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不信陸訣死了

他不信陸訣死了

司徒岚去到總指揮所, 指揮所裏面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站了起來,司徒岚煩躁地擺了擺手,說:“連接上沈上将的那艘星艦。”

“好好。”身邊的工作人員一刻也不敢耽誤, 坐在電子光屏前一通操作以後,就轉身面露難色地看向了司徒岚, “統帥大人, 上将他切斷了聯絡通訊裝置。”

司徒岚更煩躁了,他只手揉了揉額心,閉上了眼沉默了一會兒,随後問:“能追擊到他的軌跡麽?”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您稍等。”

他回過身操作了兩下,然後站起了身,讓司徒岚可以把光屏內容全部看見, 光屏裏面, 一顆紅色的點位在地圖裏面緩慢前行。

“這是我們追擊到的軌跡,上将往塞西亞河北去了。”工作人員将地圖縮小,發現沈恙的行駛軌跡正是往塞西亞河北方向去的。

雖然是意料之中,但司徒岚還是想罵街, 他舔了一下後槽牙, “今天的事你們就當不知道,我會處理。”

“是。”在場的人一齊回應。

門外的岑副将姍姍來遲,他是在十分鐘之前接到司徒岚的消息的,這一路趕來差點就闖紅燈了。

見到外面亂糟糟的, 他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司徒岚看了他一眼, 說:“發帖給星際除了冥狼星和哈羅星以外的所有星球, 謹以星聯第三席統帥司徒岚為名,開一場星際緊急會議, 然後去十二司挑選兩萬精英,等我回來調遣。”

岑副一刻也不敢耽誤,他立馬接了命令就退出了房間。

司徒岚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也離開了房間。

塞西亞河北的戰争已經停歇了,但兩邊的士兵都還駐紮在邊界線,司徒岚也不知道沈恙單槍匹馬前去到底是要做什麽?

他知道沈恙一向惜命,卻也不要命,他未必不是前去為陸訣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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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司徒岚身邊最省心的人都不省心了,司徒岚終于覺得累了。

不過司徒岚還是猜錯了一點,沈恙并不是去幹架的,他只是想去得到一個确切的結果,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沈恙駕駛着星艦,用了半天多時間就駛入了塞西亞河北,這裏風雪交加,一眼望出去,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當年雪星也是這般的盛景,沈恙腳一踩到雪地裏面,寒氣就從腳心鑽到了全身。

他打開光腦,調出了塞西亞河北的地圖,确認了兩方交戰的地點,在這種天氣用望遠鏡已經不行了,前方的情況他也不太清楚。

不過戰争剛剛結束,雙方的士兵還沒有全部撤退,沈恙就不能将星艦開得太靠近戰場的位置了。

他回到星艦裏面,先給自己穿上了便捷的作戰服,藍星的戰鬥服有一種特殊的材質,在極寒的天氣中就會放熱。

而後他又拔了一支止痛劑往胳膊上打了一針,他背後的傷沒有完全好透,手上的傷在這種極寒天氣中也隐隐作痛,為了防止礙事,他就提前給自己打了一針止痛劑。

随後他又将兩把手槍的子彈填滿,将一把匕首插在了腿側,又從後備艙裏面拿了一把狙擊槍出來,他試着瞄了一下,沒有猶豫,直接把狙擊槍扛在了肩上。

整理完了自身的裝備以後,沈恙二話不說就跳出了星艦,利用指紋将星艦封鎖在了外郊,然後打開光腦翻出了塞西亞河北的地圖,把星艦的位置标記了一下。

随後他轉身就走,很快,上将單薄的背影就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

兩天後——

沈恙趴在遠坡之上,借着望遠鏡觀察着破敗不堪的戰場,這裏有星際記者前來報道,所以白天一定是安全的。

現場屍橫遍野,陸訣消失前是繞到了敵方陣營去的,他自然有看到哈羅星駐紮的軍隊上下在舉辦葬禮,但沒有屍體的葬禮,他是不認的。

沈恙翻下了坡,沿着陸訣走過的路線前進,星際新聞的報道只跟蹤陸訣到了迷霧森林,而這片森林是通往冥狼星軍營的必經之路。

貼身的作戰服将沈上将的腰身襯得十分的纖細,因為是白色的,所以也更好地将自己隐藏在了雪地裏。

但迷霧森林裏面并不安全,沈恙看着光腦顯示的迷霧森林3D地圖,裏面的地形險要的,即便訓練有素,但是要穿過這裏面最不可缺的就是時間。

以沈恙對陸訣的了解,陸訣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決定,但冥狼星的後方軍營也的确受到了重創,只說明陸訣有了其它的路線。

這條路線只有哈羅星的人才知道,沈恙在森林前駐停了一段時間,随後就離開了這裏。

看他前往的方向,是哈羅星的駐紮營地。

沈恙到往營地的時候,不出所料,這樣一位帶着狙擊槍的危險人物,很快就被哈羅星的士兵圍了起來。

他十分配合地卸下了武器,營地的首領很快就趕了出來,在看見沈恙的那一刻,他的神情分明有閃躲之色,沈恙眯了眯眼睛,顯然,他捕捉到了。

“我認得你。”首領擡起手讓圍着沈恙的士兵放下了武器。

沈恙冷眼看着他,“我也認得你。”

這個首領就是當初來藍星見他和司徒岚的那個人,叫雅戈爾。

雅戈爾對沈恙行了一個紳士禮,他道:“您前來……”

沈恙錯開他直接往前走,底下的人要去攔住他,雅戈爾擡起手攔住了那些人,只給了一個默許的眼神過去,他轉身跟上了沈恙。

沈恙冷冷道:“我來參加葬禮,怎麽?作為養育了他六年的老師,不可以嗎?”

雅戈爾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搖頭:“當然沒有,您前面請。”

沈恙看了一眼主營帳的靈堂,陸訣的黑白照片立在那裏,看得很刺人眼睛,沈恙并沒有走進去,而是往不遠邊的篝火走了去,雅戈爾跟在他身後。

不久,沈恙停在了篝火前面,篝火燒得很旺,橙黃色的火光映在他的臉上,像是在渲染一幅水墨畫。

沈恙脫掉了手套,在火焰上方慢慢地拂過,“陸訣呢?”

雅戈爾垂下了頭,語氣沉重:“統領大人他,如您所見,遭遇了不幸。”

沈恙扯了一下嘴角,“屍體呢?”

雅戈爾回應:“我們的人還在搜尋。”

“嘁。”沈恙發出了不屑的語氣音,他擡眼看向了雅戈爾,“你們的統領大人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與我說話才是最佳選擇?”

“您什麽意思?”雅戈爾沒明白沈恙的意思。

沈恙回首看了一眼主營帳,說:“他一定說過我會來找他,那他也一定說過,要想瞞住我就只有少和我說話,是不是?”

“雅戈爾将軍,您不擅長騙人,或者說您騙不了我。”沈恙看着眼前的冉冉大火,一縷火苗燒得很高,他伸手想去抓住那縷火苗,卻覺得手指灼燒得慌。

雅戈爾的背脊之上有薄薄的汗漬泌出,看來陸訣說得不錯,和沈恙多說一句話就會露出數不清的破綻,“我聽不懂您的意思。”

“我懶得和你嚼文字,把陸訣去冥狼星營地的路線告訴我。”沈恙把手縮了回去,然後重新把手套戴在了手上。

雅戈爾卻堅持道:“我已經說過了,統領大人已經與冥狼星的主将同歸于盡了,因為您是他的恩師,我們才對您多加尊敬,但也請您不要為難我們。”

沈恙低着頭整理袖扣,他語氣如常,淡淡道:“好吧,是我失禮了。”

沈恙說完轉身就走,他離開了這裏,雅戈爾看着他的背影徹底消失在了視野中,才匆匆忙忙打開光腦,給一個沒有備注的人發去了訊息。

“沈上将來了。”

對面回得也快,“什麽情況?”

回了這句話以後,對方就是一個通訊撥了過來,雅戈爾躲到角落去接了起來。

他将剛才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給了對面。

“你就恭恭敬敬地把他請進來了?”陸訣的聲音拔高了許多。

雅戈爾左右看了兩眼,“因為是您的老師,我們也不好得罪。”

“那你倒是想想,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那你們還有什麽理由去敬重和我有關的人?”陸訣的确是預料到了沈恙會來,但沒想到他會來得這麽快。

雅戈爾面露難色,“但您放心,我堅持說您不在了,他或許……也許………”

好吧,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沒藏住。

“老師很聰明的,你又和他說了那麽多話,看來我已經死了的事情他不會信了。”陸訣只手揉了揉太陽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煩悶。

“那怎麽辦?”雅戈爾問。

陸訣想了想,說:“冥狼星已經有動靜了,這次我會給他們致命一擊,老師也一定沒走遠,你去把他請回來,他知道我沒死,就知道怎麽配合我伏擊冥狼星。”

要不說陸訣了解沈恙,沈恙也了解陸訣,沈恙的确沒有走遠,雅戈爾帶人追上去的時候,沈恙的表情很明顯是意料之中的表情。

雅戈爾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頭,正不知道怎麽和對方說才好,沈恙就淡然道:“我猜到了。”

“那太好了,您随我們一同回去吧。”雅戈爾松了一口氣。

沈恙歪了歪頭:“他人呢?”

雅戈爾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陸訣有一個铤而走險的計劃,而他只需要在後面裝出陸訣已經死了的假象,至于後面的計劃,都是陸訣臨時布置的。

“沈上将,我是真的不知道。”雅戈爾的眼睛告訴沈恙,他沒有說謊。

沈恙看了他兩眼,倒是有幾分真切在他的眼睛裏面,最後他和雅戈爾回到了主營帳,雅戈爾将事情發生的那一天的事情陳述給了沈恙。

大意就是沈恙發現了一條通往冥狼星後方營地的路線,他會帶兵去突襲營地,制造出同歸于盡的假象,然後雅戈爾這邊再曝出帶隊的人是哈羅星新任的統領。

如果冥狼星會借着哈羅星群龍無首的局面出手,那陸訣就會給對方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絕招。

沈恙倒是臉色平靜,聽雅戈爾說的話也是面不改色,俨然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在他猜出陸訣沒死以後,他就得出了這個結果了。

一如陸訣所說,冥狼星再次派遣了精兵前往塞西亞河北,并且直逼哈羅星境地。

因為沈恙身份特殊,他就換上了哈羅星的士兵服,統一批發的士兵服,硬生生被沈恙穿出了高定才有的昂貴感,就連雅戈爾都忍不住暗暗感嘆。

因為冥狼星的突襲是在預料之中,他們的防備做得也還不錯,加上有沈恙的暗中協助,沒讓哈羅星突破邊防線一點。

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在計劃順利進行的第三天,冥狼星的統領阿普裏爾突然率領五倍不止的精兵前來支援,哈羅星的第一道防線沒撐過半天就被徹底摧毀。

沈恙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将敵人引入烏爾道峽谷前後夾擊這一計劃已經行不通了,在後方支援跟不上的時候,只有撤退才是明智之舉。

這次,沈恙借用雅戈爾的光腦,終于和陸訣有了第一句聯系。

沈恙皺着眉頭觀察着前方局勢,對光腦外面的陸訣說:“我們必須撤退,你的計劃行不通,現在立馬回來,跟上我們一起撤退,等退到了烏爾道山西,我們再另想辦法。”

對面沉默了很久,“老師,我以為您第一句話會是想我呢?”

雅戈爾尴尬地撓了撓下巴,沈恙氣笑了,他斥罵:“現在不是和你開玩笑的時候,如果冥狼星的軍隊過了塞漠河,你就沒有一點退路了。”

陸訣點了點頭,“我知道,但是老師,你看看烏爾道峽谷的地形。”

沈恙愣了愣,他前兩天特意觀察過烏爾道峽谷的地形,峽谷地勢低矮,兩岸的山上是連綿的山雪,一旦進入其中,非但沒有掩體,甚至進退兩難。

“你的辦法只适用于對方的第一批精兵,現在冥狼星是由他們的統領阿普裏爾親自帶兵伏擊,還帶了五倍不止的精英,在他們人多的情況下,我們前後夾擊的方案并不管用。”沈恙冷冷分析。

陸訣說:“我知道,但我還有一個辦法。”

“你沒有任何辦法,你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回到後方營地,和我們一起撤退。”沈恙想都不想就糾正了他的想法,他很清楚陸訣的計劃是什麽。

陸訣笑了一下,“有的,只不過這次,可能真的要我同歸于盡了。”

“陸訣!”沈恙聲音拔高了很多,“我們會有其他的辦法,用不着你死來死去。”

“沒有辦法了,老師。”陸訣的聲音有些蒼涼,“如果他們的人追擊到了烏爾道山西,那哈羅星戰敗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沈恙的聲音帶着怒意,他說:“有我在,我會有辦法的。”

“您聽我說。”陸訣看着光屏上的戰況,“來不及了,如果退到了烏爾道山西,您的性命就會受到威脅,您的身份也會瞞不住,藍星也會因此受到威脅的,您守護了藍星半生,要背上這樣的罵名嗎?”

沈恙平靜回應:“不會的,我離開藍星的時候已經背負了一條罪狀,如果我被發現,司徒岚知道怎麽撇清我。”

“報告将軍!”營帳外沖進了一位帶傷的士兵,他對雅戈爾說:“我們第二道防線已經崩潰了。”

雅戈爾點點頭,“先撤退,不必死守。”

士兵領命退下,陸訣自然聽到了這邊的聲音,他堅定道:“老師,我會将他們引入烏爾道峽谷,槍響的時候我需要您帶人去炸毀兩岸的山雪,這樣就會引起雪崩,到時候他們一定無路可退。”

“那你呢?”沈恙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發抖。

陸訣:“您只需要記得我愛您。”

“你一定要我恨你嗎?”沈恙問。

陸訣沉默了很久,“好吧,那您恨我吧,但我愛您。”

他挂斷了通訊。

沈恙要再回撥回去,雅戈爾的光腦就顯示無法撥通的字樣。

“沈上将,怎麽辦………”雅戈爾面露難色,看向了沈恙,才發現沈恙的眼眸間似乎有不正常的水光。

沈恙垂眸,“你們撤退,我去支援,然後把我的狙擊槍給我。”

“您一個人?”雅戈爾很是震驚。

擒賊先擒王,沈恙如果能夠殺死阿普裏爾,或許能夠扭轉局面也說不定。

“再多跟幾個人也無用,你們可以派人埋伏在烏爾道峽谷兩岸,我會想辦法殺掉阿普裏爾,如果我失敗了………”沈恙頓了頓,他知道陸訣已然是心意已決,但如果他們不炸毀山雪引起雪崩,陸訣一定會後撤的。

“你們就去支援陸訣,總之一定要保護好你們的統領,如果陸訣真的死了,以後你們肯定會遭遇比今天還要嚴重的戰争的。”

雅戈爾點了點頭,他退了出去,不多時,沈恙的那把狙擊槍被送了進來,沈恙沒有猶豫,拿着狙擊槍就離開了這裏。

烏爾道峽谷距離這裏并不遠,槍響在遠處響起,前方已經交戰了,并且聽聲音,槍聲已經逼近了烏爾道峽谷,陸訣心意已決,是非要把人引進烏爾道峽谷的。

沈恙繞到了高坡上面,劇烈的運動讓他感覺到後背的傷口似乎裂開了,他咬了咬牙,忍住了劇痛。

他很快就架好了狙擊槍,瞄準了冥狼星軍隊的必經之路。

天色陰沉沉的,仿佛随時會下起大雪。

大風呼呼地刮着,峽谷的風異常的大,懸崖上那些孤零零的樹被吹得快要斷掉了。

峽谷裏面的槍聲和炸藥的聲音交織回蕩着,沈恙很快就注意到了先進入到峽谷裏面的士兵,那些人是陸訣的人,沈恙将鏡頭瞄準了後面。

終于,他發現了在一輛高級作戰機甲的副駕上,坐着的就是阿普裏爾。

他拉動了槍栓,眯起了一只眼睛,屏氣斂聲,鏡頭跟随着阿普裏爾一起向前,沈恙準備開槍的時候突然反應了過來。

不對,人數不對。

他急忙将鏡頭瞄向了陸訣他們的軍隊,少了至少二十人!

陸訣只沉思了一秒鐘,瞬間反應了過來,他擡起頭往峽谷對面的山上看了過去,那裏果然有十多人在布置炸藥。

陸訣猜到了他不會配合!

沈恙真的想直接用槍把陸訣崩了,他氣昏了頭,卻還是将鏡頭瞄向了阿普裏爾,只要趕在陸訣的人将炸藥引爆之前擊斃阿普裏爾就行了。

可偏偏這種時候,他手上的手臂開始發抖,但是顫抖的不是他的手,是他的心髒。

這一槍如果不能擊中阿普裏爾,那陸訣就會被永遠埋沒在雪山裏。

塞西亞河北的天氣冷得徹骨,一滴汗從沈恙的額角劃下,他食指慢慢壓上了扳機。

“砰——”子彈穿破了冷空氣,向着阿普裏爾射了出去,沈恙并沒有看見自己是否擊中了阿普裏爾。

因為與此同時,兩岸的也傳來了炸藥引爆的聲音,“轟——”

“轟——轟——”炸藥聲。

“砰——砰——”槍聲。

………

嗡嗡嗡,沈恙看着兩岸滑下去的厚雪,腦子嗡嗡作響,一時間,連片的槍聲和炸藥聲都被屏蔽在了耳朵外面,他只感受得到腦子裏的嗡嗡聲。

雪層裂開,幾十米厚的雪塊往下掉,很快,整個峽谷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濺起的塵土,什麽也看不見了,只聽見尖叫聲,槍聲,慘叫聲接連不斷。

好冷啊,沈恙好不容易站起了身,但是在看見峽谷裏面是白茫茫的一片以後,他控制不住發軟的腿,重新跪到了地上。

自來驕傲自信的上将大人,也露出了這樣狼狽的一面。

他不信陸訣死了,于是追來塞西亞河北,卻親眼見證了愛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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