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暑假快過去一半，按理來說景元是沒有作業的，可鏡流覺得景元會跟不上功課，便找來資料預習，她說，這是家裏長輩的意思。
這天景元在客廳學習，應星就在廚房準備飯菜。有人按門鈴，應星擦擦手去看。
看清楚來人的應星疑惑開門：“丹楓？”
丹楓自然地跨上應星的肩膀：“想我了嗎？”
應星無奈躲閃：“呃……你這陣子幹嘛去了？”
丹楓聞到廚房的香味，下巴抵在應星肩窩：“我也想你了。”
丹楓一嘴欠應星就想揍他：你是來蹭飯的吧！
應星決定不理他去忙活，丹楓這才注意到客廳還坐着個白毛小子。他一言不發看着丹楓跟應星的親密，見丹楓看過來對視上才慌張移開眼神。
喲。丹楓的丹鳳眼微微眯起。
說起來這算是丹楓和景元正式打照面，他悄悄走到景元身後，看到他的課本後道：“我們景元這麽用功啊。”
！景元被吓一跳，如果他是只貓早該弓背應激起跳了。不知道為什麽面對丹楓的氣息讓他有點結巴：“丹、丹楓哥。”
丹楓裝起教育的姿态審視景元的功課，突然餘光瞥見放在客廳角落的武器陣刀。
是上次應星做給景元的玩具，丹楓被紙糊陣刀的栩栩如生吸引，拿在手裏掂量：“應星什麽時候喜歡做玩具了？”
“那是應星哥給我做的……”景元極力擔心着心愛寶貝被搶走的可能性。
“應星！”
正在切菜的應星被叫喊聒得刺耳，他不耐煩地拿着菜刀探出頭：“又怎麽了。”
“這個。”丹楓舉着手機裏的照片，是個卡通形象的青龍在耍槍：“我也要，給我做。”
“青龍大俠的，什麽什麽槍來着？”
“擊雲槍。”景元在後面補充。
“擊雲槍！”丹楓一臉嚴肅：“我要這個，也要大的。”
應星感覺自己的青筋在跳：“丹楓，你多大了？”
“你不也給自己做一個了嗎？”丹楓不滿反駁。
應星放下菜刀背過身：“沒空，吃完飯再說。”
吃完飯你就不記得這事兒了！丹楓厚着臉皮裝無賴：“不成，你偏心，現在答應我。”
應星覺得自己對景元有耐心是因為他小，可是為什麽還要讓他慣着比他大的丹楓啊。
“你要是不想吃飯就走。”
丹楓生氣了，他都把同居的機會讓給景元了怎麽應星還不知道心疼他？
“你要是不答應……”丹楓撂下狠話——應星則默默等着他的下文。
“我就當面親你。”
空氣一瞬間的死寂。
親？景元還在茫然，應星則飛快把丹楓拖出房間關上門，拽丹楓的衣領甚至擦出火星。
景元被關在屋內，不明所以。
親……？
應星一拳揍在丹楓嘴角，又提起丹楓衣領，眼神恐怖：“你發瘋當着小孩兒面是什麽意思？”
他知道丹楓是那種不顧別人死活的我行我素，他能說出來就能做出來。
丹楓被揍得還挺開心，學着景元的腔調：“好疼啊，應星哥。”
“小屁孩天天一口一句應星哥，哥的，才來沒多久就把我的位置擠下去了？就你把他揣得跟寶似的。”
丹楓說這話的時候是笑的，眼底卻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狠戾。
應星放開他，不為所動：“我只是正常人。”
丹楓也不哄應星，也不屑于哄人，就等着應星自己把氣消下去。
然後他一只手揉上應星的臉蛋，就好像剛才被揍得不是他：“我不管別人，我就是關心你過得怎麽樣。”
只會嘴皮子功夫的家夥，應星才不會被他這一套繞進去，他拍開丹楓的手：“自己都不知道怎麽生活，還有心情關心別人？”
“哈。”丹楓笑了，有風吹起，缭亂他的發絲，搭配那張帥臉給人淩亂的美。
丹楓的神色淡下去，露出他本來的淡漠：“好好上學，趕緊畢業。”
“然後我才能……”他看着應星現在比自己矮一個頭，清亮的眼神倔強。
“我才能名正言順……”他把剩下的話咽回，只是注視着眼前人。
“名正言順啥？”應星見他話說一半，直皺眉。
“走了，不吃了。”丹楓擺擺手轉身。
“随你的便……”應星腹诽：也沒求你留下。
看着丹楓真的要走，應星抿唇，又忍不住喊他：“丹楓。”
丹楓停下腳步，卻沒回頭。
“我只問你，現在又沒開學，你住哪呢？你回家的嗎？”
丹楓只給應星留下黑色長發的背影，一言不語離開了。
行吧，反正知道一聊起他家就是這副樣子。
應星進門，見景元一副心不在焉地看書。
他們兩個在外面幹啥了這麽久？他小心觀察應星臉色：“哥……”
“看你的書。”應星重新回廚房。
“哦……”
應星帶着景元從商場補貨日用回來，在路邊草叢看到兩只貓。
景元有些好奇：“應星哥，我能用買的火腿腸投喂流浪貓嗎？”
應星跟過去看，發現是一只白色獅子貓和一只黑貓。獅子貓的體型比黑貓大一圈，或許是因為毛發太蓬松，看上去懶洋洋的，脖子上還系着紅繩鈴铛。
“別離太近，這好像是家貓自己跑出來玩的。”應星阻止了小孩兒對小動物的好奇。
景元還是忍不住撸了撸白貓的下巴，獅子貓性格很溫順，餍足地打起呼嚕讓景元撓。一旁的黑貓倒是不親人，眼神警惕地觀察着人類動作。
白貓似乎感受到黑貓緊張得想要離開，便親密地蹭過去讓黑貓放松，還舔了舔黑貓的發旋。
“哇，他們關系很好呢。”景元眼神羨慕。一旁的應星卻越覺越不對勁，這大白貓怎麽還騎上黑貓的背？想幹嘛？春天不是已經過了嗎！
貓片。絕對是貓片。
“走吧，還不如回去看動物世界。”應星拉着景元有些尴尬。
“可是。”景元知道動物□□，動物世界又不是沒看過：“它們都是公的啊。”
……
“說不定它們都絕育了，只是在玩鬧而已。”應星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回家收拾完，夏夜微風寂寂。應星提議在沙發上看電影。
“好啊好啊。”應星幹什麽景元都很樂意，兩個人窩在沙發裏說不定看着看着睡着了就能跟應星哥一起睡啦。
應星揚起嘴角，在客廳關燈開始選電影。
“！！！！！啊啊啊！！！”
原本寧靜的大半夜被景元的尖叫聲劃破。景元慫得一批，把自己團成一團塞進應星懷裏。
他哥怎麽不事先說是恐怖片啊啊啊！！！
本來看得好好的，屏幕一派光明，看着看着他才發現不對勁，直到突然鑽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吓他一大跳。
應星倒是沒受什麽影響，忍着不笑出聲看景元吓得面部表情失去控制，像只樹懶挂在應星身上，臉埋在胸前緊閉着眼。
“哥……你去把燈開開。”景元連嗓子都在抖。
真的好想笑。應星不為所動：“你這樣我怎麽走，再說電影還沒看完。”
“哥……”景元眼淚汪汪，他都這樣了還怎麽看！今天晚上都不用睡了！不，這個星期都不要自己睡了！
“我不想看了，求你了哥，我好害怕。”吓出心理陰影的景元不敢在黑夜邁出一步：“再看下去，我就要晚上跟你睡一張床。”
“哈……”應星故意發出遺憾的嘆息：“沒看出來你膽子那麽小啊。我還以為你要當什麽什麽大俠，應該很勇敢呢？”
“應星哥……”景元真的快哭出來了，怎麽這個時候他哥還将激他啊，當大俠是當大俠，可電影也是真的很恐怖啊！
“你說，如果女鬼是我，你還會害怕嗎？”應星突然說。
“啊？”景元大腦飛速運轉：“哥怎麽會做女鬼？”
“我是說，假如有這一天呢？”應星竟難得認真。
景元被分散注意力開始認真想這個問題：應星哥這麽好的人為什麽會是女鬼？他怎麽會變成女鬼？如果女鬼是應星哥的話……
景元在黑暗中看着應星的臉，想象他黑發披散的樣子——或許在別人眼裏很可怕，可是，是他熟悉的那張臉，好像，突然不那麽害怕了？
“如、如果是應星哥的話。”景元小聲看着他：“那我就不怕了，因為我知道，應星哥是不會傷害我的。”
“你就這麽肯定？”
景元堅定地點頭：“我知道，不論發生什麽，應星哥哪怕忘記保護我，也絕不會傷害我，我相信哥。”
哈，這個小鬼。應星被黑暗中小少年眼神的堅定怔住，突然不想拿他打趣了。
“那你不害怕了，就自己去開燈吧。”應星淡定地坐回沙發。
景元看着幾步路的客廳燈開關，咽了咽口水：不怕，都不看電影了。這也是歷練的一部分。
景元蹬上拖鞋，朝開關走去，一步步靠近，終于就要摸上開關——
“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嘿嘿嘿……”
咣當——
亮光在一瞬間充滿房間，應星倒在地上，盯着天花板沒反應過來。
“景、景元？”
他本來想開玩笑在背後吓他一吓，誰想景元反應太大，手摸上開關的瞬間轉身朝後仰，他們離得太近雙腳被絆住，兩人皆打滑摔倒在地。
還好有地毯。不對，景元壓在他身上，一雙手卻護着應星的後腦勺。
景元臉埋在應星肩窩，應星看不見他的表情有些心虛：玩笑開大了？被吓哭了？
應星的雙手不知往哪放，最後拍拍他的背：“呃……沒事吧？先起來吧。”
景元擡頭，臉上的表情卻看得應星一愣：生氣？害怕？……擔心？
“哥真是的……”景元語氣不滿，手卻輕輕放下應星的後腦勺：“想吓我的話，也別這麽危險嘛，磕傷怎麽辦？”
應星眼神飄忽：“呃……抱歉。”不是他對小孩道什麽歉？
兩個人慢慢從地上起來，景元還拉了應星一把。
“你的手……”應星瞄見景元的手背好像紅了。
“沒事。”景元無所謂甩甩手，站起來快超過應星肩膀：“那我先去睡了。”
“嗯，行。”應星看着景元進了自己房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小子拉他那一下，力氣還不小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