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鐵匠的黃銅玫瑰

鐵匠的黃銅玫瑰

蔔蘿輕輕觸摸着自己頸間的裝置,态度顯得頗為不以為然,仿佛那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這個沒什麽吧?”他很随意地說着。

戴因斯雷布聽到這話頓時睜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他,那樣子仿佛在說,你聽聽你在說什麽?

“皮耶羅其實還挺好的。”少年進一步的解釋着。

在他描述的中,那個人總是很忙碌,只在用餐時才會出現,其他時間從不限制少年的自由。

“很好相處。”蔔蘿把對那個人的印象,總結成了這四個字。

這與坎瑞亞民衆心目中那位冷漠無情的法師形象幾乎可以說是大相徑庭,讓戴因頗感意外。

正直的騎士長難以接受蔔蘿的話,他感覺對方受到了蒙蔽。

然而,事實卻是皮耶羅确實在以他的方式默默保護着蔔蘿,而且做得相當周到。

尤其是法師确保了蔔蘿那令人起疑的身份沒有被揭露這一點。

但與此同時,對方在某些地方的做法卻讓他實在無法認同,尤其是這個項圈。

戴因記得,幾年前皮耶羅曾提出過一個關于囚犯的科研構想。

由于坎瑞亞國土狹小,罪犯的關押成了一大難題。皮耶羅提出了遠程機械圈的構想,針對那些非暴力犯罪、重返社會後危害性不大的長期犯人。通過征收一定費用,安裝機械圈,限制其活動範圍,既能為國庫創收,又能節約土地資源和管理成本。

盡管這個構想最終因種種原因被擱置。但現在看來,皮耶羅已經私下實現了它,并且将其應用在了蔔蘿身上。

戴因斯雷布一時之間心緒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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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皮耶羅他到底把少年當成了什麽?囚犯?還是心中所愛?

不好意思,別以為他沒有察覺到那個陰沉的法師對蔔蘿抱着怎樣的情愫。

不論是出于男人的直覺,還是情敵間難以言喻的心有靈犀,戴因斯雷布都能肯定,皮耶羅的心已經為蔔蘿所動,即便對方可能還未采取任何行動。

這個念頭出現的瞬間,英俊的騎士心中忽的湧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在你看來,我又是怎樣的?”戴因斯雷布打斷了蔔蘿的發言,聲音中帶着一絲微不可查的急切。

說他幼稚也好,沒有風度也罷。

但是,他不願再聽到蔔蘿對皮耶羅的任何贊美了。

“我對你來說…是怎樣的?”

他停下腳步,緊緊握住蔔蘿的手,目光認真而堅定,那天藍色的眼眸中閃爍着前所未有的柔情。

戴因凝視着這位曾兩次救他于危難之中的少年,期待着他的回答。

“戴因當然是我最漂亮最喜歡的親親老婆啦!”

蔔蘿這家夥,最近也成長了很多,最重要的一個突破就是,他發現在面心情不好的人類的時候,給他一個親親就能扭轉局面。

蔔蘿踮起腳尖,手臂環繞在戴因的脖頸後,将他拉近。嘴唇印上了戴因因驚訝而微張的嘴,發出了一聲輕柔的“啵”。

騎士先生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他感到心髒在胸腔裏急促地敲打着,慌張環顧四周,确認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親昵後,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嗯…”

在戰鬥中無所畏懼的戰士,此刻卻像個軟腳蝦,被人随随便便的一個平A就給幹掉了。

他暈乎乎的腦子裏滿溢的酸,都化作了甜蜜的泡沫,消散在了空氣中。他終于有些理解,為何那些墜入愛河的兄弟們,為何會在愛情面前變得那麽無力。

因為此刻的他,正是同樣的一幅蠢樣。

他相信蔔蘿。

這份信任超越了一切理智的分析。

【啧…】

須須在心頻裏發了個老人看手機的表情包。

【果然不愧是花心大蘿蔔,天生的海王聖體,學別的慢的要死,學泡妞無師自通的跟坐火箭一樣快!】

蔔蘿沒搭理它,現在氣氛正好呢,跟這個單身須須浪費時間幹嘛。

他牽着老婆的手,心裏只感覺美滋滋的。

戴因斯雷布就有點既甜蜜又苦惱了。

甜蜜的是他們兩人心意相通,彼此都是喜歡着對方的。

苦惱的則是…蔔蘿還得繼續待在皮耶羅那邊…

雖然無奈,但是現況就是這樣,他并沒有什麽更好的選擇,特別是在黃金賢者即将歸來的關鍵時刻,蔔蘿的行蹤若無強大的庇護,即便是他…也無法确保那位女士不會做出什麽。

戴因斯雷布還是妥協了。

他與蔔蘿手牽手,沿着整潔的街道往回走,彼此分享着各自的經歷與故事。

夜晚漫步在坎瑞亞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

黑色給這個國王塗抹上了更多的神秘感,狂歡節的喧嚣在逐漸遠去,留下的是戀人們的溫馨與寧靜。街道上,許多像他們一樣從聖山歸來的情侶,也在享受着這難得的寧靜時光,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私密的愛語被限定在了情侶內部,每一對都默契地與其他人保持着适當的距離,讓這份親密無間的氛圍不被打擾。

路邊,熒光閃爍的植物在夜色中輕輕搖曳,它們緩緩綻放,如同地下世界中的星辰。這些經過進化的植物似乎也懂得挑選浪漫的時刻,邀請辛勤的采蜜者開啓了一場夢幻的約會。

只有一個孤單的身影與衆人背道而馳,顯得格外不協調。那是一位少女,她的面容上沒有節日的喜悅,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言說的憂郁。

戴因斯雷布的目光不經意間捕捉到了這個身影,蔔蘿也同樣注意到了她。

他甚至比人類更清楚的瞧見了少女腳下的踉跄。

當對方在一條街道的盡頭轉入一條小巷時,戴因的眉頭緊鎖。

那個方向…

騎士皺了皺眉。

“要去看看嗎?”蔔蘿提議。

“好。”

兩人遠遠跟着少女,就看見她越走越偏,很快就達到了陸地的邊緣,再往前走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了。

“女士!請別再往前了!”戴因高聲喊道。

蔔蘿的動作更為迅速,他如同閃電般竄到少女的身後,緊緊拉住了她的手。

她轉過了身。

蔔蘿的目光落在了少女的臉上,她的美麗如同初綻的薔薇,清新而生動。白皙的皮膚近乎透明,一頭金色的長發即使在暗淡的夜裏也閃耀依舊,碧綠色的眼眸驚訝的看向拉住她的蔔蘿。

“哇!你好漂亮啊!”

聽到這樣直白而純粹的贊美,女孩微微一愣,視線停駐在了眼前這位比她還要美麗的少年身上。眉眼彎起,以一種柔和的語調回應道:“你也很漂亮…”

她看了看蔔蘿,又看了看後面的戴因斯雷布,疑惑,“你們是…”

“我們只是路人,看見小姐你似乎心情不好,所以想要提供幫助。”戴因斯雷布溫和地解釋。

女孩聞言笑的很溫柔,“別擔心,我只是來看看風景。”她指了指遠處的花,“看到那些花了嗎?那是我和我的愛人一起種下的。”

“我們約定過要一起見證它們的盛開。”

指尖落處是一大片夜光玫瑰,花朵在夜色中散發着淡淡的光芒,每一朵都比尋常玫瑰大不少,顯然是經過精心培育的。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們誤會了,還以為您遇到了什麽困難。”戴因斯雷布有些尴尬地說道。

“沒關系。”女孩的回應平靜而寬容。

蔔蘿又謹慎的多問了一句,“那您的愛人…”

“我是提前過來的。”她的臉上一片靜谧,靜谧中又夾雜着一絲幸福,她看向左側,像是回憶起了什麽,“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那種感受,等待心愛的人的過程,也是幸福的,我很享受這段時間…所以常常會比對方提前一點。”

戴因斯雷布下意識地看向蔔蘿,然後又意識到少女的目光仍在自己身上,迅速轉回了視線,“…我想我能明白。”

女孩原本平靜的目光,在劃過兩張幸福的臉龐時,流露出了一種超然的慈愛。

她從胸前解下了一條精致的項鏈,走到蔔蘿面前,緩緩遞給了他:“為了謝謝你們能對陌生人釋放善意,這是我送給你們的小禮物。”

還不等蔔蘿回答,戴因就趕緊連聲拒絕,“這不用了吧,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請不要推辭。”女孩卻很堅持,“這個項鏈的原型是夜光玫瑰,它的花語也是我對你們的另一個祝福——至死不渝的愛。”

“您和您的愛人也會擁有這樣的愛情。”

她的話語異常真摯,讓騎士長感到有些羞赧,他只能笨拙地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還不知道怎麽稱呼您?”

“叫我薇薇安就好。”

薇薇安向戴因斯雷布輕輕行了一個屈膝禮,戴因斯雷布立馬也回了個騎士禮。

蔔蘿則在一邊兼顧兩者有模有樣的也做了一個,結果看上去亂七八糟的。

“噗嗤。”

這逗得薇薇安笑出了聲,女孩不好意思的單手捂住了嘴,忍不住輕撫蔔蘿的頭頂,語氣中帶着一絲親切:“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樣可愛。”

“您真的沒事嗎?如果您願意,我們可以陪您聊聊天。”戴因斯雷布關切的說。

“不用,我的愛人馬上就要到了。”

聽到這裏蔔蘿和戴因都意識到,不應該再多打擾這位女士,不然就耽誤人家情侶的約會了,便準備告辭。“那再見了。”

“再見。”女孩的聲音在夜風中輕輕回蕩。

當兩人離開時,蔔蘿回頭望去,還能看到薇薇安坐在懸崖邊的身影。她長長的金色卷發被夜風吹起,頭上紅色的發帶打着轉。

蔔蘿仔細摩挲着薇薇安送給他的手工項鏈,黃銅制的,有點粗糙,但是一看就凝結了不少心血,細細鏈子上墜着一朵金色的玫瑰。

不是一朵,而是一枝,比鏈子稍粗的枝條上面,做了兩片小葉子,頂端的玫瑰是尚未完全盛開的含苞狀。

像是滿懷期待的等待着盛開的那天。

人類真的好喜歡花朵啊,會在家裏用花做裝飾,也會送給喜歡的人花束,就連随身的裝飾物,都會特意做成花朵的形狀,不過人類喜歡花的原因卻和他們植物差別很大。

蔔蘿忍不住這麽想着。

植物喜歡自己的花朵,是因為那是繁衍後代的器官,但是人類的話,似乎把花朵當成了表達情緒的道具。

有歡喜的情緒,激動的情緒,薇薇安的情緒…屬于哪一種呢?

蔔蘿心中有些迷茫,他還未能完全掌握人類的情感語言。他只能隐約感受到薇薇安的平靜,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靜谧而深邃。

俗話說的好,沖動是魔鬼,那是不是也可以反過來說,平靜是天使呢?

“你們是不是都會給喜歡的人送禮物啊?”蔔蘿好奇地問戴因。

“當然,尤其是在情侶之間,”戴因回答,心中略感愧疚,因為他還未給蔔蘿送過任何禮物。他拿起薇薇安贈予的項鏈,贊嘆其精致的工藝:“這個應該是出自某位大師之手…”

他把玫瑰反轉過來,在枝葉背面,刻着一個小小的‘K’字和一串小字——‘致薇薇安’。

“我認得這個标記。”戴因回憶起自己的佩劍,也是在那家鐵匠鋪打造的,“這是克裏斯的作品…坎瑞亞找不到比他更巧手的鐵匠了。”

這給了戴因一個靈感,他決定親手制作一件禮物送給蔔蘿。雖然對自己的手藝不太自信,但他還是打算嘗試雕刻一個小木件。

“你有喜歡的小動物嗎?”戴因随意地詢問,試圖了解蔔蘿的喜好。

“動物…唔…”而這個問題卻把蔔蘿難住了,他到目前為止,還沒見過什麽動物,“人類算動物嗎?”

“當然算。”

戴因看了看蔔蘿的長相,心中不禁有些沮喪,以他的技術,想必是無法做到還原的。

兩人邊聊邊走,不知不覺中已回到了繁華的大街上。

現在已近淩晨,他們馬上就要分開了。

“薇薇安!”

焦急的呼喚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幾個中年人的身影在街道上慌亂地來回奔走,他們緊張地拉着每一個路過的行人,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恐慌。

“有沒有看見薇薇安?”一聲聲的詢問中帶着顫抖,仿佛在尋找着生命中最寶貴的東西。

蔔蘿和戴因斯雷布聽到這聲音,立刻加快了步伐,走向那群尋人者走去。

一位中年婦女幾乎是撲向蔔蘿,她的一只鞋子不知何時已經丢失,頭發淩亂不堪,眼中滿是淚水:“你們見過她嗎?”

“我們剛才還和她在一起。”

“她去哪兒了?”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絕望,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但她卻仿佛毫無所覺,只是緊緊地盯着蔔蘿,眼中充滿了懇求。

另一位中年男子也急匆匆地趕到,同樣用那種急切的目光注視着蔔蘿。

“她在劇場後面的懸崖那裏。”戴因迅速回答。

三人聽到這話,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朝那個方向奔去。蔔蘿和戴因對視一眼,也迅速跟上了他們的步伐。

兩人已經走過一次這條路,對路線記憶猶新。只需一直向前奔跑,在第三個路口右轉,穿過一條狹窄的通道,就能看到…

然而,當他們再次到達那個熟悉的地點時,原本薇薇安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片盛開的夜光玫瑰,少女的身影已不見蹤影。

“不!”

充滿絕望和悲傷的尖叫在夜空中回蕩。

蔔蘿和戴因趕緊拉住了她想要繼續往前沖的身體。

“薇薇安!”可她還是不管不顧的往前爬,力氣大到竟然拖着蔔蘿和戴因都沒拉住。

滾燙的淚水和土地混合,在衣物上留下道道痕跡,她半個身子都快要探出去,像是想要随另一個生命一同墜入深淵。

下方,濃重的霧氣如同黑暗的化身,不斷湧動。

上升氣流中,一條鮮紅的頭巾飄了上來。

這位憔悴的女士伸出手,試圖抓住那飄揚的頭巾,但在她的手指即将觸碰到那絲綢的邊緣時,她終于力竭,昏迷過去。

蔔蘿和戴因斯雷布迅速将她拉回到安全的地面。那位同樣焦急的男士,此刻已癱坐在地上,雙手抱頭,痛哭失聲,另外一位紅着眼眶的男士對戴因點點頭,伸手抱住了昏過去的女士,“交給我吧,謝謝。”

令人窒息的悲傷淹沒了這個夜。

“薇薇安…她…”蔔蘿對目前的情況理解不能。

戴因一把抱住他,将他的頭按向自己的胸膛,聲音低沉,“她…去了一個更好的地方。”

騎士長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背,讓他先回去,而他自己則選擇留下來,幫忙照看這群傷心的人。

……

皮耶羅是在接近淩晨的時候才回到家的。

家裏的仆從們大都已經睡下,只有老管家給他們常年加班的主人留了一盞小燈,瑩瑩照亮了門口這一小塊地方。

男人滿臉疲憊,步伐沉重地拖曳着,仿佛背負着整個王國的重量。

在回卧室的路上,皮耶羅的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轉向了禁閉室。

那裏,曾經的囚室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早已看不出它的本來用途,冰冷的鐵欄內,單人床上空蕩蕩的。

那個人…還沒有回來…

皮耶羅頹然地坐在欄杆外的凳子上,低垂着頭,手中的燭光因他的動作而猛烈搖晃,随即在一陣颠簸中熄滅。

瞬間侵襲上來的黑暗,遮蓋了所有的狼狽。

在這無邊的寂靜裏,男人終于卸下了所有的僞裝,展露出了他最真實的情感。他開始深深地質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所有的犧牲和努力,究竟是否值得。

皇室的權力鬥争、議會成員的無厭貪欲、執行者的懈怠疏忽、賢者的陰謀詭計……在這個機械科技幾乎觸及巅峰的時代,想要維持舊有的社會秩序變得異常艱難。

所有曾被繁榮所掩蓋的陰暗面,如今都一一浮出水面,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所以上層孤注一擲的想要探索深淵,以期能用這個話題來轉移人民的視線。

至于那能不能實現,或者危不危險,似乎并不被他們放在心裏。

是啊,有什麽能比他們當下的享受更重要呢…

他們本來就不比誰更優秀,只是幸運使然才讓他們站在了超然的位置…但是站的久了,他們似乎就以為自己理應擁有這一切…

而他,皮耶羅,成為了這出戲劇裏最卑微的小醜,幫他們處理着所有難堪的事物。

一件件一樁樁,每天都有成山的垃圾向他壓來。

他在戲裏被剔除了人格,在戲外也被拔掉了面具。

國王并不信任他,他的姐姐詛咒他,官員們嘲笑他,人民們也并不理解他。

所以…他到底還在堅持什麽呢…

難道真的就像尤利西斯說的那樣,應該退下來,才是更好的選擇嗎?

但是…

憑什麽他要把奮鬥的果實拱手讓人…

…憑什麽他要向不義低頭認輸?

在那片深沉的黑暗中,皮耶羅靜若止水,仿佛一尊雕塑般等待着某個人的歸來。

他的思緒在紛擾中飄揚,幾乎要迷失在那無盡的混亂之中,不知等待了多久,那個熟悉的身影才終于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蔔蘿回來了,少年意外的看着這個快要和黑暗融為一體的男人。

長時間的靜默使得他的動作顯得有些生硬,骨骼在突然的活動中發出了輕微的咔咔聲。皮耶羅緩緩擡起頭,他那雙敏銳的眼睛在唯一的光源下顯得格外冷酷。

“呵,你還知道回來。”男人諷刺的說着。

随着他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站起,這個原本就不寬敞的空間顯得更加壓抑。皮耶羅重新披上了今早的那件長披風,盡管內裏的衣物已不再是早晨的那套。

他無疑是那種天生适合披風的人,那冰冷的氣質在厚重而寬大的披風襯托下,顯得更加威嚴。他伸出手,緊緊握住了蔔蘿略顯冰涼的手,動作強硬且不容置疑。

“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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