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以下劇情發生于平行時空,《骷髅畫》結尾的冷血穿越到了修改版的《少年冷血》前期】
冷血站在汴京的橋上,看着四周絡繹不絕的行人,心中一陣茫然。
他分明記得,自己昨日在神侯府大樓中入睡,今日一醒來,卻發現自己身處橋上,當真怪事。
“賣包子咯——新鮮的肉包子!”
“來一串糖葫蘆不?又酸又甜,可好吃了!”
冷血走下了橋。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在街巷間響起,充滿市井氣息。
眼前的景象很熟悉,又似乎有點陌生。
冷血走了一陣,猛然意識到周圍的景物好像變高了一些——
或者說,其實是他自己變矮了?
這确實很奇怪。
冷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
這是一雙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手上留有練劍時磨出的薄繭。然而,這雙手上卻沒有明顯的傷痕。
不應該是這樣的。
冷血想起,他在與李鱷淚的幾十名部下車輪戰時,曾經被震裂過虎口。
昨天還在的傷口,今天就奇跡般消失無蹤——這顯然不合常理。
冷血走過拐角時,遠遠就看到諸葛正我、鐵手和追命站在神侯府前,似乎正商量着什麽。
他快步走上前去,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世叔,二師兄,三師兄,我回來了。”
話音剛落,他便當場愣住——
他的嗓音清亮而略帶青澀意味,這不該是屬于青年的聲音,反倒是像十六七歲的少年人。
冷血打量着眼前的三人,發現他們似乎都變得年輕了一些,看起來也更高了。
一個荒謬的念頭陡然産生,又被他默默壓回心底。
鐵手看了冷血一眼,臉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
“小兄弟,你是……”
冷血聞言一怔,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他仔細打量着鐵手的眼神,試圖從中找出一絲調侃的痕跡。
“二師兄你說什麽?”
追命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看着冷血,笑問:“這位少俠,你叫他什麽?”
“三、三師兄……”
冷血驀地轉過頭去,望向笑得漫不經心的追命,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孩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諸葛正我捋須而笑,神情一如既往地慈祥,說出的話卻令冷血感覺如遭雷擊。
“你們……是在和我開玩笑吧?是因為我辦事不力,誤殺了捕王……”
“捕王?我昨日還見着他了。”
追命搖了搖頭,笑嘆:“你殺得了捕王?年輕人,信口開河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這不可能!”
冷血大驚,見追命這副模樣不似作僞,亦明白師兄不可能拿這種事說笑,心中愈加駭然——
他那天親眼看着李玄衣倒在雪地裏,也親手埋葬了李玄衣!
人死豈能複生?
“孩子,你和我的義子很像。他的刀也沒有鞘。”
諸葛正我注意到了冷血腰間那把無鞘劍,若有所思地道出一句。
“世叔,你……真的不認得我了?”
冷血抱着最後一線希望詢問諸葛正我,對方蹙眉思量了許久,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冷血無措地看着面前的三人,心中忽地閃過一個念頭——或許大師兄還記得我。
他轉過身去,想進神侯府找無情問個明白,卻被門外持刀的護衛攔下。
“我是冷血,你攔我做什麽?”
護衛絲毫不肯退讓,一板一眼道:“神侯府中并無冷血此人。”
冷血怒極反笑,冷冷問道:“并無此人?那神侯府大樓是誰的?”
“神侯府沒有大樓,只有小樓、舊樓和老樓。”
冷血愣在了原地。
“小兄弟,我們還有要事相商,先失陪了。”
鐵手朝冷血拱手為禮,随後便與諸葛正我、追命一同入了神侯府,往小樓的方向而去。
“你知道四大名捕嗎?”
被冷血攔下的行人停了下來,莫名其妙地反問:“四大名捕?不是三大名捕嗎?”
“……三大名捕?”
冷血低聲重複着他的話,眼中一片茫然。
“無情大爺、鐵手二爺和追命三爺,并稱三大名捕。”行人笑道,“少俠,你是初次來汴京吧?”
冷血頓了頓,仍不死心地追問:“那……你知道冷血冷淩棄嗎?”
“冷淩棄?我只知道‘不死神龍’的兒子冷小欺。”
——冷小欺沒死?
李玄衣也沒死?
到底發生了什麽?
冷血怔怔地站在神侯府外,驀然想起尚有一物可證明自己身份。
他伸手探入懷中,翻了半天,卻是什麽也沒找到。
——我的平亂玦呢?
“神侯府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的,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守在門外的侍衛見冷血遲遲不肯離去,于是出言勸說。
冷血嘆了一聲,只有苦笑。
家?
他哪裏還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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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劇情發生于原著時空,《少年冷血》前期的冷淩棄穿越到了《骷髅畫》結尾】
半睡半醒間,冷淩棄感覺有一只冰涼的手掌輕輕覆在了他的額上,繼而又緩緩移開。
“燒退了麽?”
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語氣中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隐憂。
“還沒有,應該差不多了。”
另一道聲音傳入冷淩棄耳中,溫和醇厚,令人如沐春風。
冷淩棄睜開了眼。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有幾人正守在榻邊,關切地看着他。
諸葛正我見他醒來,欣喜道:“淩棄,你醒了。”
“世叔……”
冷淩棄低低咳了一聲,感覺自己的聲音似乎變得低沉了些,還有點沙啞。
——我病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他支撐着想要坐起身來,忽覺右掌一疼,低頭看去,發現被包紮好的虎口已滲出血色。
右胛,背部,虎口,脅下……周身的傷口都在叫嚣着疼。
他不記得自己曾受過這些傷。
“別動,你還是老實躺着吧。”
追命擡手按住了冷淩棄,迫使他重新躺回榻上。
冷淩棄看了追命一眼,只覺眼前之人十分陌生。這是一名面帶胡茬的中年漢子,腰間挂着酒葫蘆,身上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酒香。
“你是……”
追命微怔,随後失笑:“怎麽,燒糊塗了?連你三師兄都不認得了?”
無情見狀也蹙了蹙眉,只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冷淩棄。
冷淩棄沉默不語。
他想起世叔确實說過,他有幾位師兄,只是自己從未見過他們。
此人身上帶有酒氣,年紀和特征都與傳聞中的追命相符。
分明是初次見面,為何他看起來與我如此熟稔?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
“明明受了重傷,還在冰天雪地裏待了那麽久。我知道你對捕王心存愧疚,但也不能這樣折騰自己啊。”
追命絮絮叨叨地說了一番話,冷淩棄始終緘默不言,卻是越聽越疑惑。
捕王?
我何時見過捕王?
他被追命說得一頭霧水,卻不敢貿然開口詢問什麽,生怕再被察覺端倪。
“老四你怎麽樣?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麽?”
鐵手見冷淩棄神色有異,還以為他身體不适,關心地詢問了一句。
“我……我沒事。”
冷淩棄迎上鐵手溫暖關切的眼神,只是搖頭。
——你是誰?
聽說大師兄雙腿殘疾,需要坐輪椅,所以你是二師兄麽?
這兩句話,冷淩棄最終沒能問出口。
“手給我。”
無情轉動着輪椅靠近床榻,緩緩朝冷淩棄伸出了手。
冷淩棄下意識将自己的手遞了過去,同時擡眸看了看這位坐在輪椅上的白衣青年。
若他所料不錯,這就是世叔曾經提到過的大師兄無情了吧。
也許是記憶出了差錯,他真的完全不記得關于幾位師兄的事,也沒有見過追命所說的捕王。
如果三位師兄知道自己不認得他們了,一定會很難過。
冷淩棄任由無情搭上他的脈門,垂下眼簾,心中有些忐忑——不知此事能瞞多久?
無情凝神片刻,松開了搭在冷淩棄腕上的手指。他覺得冷淩棄的脈搏跳得有些快,卻什麽也沒說,默默替他掖好了被角。
冷淩棄猶豫一陣,試探性地說了一句:“我不要緊,大師兄你別擔心。”
“嗯。”
冷淩棄聽他出聲應答,暗自松了口氣。
——賭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