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啞巴新娘急跳牆

啞巴新娘急跳牆

節日當天開始的相當早。

蔔蘿迷迷糊糊還沒完全醒來時,就被透過窗戶傳進來的歡呼聲驚動了。

須須擦擦口水,懵逼的頂開淩亂的發絲彈了出來,大聲質問:“外面什麽B動靜?”

“唔…不知道。”蔔蘿翻身,把被子拉過頭頂,想要繼續未完的美夢,他的頭發随着動作飄舞,幾縷不聽話的差點壓倒了挺直的須須。

不過這也正好讓它清醒了,在意識到自己竟然沒用心頻私聊,而是把話說了出來時,趕緊四顧,确認沒有人注意到它後,迅速鑽回了發縫裏,改用之前的法器進行腦內溝通。

【快起來快起來,狂歡節開始了!你不是說要去找老婆嗎?】

觸發關鍵詞的蔔蘿瞬間一個彈跳,雙腳離地,原地起飛。

他高呼着,“老婆!我來啦!”就準備往外沖。

然而,就在他準備将自己巧妙地‘掰開’,像條靈活的魚般滑過禁閉室的欄杆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

阻擋住這匹脫缰的野蘿蔔的不是別人,正是皮耶羅。

法師大人罕見的沒有穿那件已經穿了好幾章的嚴肅法袍,換上了一身新衣…

應該是新衣服吧,起碼最外面的這件是新的。

一件及踝的黑色長披風,将他從脖子到腳踝都嚴嚴包裹。

至于裏面換沒換,暫時看不出來。

皮耶羅走到鐵欄杆前,親自動手打開了門鎖,低沉的聲音中夾雜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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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今天的皮耶羅,氣場與往常截然不同,宛如一座正在消融的冰山。

他準備給他的‘囚犯’一天自由。

蘿蔔精的注意力完全被節日占據,根本沒有注意到男人臉上微妙的變化,也未曾察覺對方換上了嶄新的裝束。

一踏出禁閉室,他就宛如破籠而出的小鳥,急切地想要展翅高飛,又被男人及時伸出的手穩穩地抓住了後頸。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他輕輕地拉動套在蔔蘿脖頸上的金屬圈,指尖在更上方些的頸部點了點。

蔔蘿回頭,“那你拆了?”

皮耶羅沒有解開金屬圈,只是在側面操作了幾下,“不要妄想能逃掉,天亮之前必須回來。”

“限制被我放開了,暫時只會屏蔽你對他人的負面影響。”他再次強調,“只有今天…”

男人又在少年的衣領上別了朵因提瓦特,深深地凝視了片刻,才率先往外走。

蔔蘿趕緊提上花粉桶追了上去。

當他們邁出門檻的那一刻,節日的熱烈氣息便撲面而來。

街道兩旁的建築被五彩斑斓的彩帶和旗幟裝飾得煥然一新,連樹枝也沒有被放過,連夜修剪出了各種造型。幾個和蔔蘿一樣起晚的人,歡笑着往中心廣場跑去。

來到廣場上就更熱鬧了,年輕人手拉着手,環成一圈,邊唱歌邊跳舞,樂師們坐在臨時搭建在草地上的舞臺上,背後環繞着郁郁蔥蔥的樹木。

輕柔的鋼琴聲如溪水般流淌,琴弓在琴弦上優雅的跳躍,奏出了一連串悠揚的旋律,随後是手風琴、笛子、定音鼓…越來越多的樂器彙入其中。

歡快又活力的節奏,讓人忍不住随之搖擺。

風也參與進了這場盛會,輕盈的裙擺飄揚起來,襯衫也被吹得鼓動,皮鞋的後跟在石板路上敲擊出清脆的節拍,而腳下則是一層薄薄的煙塵。

蔔蘿再回頭時,身邊的皮耶羅已經不見了,他沒想那麽多,帶着須須一起紮進了歡樂的人群。

很快就有姑娘拉起了他的手,帶着他加入了狂歡。

當舞曲的最後一抹旋律在空中緩緩消散,樂隊的樂手們仿佛心有靈犀,齊齊轉換了曲調,帶來了一種全新的韻律。

在這一刻,所有的姑娘們仿佛接到了神秘的信號,她們帶着歡快的笑聲,如同輕盈的蒲公英種子,翩翩退向了場地的四角,為即将到來的表演讓出了中央的舞臺。

蔔蘿被茫然的拉了下去,疑惑的看着從廣場另一邊走出來的一隊人。

那是一群戴着木質面具,穿着白被單的人。

不過,說是穿着被單似乎不是很确切,應該說是他們每個人都在很有特色的使用着被單。

偏保守的或者是第一次參加狂歡節的,他們将被單的兩角在肩上系緊,再用一根繩子在腰部輕輕一系,便形成了一件既能夠遮住大部分身體,又留有足夠活動餘地的外衣。盡管如此,這種裝扮的側面開叉還是很大。

而那些性格大膽、熱情奔放的狂歡者,則選擇了更為刺激的穿着方式。他們僅用被單圍繞住下身,裸露的上半身展示着結實的肌肉。更有甚者還會把被單卷起來,連大腿的也自信的展示了出來。

蔔蘿周圍的女孩子們頓時雙眼放光,開始尖叫,在一片口哨聲中,男人們像蝴蝶一樣放開腳步跳了起來。

而精彩,正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随着舞蹈的漸入佳境,每當舞者們的動作稍微誇張一些,或是在不經意間扯動了被單的側邊,便會有大片肌膚若隐若現。尤其是那些保守分子們,他們的側面開叉太大了,好幾個都…

“卧槽!”護士小姐驚呆了,在這種機具沖擊力的場景下,僵硬的像塊木頭。

“卧槽!”站在沒出息的護士小姐身邊的,是同樣沒出息的蔔蘿,他第一次知道人類這麽會玩兒。

【卧槽】扡插在沒出息的蔔蘿腦殼上的,是幾乎同樣沒見過世面的須須,它為自己的膚淺感到羞恥。

地面像是在燃燒,廣場中開始聚集越來越多的被單男士,他們激昂的舞蹈動作随着音樂起起伏伏,就像是燃燒着大地的火焰,剛勁、奔放,每一個動作裏都充滿了濃郁的生命力。

人聲配合着鼓點形成了嶄新的曲目,激昂的傳遍了每個角落。

他們排成幾個豎排,挺着胸,肆意展示自己的魅力,聚在一起,又散成一片,最後形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通道。

原本圍觀的女孩子們撒歡一樣的提着花粉桶就沖了上去。

護士小姐和蔔蘿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一臉的癡呆樣。

幸好護士小姐的小夥伴,海王米蘭也在,她看着好友和昨天弟弟拜托她幫忙照顧的少年,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把自己的桶挂到手臂彎,一手拉一個,把他們往場地裏帶。

米蘭小姐非常娴熟的教導兩個小雛雞如何行動。

“看見這塊肌肉了嗎?”她指了指被單男士人牆中的一塊。

大概是聽到了她這狂放的語氣,人牆明顯瑟縮了一下,舞步變得僵硬,不過對方很快就重新鼓起了勇氣,随着周圍同伴的節奏,繼續自然的跳動。

米蘭示範一樣抓起一把花粉就摸了上去。

護士小姐震驚:“卧槽!”

蔔蘿震驚:“卧槽!”

須須也在震驚:【卧槽!】

一個粉紅色的爪印落在了人牆的胸膛上。

米蘭鼓勵的看着他們,“快啊,你們也試試!”

琴手奏起低調的快拍子來,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們抓緊時間。

蔔蘿雖然剛才也喊了卧槽,不過他的震驚很快就轉變成了躍躍欲試,腦子裏回憶了一遍剛才米蘭的動作,自己也有模有樣的抓了一把花粉。

只是這些花粉他并不準備浪費在胸膛上。

以植物的眼光看…必須得抹在頭頂啊!

少年微微翹起腳尖,盡力将花粉撒向高處。

粉色的花粉在空中輕盈地飄散,大部分輕柔地落在了對方的木質面具上,只有少數幾粒如願以償地落在了目标區域。

蔔蘿有點小懊惱。

那面具後的眼睛輕輕眨了眨,睫毛上也沾染了不少粉色,裏面的人對他微微笑了笑。

“愛莎,你也來啊!”米蘭回頭大聲鼓勵着她的另一位學生。

原來護士小姐的名字叫愛莎,她其實長得相當漂亮,就是性格太過于羞澀,本來面對一個異性就夠讓她手足無措的了,這下一次面對一堆,還都是這種暴露打扮的…

她感覺渾身都輕飄飄的,腦子和四肢有點銜接不上來,之前在暗戀的人面前順拐的操作再次上演,她同手同腳地走到了一位被單狂歡者的身邊,抓起滿滿一把花粉,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鼓起所有的勇氣,便往對方的胸膛上按去。

不過這股勇氣中途改了道,最終落到了左側挂在肩膀上的被單上。

“呼——”

但她本人還是很開心的樣子,嘴角不自由的揚起,像是完成了一件什麽大事。

随着節日的繼續,所有狂歡者的臀部與胸口、胳膊與大腿,不斷擺動的肢體上,都被攜帶着花粉的獵物們,抹上了一層又一層的粉色印記。

一陣陣歡呼聲此起彼伏,如同海浪拍打着岸邊,激蕩着狂歡的節奏。

曲調再次變換,帶來了新的活力。原本緊密而固定的人牆開始流動,舞者們三五成群地開始圍繞“獵物們”旋轉,形成了一個個動态的圓圈。

蔔蘿的周圍也圍成一個圓圈,人們在其中自由地進出,随着號角的吹響,其中一位舞者大膽地上前,摟住了蔔蘿的腰,牽着他的手,帶着他旋轉起來。

他被這個人拉着轉圈,又那個人拉着轉圈,偶爾還會與其他被圍舞的小姐姐們相遇。

蔔蘿見到了無數種面具造型,有做成花朵樣式的,也有做成蝴蝶樣式的,然而,最讓他印象深刻的,卻是個小醜面具。

面具以純白色為底,只在眼底處巧妙地點綴了一滴淚珠和一顆星星。

他好奇地凝視着那雙隐藏在面具後的眼睛。一雙冰藍色的眼眸,溫和而深邃,似乎在哪裏見過,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

圍繞在蔔蘿周圍的每個人都在盡其所能地展示着自己的魅力,仿佛是一群争奇鬥豔的孔雀,競相開屏,誘惑着蔔蘿再上手摸一摸。

此時人類和植物的觀念差別到達了頂峰。

蔔蘿撒花粉撒的都快冒煙了,但都是往男人們的頭發上撒的,而男人們看着自己還算幹淨的胸脯和大腿,又都更熱情的往他眼前湊。

熱情的汗水、鮮花和焦糖的味道混合成了濃烈的助燃劑,人叢中不斷傳出一聲聲響亮的尖叫聲。

“啊啊啊!奈子竟然是軟的!”某個人非常沒見識的尖叫着。

“在duang!我受不了了!”某個人非常沒定力的尖叫着。

“可以嘬嘬嗎?求求了!”某個人非常沒底線的尖叫着。

舞步越跳越快,蔔蘿從最初的還能辨識方向,到迷失在這個旋轉的世界中,只花了幾分鐘,他被動的從一個人身邊旋到另一個人身邊。

第一次參與人類盛會的蘿蔔精,暈乎乎的腦子裏,忍不住産生了這樣的感慨,原來這就是人類找老婆的形式嗎?

考驗的其實是抗暈眩?

蔔蘿不得不承認這确實有點難度,他盡量控制着自己不要摔倒。

只不過他的這個顧慮顯然是多餘的,他所在的這個圈子已經成為了最厚的圈圈,裏三層外三層的,狂歡者們都在期待着‘獵物’落入他們的懷抱。

蔔蘿被一個小姐姐拉住了,手牽着手在一起旋轉。

在兩人接近的時候,小姐姐還笑着問他:“你喜歡的人是不是正圍着你?要是成功把他找出來的話,今晚他可是會很乖的。”

“很乖?”

“看見那些被單了嗎?”

“怎麽了?”

“那下面可是真空的。”

“啊?”

蔔蘿開始努力的分辨哪個人是戴因斯雷布,只不過這些人全都戴着面具,白花花的身體又實在是讓他眼暈,他根本看不出來那個人是他既定的老婆。

周圍忽然爆發出嘹亮的笑聲,背景音樂的鼓點也不斷加重。

沒有人想起憂愁的事,這是一個無憂的狂歡之夜。

“快去選擇你的伴侶吧!”一個轉到蔔蘿旁邊的小姐姐大叫着提醒他,“音樂一停下來,選擇的時間就結束了!”

可是蔔蘿早就迷失在了這片歡樂的海洋裏,他有的時候撞進這個人的懷抱,有的時候又被那個人拉走,花粉桶早就不知道被擠到那兒去了,當然他也不是很在乎就是了,因為所有的花粉都被他揮霍了出去。

眼看着所有獵物都主動抓住了某獵手,蔔蘿被緊迫感驅使,最終胡亂的抓了一個離他最近的,沒想到擡頭一看,他竟然抓住了那個小醜面具。

就在他抓住對方的瞬間,節日的氛圍也恰好達到了最高/潮,配隊完畢的組合被所有人一起簇擁着往後山湧去。

蔔蘿這時候才感覺旋轉的心落回了原位,它砰砰跳動的聲音和音樂逐漸同頻減弱。

他被自己選定的獵人牽起了手,一直走了很久,直到和別人的距離拉的足夠遠後才減慢了腳步。

這裏有一大片盛開的因提瓦特。

蔔蘿看呆了。

如同夢境般的花海,由一眼望不到頭的小小白花組成,它們像點點繁星,撒落在綠色的大地上。仿佛是初雪後的清晨,純淨而寧靜。微風輕輕吹過,花海随之起伏,緊挨着彼此,凝集成輕柔的雲在大地上飄動。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停下,戴着小醜面具的男人沉默的站在蔔蘿的身側,視線落在花海上,一眼也沒有看旁邊。

他身上的被單是最保守的那種穿搭形式,下半身被很巧妙的包裹,多餘的布料則斜披在肩上,垂落于背後,像是穿着一件古典的長袍。

蔔蘿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沖動,和須須悄悄交流起來。

“你說他是戴因嗎?”

須須對他無聊的猜測不感興趣。

【你直接摘了他面具不就行了。】

蔔蘿覺得也是,他輕巧地繞到對方正面,踮起腳尖,伸出手臂,試圖摘下面具,确認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确。

可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觸碰到面具的前一秒,一只堅定而溫暖的手緊緊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雙冰藍色的眼睛終于轉而凝視着蔔蘿,只是沉默着沒有說話。

“你有點害羞嗎?”

“我也不是非要摘。”

“要不就一起坐下來聊聊天吧?”

蔔蘿尴尬的沒話找話,如果他最開始以為自己找到了戴因的話,那麽現在這種陌生的相處氛圍就已經明确的告訴了他,他大概找錯人了。

蘿蔔精有點小失落,這麽完美的節日,他當然更想和自己的老婆在一起啊。

他剛要坐下,卻又被對方拉住。

人類真是奇妙啊,看上去不願意,又願意的樣子,讓他完全摸不着頭腦。

對方把披在肩上的被單放了下來,鋪在了兩人腳下,示意他坐在那上面。

終于被解放出來的胸大肌看上去硬邦邦的。

蔔蘿瞧着瞧着心裏又開始好奇另一個問題。

他在頻道裏問須須。

“诶,你說剛才那個小姐姐說的真空是什麽意思啊?”

須須當然不知道啊,但是它可以不懂裝懂。

【可能是什麽高科技吧?】

真空這個詞一聽就特高級。

【要不你掀開看看呢?】

須須也被點燃了好奇心,開始慫恿。

趁着對方看着花海發呆的時候,行動派蔔蘿的手指就開始像是一只好奇的小貓咪,悄悄地向那神秘的被單邊緣爬去。

指尖捏到了柔軟的織物一角…

正準備掀開…

就在即将成功的剎那!

被對方驚險察覺,壓制住了。

那雙原本冷靜的眸子,此時幾乎像是要噴火。

蔔蘿癟癟嘴,毫無人類道德觀的狡辯,“切,小氣,我也沒有特別想看啦!”

須須:你個騙子!你明明想看的不得了!

男人似乎被蔔蘿的頑皮行為氣得不輕,他試圖猛然站起來,想要以居高臨下的姿态俯視蔔蘿,然而蔔蘿正坐在他的被單上,讓他無法輕易起身,除非全果。

看着蔔蘿滿臉的期待,小醜面具後的人,咬着牙強行壓抑住了自己的憤怒。

只不過單從後面的結果來看,他顯然沒有成功。

男人猛的撲了上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蓋住了蔔蘿的雙眼,掀開面具吻了他。

“呵,你知道我是誰嗎?就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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