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什麽要瞞着我
為什麽要瞞着我
與此同時，彥序正跟在女人身旁。
“怎麽稱呼你合适？”
“我的名字叫萱藝雅，你叫我雅姐就行。”
萱藝雅……彥序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思緒楞了半拍，他聽說過這個人，中局局長身邊的得力助理，相傳她不茍言笑，辦起事來不講情面，惡鬼心腸，雷霆手段，是一個美貌和能力并存的“惡魔”。
彥序是真的沒想到，整個中局這麽多號人，偏偏是局長的助理來接應他跟拓玖溪……
彥序：“雅姐，你叫我出來是不是因為拓玖溪闖禍了？”
雅姐：“确實是因為拓副局的事，闖禍到不至于，就是發生了一些不可控的沖突，需要你去調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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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魔物管理局，一人煙稀少的角落。
幾個人三三兩兩地圍在角落裏嘚瑟得不敢動彈，一臉畏懼地看着前方。
此時的拓玖溪猩紅着眼，死死地握住一個人的後腦勺抵在牆上。
彥序直接越過人群向拓玖溪走去，周圍的人看到後連忙制止這個局外人，他們不想讓一個懵懂無知的孩子就此葬送了自己的美好人生。可誰知，當他們看到眼前的一幕後卻傻在了原地——
彥序一言不發地握住拓玖溪的手，拓玖溪陰晦着目光不耐煩地轉頭，怎料他的眉眼都在一剎那間舒展開來，還順勢松開了手上那位只剩半條命的家夥，任由彥序拉着他離開人群。
衆人紛紛讓開道來讓他倆走，一個大氣都不敢喘，見到雅姐後，他們個個都如釋重負，“雅姐！你可算來了，再晚點就要出人命了。”
“你們把他帶去治療，記住！今天的事要忘得一幹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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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一群人異口同聲地回複道。
彥序此時拉着拓玖溪漫無目的地亂走，他對中局的路線布局一無所知，興許是走得煩躁了，讓他直接脫口而出：“到底哪個地方沒有人在。”
拓玖溪突然站住，把彥序拽到了另一個方向，“跟我來。”
這下變成了拓玖溪牽着彥序走，他直愣愣地看着拓玖溪的背影，這一刻跟他在飛機上小憩時的夢境相契合，夢境裏一襲長發的拓玖溪牽着他的手帶他走出森林，而他在拓玖溪的身後也終于體會到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除了父母以外，還有能給他如此獨一無二安全感的“人”。
拓玖溪的身軀沾滿了彥序的視線，在他身後根本看不到前面那些令人畏懼的東西。這一刻，讓彥序覺得，他還是那個在森林裏迷路的小孩子，帶着他走出森林的還是拓玖溪，彥序知道，只要有拓玖溪在，他就不會在任何地方迷路。
拓玖溪拉着彥序走進一棟沒人的大樓裏，目标明确地走到一間房前，擰開門把剛要進去就被彥序給一把拉住，“這是哪兒？”
“我們以後休息的地方。”
一進門，彥序很突然地松開了拓玖溪的手，“你坐到床上去。”
彥序語氣平淡得讓拓玖溪感覺不到任何情緒變化，這樣的彥序讓他感到害怕。
拓玖溪乖乖地走到床沿坐下，看到彥序走到一旁拖着一把椅子放在離他老遠的正前方落座。
此時的彥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一直靜靜地看着拓玖溪，就像監獄的檢察官在和罪犯進行一場心理博弈，就等着誰先頂不住這無形的壓力繳械投降。
“彥序……”拓玖溪試探性地輕聲喚道。
對于他們來說，這場博弈一開始就注定了結果，之前是這樣，現在是這樣，以後也會是這樣。
“我希望你現在能把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訴我，是所有事情。”
彥序已經做好給拓玖溪臺階下的準備了，只要他把瞞着自己的那些事兒全部都說出來，他就不跟拓玖溪計較。
“我太長時間沒見着你，想去看看你，那些人攔住了我，不讓我過去看你，所以……我就跟他們發生了沖突。”
彥序聽到後搖了搖頭，這不是他想聽到的，“不是這個……”
拓玖溪心裏思忖道，不是因為這件事生氣，那就是之前的事？拓玖溪在把時間線往回拉。
“我不應該放過在森林裏的那個魔物。”
聽到這裏，彥序自嘲地苦笑到，魔物……好一個魔物……要是森林裏的那個真的是魔物就好了。
“不是這個……”
“我不應該只為了個人私事，而不管不顧避難所裏其他民衆的死活。”
彥序無助的把臉埋在手心裏，搖了搖頭，“不是……不是這個……”，他的耐心在一點點地消磨。
“我不應該在你被那些藤蔓捆住的時候開玩笑，應該早點把你救下來。”
“不是……不是……都不是……”彥序壓抑着自己快要瀕臨爆發的情緒。
拓玖溪見此情況，不由得開始斟酌起之前發生的事，彥序是在回家看他哥後突然性情大變的，應該是在那個時間段發生了什麽事讓他生氣了。
“我不該對你哥……”
“夠了！！拓玖溪！”彥序猛然起身。
“砰——”凳子應聲倒地。
拓玖溪話還沒說完，就被彥序如閻王令般的怒吼給吓到了。
剎那間，一股劇痛就如同觸電般稍瞬即逝地從彥序全身蔓延過，讓他雙腿癱軟，差點就跌坐在地面上，他捂住脖子晃晃悠悠地逼迫自己站穩。
拓玖溪見狀一躍而起，想迅速過來扶住彥序。
“你給我坐回去。”
他才剛站起來就被彥序下達了終止令，他握緊拳頭，不情不願地坐了回去，他的每一個視線都落在了彥序身上，彥序每晃動一下都牽動着拓玖溪的心。
“拓玖溪，你是除了我父母外最信任的人。他們走後，我只敢相信你……你為什麽要瞞着我……”
彥序低着頭，拼命壓抑着那股讓他錐心般的疼痛，可眼淚還是不争氣地流了出來，他瘋了般地走上前，死死抓住拓玖溪的領子。
“為什麽……為什麽要瞞着我……我不甘心……為什麽不是你……我的侍神為什麽不是你……”話音一落，彥序就把頭埋在了拓玖溪的肩上。
而此時的拓玖溪終于如夢初醒，彥序已經恢複記憶了嗎……
彥序的眼淚浸濕了他的衣服，讓他心裏十分愧疚，他抱着彥序，抱着這個讓他心裏隐隐作痛的存在。
此時的拓玖溪又何嘗不像彥序那般不甘呢……他等了十四年，馬上就能建立契約了，卻等來了一個意外。這是他的疏忽，讓彥序陷入危難之中。這個事情給拓玖溪敲響了警鐘，讓他無時無刻都在提防着接近彥序的每一個人，也包括他自己。
對彥序不利的任何事、任何人、任何神，他都要一個不落地從苗頭就開始扼殺。
拓玖溪把彥序抱在懷裏，用手不停地劃過彥序的秀發，而此時的彥序正緩緩擡頭，跟拓玖溪四目相對。
“你全部都想起來了？”
“如果我沒想起來的話，你跟林楓哥要一起瞞我多久？”
拓玖溪被問得啞口無言，不敢吱聲的他試圖用沉默來逃避這個問題。
“我問你幾個問題。”
拓玖溪此時松了口氣，“你問。”
“襲擊避難所的不是魔物，而是神是嗎？”
“嗯……對。”
“他并沒有被你殺死，在避難所被你殺死的那個是一個傀儡。在森林裏襲擊我們的那個也是他？”
“是的。”
“你跟林楓哥覺得他襲擊我們學校的目的是為了什麽？”
“現在還不知道，但我覺得他的目标是你。”
“不可能是我，這點你放心。”彥序坐直身子，“他一開始襲擊學校的目标并不是因為我，但我沒問出來，這些都是他親口說的，當然也有可能是假的。”
此時的拓玖溪情緒有些激動，“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一個神居然會通過襲擊學校來達到他們的目的，這其中一定有原因……他發現了你，突然臨時改變了此時前來襲擊學校的目的，他肯定認識你，而你的存在對他來說比一開始的目标都重要。就算他的目标不是你，那也可能是你身邊的人，他想通過你來影響你身邊的人或事……”
拓玖溪心裏不禁捏了一把冷汗，當時他不在彥序身邊，那個神完全有能力讓彥序……
“我對那個神沒有印象，不知道是不是接觸過但忘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一下，為什麽我不到二十歲也能跟其他神建立了契約？”
彥序還是問出了讓拓玖溪最害怕的問題，拓玖溪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有，什麽是強制契約？你跟林楓哥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讓拓玖溪開始慌張起來，前面選擇沉默來逃過了幾個問題，現在他又該如何回答那些問題，如果跟彥序把所有事情都坦白的話，何嘗不是又一次把彥序拉進了危險之中，他只希望彥序什麽都不要知道，就讓自己把那些事情處理完，到時候他一定把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字不落地向彥序交代清楚。
拓玖溪抱緊彥序，很快的……他會讓這一切馬上結束，“彥序，我錯了……你再等我一下，很快了……”
拓玖溪錯在他不該瞞着彥序，錯在他還要選擇繼續瞞着彥序。在被條條框框的規矩制衡的管理局中，他就像被無數張泅網捆得無法動彈，他辦不到讓自己在維護好規矩的情況下，讓彥序無時無刻都處于絕對安全的環境中，如果他的底線再一次被觸碰的話，他絕對會撕破那些泅網，與這個世界為敵。
彥序抿動着嘴，微微張嘴想說什麽，最後欲言又止地把話咽了回去，他推開拓玖溪站起身來，“我回去繼續參加測試了，待會兒見。”
他走到門口，低着頭，頓住了很久……
“拓玖溪……你還有機會成為我的侍神嗎……”
“有！”拓玖溪不帶一點猶豫地迅速回複，“我不會讓你等太久，我的契約之主只能是你。”
聽到這裏彥序不知為何欣慰地笑了起來，擰開門把手走出門外。
他知道拓玖溪選擇沉默的原因，他自己也一樣，并沒有将所有他知道的事都告訴拓玖溪。
他十分确信，那個神的目标是拓玖溪。
那個神對他跟拓玖溪的關系非常了解，而且一定跟拓玖溪有過過節，或者是拓玖溪的仇家。那個神完全有能力把他給殺死，卻要故意當着拓玖溪的面建立契約，真是一場赤裸裸的挑釁。挑釁的目的達到了，為什麽還要在森林裏選擇襲擊置他跟拓玖溪于死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