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這些拍攝的視頻明顯以第一視角，視頻文件存在趙教授的電腦中，所以推測這些是他自己拍的。”
周航宇點頭表示贊同。
“但這些視頻按照時間順序看下來，有明顯的不同，我将視頻按照拍攝時間分為三類，前兩個月拍攝，中間三個月拍攝的，和最後兩個月所拍的視頻。你看，前兩個月拍的視頻鏡頭晃動厲害，光線很暗，也聽不到任何人聲，我猜測，可能是偷拍。”
“偷拍？！”周航宇眼睛瞪大：“唔.......好像确實.......有這種感覺。”
“中間三個月有點像是過渡狀态，這裏趙教授在拍攝時鏡頭已經不怎麽晃動，視頻時間變長，拍攝視角可以保持長時間的固定，偶爾出現對話聲，很清晰在交談着‘實驗.......狀态....”之類的，不能确定還是不是偷拍，但可以明确拍攝人此時已經被允許進入實驗室并參與到實驗中。
“而最後兩個月，拍攝中出現清楚的實驗異種畫面，我覺得這裏，陸教授已經不僅僅是在‘拍攝’了，而更像在做‘記錄’——實驗記錄。”
周航宇拍了一下腦袋。
衛陸繼續說下去：“我覺得這三種不同的拍攝狀态，非常對應筆記中反應出來他的不同心理狀态，從完全抗拒否認變異到詫異再到懷疑和逐漸開始相信。所以，我想象中，當時可能是這樣。”
“趙教授從一開始就對異化持堅決反對态度，所以進化組織也許并沒有将變異學領域頂尖的博士拉入組織中，但在意外中，趙教授發現了他們在秘密進行異化實驗。”
“他偷偷潛入實驗室進行拍攝，但由于某種原因，或許出于忌憚，他并未将視頻流出對進行異化實驗的組織進行公開譴責，在某一次偷拍時，他被發現了。”
“後來，進化組織說服了他，他逐漸開始相信，完美異化或許存在，繼而，投入到試驗研究中，成為組織的一員~”
至于後面發生了什麽，也已經用不着猜了。他們發現與他同時失蹤的市民都成為人魚異種，沒多久，他敲開了鄰居周航宇的門，然後給他們留下了線索，指引他們來到總軍區。
教授他很可能也成為人魚異種，至于為什麽，可能是參與實驗過程中不小心被污染？或是背叛組織被報複将他當作實驗品，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但比較确定的是，既然他指引他們來到這，那麽進行異化實驗的實驗室，很可能就在總軍區。
他們需要找到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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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視屏裏看出來，這個實驗室很可能是個占地面積很大的地下室，在總軍區，能動用這麽大一塊地來做實驗，組織背後勢力地位可見一斑。
周航宇意識到這點，不由皺了皺眉頭，看向衛陸，衛陸似乎想起什麽，又繼續一個個點開視頻，反複觀看。
突然，他手頓了頓，快速按下暫停鍵：“我知道這是在哪了。”
周航宇迅速把腦袋湊過來，屏幕上被定格的一幕是幾個穿白褂子的人圍着一張實驗臺，正操作着什麽。
“我還是看不出來這是哪裏......”
衛陸指着其中一人的白褂子，那上面沾着一個綠色的橢圓形東西，像...是...
“蒼耳？”周航宇道。
“沒錯，我們之前去過的花園，哪裏之前有一片野樹林，裏面種了蒼耳，這個人很可能在路過的時候帶進了實驗室，實驗室可能離花園不遠，走去看看。”
二人正要起身離開，突然周航宇手機響了，一個電話打過來，備注明。“章明打電話給我了。”周航宇接聽，對面聲音急促慌亂：“出事了！養雞場上空出現大片藍尾蝶！快......快來。”
兩人趕到養雞場附近的時候，現場已是一片混亂。
距離養雞場附近5千米的地方已經被緊急封鎖，周航宇還是亮出了軍區工作證才被放了進來。
濃煙嘶吼，大雨傾盆，周航宇隔着雨幕看見穿着警服軍服的人手裏舉着槍和火炮對着低空中密布的蝴蝶攻擊。
江飛老遠看見有人逆着逃跑的人流朝這邊走來。
“停下！立馬後退！”他扯着擴音機喊，看見那人絲毫沒有反應，他大步朝他走去：“說你呢！那個穿白衣服的人！立即停下向後退！這裏危險。”
周航宇卻是大步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跑，直至跑到邊上才停下，江飛才看清這人是周航宇，周航宇從地上撿起防護服套上道：“我是派來幫忙的，現在情況怎麽樣？”
江飛頓了頓，神色很差：“情況很糟，蝴蝶異種會攻擊人，而且一直往外飛，很快整個浮島都會亂成一團，人工降雨只能再維持一個半小時。”
在暴雨攻勢下，蝴蝶異種都降低了飛行高度，有些停在建築上或廣告牌下，火炮攻擊之處，立馬燃燒起一股熟透的肉味，周航宇剛想捂住鼻子，江飛遞過來一個防毒面罩不耐煩道：“站後面去，別礙事。”
周航宇接過面罩，人倒是沒往後退，而是将邊上受傷的警衛扶起來擡到一邊，拿上他的火炮，往蝶群最密集的地方沖。
江飛在他後面大喊：“回來！你不要命了？”
那道身影卻絲毫沒有理會，火炮架在肩頭，深一腳淺一腳踩在被暴雨淹沒的路面。
人群已經被疏散的差不多，整片街道此刻已經空無一人，烈陽暴雨下不時飛過黑影，如同世界末日。
周航宇快要被頭頂刺眼的陽光和傾盆而下的暴雨砸的睜不開眼，雨水刷刷沖着護目鏡，無法辨認蝶群位置，他一手抹着雨水，一手将護目鏡拽下，認準成片的蝶群位置，立馬開火，火光沖出數十米遠，蝶群身上的磷粉似乎在還未碰到火光之前，就因為氣溫太高自燃起來，有幾只飛了出去，轉頭便向周航宇的位置沖過來。
接着，還未到離周航宇五米的位置，被一道粗壯的長形藤蔓一下劈開，翅膀被撕裂成碎片，在空中晃蕩了幾下，便跌落在地面上，被雨水沖走。
那道藤蔓并未停下，而是立馬朝其他蝶群撲去，速度極快，周航宇看着那一團團黑影被驅散，四下亂飛，繼而蝴蝶翅膀如落葉般簌簌落下，蝴蝶屍體很快堆積成山。
蝶群似乎意識到什麽，開始往後退，周航宇想要追上去。
衛陸擋在了他面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藍尾蝶太多了，并且還一直往外飛，污染範圍在不停擴大，到後面，很可能污染整個浮島。
“怎麽辦......怎麽辦.......”周航宇臉色蒼白，喃喃道：“會有辦法的，整個浮島的警衛現在都在這裏了，這塊方圓百裏的地方已經封鎖好，我們只要在封鎖區內将所有異種解決，處理好污染，就可以的，對嗎？”
他看着衛陸，目光近似乞求，期待得到衛陸一個肯定的答複。
“可以。”衛陸目光堅定，聽到這句話周航宇頓時安心，握住火炮的雙手重新灌滿力量。“但不是用這個辦法，你去找江飛，讓所有警衛做好防護措施，搜集所有蝴蝶屍體于廣場中心點燃，然後全部撤離，剩下的都交給我。”衛陸盯着周航宇語速極快。
周航宇沒問原因，也來不及問，他只需要照着衛陸說的去辦，如同軍人執行長官的命令。
他火急火燎趕回原處，江飛他們還死死守在原來那片區域，暴雨有偃旗息鼓的趨勢，蝶群開始蓄力，不斷往這裏沖，似乎故意挑釁。
周航宇奔到江飛跟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着急地差點一拳揮到他的臉上：“來不及解釋但是現在聽我的，讓所有人做好防護措施，立馬搜集蝴蝶屍體放在廣場中央點燃。”
江飛低頭，眼裏滿是不解，甚至夾雜着一絲憤怒：“你要幹什麽？”
“我說了來不及解釋！”
周航宇幾近吼道，雙眼猩紅。
江飛愣了愣，死死盯着周航宇，聽見他說：“相信我，養雞場藍尾蝶的郵件是我給你發的。”
暴雨徹底停下。
江飛的嘴巴動了動：“好，我信你一次。”
全體警衛出動，将泡在水裏的蝴蝶屍體搜集起來，堆放在廣場中央，很快，鋪上了厚厚一堆。
周航宇舉起火把，對所有警衛道：“現在請大家撤離，這裏交給我。”
警衛中有人擡眼，眼神猶豫，并沒有人動身離開，“你一個人怎麽處理這些蝴蝶啊？”有人發問。
江飛立在一邊道：“撤離。”
接到上級指令，沒有人再停留，紛紛撤退。
周航宇望着江飛：“你也撤離吧。”
江飛打量着周航宇，似乎是在思考，繼而放下火炮：“行。”
江飛也撤離了。
只剩周航宇。
周航宇将火把點燃，往那堆屍體靠近，剩下三米遠的時候停下。
“我來吧。”衛陸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的身後，一手繞到他的身前，接過火把。
他将火把往蝶群屍體一扔。
瞬時，火焰上竄，覆蓋住整面屍體，火苗撲哧撲哧，不停往外冒出。
濃煙滾滾往上空盤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