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中箭

中箭

竟然是吳娉婷?

原主和她的唯一一次交集,就是在牛車上的驚鴻一瞥。

那時吳娉婷就開始懷疑便着手調查他了嗎?

鳳清瑜知道吳長清準備動手了,他将手指屈起吹了聲口哨。

他的神色很不一般,吳長清以為他叫了援兵緊張得四處查看。

夜,死一般的寂靜。

他等了好一會兒,什麽都沒發現頓時惱羞成怒,“你這個小雜種,竟敢騙我。”

鳳清瑜雙眼在四周來回掃蕩,當确定真沒有人後,一雙滿懷期待的眸慢慢被失望消極給掩蓋。他憑什麽認為齊淵一定會來,一定會幫他?失望讓他身心受到了重大打擊,甚至有些自暴自棄,就這樣吧,放棄吧。

吳長清撕掉溫潤如玉的面具,兇狠的目光和寒涼的表情就像猙獰的惡鬼,張口閉口一個小雜種,語氣中滿是戾氣。

“不用留情,把這個小雜種給我剁成肉醬。”

鳳清瑜有些心灰意冷,他能聽到刀破開空氣朝他砍來的聲音,他知道該躲開,可他就是不想動,任由着大刀朝他砍來。

身後有人驚恐大喊,“不要。”

聲音有些耳熟,後背被一個柔軟溫熱的軀體所覆蓋,緊接着聽見刀子刺穿皮膚,背後之人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粘稠的血液像是源源不斷的雨珠,一滴滴落入脖間怎麽也擦不幹淨。他面色慘白,心裏像是被千萬根針齊齊紮了一下,痛疼不劇烈,卻是綿綿密密又酸又澀。

他身體扭成奇怪的姿勢抱住吳母,只見她朝他露出一個虛弱且欣慰的笑,聲音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卻很是自豪,“我終于…保護,了…你,我的…孩子,是娘親,對,對不起你,還請原諒,原諒娘親的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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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話未完,腦袋無力搭在他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鳳清瑜看着阖上眼睛那張不算年輕依然難掩絕色姿容的臉,水珠肆意淚流滿面。

她明明是那麽懦弱又膽小,怎麽會給他擋刀?

只知道他是她曾被遺棄的孩子,她就能因此為他付出生命,她真傻。

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從未和她交流過。

他怎麽會覺得她軟弱無能,她明明有着世界上最熱烈的心。

他無聲無息掉着眼淚,吳長清神色隐晦不明語氣狠戾而厭惡,“小雜種是你害死了小柔,我要讓你為她償命。”

當四把刀向他砍來時,鳳清瑜無比慶幸自己為了獲取第二個任務的答案,隐藏了一部分實力。目光鋒利如出鞘的寶劍,清風訣發動,他像一支離弦的箭扶搖直上避開所有攻擊,從系統背包裏取出曾經購買的夜視眼鏡,在黑夜的密林來去自如,輕靈的身子像長了翅膀的鳥兒,很快将追蹤者甩至身後。

他不知道在他走後,林中突來出現一個蒙面黑衣人,當場将四個殺手斬于刀下,吳長清也受了重傷。

鳳清瑜将清風訣用得淋漓盡致,直到力竭才停下來。經此一事他的心變了,他尋了個富饒的城鎮住了下來,住在小鎮最好的酒樓,吃着美味佳肴每天醉生夢死一晃十天過去了。

茶樓酒肆一向是聽八卦的好去處,此時,大堂的男人們都在說天下第一美人吳娉婷。

吳家被流放,曾經的天下第一美人也不知會被流放路上的兵痞子怎麽欺負,說不定還未到北地,就已經有了身子。

這些人聲音又大,言語下流色情,滿坐哄堂大笑,鳳清瑜卻惡心得想吐。

他正準備走,聽見有人說有遠親從西北過來,鞑子猖狂怕是再過不久就會打仗。可惜他還沒說多久,就被一人高談曾與吳家美人一同游湖,編造的風流韻事所打斷,笑鬧聲肆意而嘈雜,鳳清瑜索性回了房間。

他躺在床上,模糊的地圖上天命之子所代表的紅色小點與他已相隔數百公裏,雖對齊淵大失所望可任務還得繼續,盡管他現在懶憊無力短時間不想再看到那個男人。

心情不好鳳清瑜開始練字,一幅字寫下來情緒也緩和了,逃避了數天是該面對的時候了,他召喚出系統,“系統,我要提交第二、第三個任務。第二個任務的幕後主使是吳娉婷,我已安全逃生。”

事關任務系統一向嚴謹,【宿主是否确認提交任務?】

“是。”

【任務核查中,任務二答案錯誤,任務三五百積分獎勵已放入積分庫。】

第二個任務的答案果然是錯誤的,這個答案雖是吳長清親口所說,但鳳清瑜有自己的猜想,算了,錯了便錯了吧。

有了五百積分能做的事太多太多,他這次不想再跟着齊淵跑了,齊淵押解結束肯定會回軍營,那他就用這個時間差混進軍營。

……

半年後。

“快快快擡進來,張大夫你快給我們将軍看看,他中箭了。怪我,将軍要不是為了救我也不會中箭。”

巨大的簡易木房子中,藥味充斥着每一個角落,說話的男音急切、自責又莫名耳熟。穿灰色粗布衣衫在角落裏配藥的藥童一頓,不動聲色看向被衆人團團圍住的病床。

“都讓開點,這麽多人別杵在這裏,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老夫都動不了了。”

張大夫滿臉不悅,“等一下,留下兩人給我按住他,不要他亂動才好拔箭。”

“小啞巴快準備熱水、止血散、繃帶。”

鳳清瑜已經在軍營裏呆了四個月了,這四個月他忙得像個陀螺,每天累得站着都能睡着。他是張大夫的藥童,天天處理這些事,現在已經非常熟練了。齊淵中了箭,看起來傷得頗重,他身上的重甲已經脫了,一套青色修身常服被鮮血染濕了大半。

張大夫急得轉來轉去,“不妙不妙,狼牙箭上淬了毒,現在流血不止,危險。”

楊忠本就內疚,聽見張大夫的話急了,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兇神惡煞,“你一定要把齊大哥治好,要不然我就殺了你。”

張大夫脾氣上來了,“你們這些蠻牛就知道喊打喊殺,好大的本事老夫不治了。”

楊忠一頓愣愣松開張大夫的衣領,“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張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治好齊大哥。”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說着說着大哭起來,眼淚鼻涕流了一臉。

鳳清瑜抿着嘴走上前扯了扯張大夫的衣袖,做了個手勢,這病人拖不得再拖就要挂了。

被士兵威脅,張大夫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馬上恢複了冷靜,“小啞巴準備工具。”

不一會兒,醫藥箱搬了過來,裏面有剪刀、白酒、刀具、鑷子、綿花等一系列物品。這些東西都是鳳清瑜問系統要的資料,讓工匠給張大夫特地做的,他要進入守衛盤檢森嚴的軍營總得有幾分本事才行。

片刻後,血衣被剪開露出中箭血肉模糊的胸膛,看起來觸目驚心。張大夫正在酒液中洗手,鳳清瑜拿着鑷子夾起一大團棉花正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突然被人狠狠拽住手腕,擦拭血跡的手被緊緊握住動不了分毫,病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

齊淵眼睛睜得極大,一雙眸子裏防備、懷疑、警惕最終化做幽深的海。他目光很兇,死死盯着鳳清瑜嘴唇翕動似要說話,話還沒出口又暈倒了。

“齊大哥,齊大哥你醒了?”

楊忠飛快撲過來,還未和人說上話又昏迷了。他滿臉失望看向鳳清瑜,随意的一眼變成了上下打量語氣疑惑,“你是誰?我怎麽瞧着有點眼熟。”

鳳清瑜無辜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嘴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不會說話。

這半年他吃得好,休息也規律已經長高了不少,臉頰上的肉也多了起來,再加上在系統裏學的神奇化妝術,他敢肯定楊忠認不出他。

楊忠仔仔細細看了他好一會兒,确實沒發現什麽異常粗聲粗氣道:“你,動作輕點,齊大哥肯定是被你弄得痛醒了。”

鳳清瑜誠惶誠恐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多加注意。

張大夫在軍營很多年了,已經駕輕就熟。他把箭尾剪了捏住齊淵的嘴放了塊厚布,吩咐兩個壯漢按住,準備拔箭了。

狼牙箭的箭頭三面有倒刺,不能硬拔,要先将壞死的肉割開,把箭拔出來再剜掉壞肉。箭拔出來的那一剎那,床上齊淵眉擰得死緊,被壓住的身子彈起又被強行大力按回床上,傷口的鮮血汩汩往外流,将傷口附近幾層吸血的棉布染得透濕,看起來駭人極了。

張大夫滿頭大汗,取出長長的銀針封住幾個穴位,流血的速度才緩緩減慢。

楊忠滿臉緊張、恐懼,幾次想出聲都被鳳清瑜用眼神制止。關心則亂,為了他的氣運值他可不想張大夫被打擾。

一個時辰後,齊淵被擡回了自己的營帳。張大夫滿臉倦色,“小啞巴,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鳳清瑜點點頭,手舞足蹈,意思是今晚他就搬去齊将軍的營帳。

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凜冽的寒風中飄飄灑灑的鵝毛大雪夾雜着冰雹往下砸,沒過多久大地就被蓋上了一層銀白。

鳳清瑜背着醫藥箱,使勁搓着手掌剁着腳進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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