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你回吧。”秦明瞟了眼馬車語氣淡漠。

“你要去湘館,我說得沒錯吧。”

秦明腳下一停,華時闌這時快步走了過來厲聲道:“秦禾的待遇你也想試試了?我告訴你,往後我再被像今日這般利用,我華時闌的名字倒着寫!”

“不會有下次。”秦明一臉真誠卻不能令對方消氣,只好說:“你回吧。”

華時闌只覺得頭大,“離談雪初夜還有幾日,你現在去能做什麽?”

“我何時說過去湘館是要見談雪。”

“那你--”

“我走了,你随意。”

眼睜睜看着秦明走遠,華時闌卻無法作為。既惱自己又氣秦明拎不清,轉身朝馬車走去。

“少爺要回去了嗎?”

上了馬車後華時闌拿起靠墊狠狠摔在腳下,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小厮瞧見了吓得不敢開口。回身去駕馬車,馬兒才走了兩步。

華時闌大聲呵斥道:“讓你走了?”

“少爺,少爺要等範少爺嗎?”

“閉嘴等着。”

“是。”

此時範遙還在秦禾屋外,那四人守在門口擺明了絕不會讓秦禾離開半步。想了想只好作罷,也能趁機讓他清醒清醒。

“我趕時間,等秦禾得空了替我轉告他去我家一趟,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範少爺慢走。”

“嗯。”點點頭,範遙又說:“裏頭那位公子出來了就直接帶他出去,不必帶他去見伯父伯母。”

片刻後範遙跨過秦家大門門檻,放眼看去華時闌的馬車還停在來時的位置。

背後的大門雖關上了還是忍不住回頭看。

小厮眼巴巴地望着範遙過來,忙說:“範少爺可出來了!少爺一直在裏邊兒等,範少爺請上馬車。”

有些訝異,範遙進了馬車對上華時闌充滿怨念的視線不由地笑了。“怎麽?”

“我已經拿秦明沒轍了。”

讓他回頭确實難,但範遙認為華時闌太悲觀。便安慰:“那就不想了。随他去。”轉念一想追問:“他可在家?”

聞言華時闌冷哼道:“我陪他在伯父伯母面前扯謊帶他出來,結果他讓我走。”

難怪,範遙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他--”

“去湘館找談雪。”沒好氣地說着。

“那他便錯過了。”靠着靠墊坐下,範遙嘆氣。“只要別讓他知道談雪初夜在明日就好。”

“你又知道了。那告訴我談雪人在哪兒?”

馬車穩穩行駛已經出了長巷,範遙卻撩開簾子往後看。

不明就裏地華時闌把範遙拽進來,“你倒是說說看,談雪怎麽可能不在湘館?”

“他在秦家。在秦禾的房中。”

華時闌滿臉不置信,随即坐起來瞪大眼道:“門口那人莫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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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秦禾房間伊始,談雪盡量放緩了步子,既是猶豫也是擔心。

卻不想秦禾在床上睡得正香!

起初談雪不知所措,又笑自己庸人自擾。

将布袋輕放在圓桌上也在桌邊坐下,一邊凝視床上熟睡的人。随後會心一笑,覺得這樣也好。

秦禾不會再去湘館,即便他哪天去了,自己也已經不在湘館中。

想到此心中放棄了酸楚,談雪仰頭,環視房中。試圖将周圍的景象包括秦禾通過一雙眼烙印在心中。

足足過去小半個時辰秦禾都未見醒,談雪期間無數次觀察門外,雖無人來催。

但他不好再等下去,悄悄行至床邊站在床尾處。連他自己都未察覺他輕聲喚着秦禾名字。

片刻後談雪轉身離開秦禾,去另一頭的桌上尋了筆墨紙硯留信。

今早侍女送來的飯菜秦禾未動,但喝了兩杯茶水。殊不知其中加了助眠的藥粉,悠悠轉醒時,迷蒙中看見有人在前面走動。

“誰?”秦禾撐着床坐起,漸漸看清那人在桌邊。看他轉過身不由地睜大眼。

談雪面對醒來的秦禾展露笑顏。“之前你還有二兩銀子沒能找你,所以帶了字畫來。”

說話間秦禾已經下床急忙走來,“你怎麽會來?”

不打算回複此問,談雪視線往桌上一掃。“那些是我剩下所有的字畫了,今後也不會再靠賣字畫為生。”

“為什麽?”秦禾忍不住上前一步,也縮短了兩人家的距離。“回答我。”

“我,我近日會離開王城。”談雪避開對方炙熱的視線後退着。

秦禾步步緊逼,握住對方肩膀追問:“為什麽要離開王城?你真的只是為了給我送字畫才來的?在外我們僅僅見過數面,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尋到我家中的?”

這些談雪都答不上來,不敢與秦禾對視他眼眸垂下。

“是我不該擅自來叨擾,我這就離開。”

“離開?”秦禾更是不放手了,“你是離開我家還是離開王城。”

“出來不少時辰,我該回去了。請放手。”

再三思索後,秦禾松開了手。“如你所願。”

聽他語氣那麽平淡,談雪才擡頭。

對上秦禾的目光無言轉身,離房門不到二十步的距離每一步談雪都走得如上刀山。

今日一別,往後是再見不到的。腳下跨過門檻背後卻突然傳來一聲。

“等我。”

身形一怔,談雪逃似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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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門的小厮見秦禾出來當即攔住,“大少爺需要什麽?”

“我有事要與父親說明,你們要跟就跟着。”

“這,那大少爺請便。”

回房去提了行禮,秦禾到正廳見雙親。

“誰準你出房的!”秦父見到秦禾進門起身呵斥。

秦母一眼便看見了秦禾手中的行李,急忙上前握住他拿行禮的手。“怎麽了?”

“父親母親,我回染坊去住。”

“你要是記挂染坊的生意就不必再費心--”

“少說兩句!”打斷丈夫的話後秦母面對秦禾和顏悅色道:“先回房吧,母親陪你回去。有什麽話跟母親說,暫時不必管染坊。走吧。”

硬是拖拽着秦禾回房,秦母奪了他手中的行李拿出來整理到櫃中。

而秦禾直直盯着桌上的茶壺不言不語,哪怕秦母過來坐下也不開口。

“唉,孩子,你怎麽就這樣執拗?”

“母親有什麽話要說。”

搖搖頭,秦母說:“你能否跟母親說說為何要去湘館?聽聞你與那兒的人來往密切,你只當那人是朋友對嗎?”

“母親既清楚湘館是什麽地方,也能明白我是不忍心見他在湘館落難。”

“你去湘館見他也幫不了他什麽忙啊。”秦母苦口婆心地嘗試勸他,“母親知道你是好心,可天底下有着苦難的人太多,你怎麽就對他不忍心?”

明知秦母是在故意引出他的話,秦禾依舊說:“我是管不了所有人,但我該幫助自己在意的人。”

“你在意他什麽?他又是否得知你怎麽想。別犯了糊塗啊!”

秦禾态度堅定,“母親明白我的心思何必再問。”

“你啊!你可想清楚了?你見過他幾面,有多了解他?你們,你們不一定就是同一類人的。”

聽出秦母話間的另一層含義,秦禾正色道:“我們是。母親,我與他是。我也信他,他明日有麻煩我必須去幫他。明日一過我會帶他正式見母親說明!”

“你對他放心,他呢?”

點點頭,秦禾毫不猶豫。“他亦是。”

見秦禾信心滿滿秦母不忍打破,無奈笑着。“兒大不由娘,從前以為你只想管理好染坊對成家無意。”

“母親別氣,若是未遇見他我也實在無成家的念頭。”

“你想與他成家是好,可你父親絕不會贊同你們之間的事。”秦母這期間不知搖頭了多少回,“母親幫不上什麽,你清楚老頭子的脾氣。”

“我明白。多謝母親體諒!”秦禾起身跪在秦母腳下,仰着頭面對秦母。

“快起來!”說完就是嘆氣,“你們的事今後還有許多未知,你們若是真心相信也難不倒你們。”

“那母親能幫我明日去見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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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石橋中央,談雪不再前行走到石欄邊眺望河的上游湘館所在之處。

曾經被湘娘同意到湘館外時他也嘗試了逃跑,卻次次被人抓回去。像沒參與大會的那晚被棉被裹起挨打。

才明白每次出門都有人遠遠地監視。

一艘小船正經過橋下,獨自一人撐船的中年船夫抱怨今天沒什麽人游河。到現在都沒開張!

“船家!”

“诶?”下方的船夫聽到一聲就四處張望,擡頭看見橋上的談雪笑道:“公子要游河嗎?”

“嗯。”轉眼談雪已經坐在船頭,讓船夫只管劃船。

他只管閉上眼感受河面拂來的清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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