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需要我的話，就摸摸手鏈。”周航宇耳邊回想起衛陸的話。
“還不需要，我能解決。”他看着手鏈輕輕說。
外面傳來其他培訓生吃飯回來的交談聲，他們宿舍在最外，其他人回來要經過他的宿舍門。
周航宇捏緊了拳頭。
“不試試怎麽知道适不适合？寶貝兒。”蔣為繼續往雪白的脖頸上吐氣，下半身有意無意往他身上蹭。
周航宇閉上了眼，繼而靈活地從他胳膊下鑽出去。
邊上是他的床。他坐在床上，雙手撐在身後，表情慌亂，帶着一絲害羞望向蔣為。
蔣為看呆，心髒嘭嘭嘭狂跳。
“原來你喜歡這樣。”他盯着那雙稚嫩的撲閃的杏眼，感覺整個人要被這雙眼睛吸進去。他舔了舔嘴唇，雙手撐着床，往周航宇那裏挪。
下一秒，周航宇一拳砸在蔣為臉上。
蔣為直直挨了一拳頭，痛得咬牙，惡狠狠看了一眼周航宇，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根繩子，要将周航宇雙手綁住。“喜歡這麽玩是吧？”
“救命！救命呀！”周航宇撲騰着雙手雙腳。
“誰在叫？”經過的人聽到了動靜。
“周航宇？”有人走到門口。
“救！唔——”周航宇的嘴巴被蔣為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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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門被踹開。
白雪被眼前的一幕震驚，指着蔣為。
“蔣為！你在幹什麽？”白雪身後的于磊大聲斥責道。
蔣為憤憤地從床上下來，“沒幹什麽，我跟小宇鬧着玩呢。”
“玩？我分明看到你把他手綁上？”白雪瞪着蔣為。
周航宇适時地哽咽，用手抹着眼淚，“他...他...”
“午休時間，你們圍在這吵什麽呢？”一道犀利的女身傳來。
白雪：“秦老師，蔣為在這欺負人。”
一個青年女子出現在門口，紮着幹淨利落的高馬尾，目光銳利。
“蔣為，你幹了什麽？”
周航宇舉着被綁住的手。
蔣為梗着脖子：“老師，別聽他的，是周航宇先勾引我！他...他故意引導我上他的床！”
“我沒有！”
“夠了！蔣為，記過處分。”秦老師冷着臉。“都散了吧，下午還有培訓。”
“秦老師，我...我想換宿舍。”周航宇抽泣着。
秦老師面無表情，看了眼其他人，“你們誰可以跟他換宿舍？”
于磊瞳孔放大，“秦老師？蔣為他...他幹這種事，誰願意跟他一個宿舍？單純的記過處分這不合理。”
“對呀對呀。”其餘人應和着。
“我上報後軍區自然會調查處置，這樣，周航宇你搬去707，單獨一個宿舍。蔣為，你也一個人一個宿舍，先準備下午的培訓，後面該懲罰懲罰，該滾蛋滾蛋。”秦老師不耐煩道。
“謝謝...秦老師。”周航宇抹着眼睛。
他接過707宿舍的鑰匙，在蔣為恨不得殺人的目光下，雄赳赳氣昂昂，抱着被子走了。
707宿舍要繞過院子，離其他所有人的宿舍都有點距離，他很滿意。
就是剛剛在房間裏那一幕，肯定也被上校看着了。
有一絲絲尴尬。周航宇抱着被子一路沒說話。
走到707門口時，上校的聲音從手鏈傳來：“航宇，其實你可以找我給你解決的。”
周航宇埋着頭，有些不好意思，“嗯嗯好。”
下午的培訓內容主要是段名教授的講課。
段名，本身也是明日學校的大學教授，本人十分年輕，但知識淵博，教學經驗豐富。
地點安排在實驗樓的二樓。
二樓實驗室中央放着一個模型，段名教授指着模型，扶了扶眼鏡。“有人知道，這是什麽模型嗎？”
一層稀薄的透明薄膜如一只碗倒扣在城邦之上，時不時的，突然散發出一陣陣微弱的藍光。薄膜之下，是密集的城市建築和人群。
顯而易見，所有人異口同聲：“浮島模型。”
段名豎起了大拇指，如同聽課的是一群幼兒園小朋友，表揚道：“沒錯，你們都很聰明。”
“眼前的就是浮島模型，大家可以仔細觀察，這座模型是完全按照真實的浮島等比例縮放做出來的，是不是十分逼真？”
周航宇湊近仔細瞧了瞧，确實連每一條街道都對應上。
“現在請大家看着模型告訴我，浮島之外，是什麽？”
衆人感到無聊，興致缺缺道：“大海。”
“不同顏色的大海代表什麽？”
“不同污染程度。顏色越深，污染越嚴重。”繼續異口同聲。
“紅點代表着異變動植物。紅點越密集，那一塊的異變生物越多。”周航宇補充。
“非常不錯。”段名毫不吝啬稱贊。
“現在，我想問大家一個問題，請大家好好考慮回答我。”
“假如，虹膜消失，那麽浮島會面臨什麽？”
其他的人七嘴八舌。
“異變動植物可能會入侵。”
“輻射會讓島內的人發生變異，人類也許會面臨滅絕。”
“到那個時候，人類會重新拿起武器，回到和異變動植物對抗的日子。”
“那麽，你們認為，人類到時候如何自救呢？或者說，假如沒有虹膜，你能想出哪些方案，幫助人類渡過危機？”
一片沉默。
虹膜給人類在末日下築起一道安全堡壘，所有人安全無憂在虹膜下度過了幾年。
如果，突然沒了虹膜，那麽他們該怎麽辦？
持續性的沉默後，于磊先試探開口：“星際移民？”
段名點點頭，表示贊許，“是個好辦法。星際移民也是人類一直需要研究的課題。”
白雪：“建設密閉空間，徹底隔絕外界呢？”
段名：“也是一個十分可行的辦法，并且難度不大，只是效果，也許未必有現在的虹膜好。”
白雪低下頭，繼續苦思冥想。
“接受變異，與其他異變生物共存。”
一道聲音突兀地響起。
“什麽？”周圍的人紛紛看向剛剛說話的周航宇。
“他怎麽會有這麽荒謬的想法？”
“是呀，變異意味着徹底喪失人類意志，失去自己生為人的意識，這樣的變異人還能稱得上是人嗎？”
所有人議論紛紛，不解地看向周航宇。
周航宇啞然，他剛剛腦子裏想到的是衛陸上校，在段名問出這個問題後，他的腦子裏就有了那個想法。
“我的意思是，如果，人類在變異後并不會喪失意識呢？”既然衛陸上校依然保持清醒，那麽其他人或許也可以呢？
他遇見上校是兩年後的島外，這兩年，上校成為變異植物後，在島外依然過的好好的，并且保持着自己的人類意志與記憶。
也許，以後可以通過訓練或者其他手段，讓人類在發生變異後意識依然不受任何影響，保持清醒。
那時候，所有人都可以向上校一樣走出島外。
人類已經掌握了人工島建造技術。目前，人類受制于虹膜材料缺乏的問題，才只能建起一座浮島。
倘若之後可以解決這一問題，那麽千千萬萬的人造浮島不是難題。
段名急切地走過來，臉上有些不可置信，“你剛剛說什麽？”
“嗯...我說，一旦那時候倘如沒有任何有效的解決辦法，或許...或許接受變異，可能，變異後，人類意志仍然保存...”
段名望着他，有些出神，“你的願望很美好，但是...那太難了...幾乎不可能...”
他喃喃道，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重新整理了一下白色科研服，對他們道，“今天的培訓到此為止，有什麽不解的我們後面在讨論。另外，關于我剛剛提到的最後一個問題，請每人都寫出一份方案，作為培訓作業，三天後交給我。”
他邁開步子往門口走。
周航宇快速追了上去。
“段教授，請問您最近看到過趙教授嗎？他是我鄰居，已經失蹤了好一段時間了。”
“趙教授...”段名遲疑着，扶了扶眼鏡：“抱歉，我最近都沒有看見過他。”
周航宇：“好的，謝謝。”
段名走下樓梯，突然回頭，看着周航宇。
“關于你剛剛提出的想法，以後可以再找我詳細聊聊。”
“好的。”
段名身影消失在樓道。
手鏈動了動，“他剛剛說沒見過鄰居，是在撒謊。”
周航宇點了頭，剛剛段名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眼神上下飄忽，不敢直視自己，确實很像撒謊。
“先回去休息。”衛陸道。
傍晚周航宇先去食堂打包了飯。蔣為孤零零地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其他人遠遠的，坐在另一桌。
經過中午那麽一遭，估計其他人對蔣為都很有意見，蔣為暫時也不會在輕舉妄動，對他做什麽。
但其他人對周航宇似乎也沒有剛開始那麽熱情，畢竟在中午，他們知道蔣為是個變态，又想到他在食堂提出想跟其他人換宿舍，多少對于他也會心存芥蒂。
周航宇毫不在乎，他一開始就是故意跟其他人提起這件事。
一方面，他猜到蔣為可能最多是動手動腳，如果他只是打報告，可能別人并不以為意，甚至還可能反被蔣為栽贓，說是自己勾引的他。到時候自己不一定能解釋得清，但如果，他提出想跟其他人換宿舍，那麽所有人都會不滿，而幫助他将事情鬧大。
他就可以成功與蔣為分宿舍。
另一方面，其他人會覺得他提出換宿舍不顧別人，軟弱可期，估計也不太想和他打交道，剛好方便他和上校行動。
他打了一份飯帶回宿舍，拉上窗簾，對手鏈說：“上校，吃飯吧。”
手鏈伸長，變成藤蔓，落到地面上，化成人形。
“我不需要吃飯，我體內儲存的養分夠我一段時間都可以不吃東西。你吃吧。”
周航宇其實打了很大一份飯，他吃的不多，于是将飯盒裏的飯分了分，推到上校面前，“那我們一起吃。”
衛陸點點頭，他拿着筷子往周航宇碗裏夾菜。
“小廚師，其實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坦白。”他突然停下動作，認真看着周航宇。
“其實變異後，我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喪失過人類意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