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章節

,但是太晚了不一定喊得到,而且鎮醫院的條件也不一定做得了,要是不行,還要轉到縣醫院或者市醫院裏去。”

刁子聽了,嘴巴動了動,只有喉嚨間發出了一點喘氣聲,看嘴型好像在喊:“岩……哥……”

曹森岩根本不曉得要怎麽辦,他只能安慰刁子說:“快了,就快了,醫生就要來了。”

當他說到“醫生”二字時,心頭一震,不禁望向了李驚濁。

其餘幾人也都望向了正在給柳息風包紮手腕的李驚濁——

現在這裏就有一個醫生。

四十四拾傷口

李驚濁感受到幾人的目光與欲言又止,沒等他們講話,便說:“都別動他,也別碰刀。”待走到刁子身邊,又說,“讓開。”

其他人讓出一塊空地,曹森岩卻沒有動:“你打算做什麽?”

李驚濁說:“固定刀,等救護車來。”

曹森岩仍不放心:“你——”

“你不用擔心我的醫德。”李驚濁知道他在想什麽,“這事跟醫德沒關系。我家裏也沒礦,把人弄死了,我也賠不起。讓開吧。”

曹森岩這才退開兩步。

李驚濁檢查了一下情況,快速包紮好刁子的手腕,然後便去找了一條床單和一把剪刀,裁成布條,去固定刁子胸上的刀。

“把大門打開。”李驚濁吩咐着,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方便急救人員進來。找個人拿強光手電出去等着,以免救護車找不到地方。”

“刁子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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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太擔心。”李驚濁面色平靜,語氣沉穩,讓其他人也跟着鎮定下來。

待刀被固定好,外面也響起了救護車的鳴笛聲。

“來了,來了!”涼子在門外喊。

李驚濁來不及洗手上的血,便走出門去,快速跟從救護車上下來的人交代情況:“患者左側胸5-6肋間刀刺傷20分鐘,單面刃水果刀,刀刃長約15厘米,插入約5厘米,插入後刀未再移動。刀具已進行固定。目前患者意識模糊,面色蒼白,呼吸急促,四肢冰涼,考慮左側胸刀刺傷,血胸,氣胸可能,失血性休克可能。需要立即吸氧,生命體征監測,建立靜脈通道,補充血容量,制動。”

救護人員猛不疊被他那架勢吓了一跳,可很快也就适應了,兩個人小心地轉移病患,一個人向李驚濁說明鎮醫院的情況:“拔刀手術鎮醫院現在做不了——”

“直接送上級醫院。”李驚濁方才已經聽到過涼子的轉述,不再浪費時間重新聽一遍,“還來得及。”

待刁子被轉移進救護車,曹森岩他們幾個也想跟着上去,救護人員說:“不要上這麽多人。”

他們幾個還是堅持要上,李驚濁喝道:“你們現在浪費的是誰的時間?豹子上來,跟着去醫院做個檢查,其他人自己叫車。”

最後就四個人上了救護車,刁子躺在擔架上,李驚濁和柳息風坐在一邊,挨了李驚濁一膝蓋的豹子有幸坐在了另一邊。

刁子一進救護車,就上了生命體征監護儀,吸氧挂水也一個不少。李驚濁雖然一直面無表情,可直到看到監護儀上的數字,心裏才真正松動了一下。

他和救護人員交談一陣,救護車中便漸漸安靜下來。

忽然,他的指尖被一片冰涼的皮膚碰了一下。

柳息風正要握住他的手,可在完全握上前,他就将手抽開了。

“李驚濁。”柳息風低低喚了聲。

李驚濁應了一聲,将滿是血跡的手掌攤開給柳息風看:“髒。”

“我不嫌髒。”柳息風再次将手遞過來。

“我嫌。”李驚濁将手收回去。

從午夜到黎明的這段時間,是道路最空的時候,開到太平鎮前的路不好走,還費了點工夫,等救護車一開上大路,便在黑暗中飛馳起來,不過三十分鐘就到了縣醫院。

縣醫院燈火通明。

刁子很快被轉移進搶救室。

“馬上讓護士合血,備2個單位濃縮紅細胞。”醫生喊。

豹子不放心,給曹森岩他們打了電話以後還一直在搶救室外面等着。

李驚濁陪柳息風去處理傷口。柳息風手腕上的刀傷要縫針,臉上和脖子上的傷要上藥,李驚濁自己手上和身上也有傷要處理。

一路折騰下來,天已經大亮。

醫院病房緊張,李驚濁在醫院對面的賓館開了間房讓柳息風睡覺,自己再返回醫院去看刁子的情況。

刁子的手術已經結束了,李驚濁問了病房號,才都走到走廊的一頭,就聽見涼子的罵聲:“刁子送來的時候還是好的,送到你們這裏就出了事!”

李驚濁皺起眉,快步走向病房,心道這人也太不講道理,刁子送進來的時候胸上還插着刀,也能叫送來的時候還是好的?

緊接着,他便又聽見曹森岩說:“肯定是你們這裏給他輸了不幹淨的血!”

不幹淨的血?

李驚濁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了上來。

“輸血之前都是要查輸血前四項的。”被攔在病房裏醫生解釋道,“乙肝、丙肝、梅毒、HIV都是要查的。病人輸血前的結果就已經提示HIV陽性,也就是說他是艾滋病毒攜帶者,血液已經具有傳染性。手術同意書上的診斷也寫了‘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你們是簽了字的。”

“誰簽了字?”涼子說,“我們沒有簽字!”

曹森岩望向豹子,豹子抓起醫生的領子,說:“你沒告訴我他有艾滋病!”

“獲得性免疫缺陷綜合征就是……”醫生去扯豹子的手,“就是艾滋病。”

“你們騙我簽的字!”豹子認定醫生騙了他,一拳把那醫生打倒在地,還要繼續去打,好像把醫生打服了,刁子就能沒事一樣。

豹子揮起拳頭,胳膊卻被牢牢抓住了。他轉過頭,看見是李驚濁,便吼道:“放開!”

李驚濁的手紋絲不動,對走廊上經過的護士喝道:“叫保安!”

幾個保安很快趕了上來,這才控制住場面。挨了打的醫生好不容易從地上站起來,忍了又忍,實在忍不住,朝豹子罵道:“我們騙你簽的字?你話都不讓人講完就趕我們去做手術,還講我們騙你簽的字?誰他媽想做這臺手術啊?所有人穿兩層手術衣,戴兩層手套,戴護目鏡,戴鞋套,臉罩罩到脖子,一點皮膚都不敢露在外面,還是怕被針紮了,怕被手術刀割了……提心吊膽給你們拔個刀,出來挨罵不算,還要挨打,這種手術,誰他媽想做誰去做!”

醫生罵完,好歹找回了理智,對李驚濁說了句謝謝,又問:“你也是病人家屬?我還是跟你講病情吧,跟這幾個人講不通。”

“我不是病人家屬。”李驚濁盯着自己被門栓木刺劃破的掌心,“我為這個病人固定刀具的時候接觸了病人的血液。我當時忘了自己手上有傷口。”

四十五拾深省

柳息風一覺睡到下午才醒,醒了發現李驚濁還沒回來,又覺腹中饑餓,便去樓下飯店點了幾樣菜,打包拎着飯盒去醫院找李驚濁一起吃。

他剛走到醫院門口,就看見李驚濁正從醫院出來,手上也拎着一個不透明的袋子。

“你也給我帶了飯?”柳息風去看李驚濁手上的袋子。

李驚濁把袋子往身後一收,說:“沒有。藥而已。”

柳息風以為是治跌打損傷的藥,便說:“回去我給你擦。”

李驚濁說:“不用。”

兩人一同往回走,李驚濁不再講話。柳息風看着他的側臉,覺得他離自己好像遠了一些。

走到賓館,李驚濁沒有上樓,而是去前臺再開了一間房。柳息風蹙起眉,說:“為什麽?”

李驚濁臉上顯出一點疲憊:“我想睡一覺。”

柳息風不信橫在兩人中間的距離只是困倦:“剛才發生什麽了?曹森岩又跟你講什麽了?”

“從昨天上午到現在,我有三十來個小時沒有睡覺了。”李驚濁打開新的房間,把柳息風留在門外,“有什麽話,明天再講吧。”

柳息風用手擋住門,說:“先吃點東西再睡。”

李驚濁想關門,又怕碰到柳息風那只縫了針的手腕,只好将人放進來。

柳息風一進來就一個人艱難地單手拆飯盒,李驚濁看不下去,幫他一起拆,邊拆邊講醫院那邊的情況,講到拆完飯盒、兩人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還是沒講刁子攜帶HIV的事。

柳息風聽到刁子沒有生命危險,便玩笑道:“他要是死了,我幫你賠。我有礦。”

李驚濁忽然煩躁起來,把筷子重重一放,說:“賠有什麽用?賠再多,能賠回一條命嗎?”

柳息風眼睛裏的笑意沒了,也把筷子放到一邊,說:“李驚濁,你還是不能接受,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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