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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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川有日常用和工作用兩個微信，像這種朋友圈想也不想肯定是發在日常用的號裏頭，但這個號也加了不少人，包括但不限于家人、同學、同事，很快就收到很多評論和贊。
紀川翻了翻，大多數是在笑他的，宋婷也不例外，但宋婷的評論在一衆“哈哈哈”裏明顯獨樹一幟。
宋婷：紀老師和媽媽撒個嬌就會擁有貓貓同款啦！
紀川回複宋婷：……
一些他們的列表共同好友看到之後，在下邊評論了更多“哈哈哈”。
撒嬌是不可能撒嬌的，年近三十的Alpha還和謝女士撒嬌的話，謝女士會把他打死。
紀川剛準備退出微信，又看到彈出來的評論消息，點進去一看，是林歲。
林歲：所謂的隔代親？【震驚臉】
下一秒林歲微信電話就來了，紀川接起來，林歲首先小聲問：“叔叔阿姨在家嗎？”
紀川笑道：“幹嘛，偷情似的。”
那頭林歲紅了耳朵，但是聲音依舊穩妥：“這不是如果叔叔阿姨在的話，得和長輩打聲招呼啊。”
“他們飯後散步去了。”紀川說，“所以可惜了，今天你不用打招呼。”
“你怎麽不一起？”林歲問。
紀川懶洋洋說：“不想動。”
林歲在那頭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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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川覺得有些悶，于是起身走到陽臺，但一拉開陽臺門又被冷風勸退，不知道老爸老媽怎麽能在那麽冷的天堅持出去散步的。
紀川想了想，裹好衣服還是出了陽臺，回身關好陽臺門。
其實這幾天已經暖和一些了，廣市天氣反複無常，哪怕是冬天偶爾也有十幾二十攝氏度的時候。
林歲似乎在逗貓玩，紀川聽見肥橙子的喵喵叫了。
“剛回到家那會我爸媽還問我怎麽沒把肥橙子也給帶回來。”紀川無奈道。
林歲笑問：“叔叔阿姨喜歡貓嗎？”
紀川擺弄着陽臺的花花草草：“其他貓不知道，反正很喜歡肥橙子，親兒子沒有姓名，貓倒是‘橙橙’、‘橙橙’地叫。”
林歲沒心沒肺地笑，還在那邊呼喚肥橙子：“橙橙！”
肥橙子：“喵。”
林歲應該是把貓抱起來了，那邊傳過來的貓叫聲清晰了點，Alpha笑說：“我閨女那麽受歡迎啊。”
肥橙子聽出來是好話，甜膩膩地夾一下：“喵~”
紀川嘆氣。
“對了，我明天要去考筆試。”林歲突然道：“筆試過了的話……應該很快就有工作了。”
紀川“嗯？”了一聲：“你找什麽工作了？博物館的？”
林歲大學的專業文物與博物館學實在冷門，就業可供選擇的範圍也比較狹小，非要說的話，去博物館工作是最為穩妥的，但廣市這邊經濟發達，博物館應該是不缺人的，林歲就算是進館工作也是普通的工作人員，那樣面試過了就行，那不要求筆試。
林歲神神秘秘地笑着：“不是。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紀川也不深究，懶洋洋道：“那行吧。”
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紀川回頭望去，就看見老爸老媽進門換鞋，于是他對林歲說：“我爸媽回來了。”想到之前林歲偷情似的問他爸媽在不在家，紀川揶揄道：“現在你要和他們打招呼嗎？”
林歲真是服了：“你可勁嘲笑我吧。”
紀川笑得肩膀直抖。
林歲真是沒辦法，只能說：“下回吧，下回看什麽時候，讓我體體面面，備點小禮，再上門跟叔叔阿姨問好。”
紀川想說那你以什麽身份上門呢，朋友可能不太夠格，但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口，只是說道：“那你給挑個黃道吉日吧。”
挂了電話之後，紀川回到屋內，察覺謝意一直盯着他看，于是坐下來問：“怎麽了？”
謝意：“和誰打電話呢？非得跑外邊打。”
“林歲，他現在在廣市。”紀川手搭在沙發邊上看天氣預報：“這幾天也太悶了，是不是又準備升溫了？”
謝意：“在這裏生活快三十年還不習慣這天氣？”她拍了拍兒子：“原來你和他還有聯系的？”
老爸老媽不知道當年林歲大學畢業後不想奮鬥沒有理想、二話不說就回家當少爺的事情，只知道那會兒林家父母複婚，陸宣菡回了首都，林歲沒再在魔都讀大學，紀川也刻意不提，跟往常許多同學一般淡了聯系，甚至沒了往來。
畢竟初高中那會和紀川玩得還可以的同學上了大學也沒了聲息，謝意還以為林歲會變成這些斷了聯系的其中一個。
紀川低低應了一聲：“一直有聯系啊。”
靠着一只貓撐了六七年呢。
謝意沒再多問，紀雲開了電視就要轉體育頻道看足球，被老婆拍了一掌。
“去去去，天天看他們踢球，踢又踢不贏，給我轉紀錄片。”
“紀錄片有什麽好看的啊！”
“你管那麽多呢！”
紀川不想摻和老爸老媽的戰争，溜回房間裹上被子打游戲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謝女士就哐哐敲響兒子的房門。
“起來吃早餐！”
紀川迷迷蒙蒙睜開眼，開了眼手機，才七點半，嚴重不符合當代年輕人周末起床平均時間，于是告訴老媽：“不吃。”
謝意翻了個白眼：“愛吃不吃，不吃你午飯也別吃。”
不吃個早飯怎麽還連坐到午飯？紀川都懵了，謝女士打哪兒學來的？
紀川無奈爬起來，洗漱完看見謝意坐在餐廳旁，對着對面一碗玉米粥揚了揚下巴：“鍋裏有包子。”
紀川問：“老爸呢？”
謝意喝完自己的那份粥才說：“打太極去了。”
紀川驚奇地擡頭：“喲，老爸現在還打上太極了？那麽養生啊現在？”
謝意倒是一臉淡然：“退休了沒事幹是這樣的。”
等紀川吃完早餐，謝意說：“走吧，陪媽媽去買菜。”
每回紀川回家都得被謝女士拉出去一趟，美名其曰陪伴，實際上就是幫謝女士拎包、幫謝女士提重物，紀川都已經習慣了，任勞任怨還當個免費司機。
街道菜市場前不久整改了一次，紀川分不清哪打哪了都，只能跟在謝意後邊。
逛了好幾圈，謝意買了不少東西，紀川提了大半，經過一家雜糧店時謝意停住腳步，朝裏邊喊了一句：“老秦，給我稱兩斤糯米粉。”
但出來的不是老秦，而是一個長得周正大方的男性Beta。
謝意朝那個Beta笑道：“阿曜？好久不見啊。”
“謝阿姨。”秦曜先是和謝意打了聲招呼，然後轉向旁邊的Alpha，露出一個微笑：“好久不見，紀川。”
紀川朝他點點頭。
謝意問秦曜：“今天給你爸爸看店來了？”
秦曜說：“嗯，今天休息。”他又問：“您要的是哪一個牌子的糯米粉？我給您稱。”
稱好謝意要的糯米粉後，可巧老秦回來了，還隔着一段距離呢就朝謝意招手：“喲，今天怎麽來光顧我生意？”
謝意作勢要走，老秦瞪大眼：“真走啊？”
“因為你看起來不太歡迎我。”謝意無奈笑道，老秦立馬喊冤。
“哪能啊，可歡迎了。”
謝意接過秦曜遞來的糯米粉，對着老秦問：“不是？最近有喜事啊？這嘴角就沒下去過。”
老秦笑得更開心了：“是這樣的，我家秦曜不久後結婚。”
聞言，紀川驚訝地看向店裏微笑的男人，謝意也是微微瞪大了眼：“阿曜要結婚了？恭喜啊。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她朝老秦問。
老秦擺擺手，無奈道：“工作時認識的，一兩年了。秦曜一直沒讓我說。”
秦曜笑着說：“到時候請謝阿姨喝喜酒。”
“說起來，你家小紀什麽時候有喜事啊？可好久沒喝到你們家喜酒了。”老秦問謝意。
謝意看了眼兒子，紀川無辜地回看她，前者哼了一聲朝老秦說：“我們家這個早着呢，看樣子凡心沒動，等個命裏桃花。”
秦曜看了紀川一眼，低下頭給後者發消息：下午出來坐坐？
紀川手機在褲兜裏，但他幫謝女士提着東西沒空出手去看手機，但大概也知道是誰給他發了什麽，于是朝秦曜點點頭。
謝意和老秦不知道兩個年輕人之間的事兒，聊了幾句後就揮手告別。
中午謝意做飯，做了一大盤蒜蓉蝦，還專門做了幾只沒放調料的留給肥橙子，讓紀川走的時候給帶回去。
紀川和秦曜約了時間地點，三點多準備出門時打打哈欠就要午睡的謝意看向他：“這就走了？我給橙橙做的蝦你給帶上了嗎？”
看謝女士強制默認他就是要一去不複回的樣子，紀川嘆了一口氣，轉身去拿了用小保鮮盒妥善封存的蝦。
秦曜約的是一家咖啡廳，紀川到的時候他已經喝上了。
“喝點什麽？我請。”秦曜說。
紀川擺擺手：“不了，坐會就走了。”
“真不喝？”秦曜笑了笑，“還是說想着以前那點破事兒，在刻意和我保持距離？”
紀川真的無奈了：“真不是，哥，別多想。”
秦曜也不知道真信了還是假裝相信，反正點點頭說了句：“那就好。”
說來紀川和秦曜是初中同學，但後者成績很好，高中去了廣市重點中的重點，沒想到紀川高考超常發揮，和秦曜又考到同一所大學去了。
兩人本來也不是同一個專業，一開始誰都不知道對方在這一所學校裏，按道理來說也不會有太多碰面的機會，奈何校級社團招新時，兩人就撞到了一起，然後還被同一個部門錄取了。
紀川本來也只是當普通朋友相處着，而秦曜本身比紀川大，平時對他有些照顧，紀川沒多想，結果大二那年，秦曜和他表白了，他沒答應，秦曜又變着法追他。
不過後來秦曜意識到紀川是壓根就雷打不動之後，慢慢也就冷靜下來，又回到了普通朋友的界限。
本科畢業之後，秦曜考了別的大學的研究生，工作後也沒有選擇回到廣市，而是去了隔壁市發展，所以紀川這些年很少見過對方了。
“你現在在哪裏工作？”秦曜問。
紀川回答：“在高中母校當數學老師。”
秦曜笑着說：“那麽巧，你嫂子也是老師，不過她教初中，在我工作那邊。”
“挺好。”紀川低頭看了眼時間，“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秦曜眼中泛起溫柔的笑意：“三月，她生日前後，到時候請你當伴郎。”
紀川驚訝擡頭：“啊？”
雖說不是前任吧，但對方好歹也是轟轟烈烈追過自己好一段時間的，紀川倒沒所謂，就怕新娘如果知道會介意。
秦曜喝了口咖啡，有些無奈道：“當年年輕氣盛，遇上優秀又帥氣的人難免動心思，反應過來不是愛情後不是及時收手了嗎？你嫂子知道這件事的，最開始談戀愛時就要求雙方坦白，我就和她說了，她沒介意的，她還有幾個前任呢。”
紀川聽罷，輕松地塌下肩膀，笑了笑：“這樣啊。”
秦曜挑眉：“所以當伴郎的事情可得答應我了，別說沒時間的，她也是老師，肯定挑的周末放假時間。”
紀川還能怎麽辦，只能答應。
看紀川又看了眼手機，秦曜問：“趕時間？”
這下還真不是，這次是林歲發微信來了，紀川出門時給他發了條消息說被老媽強制離家，那時候林歲應該在面試沒回，現在回了。
林歲：那今晚回來吃飯嗎？
紀川回了一個字：回。
林歲：【開心表情】
林歲：那吃什麽？我回家時順路給買了。
秦曜看着對面Alpha含笑的眉眼，問：“對象？……嗯，可我記得之前謝阿姨說你凡心沒動？”
紀川回了幾樣菜後擡頭笑道：“時候沒到，就還沒告訴他們。”
秦曜懂了：“暧昧期呢。”
紀川想了想，神秘笑道：“或許還算不上，感覺還差了點意思。”
秦曜：“？”
“得回去吃飯，他做飯了。”紀川站起身，揚了揚手中的手機：“有事可以在微信講。”
秦曜點點頭：“好。”
紀川回到家時已經六點多快七點了，林歲在廚房裏做飯，聽見開門聲肥橙子喵喵喵地來迎接。
“需要幫忙嗎？”紀川倚在廚房門邊上問。
林歲頭也不回：“不用。等着吃吧。”
紀川笑着回了客廳，拿出小保鮮盒，把謝女士專門給肥橙子做的清蝦取出來，低頭一看，謝女士還好心地把蝦殼剝了，一保鮮盒都是飽滿的蝦肉。
紀川：“……”又是羨慕貓的一天。
林歲端着盤可樂雞翅出來時，就看見肥橙子乖乖蹲坐在沙發扶手上，紀川在一邊拿着蝦喂它。
“哪來的蝦？”林歲放下手中的菜，走過來問。
紀川嘆道：“我媽專門給你閨女整的。要不是物種真對不上，我都懷疑肥橙子才是我媽親生的，而我是那個撿來的。”
肥橙子：“喵。”
紀川無奈地摸摸肥橙子的貓頭。
林歲笑了片刻，然後說：“隔代親可以理解的。剩下的給它倒貓碗裏吧，我們也吃飯了。”
“好。”紀川應了一聲，站起身把剩下沒喂完的蝦肉倒進肥橙子貓碗，然後去洗手，坐到餐桌前喟嘆一聲：“少爺，做飯真的不符合你的少爺人設。”
林歲大學開始就學做飯了，那會兒紀川還幫他試菜，最開始連要下幾粒鹽都不熟練的時候真是荼毒紀川的味覺。
但現在林歲做飯已經得心應手了，只要不是國宴級的菜品一般不會難倒他。
林歲義正言辭回道：“符不符合人設得看情況。”
紀川促狹笑道：“看什麽情況？”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那是對外人設，對于想談戀愛的對象當然不是這樣——林歲倒想這樣回答，但他實在沒這個膽，怕紀老師和他翻臉，所以只是偏頭哼了一聲。
“吃飯吧紀老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