事兒就有點敏感。
黑羽大哥哥抱着箱子十分随和:“随便逗,不咬人,逗高興了還翻肚皮。對對,輕點,你得這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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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萌人帥,還領着一圈漂亮姑娘,簡直不能更養眼了。月白回過神來眼皮一跳,感受到了一丢丢的不愉快。
對啊,都是家貓了,肚皮怎麽能亂翻給別人摸呢?
姑娘散了後他們繼續走,黑羽裝得特別平靜:“剛才人家都逗貓呢,你在後面一個勁兒擰我是幾個意思啊?”
月白面上雲淡風輕的:“我也想逗貓。”左右看看四下無人,把他推到拐角後一大叢藤蘿下。
黑羽一個趔趄靠在牆上,差點笑出聲:“慢點慢點,看包子被你吓的。”
月白說了句什麽,聲音小小的都傳不出這片樹蔭,黑羽還沒來得及問,眼前的人就鼓起勇氣似的拂開兩串垂墜的紫藤花,伸手在他下巴上撓了一下。
柔柔的,輕輕的,逗貓似的。
黑羽從下巴到胸口全酥了,月白賭氣一樣把腦袋頂在他肩上,扯他外套的帽繩:“以後你也是我的貓,你要學會認主,不能再随便給別人逗了。”
雖說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只貓,但包子生物鏈頂端的地位依舊不可動搖。回到宿舍後月白就泡在寵物論壇裏研究幼貓貓糧,包子攤着肚皮四仰八叉在他腿上,他感覺有點愁:“她跟我睡的時候不是這姿勢啊,是不是我一晚上不在,你把她帶壞了?”
“這怎麽能叫帶壞呢,這叫閨女随爸。”黑羽把貓廁所安置在陽臺上,萬年不整理的桌面拾掇成包子的餐桌,又找了件舊衣服墊在貓窩下,然後坐到月白床邊自我展示,“你看我也手長腳長的,經常睡着睡着也漏出去了,你與其操心她,今兒晚上不如先管理管理我吧。”
“我怎麽管理你啊,還能拿根繩把你綁床上不成。”月白把黑羽大腿按平往上一躺,戀愛不超過五個小時,姿勢倒很純熟,“你看這個怎麽樣,亮毛的。”
黑羽沒聽見,自己暢想得還挺邪性:“綁床上也行啊……那我就犧牲一下,遷就你口味呗。”
胡膩歪的時間過得尤其快,開個會接個吻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月白下單一包皇家亮毛,打開外賣軟件:“你晚上想吃什麽?我也遷就遷就你的口味。”
黑羽就愛月白問他,在他頸窩裏啃了一口:“想吃你,快遷就一下吧。”
戀愛第一頓吃外賣感覺有點寒碜,可以他倆現在的黏糊勁兒,去飯店又怕辣着人家的眼,最終決定請出妖狐的電磁爐,買食材回來弄火鍋。
走到樓下,月白又想起那一圈逗他貓的姑娘:“你真沒談過戀愛嗎?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
果然,再仙氣兒的人一談戀愛都犯傻,黑羽又不想騙他,愁得一個頭兩個大:“談過,一個……別別別!也是你也是你!初戀是你二戀也是你!不管你戀了多少個我都只戀你一個!”
月白特別敏感:“什麽意思?我以前談過很多個?”
黑羽被自己搞得滿頭包,咬了下舌頭:“我就随口修辭一下,誇張的手法你懂嗎?”
回想起手機裏的“男朋友20”,原來是這個意思。這歷史可夠黑的,月白心裏不太是滋味兒:“我以前這麽花心啊。”
“沒有的事,你千萬別多想!”才好了一個下午可不能為這再鬧幺蛾子,黑羽停在小花壇前趕緊将他摟住,“那都不是認真的,而且也不是現在這個你談的,都過去了。”
月白埋頭在他肩膀:“對不起啊……”
“道什麽歉啊!”黑羽瞬間覺得自己像個乘人之危的小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月白又附在他耳邊悄悄道:“你不要難過,我都改了,從現在起我也只喜歡你一個。”
他們在花壇邊摟摟抱抱,殊不知就在不遠處,那個站在樹蔭下的女人早在他們剛走出樓道時就抓緊了手包。好不容易等兩個人膩歪完了,她才上前相認;“黑羽,月白?認不出我啦?”
拉在一起的兩只手驟然分開,僵持片刻後黑羽擋住月白,生硬地叫她:“媽。”
餐廳裏飄着藍調,但依舊改變不了三人之間車禍現場的氛圍。
房子快拆遷了,所以見到她黑羽并不意外,女人濃妝豔抹依舊遮不住漸深的皺紋,一開口也還是當年腔調:“喔喲,我兒子都吃得起這麽好的餐館啦?有出息了嘛,那媽媽以後就靠你們養了呀,你們現在賺得挺多吧,花得完嗎?”
月白覺得很不可思議:“您不打算先問問黑羽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嗎?”
黑羽笑笑,拍月白手背:“你來是為了拆遷的事吧,有什麽話就直說好了。”
“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那個老不死的找你們了?”女人的聲音變得尖利,狠狠一拍桌子,“你們要是聽他的你們就是傻!錢和房必須拿錢!媽的當初離婚的時候他卷走了多少東西?這次還想搶老娘的,沒這個門兒!”
“老不死的還想拉攏你們倆?兒子是他生的嗎!美得他!大不了就去鬧去,老娘豁出這條命陪他,咱們一筆筆爛賬慢慢算,看丢的是誰的臉!還他媽敢騎到老娘頭上來了。”
菜上來了,對面兩個人沉默地吃菜喝湯。女人面前的盤子裏噴着點點唾沫星,等到罵累了,揉揉眼角瞥去一眼:“你倆也快畢業了吧?怎麽樣,都有對象了嗎?”
“有了吧。”黑羽從滿桌葷腥裏盛了碗烏梅蒸藕放在對象面前,“你耳朵發炎,吃點清淡的。”
“是啊!你看,那談對象結婚,不都得要錢嗎?還有這耳朵發炎,看病不也得要錢嗎?我他媽也是為你們着想啊是吧!”歇了會兒嗓子,她轉去問月白,“耳朵怎麽發炎了,學習學的啊?”
月白怎麽也沒法把她往“媽媽”的形象上靠,掖起鬓發吃烏梅,黑羽打量他紅腫的耳廓:“搞對象搞的。”
最後黑羽結了賬,出門前女人還叮囑:“過幾天就要簽字了,你倆到時候也去,咱們人多聲勢大,不信搞不死他!”
這一頓飯吃得尴尬還心累,月白興致不高,黑羽帶他在校園裏散心。
“你別太上心,她就是這性格,年輕的時候還動手呢,以後咱們少跟她打交道就好。”
他們走上花園的假山,晚上亭子裏沒人,月白把下巴擱在黑羽肩上:“她是不是讓你想起以前的事了?你喝茶的時候鼻尖都紅了。”
“沒有,那是茶水燙的。”
月白才不信:“我雖然不記得了,但事理還是懂的,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或者解決不了的,可以和我說,別總一個人擔着。”
黑羽勾住他把半個身子的重量壓上去:“那你擔好。”
晚飯他們都沒怎麽動,走着就餓了,黑羽想起來還欠月白幾根串兒,就在黑料一條街找了家紅火的大排檔,羊肉串牛板筋裏脊肉,什麽都是十串起點,完了還撈了一筐小龍蝦。
“私教名單定了,我下個月就要去給人家上課了,多教幾個的話,工資加獎金能給你換個新手機。”黑羽拿紙吸了裏脊上的孜然和大油,放在月白盤子裏,“少吃點小龍蝦,過個嘴瘾就行了,這玩意兒容易發。”
月白剝得滿手油,把小山一樣的蝦肉推到黑羽面前,情緒好像比亭子裏更不好了:“我用不着,你的錢你自己存着吧。”
吃完回去已經快半夜,妖狐不在,包子一個留守兒童餓得滿地亂蹿,月白給她倒了牛奶,黑羽問他什麽他都不太搭理,洗漱完畢關燈上床,躺了一會兒又自言自語:“皇家貓糧憑什麽這麽貴啊。”
黑羽對着他的背影思考片刻,覺得挺好玩。過了一會兒,月白手機一震。
[你的貓希望你能抱着他睡。]
好他媽心煩。月白退了皇家,換了個稍許便宜的牌子,鎖了屏。
背後響了一陣,夾雜着小小聲的貓叫,然後床墊一陷:“包子把奶灑我床上了,求收留。”
他掀開被單坐起來,想罵人又還是往裏讓了讓:“大晚上的,你就鬧吧!”
黑羽得了便宜還賣乖,攏住他迅速躺下:“嗯,我鬧了,你快哄哄我。”
月白在他懷裏翻過身去:“不哄,睡覺。”
撥拉了兩下還真沒動靜了,就是肩膀抖得厲害。黑羽以為把人氣哭了,俯到肩頭一看,媽的:“小兔崽子背着我偷笑什麽呢!”
俗話說得好,烈士怕纏郎,黏黏糊糊的終于還是又和好了。月白面對面和黑羽說正經的:“簽字那天咱們不去行嗎?我總覺得要出事……何況她把你抛下這麽多年了,就只有涉及到錢的時候才來找你,可是你為了手術費四處奔波的時候她又在哪兒?你到現在身體都還不好,她知道嗎?”
黑羽捋着月白的後腦勺:“晚上心情不好就是為了這個?”
“也不全是。”月白貼他近一些,像在說悄悄話一樣,“你和她吃飯說話的時候我就像個局外人,只能坐着聽,還有錢的問題你也不讓我分擔,遇事你總把我攔在身後,黑羽,是不是在你眼裏我特別幼稚?”
黑羽側撐起頭:“月白,我比你大一點,保護你是一種習慣。”
可是月白不接受:“兩個人在一起不是非要一個保護另一個。支撐和依賴,這些都是互相的。黑羽,我不想走在你後面,我可以和你肩并肩的。”
黑羽凝視良久,忽然起身将他壓住,月白推着對方胸口:“你幹嘛?”
“話說得那麽甜就算了,動手動腳在我身上亂摸那麽久,你以為我忍得住?”
月白怔着,忙縮回手:“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可能跟撥你號碼一樣,又是不自覺的。”
即便再忍不住黑羽也到底還是沒碰他,只俯身在額頭上親了親:“信你了,睡吧。”
自從答應不去簽字後黑羽就沒再提過老房拆遷的事,可他心裏記挂着,月白看得出來。黃梅天連日陰雨,他站在窗前喃喃:“每年這時候都要大掃除,否則角角落落都得生黴。”
月白放下筆嘆了口氣,拿下門背後的長柄傘:“走吧。”黑羽回頭看他,他妥協地說,“今天不是簽字嗎?畢竟是住了小二十年的家,我陪你回去看一看。”
打車到了路口走進去,兩個人擠在一把傘下。巷子兩旁堆滿了廢棄的家具,像個濕淋淋的大回收站。
雨聲深處有些嘈雜,燒麥老板給寶貝籠屜罩上塑料布,騎着三輪車出來,遠遠看見他們就大喊:“你倆可算回來了!快快,你們家大人打起來啦!”
再大的雨也澆不滅看熱鬧的激情,巷子深處圍着一群人,黑羽還沒來得及擠進去他們就“哄”地散開,混亂之中把他也往後帶了一把。
一只花盆從天臺砸了下來,摔碎的泥土裏躺着一棵枯死的月季。
“你他媽逼死老娘算了!大家都不要活!”
緊接着,又一盆仙人掌和着尖叫碎裂在腳邊,黑羽朝天臺上的身影喃喃一聲“媽”,撥開擋在前面的肩膀沖進樓道。
這時月白才高舉着大傘跟過來,人群中央,一個男人仰頭抹臉上的雨水:“敗家娘們兒一輩子跟老子作對,有種下來老子弄死你!”
想必這位就是他們的父親了。
月白不關心這兩個人的糾紛,只是不敢讓黑羽離開視線,丢下傘也追上樓。跑到三層時外面傳來撕心裂肺的驚呼,他步伐愈發快了,終于來到天臺門前。
鐵門沒關,瀑布般的暴雨中,一片孤零零的影子在邊沿搖搖欲墜,月白喊着黑羽的名字将他攔腰抱回,黑羽腿軟地帶着他一起摔倒,依舊往邊沿爬去,眼底被雨水沖刷得通紅。
天臺之下,死去的月季和仙人掌混在泥濘的土裏,一步之外,兩個身影重疊着一動不動,身下流淌出暗紅色的小河。
嘈雜的人聲和救護車的鳴笛被大雨掩蓋,月白陪黑羽跪在殘破的防護牆邊,緊緊抱着他的肩膀。
案子是在醫院的一間辦公室裏處理的,事發時月白在樓道裏,什麽都沒有看到,被問了幾句就放走了。門口圍着七嘴八舌的街坊鄰居,見他出來都閉了嘴。
三尾走後只有燒麥老板和他們走得最近,拍拍月白的肩:“是失足墜樓,誰都沒有想到……節哀吧,先把該辦的都辦了。”
可他不知道有什麽是該辦的,只是問:“黑羽呢?”
黑羽坐在走廊邊的靠椅上,披着護士給的毯子。月白給他一杯熱水,蹲下身捧住他的兩只手:“媽媽掉下去的時候被外面的晾衣杆攔了幾下,還在搶救,另一個……脖子斷了,當場死亡。”
黑羽抖了抖睫毛,滾落一串水珠,月白擡起手,可他臉上的水仿佛怎麽都擦不幹淨。
他看到了嗎?媽媽跌下去的那一幕。
那時他就在天臺邊上,是不是還試圖挽救了?會不會也一度拉到過那只手,可雨水濕滑,最終只能眼睜睜地讓她從自己手裏墜落?
那會是什麽感覺?
月白把黑羽的頭抱在胸前,收緊領口的毯子,一下下吻他濕漉漉的發頂:“別想,不要想,不是你的錯。”
快傍晚時死傷者的家人才陸續趕來,有警察從中調停,沒有發生大的沖突。分明是血脈至親,可處理後事時竟輪不上他們插一下手,甚至連站着都顯多餘,月白只有帶黑羽先行離開。
也許親情就是如此,像一碗拌着砂礫的米飯,食之無味還時常硌牙,但若要真正舍棄,又讓人難以獨活。對血親的怨恨更是一壇醞釀了太多情感的酒,叫人分不清醇香與苦澀究竟哪種該占上峰,似乎無論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只要人還活着,那麽,再深刻的仇怨也都能熬到和解的一天。
可如果人沒了,這些還沒來得及解開的心結就會變成反噬自身的惡咒,利刃般插進靈魂的最深處。
等意識稍微清明一些,黑羽已經躺在老房子冰冷的床上了,扶着桌子起身,弄倒了七八只空的啤酒罐,窗外雨聲依舊。
水電都斷了,月白去燒麥店裏燒了壺熱水給他擦身:“明天這裏就要封了,今天是最後一個晚上。被子潮得發黴,只剩下這一床薄的,好在天也熱了。你難受嗎?想吐就告訴我。”
“沒事……”酒精在糟糕的情緒下發酵得尤其厲害,黑羽擦了把臉也還是昏沉,“你吃晚飯了嗎?”
月白去廚房端來五個燒麥:“老板的收官之作,我吃過了,你也墊點兒吧。”
他咬了幾口,可酒精在胃裏灼燒着,難受得又全吐了:“比她做的還咽不下去。”
拿罐啤酒靠在牆上,好像又回到十年前的夏天:“那麽難吃,可是卻不敢吐,吐掉了一整周都不給飯吃。”揉揉太陽穴,黑羽又給自己灌了口酒,“三尾走了,他們走了,房子拆了。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好日子,以後再也不會有了。幹幹淨淨,還挺好的。”
“他們走了,我不會走,黑羽,你還有我。”
月白試圖和他搭話,可黑羽說的一切似乎都和他無關,他又成了一個旁觀者,想要撞進一段孤獨的歲月裏。
“黑羽,你等我一下。”
打開衣櫃,高中校服還挂在裏面,月白換好了爬上床,跪坐在黑羽大腿上。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淋雨發燒,腦子糊塗了,才敢做出這麽出格的舉動。
他捧起黑羽的手細細地吻:“你看,是我啊,我回來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時間會帶走一些人,可該留下的注定奪不走。黑羽摸上他的耳朵,目光在他眉眼間流連,仿佛想要确定眼前的人是誰:“月白?”
校服拉鏈被忽然拽開,月白好像獻祭的祭品坦露胸膛,閉眼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哥哥,是我。”
接着,黑羽的吻便如窗外的雨勢般,猛烈又纏綿地在他臉上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