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章節

移動,紙、撓背抓勺、圓珠筆、梳子……又是冰涼的金屬觸感,這回是他最熟悉的柳葉刀!

他救人的聖器。

這回是他傷人的武器。

刁子的手摸上他的臉,說:“站不起來了?那就在這裏給哥哥口吧。你不是最喜歡叫哥哥了嗎?叫句刁子哥哥聽聽?”

其他人都在刁子身後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李驚濁垂着頭,腦子在飛速地轉,這個正在摸他臉的東西的命,能不能從曹森岩手上換柳息風一條命?在茶室那天曹森岩就是因為手下的人被捕而暫時放過了柳息風,那今天……

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只有這一個機會。

刁子看李驚濁沒反應,便拉開拉鏈,捏開李驚濁的嘴,說:“不要想着亂咬人,你嘴巴敢閉一下,姓柳的脖子上就開一個口子。”他說着,就要把自己的東西往李驚濁的嘴裏送。

正享受着口腔張開傳來的溫度,刁子忽然感覺下面一涼——

在感覺到痛之前,他先覺得有什麽液體流出來了。下一刻,劇痛襲來,他驚恐地想要退開,卻發現最重要的部位已經被李驚濁握住了。

“別動。”李驚濁輕聲說,“醫學生手很快的。”

四十二拾筆刃

“姓柳的還在,還在……”刁子哆哆嗦嗦地說。

“我知道。”李驚濁平靜道,“他還在你們手裏。”

岩哥幾人發現形勢不對,大喝:“你幹什麽?把刁子放了!不然——”

“不然你們就要在他脖子上開一個口子。”李驚濁替他們把話講完,“其實我也不想握着這玩意兒。”他在賭,只能賭,賭自己能唬住這幾個人,他心跳劇烈,手卻很穩,呼吸和語調也刻意被壓得很穩、很平,就像一個在耐心為學生講解知識的老師,“你們不要急着動手,相信我,你們沒有我快。你們把水果刀捅進他脖子的時候,我的手術刀已經把人閹了三遍連帶頸動脈和氣管也切開三遍了。你們可能找不到正确的位置,水果刀就卡在他不知道哪塊骨頭裏拔不出來了,而我手上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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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驚濁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堂屋另一邊的幾個人,見幾個人果真沒有動,才繼續用毫無波瀾的口吻說:“下面被切了會有點痛,但是不會很快死,喂,”李驚濁喊刁子,像關心似的地問,“你血壓多高啊?”

刁子已經不是一般的驚恐,而是在用看惡鬼的眼神看李驚濁了:“……我,我不知道。沒,沒量過……”

“哦。”李驚濁有點遺憾似的說,“那假設你血壓一百四吧,等我切開你的頸動脈,你的血能噴一米八呢。”

曹森岩手下幾個人都犯過事,打架鬥毆給人腦袋開瓢的事也沒少做,但好歹心智都還算正常,現在他們看李驚濁那模樣,都已經當他是平時僞裝成普通老實人、一到天黑就作案的連環變态開膛手了。

刁子的腿開始劇烈發抖,李驚濁說:“再抖就沒了。”

刁子不敢抖了,***縮得又小又短,還不如他垂下來的蛋長。

“一米八的噴泉挺壯觀的,你也想看吧?”李驚濁不着痕跡地挪了下手術刀,他怕刁子再吓得亂動就真把蛋給動沒了,“不過你可能看不了多久,你沒那麽多血可噴,兩下就噴完了。可能也等不到噴完,噴進我剛切斷的氣管裏,你就窒息了。窒息的意思就是你自己的血把你給嗆死了,有意思吧。我對着這個,少說也能來三四發吧。你對着我來了幾發來着?”

“快,快……”刁子都要哭了,“岩哥,岩哥快救我,救我……”

李驚濁的手突然一熱,他低頭一看,這人尿了他一手,不禁罵了句髒話。

刁子還以為李驚濁就要動手了,身子一軟就倒進了李驚濁懷裏。李驚濁手上寒光一閃,柳葉刀已經移到刁子頸邊。他學着曹森岩那樣朝幾人龇牙一笑,說:“看草莓醬噴泉麽?”

刁子已經講不出話來,曹森岩臉上還維持着鎮定:“你不敢,你是在賭。我管你手有多快,有多準?你敢動刁子一下,我把姓柳的頭直接切下來。”

“切一顆頭沒那麽快,我切過。”李驚濁用下巴在刁子胸腹比了比,“你頭還沒切下來,這位就能拿自己的腸子跳繩了。”李驚濁意識到這樣的對話沒有意義,互相恐吓威脅可以永遠對峙下去,就像軍備競賽,現在必須有人來打破僵局,今夜肯定是不會有別人來了,那麽,不是曹森岩破局,便是他——

他要趕在先手破局。

現在他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要麽一招之內把對方吓倒,要麽就從曹森岩來尋的仇本身出發,再走一步看一步,設法找到一條出路。

第一條路不好走,因為他不可能真的先動刁子,萬一對面被激怒,随便動一下柳息風他都可能後悔一輩子。對方也吃準了這一點。

唯有第二條路可以一試。

但他信息不全,只能從曹森岩和柳息風的言辭中尋得蛛絲馬跡。

首先,柳息風欠曹森岩一條命,誰的命?不知道。那,怎麽欠的?應該是因為寫了一本書。寫什麽樣的書能要人一條命?以柳息風本名出版的書只有一本《禁止說話》,但李驚濁怎麽看,都覺得那書要不了人命,除非……

“岩哥。”李驚濁開了口,“我喊你一聲岩哥,今天我們把這事了了吧。剛才豹子有句話講得對,怎麽給的,怎麽還。”他見其他幾人沒反對,便笑了笑,繼續說,“講句實話,我前途還不錯。本來我找了個漂亮男人挺高興的,但也沒想過要為個男人坐牢,刁子跟我也沒有多大仇,就算他那玩意兒真伸我嘴裏了,我也犯不着切了他把自己賠進去。我是個講話算數的人,你也看見了,剛才豹子要還我一膝蓋,我講讓他還,就讓他還了。岩哥,柳息風欠你的,你讓他還,我不插手,如果他拿刀捅了人,那你現在就捅回去,如果他放了火,現在我就給你遞打火機,可是如果他只是寫了本書,揭發了點事,讓你兄弟被警察抓了——”

“李驚濁!”柳息風低喝一聲,幾不可見地對李驚濁搖搖頭。

錯了。

想錯了。

如果要讓李驚濁想曹森岩和《禁止說話》裏的哪個人有關系,那李驚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囚禁女主角的強奸犯教師。曹森岩這樣的流氓肯定有不少作奸犯科的兄弟,因為柳息風寫了本書揭發了真相,害曹森岩的強奸犯兄弟被抓了槍斃,就是李驚濁想出的最可能的尋仇原因。

但柳息風告訴他,錯了。也是,如果是這樣,那柳息風根本不必愧疚。

可還有什麽能要人一條命?

“揭發了點事?!”曹森岩暴怒,一刀柄打到柳息風臉上,血霎時就從柳息風嘴角流下來,“那叫揭發了點事?我妹妹被禽獸強奸了六年!從她剛上小學開始,上小學,才六歲……那叫一點事?!誰碰到這一點事都活不下去!姓柳的居然、居然把這事寫給所有人看……”曹森岩咬得牙都要碎了,最後一聲卡在喉嚨裏,像在毫無力氣地質問蒼天,“她怎麽活得下去?”

李驚濁猛地看向柳息風,以眼神詢問: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過去?

柳息風看着李驚濁,臉上帶着狼狽的青紫和血跡,目光黯淡,純黑色的虹膜裏一片死寂。

李驚濁轉開了視線,看向曹森岩,半晌才開口:“……她叫什麽?”

“你也配問?”曹森岩的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你剛才講怎麽給的,怎麽還。我妹妹是割腕死的。小醫生,你以為只有你曉得人有多少血可以流?!”越講,他聲音越啞,講到最後一句,他突然抓起柳息風的手臂,往手腕上劃去——

那一瞬間,李驚濁的呼吸都停了,他眼睜睜地看着鮮血從柳息風腕中流出來,滴到地面上。

冷靜。

冷靜,李驚濁對自己說,水果刀不夠鋒利,曹森岩是橫着切的,創口不大,還有時間。

李驚濁抓起刁子的手,在他腕上也開了一刀。刁子痛得大叫,想去捂住自己的手腕,卻被李驚濁把手臂反扭到身後。李驚濁說:“抱歉,你岩哥怎麽給他的,我怎麽還你。一毫米不多,一毫米不少。”

“你別動刁子!”曹森岩沒想到李驚濁一個醫生真的敢随便在人身上開口子,這下也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曹森岩恨極柳息風,想折磨他,讓他痛苦,卻沒有下決心要他的命,更沒有打算把自己兄弟的命也給賠了。

“我真的不想動。”李驚濁說,“如果可以,我都想泡壺茶請你們邊吃邊講,是你們不給我這個機會。所以,就這樣講吧,血還可以流一陣。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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