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傻樣，還不知道誰保護誰
傻樣，還不知道誰保護誰。
清晨的微風撩起窗紗優柔飄動，似乎在迎接着晨曦的到來，陽光嬌羞地探過窗口，步履輕盈地走到彥序纖長的睫毛上藏起自己因為害羞而通紅着的臉蛋。
拓玖溪目不轉睛地看着彥序的睡顏，終究還是沒忍住，在彥序那張一碰就會化開的白皙小臉上捏了一下：“起床了……待會兒醫護人員就要過來了。”
“嗯……”彥序發出了一聲極其抗拒的鼻音，略微帶着一點因為睡眠不足而煩躁的起床氣，從頭到尾都沒有睜開眼過。
真的太困了。
看着又睡過去的彥序，拓玖溪幹脆放手撒歡了的揉捏着彥序的小臉，像是在揉捏着手感光滑且柔軟的白面團。
這完全讓拓玖溪毫無招架之力，他此時思忖着:還好只有我能捏。
他一把抱住彥序，倒頭下去醞釀睡意接着睡。
中午十二點，102號治療室。
彥序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睡到了大中午，震驚之餘立刻反應過來肯定是拓玖溪使了什麽伎倆。
結果拓玖溪就是死不承認，一口咬定就是彥序自己賴床，還怪到他頭上來。
彥序都不用動腦想，動動腳指頭就能想到一定是拓玖溪幹的事，他直接掄起一拳就把拓玖溪給收拾的明明白白的。
拓玖溪立馬敗下陣來怯怯地如實交代，畢竟他的嘴可沒有彥序的拳頭硬。
醫護人員過來給彥序檢查傷口時，看到拓玖溪腦袋上頂着一個大包，并體貼地詢問道：“拓副局，你頭上的包需要治療一下嗎？”
“不用！”拓玖溪和彥序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道。
彥序：浪費醫療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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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玖溪：留着，喜歡。
醫護人員檢查彥序的傷口沒有什麽大礙，囑咐彥序以後可以自己換上敷貼，随後便離開了治療室。
彥序摸上脖頸，上下左右轉動着自己的脖子，沒有感覺到什麽不适，那個一直困擾他的疼痛感終于消失了，随後便拿起自己的外套離開治療室。
拓玖溪趕忙緊跟其後：“是要去學校嗎？”
“要你管。”
“等等我！！”
北城區，a高中校外。
彥序拉着拓玖溪到學校附近的一家文具店門口。
“你在這裏等我出來。”
拓玖溪的眼裏豁然充斥着與他平常人設不符的乖軟：“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彥序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心裏像是被一只小貓淺淺地抓撓着，他迅速轉身，低着頭朝校門口走去。
拓玖溪看着彥序的背影，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個淺淺的弧線。
彥序前腳剛走，拓玖溪後腳手機就來了消息。
【林楓：何局長這邊安排你去中局那交流工作，你可以跟彥序一起過去。拓副局，你千萬不要跟中局裏的任何人發生沖突，務必謹記！拜托！拜托！】
拓玖溪看完消息後，嘲諷一笑，臉上流露出厭惡的神情。
要不是因為彥序，他才不會踏入中局一步，畢竟那裏有太多他讨厭的東西，那些東西巴不得讓他命喪黃泉。
拓玖溪直接劃掉消息，把手機放進兜裏。
彥序這邊進入學校後，利用午休時間跟介思講了他要轉學的事。
介思一臉震驚：“序哥！你這也太突然了吧！怎麽突然就要轉學了？你要轉去哪個學校，離這裏遠嗎？在北城區嗎？”
“嗯……”彥序欲言又止，腦裏想着說辭，“那學校确實有些遠，不在北城區。但我還會回來北城區，到時候會來找你的，你就好好考你的大學，出來當個大老板，圓了你的老板夢。”
“序哥，我不打算當老板了。我要當驅魔師，我要去中央區參加驅魔師測試。”
彥序震驚：“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當驅魔師可是随時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你這麽唐突的決定，你家人會同意嗎？再加上他們只招收有異能的人，就算有異能沒有通過測試照樣當不了驅魔師。”
介思被彥序的氣勢給鎮到了，不解地撓了撓頭，“序哥，你怎麽比我媽還激動啊……”
彥序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激動，便緩了口氣讓情緒鎮定下來。
介思也慢慢地解釋道：“我知道驅魔師的工作性質……我也跟家人講過了，他們都支持我的決定。而且我也挺想去試一試的，反正又不會損失什麽，如果測試沒通過，我到時候再去幹別的，還可以跟你一起創業嘛！哈哈！”
每次說到驅魔師，介思眼裏像是塞下了一整條璀璨星河，兩眼唰的一下就亮了起來，“我知道驅魔師的工作很危險，可我想保護大家，如果我真的成為了驅魔師，不但可以保護我的家人，還可以保護你，這得多厲害啊！到時候魔物一出現，我就唰地一下把它們都給殺光。”
彥序看到介思滿眼的向往和堅定，便把到嘴的勸告給咽了回去，他不忍心扼殺掉介思的夢想，如果他要試，就讓他去試一次，這樣也能讓他無怨無悔。
“祝你好運。我先走了……”
“序哥！記得有空經常回來看看我。”介思突然兩眼淚汪汪。
“手機聯系！再見。”
“好！序哥，我絕對會當上驅魔師的，不會讓你再被魔物挾持了。你記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經常聯系啊！”介思哭成了一個淚人。
彥序轉身離開，勾起嘴角無奈一笑——
傻樣，還不知道誰保護誰。
北城區，a高中校外。
見彥序出來後，拓玖溪立馬朝彥序走去，“還要去哪嗎？”
彥序思考了片刻後說道：“想回去看看我哥，明天就要去中局了。”
拓玖溪突然一頓，面露冷色：“那種人……不看也罷。”
彥序表現得很平靜，像是被風吹不起半點波瀾的湖面，他沒有講一句話，只是默默地往前走，步伐比之前放慢了很多。
拓玖溪見狀也是一言不發地跟在彥序身後，一種極低的氣壓籠罩他們兩人。
一路上兩人都不言不語，彥序低着頭趕路，倒是拓玖溪則頻頻擡起頭來看他。
他們終于走到了一個小獨棟前，房子的占地面積很大，坐落在一面湖邊，周圍層林盡染，清淨怡然，小獨棟的建築風格十分簡約且貼近自然，與周圍的環境氛圍相得益彰，這裏什麽都好，就是離市中心有些距離，倒也寂靜，适合修身養性。
還未進門就聞到了一片淡雅的香味，當門被推開後，成片花海随風舞動，她們身姿曼妙，舉手投足間盡顯靈動，似乎在為歸途者接風洗塵。
院子裏有一個婦女在照看鮮花，當她見到彥序後先是一愣，随後面容欣喜，趕忙放下手上的東西，把雙手在圍裙上擦拭了好幾圈後熱情洋溢地走過來，“小序回來了啊！”
“王嬸好。”
當王嬸走近時看到彥序身後的拓玖溪，微微鞠躬問了聲好。
拓玖溪難得的點頭應和了回去。
彥序向四周張望了一圈後向王嬸問道：“我想看看我哥，他在哪？”
“他在後院看花，他最近很喜歡看花，所以我多種了些花。”
一院子的花，開得豔麗，引得蝴蝶和蜜蜂都來分一杯羹，葉子翠綠，不見一片枯葉，看着滿院子生得風姿搖曳的花兒，就能知道王嬸的用心。
對彥序來說，他的哥哥能被王嬸照顧，是一件讓他最放心的事。
“謝謝王嬸，你辛苦了。”
王嬸笑得和藹，眼角的皺紋都堆積在了一起，“謝什麽，是我要謝謝你們才對。你不是要去看一笙嗎？就先去吧。”
“好的。”彥序轉頭向拓玖溪囑咐道：“我去看看我哥，你在客廳等我。”
“好，有事叫我。”拓玖溪回複完後很自覺的往一樓客廳走去，而王嬸則跟在拓玖溪身後。
彥序走到後院，看到彥一笙靜靜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細軟的長發散落在地上鋪開，雙眼無神地看着眼前盛開的鮮花，深深地陷入其中，仿佛被奪了舍般。
他的頭發又長了。
一陣風悄然吹過，吹得花兒搖搖欲墜，也吹亂了彥一笙的頭發，就在他的後腦上，一道長約二十厘米的縫合傷口觸目驚心地暴露出來。
這讓彥序看得心裏一陣絞痛，這個傷口無論看了多少次都讓人頭皮發麻，就像一條蟄伏在人腦上的蜈蚣。
彥序每次來看他的哥哥都要做足心理準備，無論是那條後腦勺上的傷疤，還是那雙無神的眼眸，都讓彥序心裏一陣悸痛。
“哥……”彥序的聲在打着顫，眉頭緊扭一團，拼命壓抑着那股馬上就要沖破束縛的情緒。
彥一笙一怔，立馬将整個人蜷成一團，背對着彥序，緊緊抱着折疊起來的雙腿把頭埋在膝蓋上，尋找着一種安全感。
彥序走近了幾步，又叫了聲：“哥……”
“啊——”一聲尖叫劃破長空，回蕩在後院。
彥一笙手腳并用地在地上快速攀爬，沒爬一會兒又突然像是被火燒了般的躍起，神情慌張地四處張望，最後将目标鎖定在一顆矮小的灌木上，便跌跌撞撞地跑過去蹲在灌木後方怯怯地探出半個腦袋來看着彥序，嘴裏還在不停地絮叨着：“殺人了！殺人了！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于此同時，客廳裏的拓玖溪聽到動靜後趕緊往後院趕去，王嬸也跟着往後院走。
拓玖溪趕到了後院，二話沒說直接擋在彥序身前死死護着他，目光兇狠地盯着彥一笙，直接把他吓得一個嘚瑟，趕忙把頭縮回灌木後。
彥序拍了拍拓玖溪的手臂，示意他自己沒什麽事後就走到拓玖溪的身前看着彥一笙。
王嬸這才趕來，看到躲在角落邊的彥一笙後趕忙上前安撫。
彥一笙看見王嬸來後，就像是見到了救世主，飛撲到王嬸懷裏，顫顫巍巍地抱着王嬸，他神情慌亂地四處張望，卻唯獨不敢看向彥序和拓玖溪那，“殺人了！殺人了！他們要殺我，他們要殺我！”
“沒事！沒事！王嬸在，沒事了，不要怕。那是小序，他回來看你了。”
王嬸輕輕拍在彥一笙的背上。
“他……他要殺我……他……他是壞人……”
彥一笙害怕得舌頭都打起了顫，斷斷續續地說着讓人聽不清楚的話。
此時，一個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卻躲在一個矮小年老的婦女懷裏尋找着安全感。
“小序啊！要不你和拓副局先去客廳坐會兒吧！我先讓一笙冷靜一下。”
“好。”
彥序和拓玖溪在客廳裏坐了沒一會兒，王嬸便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我哥好多了吧！”
“好多了，他現在躺在後院的躺椅上休息。”
彥序對這種情況倒也見怪不怪，畢竟他每次回來他哥都會這樣，一見到他就像得了失心瘋般。
“小序，突然回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王嬸關切地問道。
“我回來收拾收拾東西，每天就要過去中局那邊了。”
王嬸眉頭提上一絲憂色，兩手緊緊攥在一起，“……可以不去嗎？小序。”
彥序清楚王嬸在擔心什麽，因為她見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如今這個世上她剩下最親的人也只有彥序和彥一笙了。
“不能不去……”
王嬸知道彥序心意已決，也不好再說什麽，縱使她心裏再難受，也依舊擠出了笑容：“那……小序你去收拾吧！我……我去煮飯……留下來吃一頓飯再走好嗎？”
彥序搖了搖頭，“不吃了王嬸，時間安排比較緊。”
“這樣啊……那……那……”王嬸的手攥得更緊了，“我拿一些我弄的小吃給你，你一定要帶走，你等等我啊！”
說罷，王嬸趕緊起身去拿東西，嘴裏還自顧自地說着：“我跟你說啊！我做了很多你小時候喜歡吃的餅幹，你絕對喜歡的……”
王嬸離開客廳後，彥序再也忍不住地轉身離開了客廳，加快腳步上樓去收拾東西。
拓玖溪只是看着彥序快步離開，并沒有跟上去。
王嬸回來後只看見了拓玖溪在客廳裏，“小序去收拾東西了嗎？”
“嗯。”
王嬸把打包好的一大包東西放在桌子上，向拓玖溪走近了些，“拓副局，我有個請求……”話到嘴邊，卻無法讓王嬸說出來，這似乎是一個強人所難的請求。
“你說。”
“就是……以後出任務的時候，你能保護一下小序嗎……”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會保彥序安然無恙。”
聽到了這句話後，王嬸那滄桑的臉上豁然欣慰，“謝謝你了拓副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