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昨夜回到家中後秦禾簡單收拾了一些行禮,便草草洗漱睡下了,次日天不亮就醒來。

快速地起床換衣後,提上行禮就要出門,試圖趕在家人醒來前離開家。

房間內只有蒙蒙的光,從緊閉的窗戶透過照射在地面。

秦禾探手去拉門,卻聽見鎖聲。

他當即用力再次拉門,回應他的仍舊是鎖碰撞在門上的響聲。

短短的時間內心情大起大落,他轉而去開窗,卻也推不開!

本想回到染坊住,卻不想秦父先他一步将自己鎖在房中。

昨夜離家之事秦禾知曉瞞不過父母親,但對方這樣的處置方式令他寒心。

守在房門外的幾個人縮在牆根下不敢出聲,他們是自昨夜起就被秦父安排來看守秦禾的。

今日早飯秦禾遲遲不來,秦明猜想是他還在氣頭上。

“你去給大少爺送飯,記得叮囑他吃完。”

乍一聽只是讓侍女為秦禾送飯,可細細一想,秦明覺得不對勁。“大哥怎麽了?”

秦母才對上秦明的視線就移開眼,而秦父大力地拍了拍桌面厲聲道:“他好得很!”

“不是病了嗎?不然母親為何要讓人送飯去。”

“他怎麽沒病,沒人比他更嚴重。”頓了頓,秦父一臉嚴肅地對秦明警告:“你管好自己,秦禾的事不要插手。讓他自己好好冷靜,你們誰也不許去見他!”

秦明沒再說什麽,畢竟秦父的目光總是落在自己身上。

滿面愁容的秦母無奈道:“還是讓他去勸勸秦禾吧。”

秦父黑着臉反駁:“勸什麽?昨天跟他說得清清楚楚,他半夜還要出去不知道見什麽人!”

“父親,大哥向來睡得早,是不是下面的人誤傳了。”

“就是對他不放心才讓人在大門守着,他倒好,敲暈了人都要出去。”

秦明放下碗筷時臉色沉了又沉,胃口全無。那秦禾也知道談雪的初夜是十三日了。

片刻後又換上擔憂的神色,秦明問:“那染坊無人管轄了,父親還是消消氣讓大哥--”

“不需要你操心染坊的事,老夫自會處理。”

唉,對上秦母的視線秦明嘆氣。

“你近來是有些收斂了。”秦父忽然瞪着秦明,“王城中有多少供消遣的地方你應該是最清楚不過。”

“并非如此。”

冷哼一聲,秦父根本不信。“那你說說你去過的地方包不包括湘館。”

被兩雙眼睛緊盯秦明一臉平靜,目不斜視道:“父親似乎是話裏有話。不妨直說,否則我也不明白父親要對我說什麽。”

“好,就當你對湘館一無所知!你也知道了,若你也犯錯就跟秦禾一個下場。”

“一大早的都說夠了沒有?吃飯。”

秦母出聲,父子倆紛紛啞口。

秦明面上波瀾不驚心裏卻波濤洶湧,想要尋個借口離開這間沉悶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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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能夠贖身的日子就在眼前,談雪站在窗前心思沉重。

初夜當晚的應對之策雖已有計劃,但就怕節外生枝。轉身視線落在桌上的一堆雜物中,是湘娘先前帶人送來的。

東西談雪留下了,但那教他如何使用那些個莫名物件的人被他打發了出去。

目光移到牆邊的矮榻上,是他那日見到秦禾後回來整理的所有字畫。或許超過二兩,也或許不夠二兩。

再三猶豫後,談雪走到矮榻邊提起裝了字畫的布袋出門。

今日不去送給他,往後也再無機會。

這次,談雪走了前門。

路上問了不少路人才找到秦家所在的巷子,他與秦禾無親無故,此刻到了秦家門外卻緊張起來。

仰頭望向上方的秦家大門,就在眼前了,談雪卻挪不動腳。

不知過去幾刻,忽聞漸漸接近的車輪聲。

且走下馬車的還是華時闌與範遙!

談雪頓時慌了神,轉身欲離開。

“這位公子面生。”華時闌覺得對方似乎還怕生,不由地笑道:“公子別誤會,我們是秦明的友人,來秦家是有些事。”

範遙對面前那張樸素的面容有些懷疑,“敢問公子是?”

“只是一個靠着字畫為生的無名之輩,兩位既是有事就請吧。”壓低了聲音,談雪想起自己已經化妝易容,便直面二人。

“哦?我倒是知道秦禾喜歡收藏字畫,他找你預定了作品嗎。”

“是。”

“公子不必拘謹,先請。”華時闌等對方上了石階才後腳跟上,瞥見範遙湊上來滿是疑惑。

“若是見到伯父伯母不要多說什麽。”

今日一起來秦家就是為了幫秦禾向秦父說情,華時闌會錯意地點了點頭。

與他們二人不同,談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相貌平平。任誰見了都會認為是平民一個,開門後迎客的小厮向華時闌範遙問了好就是未問起他。

倒也無妨,進入大門後繞過照壁。

談雪故意走在最後,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秦家的環境。

實則到了秦家外,就已經認清自己與秦禾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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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夫人,二少爺,華少爺與範少爺來了。”侍女說完退到門外,請三人入內。

一進門,華時闌先環視屋內人的神情。同時上前向秦父秦母問好,範遙緊随其後。

“你們怎麽來了?”

範遙搶在華時闌開口前說:“是我母親想要定染一些布匹送人,才想着來找秦禾問問。”

見秦明視線落子自己臉上,華時闌呵呵一笑。“我嘛,随便走走。”

“另一位是?”秦父自他們三人進門伊始便注意到了那人,也是故意為打斷範遙的話。

五雙眼睛盯着談雪,含着打量。他面不改色地說明來意。

秦明并未在意此人,端起茶杯小口抿着。試圖尋找時機脫身。

而本想讓所有人忽略秦禾的秦父,得知對方又是來見秦禾就沒給好臉色,“他最近都不會見客,你回去吧。”

聞言談雪慌神,祈求道:“請讓我把東西交給秦禾,過了今日--”

“東西你留下,老夫會讓人給他送去。”

“可,可我必須親自交到秦禾手中!旁人代為轉交我不放心,就請您讓我把東西交給秦禾吧!”秦父很嚴肅,但談雪也想見秦禾最後一面。

“你改日再來交給他就是。”

談雪哭喪着臉搖頭,“只有今日了,若是不能今日親自交到秦禾手中,之後就再也無法給他。這些字畫是秦禾親口定下的,晚輩不想白收銀子。”

“另外。”頓了頓,談雪說:“我很快會離開王城,所以只能今日交給秦禾。”

聽罷他的一席話,屋內幾人有不在乎的,有不耐煩的,也有懷疑的。

放下茶杯的秦明看向那人,“公子哪裏人士?”

“我--”

“我大哥他如今不方便現身見你,既然你一定要親自交給他又要離開王城,我看等他得空去尋你也可。”

與華時闌對視一眼後,範遙差不多明白了秦父為何不想提起秦禾。

幫腔道:“伯父,我母親想請秦禾盡快把她老人家想要的布匹染好急着送人。之前與秦禾提過一次,也不知他是否記得。請伯父讓我去跟他說說,成與不成我都好回去跟母親有交代。”

“既然你跟秦禾提過那他不會不記得。”秦母按住秦父的手臂示意,又說:“染坊的事我們都不清楚,你去見秦禾吧。那位公子也可同去。”

“那就多謝伯父伯母!”範遙握住談雪手腕路過華時闌身後用手肘靠了靠。

到了門外對侯在一旁的侍女說:“能否帶路?”

“華少爺,大少爺他,他的情況請當做沒看見。”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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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遙一走,華時闌心想沒人幫襯還怎麽跟秦父秦母解釋秦禾出現在湘館的事情?

在幾人的注視下直誇就茶的糕點好吃。

“你來就是為了這幾塊糕點的?”秦明發問,也明白了他們來是為了什麽。“喜歡就帶些回去慢慢吃。”

“謝了。不過這個時辰你怎麽還不去鋪子瞧瞧是不是開張了?”

秦明正是想要出門,卻迫于秦父的壓力,背着雙親朝華時闌使眼色。“布莊新到了不少料子,我也許久未去拜見伯父伯母,你同我去布莊挑些伯母喜歡的帶回去替我賠不是。”

“兄弟,你瞧瞧我這一身,還是前年在你鋪子裏做的。該換換了。”

一來二去,在秦父的默許秦母的同意下,華時闌将秦明帶出了大門。

急于知曉秦禾的近況華時闌問他,“你大哥到底怎麽了?”

随範遙出了那間喘不過氣的房間後,談雪不自在地動了動手。

“抱歉!”範遙松開手,“得罪了。”

“沒什麽,還要多謝範少爺相助。否則這些字畫就送不到秦禾手中了。”

雖不知其他人怎麽沒察覺,範遙卻在秦家大門外就已經料到眼前這人的身份,只是不打算拆穿。

跟随侍女到了秦禾的小院,就見廊下來來回回走動的小厮三人。

三人聽了侍女的話去開了鎖但兩兩守在房門兩側。

眼前的景象令談雪失神,不明白秦禾怎麽會受到這番對待。以致于範遙喚了幾聲他才回神。

“公子先請吧。不過奉勸公子說話當心,屋外人不少。”

“好,我知道的。”

腦中預先想好的所有話,此刻亂成一團,談雪一步一步地進了門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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