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周航宇猶疑着要不要上前，衛陸似乎察覺到了，轉身回頭：“醒了？”
“嗯嗯。”周航宇點了點頭，走到欄杆邊。
“你怎麽在這裏吸煙？”
“在房間裏怕影響你。”衛陸回道，手裏的煙頭被海風吹得時明時暗。
周航宇覺得衛陸有點誤解他的意思，他這句疑問的重點放在的是‘吸煙’上而不是‘房間裏’，他從來沒有見過衛陸吸煙，也從來沒有在他的身上聞到過煙味，所以一直以為衛陸是沒有這種習慣的。
他有些擔心問：“壓力太大嗎？”
衛陸的目光從沉沉海水收回，意識到周航宇應該不喜歡煙味，将手裏的煙頭掐滅，笑了笑：“不是。”
“只是在想，他們為什麽要抽煙？”
周航宇：“那些船員們嗎？”
衛陸：”嗯。“
周航宇露出頗為理解的表情：“船上生活本來就比較枯燥，再加上出海本來就很危險，有壓力找個途徑釋放吧。”
周航宇頓了頓，他突然想到了關于總軍區實驗室曾經發生過爆炸的事，他總覺得他似乎該告訴衛陸，可他又覺得自己的想法過于荒誕，浮島那次海底火山爆發，不太會是一場陰謀，而實驗室爆炸，确實是容易發生的意外。
況且，衛陸的變異是被計劃的，那種想法過于陰暗。
可是這事總該讓衛陸知道吧，他知道也可能只是懷疑提防一下，沒什麽不好。
周航宇摳着手指：“有個事情我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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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陸：“你說。”
周航宇：“總軍區的異種實驗室之前發生過爆炸。”
衛陸表情很淡定，點了點頭：“嗯，翻資料的時候看到了。”
衛陸沒再說話，兩人靠着欄杆吹了一會海風，直到天際泛起魚露白，微光灑向海面。
“想不想吃魚丸面？”周航宇擡眼問。
衛陸：“想吃。”
周航宇：“我現在去做。”
船上食材有限，唯一不缺的食材就是海鮮，昨天恰好收獲了一堆，周航宇撸起袖子，走到廚房，熟練的抄起魚和面粉，很快，一鍋鮮美的魚丸面湯好了。
他将面湯端上桌，桌邊圍着一群船員在低聲交談什麽，見到周航宇走過來，立馬停止交談，紛紛閉上嘴巴。
周航宇覺得有些奇怪。
在說我壞話？不應該呀，我也沒得罪他們，而且周航宇性格比較慢熱，快半個月了還有好幾個面孔叫不上來名字。
“你們剛在聊啥？”他裝作好奇的問。
“沒什麽，在說這幾天天氣還不錯。”其中一個人回答。
“哦，吃飯了。”周航宇将面湯放在桌子上，不再追問。
衛陸不在這裏，周航宇打好一碗面，往駕駛室方向走去。
剛走到門口，聽到駕駛室裏面傳來聲音。
“為什麽船艙會偏航？”
“上校，實在是這幾天霧太大，導致了一點失誤。”
“這不是什麽好借口，指向儀很精準。”
“指向儀突然失靈了......”
周航宇推開門：“出什麽事了嗎？”
衛陸坐在駕駛室上，眼睛盯着屏幕，頭也沒擡：“船偏航了。”
“嚴重嗎”周航宇走到操縱臺邊。
“不是大事。”衛陸看了看面湯，“就是多花點時間，你先吃，我來開船。”
“好。”周航宇将面湯放在桌邊，原本的駕駛員站在邊上，看起來有些無所适從，“先吃早飯吧。”周航宇對他說道。
“好...好的。”駕駛員腳步飛快逃離了駕駛室。
衛陸工作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周航宇也跟着走出去，關門的時候突然發現有哪裏不對勁。
【這幾天天氣還不錯。】
【實在是這幾天霧太大。】
這兩句話根本就互相矛盾，周航宇擡頭望了望船窗，白霧茫茫一片，對于出海來說明顯是不好的天氣。
那幾個人好像有些問題。
下午，衛陸才從駕駛室出來。
“我們已經進入鼠魚的活動區域了。”
“那我們是不是要開始準備捕撈了？”周航宇激動地說。
衛陸：“嗯，讓所有人準備一下吧，今晚開始捕魚。”
周航宇點頭，召集所有人在大廳聚集，宣布了這個消息，進入鼠魚的活動區域，相當于已經邁入成功的第一步，只要捕到了足夠數量的鼠魚，就可以返程歸島了。
只不過，在宣布消息時，他發現許多人表現得似乎并沒有那麽高興。
夜幕很快降臨。
船尾放置了一些發光照明的燈泡，鼠魚在夜晚會追逐光源，往往利用這種辦法吸引其出現。
接着就是等待。
周航宇和衛陸站在船舷處，一動不動盯着黑色死水般的海面，約莫在淩晨三點，夜色十分濃重的時候，平靜的海面上突然掀起一道道漣漪。
船員們一直靜靜守在甲板上，伺機而動，往海裏投入魚網。
這個捕魚過程看起來和其他的捕魚沒什麽兩樣，網繩被拉緊，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不少目标落網。
衛陸突然出聲：“你知道為什麽說鼠魚十分難捕嗎？”
周航宇小聲回應：“知道，以前在書上看過，說是其實難得不是捕上來的過程，而是捕上來之後，這些魚會想辦法逃跑掉。”
原本黑漆漆的海面上突然發光，細長細長的光線圍繞着船尾，來回游動。
“閉眼！”
周航宇聽見衛陸大聲說了句，立馬下意識緊緊閉上雙眼。
他在書中看過，說鼠魚會發光，并且這種光芒會産生致幻的效果，引誘人跳海。
好在有所準備，其他船員也都是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老手，在一片寂靜之中，周航宇并沒有聽到跳水的聲音。
時間似乎凝滞了一般，只剩下戰艦發動機的聲音清晰回響在海上。
“要一直這樣閉着眼睛嗎。”周航宇問。
衛陸：“嗯，不要睜開。”
“好。”周航宇點頭，他聽見衛陸的說話聲離自己遠了一點，往船尾的方向去了。
“上校，繩子已經拉到最緊了。”有船員說。
“好，收網。”
随着衛陸一聲令下，撒網的船員操作熟練的将網收回，其他人摸索着幫忙，很快，起降機将捕撈上來的鼠魚吊在船尾上方。
“千萬不要睜眼，朝我這裏走，跟我回船艙。”衛陸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周航宇根據聲源朝衛陸身邊走。
突然，撲通一聲。
“有人跳水了？”
“誰睜眼了呀？”人群開始變得嘈雜，“不要停，繼續朝我這邊走。”
又響起一道落水聲。
“等等！”
“為什麽按照上校指示還會有人跳水？”
“對呀，怎麽會這樣，有人無緣無故睜眼幹嘛？”
“你們沒人懷疑嗎？衛路上校他萬一受到鼠魚的幻覺控制了呢？”人群中突然有人發聲。
所有人突然立在原地。
黑夜中只剩下死寂，沒人再敢往前挪動。
周航宇也立在了原地。
作為常年出海征戰，軍區優秀的航海船員來說，沒人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睜眼。
只要他們走回船艙，船會駛離這片區域，到了白天，鼠魚會自動停止發光，到時候再将他們放置在不透光容器中，就可以比較輕松的将任務完成。
他們不會，衛陸更不會。
周航宇想不通為什麽會有人在這時候落水。
除非，周航宇只能想到一點，他們是被迫的。
這種被迫并不是一定是指被其他人強行掰開了眼睛，也有可能是收到了某種驚吓，比如在黑暗中突然伸出來一只章魚觸手，那麽突然受到驚吓的人也有可能會睜開眼。
“我想問問，是只要一看到鼠魚發出的光，就會立即被幻覺控制碼？還是說需要一點時間。”
“只要幾秒。”衛陸隔空回複他。
“這樣。”周航宇陷入沉思，就算只有幾秒，如果是被什麽奇怪的東西突然襲擊，那也會叫出來發出點聲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沒有任何聲響，這些人就跳入海裏。
要麽，是這些人主動跳入了海底，要麽，就是衛陸确實被幻覺控制了，在帶着所有人朝海裏跳。
周航宇相信衛陸絕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但是他也想不通，為什麽有人要主動朝海底跳，目的是什麽？
“要不大家閉上眼睛待在原地，一直等到白天，鼠魚不發光了，我們再行動。”周航宇建議。
“不可行。”鼠魚的氣味也會對人腦有影響，待在一起3-5小時也會造成幻覺。”衛陸繼續隔空回答。
“這樣吧，相信我的人跟着我走，不相信的，留在甲板上。”
周航宇愣了愣。
甲板上沒有響起挪步的聲音。
“我跟你走。”
周航宇堅定的聲音響起，“我跟你走，如果沒有出現跳水聲，那麽就證明衛陸上校沒有被幻覺控制，其他人就可以跟過來。”
周航宇說着往衛陸的方向走過去，他剛剛一直在說話，周航宇清楚的知道他現在的大概方位。
衛陸微不可聞的嗯了聲，然後朝船艙方向走過去。
周航宇緊随其後，直到提到船艙的門檻，趔趄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腰被一雙手握住，周航宇穩了穩身體，衛陸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麽相信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