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成年了，不用請家長
我成年了，不用請家長
被扒拉醒時，顧珏正在做夢。
夢裏，他被人惡搞，被塗了厚厚的口紅。
顧珏想把口紅印那人身上，結果發現一口下去竟出現個紅色二維碼。
下意識掏手機一掃吧，居然入賬十萬。
顧珏驚喜，低頭噘嘴在桌面又印了個二維碼。
再掃，三萬。
再親，再掃，九萬。
雖然金額随機但尼瑪這不就是天降財神？
顧珏開心死，瘋狂逮着任何一個平面開始親。
身旁小喬拼命拽他：“顧珏你醒醒，你別醬子，一個大男人怎麽能塗個正紅色的唇，你他媽是想徹底歸零嗎？”
顧珏努力掙紮：“你懂個P，這是財神紅！”
眼看一堆二維碼掃下來快要收獲0.1個小目标了，然而小喬的胳膊又像大鉗子一樣圈住了他脖頸子。
“你醒醒啊……”
顧珏盯着手機餘額急了，是0.1個小目标啊，
索性掉轉頭對着小喬的胳膊一口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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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聲尖叫徹底把顧珏吓醒。
然後他就看見自己的小助理朱曦捂着臉瞳孔震驚。
“老板你是不是瘋了！”
朱曦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口水印，臉上的表情又嫌惡又糾結。
“你、你居然親我！”
“你明明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對我有任何非分之想！”
“所以我都結婚了，我現在很愛我老公和他媽……”
顧珏面無表情坐起來抽紙擦嘴，完了把那張紙往朱曦手裏一塞。
“行了，沒見過人做噩夢嗎？”
朱曦抖開那張紙，目光執着的停留在手背的口水印上。
“你這是噩夢？所以你是愛上鬼了？還笑成一朵花的噘嘴親鬼？”
想起夢裏可怕的口紅二維碼，以及落空的0.1個小目标，顧珏煩躁的揮了揮手。
“我夢見我要餓死了，結果有豬蹄從天而降，所以準備啃。”
朱曦瞬間撤掉臉上所有表情動作利索重新抽紙擦手。
接着抽出胳肢窩下的文件夾甩桌上。
“新客戶病歷，人在咖啡廳，自己滾過去，再見。”
高跟鞋踏着節奏遠去，還“砰”一聲砸上門。
顧珏：“……”
這臭脾氣特麽誰給慣出來的？
顧珏提前十分鐘抵達咖啡廳，發現預約座位已有人在。
是位濃顏系的大叔。
顧珏低頭翻文件夾。
“客戶：程珊珊，性別：女。”
顧珏擡頭：“程女士？”
大叔不滿蹙眉。
“我是她父親，她其實沒啥毛病，就是想太多，不過她既然指明非要來見你……你們都是年輕人，就替我多勸勸她，少想點有的沒的，都多大人了，什麽年紀就該做什麽事，別一天天的給我找事兒！”
說完拿着手機站起身：“想喝什麽随便點，賬已挂我名下了。”
也不等顧珏回答就大步離開，從頭到尾就只擦肩而過時，才瞥了他一眼。
顧珏沒理他，目光重新看向文件夾上的名字，嘆氣。
“呵，人類！”
心理疾病已不知不覺漸漸成為導致人類死亡的刺客了。
可很多人對此卻還一無所知。
他一個另類催眠師，能救一個算一個，反正救不了全人類。
一刻鐘後程珊珊到了。
她捏着小包包臉色緊張：“對不起堵車太嚴重了，那什麽，方便看一下您的證件嗎？”
沒等顧珏回答她就趕忙解釋：“不好意思我是真的很需要催眠，必須是能遺忘記憶的那種，但您知道的，騙子實在是太多了，我、我都被騙了好多次……”
顧珏并不介意，朱曦早就習慣在病例後面放他各種證的複印件。
他把文件夾遞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一杯水從天而降潑他頭上。
“呸，什麽催眠大師，這人年紀輕輕看起來大學都沒念完，诶美女你可別又被騙了！”
說話的人聲音輕快充滿調皮，但做出來的事情滿滿惡意。
顧珏氣得DNA都動了。
作為一個十八歲就在催眠這個圈子小有名氣，各種證書都是行業聯合機構給雙手奉上的家族天才，顧珏六年來從沒受過這檔子氣。
就是他的老師，後來想教育他兩句都得看看他心情。
更何況，你可以不相信別人，但随随便便就動手潑水得是什麽垃圾行為？
顧珏撩起頭發，轉頭看向身後。
隔壁桌一個半大少年正做出跑的姿勢，但被人死死捏住了手腕。
“放開我放開我，你放開我！”
少年的聲音沒那麽輕快了，帶着一絲緊張與憤怒：“你抓我幹什麽？我惹你了？”
抓着他手腕的，是個顧珏不認識的男人。
眉眼清冷鼻梁挺高，一身休閑服看不出職業，只是抿着薄唇将少年拖到顧珏跟前。
“道歉！”
顧珏站起身：“不必！”
說着一把拿起自己點的咖啡給少年兜頭淋下。
他顧珏，從來不讓不爽過夜。
“啊啊啊啊啊！”
少年被燙得嗷嗷叫，男人也條件反射松開他手腕，蹙眉：“這位先生…”
顧珏這才抽紙擦頭發：“謝了，這位大叔！”
池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他才28歲，再怎麽的，也不能跟大叔這兩個字沾邊吧？
半小時後。
前來咖啡店解決麻煩的輔警揮了揮手：“行了，沒事都回去吧。”
少年哼哼唧唧脫下外套抱在胸口，擋住衣服上幹涸的咖啡漬。
“他得陪我衣服錢！”
輔警呵斥：“是你先動的手，監控都記錄了。”
少年伸長脖子：“我那是水，幹幹淨淨的水！”
顧珏閉了閉眼：“我那咖啡，也是幹幹淨淨的咖啡！”
他一口沒喝過呢！
輔警額角青筋突突跳。
少年一臉不服，還想說什麽，輔警：“你閉嘴，再鬧就請你家長來！”
又轉頭看向顧珏。
顧珏：“我成年了，不用請家長。”
身後傳來沒憋住的輕笑聲。
顧珏轉頭：“大叔，很好笑嗎？”
池彧繃着嘴角：“抱歉，讓你在我店裏受委屈了，這樣，我請你喝咖啡？”
顧珏轉頭看了看原先的位置，程珊珊不知何時已離開。
“算了！”
要不是工作室這幾日翻新地板，新客戶又催得急…
考慮到程珊珊的特殊情況，顧珏也顧不上理會這老板，一邊給朱曦打電話一邊走出了咖啡廳。
池彧看着他的背影，微微蹙眉，伸手攔住了一個店員。
“阿晨，你看看，我這樣很像大叔嗎？”
年輕的服務員眉毛挑起老高：“怎麽可能！”
“老板您這樣年輕帥氣多姿多金，您前途無量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池彧：“停！”
他就不該多此一舉。
池彧目光突然落在不遠處卡座上。
嚯，那是誰的文件夾？
*——*
如果說心理學是科學，那麽催眠術應該算僞科學。
不然也不會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只能學點催眠的皮毛，而有人則打小就無師自通，還能輕易将人深度催眠。
但顧珏就是那無師自通之一。
只不過這樣另類的天賦多半都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顧珏這個家族的代價就是幾乎只剩他一人。
“無所謂了！”
顧珏打着電話擡腕看了看時間：“來不及通知改地點就湊合吧。”
就剛才那家咖啡店，再過半小時，16點還有一位老客戶要見。
程珊珊的事只能暫時交給朱曦，他得回去等人。
顧珏挂了電話轉回身，就看到剛才那咖啡店老板拿着他的文件夾追出來。
隔着一條單行街道的距離，顧珏這才發現朝着自己揚手的咖啡店老板，長得還挺好看。
顧珏折回去：“那什麽，你剛說的請我喝咖啡？”
池彧目光掃過顧珏被檸檬水潑過且幹了但凝固好幾縷的劉海。
“我以為，顧先生是急着回去洗澡換衣服！”
顧珏扒拉着劉海嘆氣：“來不及了，一會兒還有個老客戶。”
池彧歉然道：“我樓上剛好有件新襯衫沒穿，要不……”
顧珏搖頭：“不用了，我的老客戶不會介意這個。”
兩人坐回咖啡廳，重新選了個靠窗的位置。
自我介紹後，池彧給顧珏推薦了自己店裏最好喝的咖啡。
顧珏翻開文件夾，裏面打濕的資料已被程珊珊用紙巾吸了水，各種證書複印件都無礙。
但是，她自己的病歷資料被她取走了。
顧珏有些擔心。
這程珊珊，應該就是朱曦念叨了小半年的那位客戶。
溝通那麽長時間她才鼓足勇氣同意見面，但又急得多等兩天都不行，看樣子是抑郁症又嚴重了。
正想着，就聽池彧問：“你這深度催眠能讓人埋葬記憶，是真的嗎？”
顧珏這一天內已經是第二次被人質疑了。
剛才那少年其實有句話沒說錯，他年紀輕輕的……也是有脾氣的好嗎？
“啪”
顧珏猛地合上文件夾。
“你什麽意思！”
然而擡起頭，卻沒看到池彧有半點質疑的表情。
他濃眉舒展着，臉上的笑雖淺但真：“對不起，我不懂這個行業，只是對這種能力或者說技能感到好奇，所以多問了兩句，你別放在心上！”
頓了頓，又問：“對了，你剛才叫我大叔，我有那麽老嗎？”
顧珏：“……”
對上池彧那雙幽深誠懇的眸。
三秒後，顧珏的耳根開始發燙。
“不好意思，那什麽，咳咳，主要是，你這外套跟我叔的一模一樣……”
正尴尬，就聽見彭悅那夾着嗓子的聲音：“诶喲，顧珏，你這是幾天沒洗頭了就來見我？”
“咱已經是不洗頭之交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