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6章

之所以不讓趙毅跟着, 是因為如果趙毅跟着，為了隐藏水系異能者的身份，沈清然就必須裝得和普通人一樣，太深的地方不能去, 那還怎麽随心所欲地挑選和撿拾自己喜歡的蚌。

專門挑的半夜三更出門, 結果還是被趙毅給抓了個正着, 下河玩水, 還被人把衣服給偷了，沈清然憋了一肚子氣, 不多開幾顆珍珠, 都彌補不了他今晚受的委屈。

末世，喪屍病毒無處不在, 水域污染和土壤污染都很嚴重，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都很難找到一塊幹淨的土地和一條幹淨的河流。

這種情況下，不論是食用被污染的土地種植出來的食物，還是飲用被污染的水, 都無異于飲鸩止渴。

除了那位把自己埋入暗無天日的地底, 妄圖用以毒攻毒的辦法來修複破損晶核的硬核狠人, 其他的異能者，都不敢輕易做這麽危險的嘗試。

即便沈清然最後已經混成了高等級的水系異能者，在看到那些被喪屍病毒污染的江河湖泊時，心裏再蠢蠢欲動着想要下水, 也硬是用強大的自制力克制住了。

在喪屍病毒濃度超标的污染水裏游上一圈, 時間短還不會有什麽大礙, 但時間一長，沈清然也怕自己的身體扛不住。

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 沒有喪屍病毒，天是藍的，山是青的，河水更是清澈見底，沈清然這個水系異能者總算可以解放天性，好好玩水了。

要不是還記着在趙毅面前捂緊馬甲，沈清然光是在河底撿蚌，也能玩得樂不思蜀。

與此同時，趙毅正站在河岸邊，焦急萬分地等着。

随着時間一點點過去，趙毅越來越後悔，剛才為什麽沒有和沈清然一起下水。

再有下次，他一定不會因為沈清然裝裝可憐，說幾句軟話，就毫無原則底線地縱着沈清然胡來了。

就在趙毅心煩意亂，快要等不下去的時候，沈清然終于浮出了水面，在他的懷裏，還用衣服兜着一大捧顏色深淺不一的蚌。

“趙毅，快看，我撿了這麽多蚌。”

趙毅哪兒有閑心去看沈清然撿了多少蚌，他現在，就想趕緊把人帶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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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夜的不睡覺，陪着沈清然來河裏玩水，他一定是被豬油蒙了心了。

“玩高興了？現在可以回家了吧？”要是沈清然還想整什麽幺蛾子，趙毅也不打算繼續縱着他了。

沈清然也确實累了，跟着趙毅回家，他沒意見。

“這些蚌都是我辛辛苦苦撿的，你幫我抱回去，要是丢了一個，我都唯你是問。”

“好。”趙毅好脾氣地應着，還脫下了自己的外衣，遞給沈清然，紅着耳朵尖低聲說道：“夜裏涼，穿着濕衣服吹了風，小心風寒。”

說完，趙毅就轉身往旁邊走了幾步，全程背對着沈清然，免得沈清然尴尬。

沈清然沒和趙毅客氣，脫下身上的濕衣服，換上了趙毅的外衣。

趙毅比沈清然的身材高大許多，他的衣服穿在沈清然身上并不合身，不過此時，也沒辦法太計較。

沈清然用換下的濕衣服兜着撿來的蚌，腳步輕快地走到了趙毅身邊。

趙毅很自覺地從沈清然手中接過了被濕衣服包裹的蚌，還蹲下了身，想要背沈清然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走。”沈清然拒絕，他又不是什麽嬌花，這麽點路都需要人背。

趙毅卻很堅持。“我腳程快，你身上的衣服那麽單薄，慢悠悠地走回去，還不知道要吹多少涼風，要是得了風寒怎麽辦？”

雖然上次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後，沈清然的身體莫名其妙就好轉了，但不知道是不是沈清然之前體弱多病的人設立得太穩，趙毅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随便走幾步就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時候。

沈清然想了想，趙毅願意背他也不錯，他還能省點力氣。

“謝謝趙二哥。”

聽着沈清然甜甜的聲音，趙毅忍不住笑了。

剛才不還一口一個“趙毅”的嗎？現在就改口叫他“趙二哥”了，真是……

趙毅搖了搖頭，任勞任怨地背起沈清然，踩着一地的月光回到家中。

還在半路上，沈清然就已經睡了過去。

趙毅沒有叫醒沈清然，直接把他背回了房間，放到床上，蓋好被子後，這才轉身離開了沈清然的房間。

第二天，沈清然照樣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夢裏開了一晚上珍珠的他，醒來後，依然對開珍珠一事念念不忘。

沈清然換好衣服，洗漱完畢，連早食都沒來得及吃，就風風火火地跑去找趙毅。

“趙毅，我撿回來的蚌呢？”

趙毅正在院子裏砍柴，聽到沈清然的聲音，連頭都沒有擡，随口說道：“都在廚房裏，用清水泡着呢。”

沈清然放心了，又風風火火地跑去廚房。

看到滿滿一盆的蚌，沈清然信心十足，今天他一定能開出不少珍珠。

可惜，沈清然高估了自己的力氣，這些蚌殼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掰掰不開，敲敲不碎，砸地上，咕嚕咕嚕滾出去老遠，撿回來一看，還是完好無損。

沈清然從一開始的氣勢如虹，到現在的垂頭喪氣，也不過是用了一刻鐘。

無奈之下，沈清然只能開口向趙毅尋求幫助。

“趙毅，快來幫我開珍珠！”

沈清然去院子裏叫趙毅，只是擡高音量，喊了趙毅一聲。

趙毅對沈清然一向是有求必應，聞言，毫不猶豫地放下了手裏的活計，走進了廚房。

“不是說要自己開珍珠嗎？”

沈清然柳眉一豎，随手塞了一個蚌給趙毅，惡聲惡氣地說道：“別廢話，快開。”

趙毅搖了搖頭，拿着蚌往地上一砸，在沈清然手裏堅硬無比的蚌殼就被砸出了一個小口子，趙毅以此為突破口，按住蚌殼的兩邊，用力一掰，原本緊緊閉合的蚌殼就被掰開了。

“開出珍珠了嗎？”沈清然趕緊湊過去頭去看，語氣中充滿了期待。

趙毅不想打擊沈清然，但怕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還是自認為客觀地說道：“哪有這麽容易就開出珍珠……”

“真有！”

不等趙毅把潑冷水的話說完，沈清然就眼尖地看到了一抹瑩潤的黑色，藏在肥厚的蚌肉中，若隐若現。

趙毅人都傻了，真這麽容易就開出珍珠了嗎？

不等趙毅回過神來，沈清然就眼疾手快地從肥厚的蚌肉中摸出了那顆黑珍珠。

“趙毅，快看，是黑珍珠。”

沈清然對珍珠不是很了解，但他隐隐記得，在大小和圓潤程度差不多的情況下，帶顏色的珍珠要比純白的珍珠價值更高。

“第一個蚌就能開出一顆黑珍珠，不錯不錯，趙毅，快繼續開，看我們最後一共能開出多少珍珠。”

趙毅腦子還懵懵的，想提醒沈清然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能開出一顆黑珍珠，已經很幸運了，怎可能讓他開出一堆的珍珠。

但結果卻是，趙毅又被狠狠打臉了。

之後，他們又開出了十幾顆顏色各異，大小不一的珍珠，顆顆圓潤飽滿，色澤瑩潤，堪稱是珍珠中的上品，随便拿出一顆去珠寶首飾店售賣，都價值千金。

趙毅因為太過震驚，腦子都有些不會轉了。

誰能想到，沈清然随便撿一堆蚌回來就能開出這麽多品質不錯的珍珠，天降橫財，也不過如此了吧。

沈清然卻不是很滿意，開出珍珠的蚌，只占了全部蚌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絕大部分的蚌都沒有珍珠。

趙毅以為沈清然是随便撿的蚌，其實，這些蚌都是他辛辛苦苦潛入河底，精挑細選後才撿拾的，得珠率這麽低，讓沈清然有些沮喪。

“本來還想用開出來的珍珠給你串一串手串的，現在不行了。”

這些開出來的珍珠大小不一，顏色各異，串在一起花裏胡哨的，一點兒也不穩重，不符合趙毅的氣質。

“只能給你做個吊墜帶着玩了……趙毅，你覺得這顆黑珍珠怎麽樣，喜歡嗎？”這些珍珠中，只有他們第一次開出來的黑珍珠品質最好，沈清然倒是大方，一開口就要送趙毅最好的珍珠。

趙毅受寵若驚，感動之餘，又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我一個武夫，粗手粗腳的，戴什麽珍珠？”

那不是暴殄天物嗎？

像沈清然這樣纖細漂亮的美人兒，戴珍珠才好看。

“你自己留着做首飾吧……”

聽了趙毅的話，沈清然差點沒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趙毅太憨了，他和趙毅實在是沒什麽共同語言，問他意見也是白搭，還不如把東西做好直接送給趙毅，反正他也不會拒絕。

沈清然單方面做了決定，挑挑揀揀，選出了幾顆自己還比較滿意的珍珠，小心收好，剩下的，就準備拿去縣城的珠寶首飾鋪子賣掉。

趙毅不放心沈清然一個人去縣城，又去隔壁村租了牛車，準備和沈清然一起去。

未時剛一過，孩子們一刻都沒有耽擱，迫不及待地來到了趙毅的院子，一個個摩拳擦掌，興致勃勃，就等着幹活了。

看着這些目光灼灼，十分期待着幹活掙銀錢的孩子們，沈清然想了想，單獨把年紀最大的狗蛋和石頭叫到了跟前，當着一衆孩子們的面，對他們說道：“狗蛋，石頭，等會兒我和你們趙二叔要去縣城，不能監督你們幹活了。分派活計的事，就暫時交給你們，規矩還是和昨天一樣，每人每次領二十塊香皂和二十張包裝紙，完成後，得一文錢，若是毀壞了一張包裝紙，則罰他多包五塊香皂。”

一邊說，沈清然還一邊拿出了一個竹筐，遞給狗蛋和石頭。

“這裏有三百文錢，你們倆拿着，小夥伴們幹完了活，你們倆檢查無誤後，就可以給他們發錢了。怎麽樣？這個監督工作你們倆願意接手嗎？”

狗蛋想也不想就點頭，代替沈小叔監督一衆小夥伴們幹活，而且還能管錢，聽起來就威風。

那可是足足三百文錢啊，狗蛋長這麽大，就沒有見過這麽多錢，今天他算是開了眼了，可得好好威風威風。

石頭卻有些猶豫，監督一衆小夥伴們幹活不難，難的是給這些人分派活計，一來二去，肯定會拖慢自己幹活的速度，那自己掙的錢不就少了嗎？

石頭還想多掙一些錢給他大哥添妝呢。

“你們也不用擔心會耽誤你們幹活，這樣吧，等我回來，一人多給你們十文錢。”

在沈清然看來，狗蛋和石頭這兩個孩子王算得上是這些孩童工的正副隊長了，管理人員比基層職工的薪資高上一些，也是正常的。

石頭昨天一共才掙了十幾文，聽到沈清然說願意多給他十文錢，哪兒還有不同意的，當即答應下來。

沈清然有心鍛煉狗蛋和石頭，交代完該交代的，就和趙毅一起坐牛車離開了。

還是得買一輛牛車才行啊，不然，老是讓趙毅去隔壁村租借牛車，也不是個事。

也不知道把這些珍珠賣掉的錢，夠不夠買一頭牛。

沈清然一邊在心裏計劃着掙來的錢該怎麽花，一邊靠着趙毅昏昏欲睡，不知道過了多久，縣城終于到了。

沈清然和趙毅下了牛車，找人問了問縣城最大的珠寶首飾鋪子在哪兒後，就目的明确地朝那裏走去。

經過某個小巷時，沈清然偶然聽到一個衣着破爛的乞丐在和同伴抱怨：“今天真倒黴，又什麽都沒有要到，我已經兩天沒吃東西了，好餓。”

“你怎麽不去搶大魚那小子？聽說他昨晚去白沙河的河岸邊捉魚，撿了一身料子很好的衣服，拿去典當行換了不少銀錢，都給他那個短命鬼弟弟買上藥喝了……”

昨晚在白沙河的河岸邊捉魚，還撿了一身料子很好的衣服。

要素察覺，沈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偷他衣服的小賊。

好啊，自己正愁不知道該去哪兒抓這個小賊，誰曾想，不過是來了一趟縣城，線索就主動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