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
章三
唐痕這條命算是被保下了,為了這些投進去的成本,苗羽覺得要是還不能把唐痕養好真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就這麽在床上躺了七、八天,唐痕身子骨開始轉好,已經能慢慢起身下床走兩步了,苗羽欣慰的看着對方這身體素質,練成屍人一定很不錯,可惜了……
又在心疼這到手的好“材料”就這麽被自己從鬼門關救回來了,對于在換藥療傷時憂心嘆氣的苗羽,唐痕總以為自己有個什麽大病要命不久矣了。
雖然唐痕可以稍微活動一下,但還是不宜過于勉強,苗羽怕人在屋裏待久了憋得慌,直接把一張躺椅搬到院裏給他在院裏曬太陽。第一次出屋子的唐痕這才看清了這套院舍整體的布局,籬笆圍欄圈出一片小院,院子朝陽處開了一片菜地,種着水靈靈的蔬菜,一個牲口棚裏圈養着一頭驢,有個雞窩,養着兩只老母雞,主屋旁邊就是竈房和柴房,很普通的農舍,卻被收拾得幹淨利落。
“辛苦苗先生了。”
屋裏待了那麽多天,出來透透氣還真挺舒服的。
又來了,對方教養良好,談吐間表現得謙謙有禮,說話時總喜歡用敬語,但苗羽随性慣了,說白了就是不拘小節,所以他開口讓對方別老拘着,直呼姓名就行,唐痕心覺直呼全名過于冒犯,便問可否稱他為阿羽,對方擺擺手說了句随你。
苗落星在旁邊嗑瓜子,苗羽則在院子另一頭架爐子給他熬藥。
“阿爹又在心疼了。”苗落星看着正在不遠處對着藥鍋嘆氣的自家父親,小聲和唐痕說道。
心疼什麽?唐痕不明,只覺得苗羽每次配藥的時候都愛嘆氣,剛開始搞得他以為自己真救不了了似的,索性身子一天比一天好的利索,才忽略了對方這種行為,今日苗落星提起,他決定問個明白。
“我剛剛看阿爹翻箱底,把珍藏了好久的老山參都拿出來熬了,咱家本來就窮,可好多藥材市價再貴他都舍不得拿出來賣,這段日子就這麽用這麽多了,我那摳門的爹估計心在滴血了。”苗落星年紀小還不懂成年人的生活不易,只覺得有意思,笑嘻嘻的和唐痕扯皮。小孩子說話沒什麽心機,但不代表唐痕不會往心裏去,為了救他這對父子如此費心,這份恩情他唐痕是記下了。
唐痕的傷一天天好起來,如今已經能活動自如了,一天,路過竈房竟發現是苗落星在做菜,小家夥踏着小矮凳熟練翻炒着鍋裏的菜,時不時還蹲下來給爐子加柴。
之前自己行動不便沒注意,一直以為是苗羽給他們弄好了吃食才出門的,如今看苗落星在廚房忙活,便進去看看能不能搭把手。
苗落星和他說平日裏父子倆都是輪着做飯,自己被迫學做飯是因為太嫌棄他爹的廚藝了,因為年紀小,苗落星也只能做簡單的小菜,午飯都是随便弄個青菜或是炒個蛋,晚上苗羽回來的時候會帶點野味加餐,當然複雜的菜系只能交給大人料理,但是——
“我阿爹做菜都是熟了就行,不注意味道。這麽多年我是吃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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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好兒子沒繼承他老子那糟心的廚藝,向來不會給自己親爹留面子,苗落星少年老成的嘆了口氣。
“唉、我能長這麽大也不容易。”
稚嫩幼童自強自立投喂20多歲老漢,簡直聞着傷心聽者流淚。
怪不得……這段時間他們吃的飯菜挺清淡的,因為深山之中地廣資源多,苗羽總能弄到野味肉食,但就是烹調手法過于原汁原味,說白了就是下鍋後放點鹽巴能熟就行,時常有種好食材被糟蹋了的感覺,他本以為是因為身上有傷對方刻意照顧自己身體才煮的寡淡到幾乎無味,原來是不擅長罷了,讓一個孩子照顧自己飲食這事唐痕是有點過意不去的,而在隔天看着苗羽一臉苦大仇深的站在竈臺前,對着燒熱的油鍋在考慮紅燒茄子是先放姜蒜炝一下鍋還是先放茄子爆一下的時候,唐痕扶額,幹脆接管了做飯這個活,雖然他目前還是提不起氣拿不了重東西,但做個菜還是可以的,幸好年少時時常外出去貧瘠之地出任務,條件艱苦,便學會了自己動手燒飯,就算有幾年沒下過廚了,如今再次撿起來也不難,他這人雖不重口腹之欲,但不介意拯救一下三人的日常夥食。
索性唐門五毒都屬于巴蜀,唐痕做的飯菜倒是很合父子倆的口味,撿回來的人總算用點用處了,苗羽看唐痕的眼神都帶了點“慈愛”的味道。
唐痕外傷慢慢在複原,受損經脈還要好好養,一大早父子倆不知道幹嘛去了,唐痕獨自一人在家中,便暗自試着調息,但傷勢未愈自然是感受到了丹田裏的內力虧空,心愁的嘆了口氣,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傷勢痊愈進度已經非常快了,但還是忍不住心焦。
就在這時,苗落星屁颠屁颠跑了回來,嚷嚷着捕魚啦阿痕快幫我拿個桶子給阿爹裝魚!
原來離院子不遠有條小溪,苗羽前一晚在溪流處放了網,過了一晚上,這會兒現在正準備收網撈魚呢,唐痕拿了個木桶,苗落星也提個小竹筐,兩人一塊來到了小溪旁。現在是初春,溪水還是很涼的,但苗羽完全不介意,光着膀子,只穿了條五分長的褲子踩下了水,溪水不深,剛泡到對方的膝蓋,唐痕的角度看到的是立在水中的赤裸背影,不知怎的苗羽天天往山裏鑽都沒見被曬黑的,平日裏一副莊稼漢的裝扮身上卻是白淨光潔沒有農家人的操勞感。沾了水汽後白瓷般的肌膚在太陽光的折射下泛着微光,許是門派心法不同,苗羽并沒有習武之人常見的強壯體魄,沒有誇張的健肌但體格卻不單薄,屬于勁瘦勻稱的體型,整個線條流暢肌肉緊實的背部,削肩窄腰,苗羽扯着魚網,兩瓣蝴蝶骨随着手上的動作凸起。看見了魚落網,苗落星在岸邊手舞足蹈,興奮指揮着自家阿爹趕緊收網,漁網裏的魚掙紮着濺起水花打濕了對方的臉,苗羽嫌發絲沾了水汽之後粘在臉上擋視野便把原本過長的劉海扒拉了上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因為在和苗落星鬥嘴而咧着嘴一臉壞笑的樣子,竟讓他覺得有種粗野的性感——
美人在骨不在皮。
唐痕剛冒出一絲想法随即立馬搖了搖頭,仿佛要把這種念頭甩出去,他怎麽會盯着一個大老爺們有這種想法,倒不是說阿羽不好看,恰恰相反,對方平日即使留着胡茬子不愛打理頭發也遮不住這帥氣的臉,只不過自己心裏突然冒出這種想法實在是對自己救命恩人的不敬了。
苗羽挑揀了一下,七八條大魚放進了桶裏,還有一些小銀魚和小河蝦放進了竹筐裏,這些已經夠吃上一段時間了,剩下不大不小的就直接放了,弄太多了也不好存養反倒造成浪費。
幾人回到家中,苗羽把大的魚放在院中一個水缸裏養着,唐痕清理好了小魚蝦,用調料腌制好,看時辰也快晌午了,便起鍋燒油,把裹了蛋液和面粉的魚蝦炸得香酥裏脆,出鍋之後瀝幹油,再撒上辣子面和細鹽拌勻,一大盆香辣酥炸小魚蝦往桌上一擱,父子倆眼睛都在放光。
狼吞虎咽的就着粥解決完午飯,苗羽拍拍肚子心情大好。
“你也不要太過勞累,現在還是要注意調理好身子。”他如是說道,不知怎的,語氣中多少帶點老父親的“關懷”,讓唐痕有種心裏發麻的感覺,“以後做飯這事吶,就你和星兒輪着來吧。”
嗯?苗落星本來還在意猶未盡用手撚着酥炸小魚蝦當零嘴吃,聽到他老爹這麽一句話,腮幫子鼓鼓的、一臉難以置信的擡頭,指了指唐痕——他一個傷員,又指了指自己——我一個孩子,您老要點臉?
苗羽笑得心安理得,表示完全沒接收到兒子的控訴。
可惜苗落星淺薄的詞彙庫中實在找不出措辭來指控這種行為,只得望向唐痕尋求場外求助,可唐痕畢竟是寄人籬下,怎麽着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氣得苗落星直想跺腳,這個家沒法待了。
唐痕确實無所謂,人家為了自己的傷是這麽盡心盡力,自己做點力所能及的活有什麽可抱怨的,只不過有點感慨,我本是個殺手,碰到了這對父子之後被迫發現了自己也挺适合當廚子。
唐痕傷筋斷骨的外傷用了不到一個月就養得七七八八了,如今活動起來已是和往日無差,能在短時間內複原到這般地步,除了自身身體素質過硬,苗羽的醫治也是最重要的,接骨連筋不在話下,連點疤痕都沒留,但內傷就很難在段時間內複原了,加上經脈受損,如今僅是簡單運行內力也有所困難,按苗羽的話來說,要恢複到和原先一般只能靠藥石養着,最少三個月,多則小半年,但唐痕有難言之隐,根本不等到那個時候。
“可還有其他辦法?哪怕是在短期內恢複幾成也好。”唐痕問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可對方卻用這麽短時間治好了自己外傷,是否內傷也能走快捷方式。
倒也不是沒有,可這個蠱還沒人試過,苗羽也不敢打包票能管用,要是換作平時,有現成的試驗品他絕對不會放過,但人心都是肉長的,相處了這麽久怎麽也舍不得拿對方性命來作賤了。
循序漸進的調理雖然時間長,但勝在安全。
唐痕無意間流露出的焦急,和他字裏行間透露出的信息,苗羽也能猜到對方等不了那麽久,于是便和唐痕籠統說了一下可用蟲蠱做引,但效果因人而異,不一定會起效,但把控好劑量就算無效也能把副作用保持在可控範圍內。
當然,拿他當小白鼠這事兒肯定不會告訴他。
苗羽在玩文字游戲,唐痕雖不懂藥理但能在勾心鬥角的師門裏活到現在也是個善察言觀色、鋒芒不露的角色,對方零模兩可的說辭就證明這蠱有着一定的危險性,但他說了能控制,那他就信他。
退一步講,苗羽已經給了保守穩健的治療方法也就是靜養,只要耗時間就可以,但他自己心急貪快,就算出了什麽意外也是自己承擔後果。
一句“我信你”,讓苗羽的心沉了沉,若之前只是抱着出于某種算計、利益之上的關系才救助唐痕,如今在面對對方如此信任的情況下,他也不可能再用随便的心态來行事了。
至少,不要辜負對方的信任。
開始前苗羽花了兩天時間準備,一改往日懶散随性的行徑,關在房裏調配藥劑,連苗落星都不敢去打擾對方了。
這會兒,唐痕閑來無事給苗落星做一個迷你版的機關小豬,當然,複雜的機關都沒放置,只是設置了一些打滾賣萌的動作,苗落星圍在桌子邊在一旁看着,順帶聊起了天。
“我已經好久沒看見阿爹對一件事那麽專注過了,上次他這麽認真的時候還是在上一次。”
“……上一次,是因為什麽?”
“當時阿爹給一個富家公子治花柳病,信誓旦旦的說能根治,治療前一天也是一臉嚴肅的搗鼓了一整晚,第二天胸有成竹的上門治療時,直接把對方病根給斷了。”
“這麽神奇?”唐痕知道苗羽醫術好,自己恢複得如此塊就是很好的例子,沒想到治男科也那麽厲害,這種髒病一旦染上可是根治不了的。
“對啊,”說着苗落星咯咯笑着擡手比劃了個切割的手勢 , “直接把人命根子切斷了不就可以斷病根了嗎?”
唐痕聽聞不住深吸一口氣,頓感胯間一涼,原本豪放不拘的開着腿坐着,默默并攏了起來。
苗落星看着唐痕的窘樣,在一旁笑得東倒西歪。
“你騙我呢?”唐痕後知後覺這是小家夥的惡作劇,自己還被唬住了,覺得臉都沒處擱了,只得撒氣似的伸手捏了一下對方的小肉臉。
“才不是呢!聽街坊說那個公子不幹人事,自己老去勾欄院惹了病,還經常欺男霸女,糟蹋好人家的姑娘,阿爹看不過才出手教訓對方的!”
“那對方能放過你爹?”
“當時那個公子正昏迷着呢,根本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麽事,等對方完全醒過來,阿爹都帶着我跑路了。”
……這性子還真是、夠恣意妄為的。
組裝好小豬後,唐痕按了一下開關,小豬自己就在桌子上一翻一滾的動了起來,苗落星看了一陣後欣喜的拿起來抱在懷裏觀摩。
“放心吧,阿爹不會失敗的,你一定會沒事。”
“你這麽有信心?”
“因為我喜歡阿痕呀!”苗落星一只小手撐着腦袋看着唐痕,“自從阿痕來到了我們家有人陪我說話聊天,給我做那麽多有意思的玩具,還給我們做好吃的,要是阿痕一直在就好了。”
唐痕由衷的笑了,大男人說不出什麽膩歪的話,只是揉了揉小家夥的腦袋。
“阿痕那麽好的人,阿爹一定也喜歡你,你做的飯他都能多吃一碗,他肯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小孩子所表達的喜歡就是很直觀的“喜歡”,不摻雜有過多複雜的因素,稚子無意識的示好讓唐痕心軟了軟,可他不卻是什麽“好人”。
幼年時期高強度的嚴苛訓練,十歲就開始實戰殺人,一直在爾虞我詐的環境裏求生路,在這裏養傷的這段時間确實心境平和了很多,卻也不敢奢望,能一直這樣過下去。
想到這,唐痕眼神暗了下了,争奪和殺戮,才是組成他的部分。
他要盡快……回到屬于自己的“戰場”上去。
此時,苗羽暴躁的聲音從屋裏傳來——
“餓了!做飯!”
弄藥劑整的他心浮氣躁的。
唐痕反射性應了聲,麻溜進了廚房。
第二天治療開始,苗羽放完蠱再配合湯藥一系列操作下來,唐痕倒是沒覺着身體有什麽改變,苗羽皺着眉嘀咕道不對呀至少得有點反應吧。
唐痕倒也沒太糾結,但半夜就發起高熱來,整個人都燒迷糊了,苗羽曾設想過很多種結果,卻也被對方滾燙的身子吓了一跳,不敢怠慢幹脆把人搬自己屋裏,用烈酒和清水給不停他降溫,寸步不離的盯着,也好記錄觀察症狀反應。
唐痕燒了三天,苗羽就不眠不休守了三天,一直密切觀察對方的情況,板着臉嚴肅的樣子就連苗落星都跟着緊張起來,也不貧嘴了,天天老老實實打理好家務,乖的不像話。
第三天下午,唐痕才退了燒,清醒過來,一扭頭,就看到對方趴桌子上緊鎖着眉不安穩的在小憩,重重的黑眼圈,原本短短的胡渣都長了不少,顯得面容憔悴了許多,這些天他也迷迷糊糊醒過幾次,也是知道對方是如何照料自己的,唐痕不由心頭一軟。
說真的,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待他。他師父的身份地位不簡單,他們這些親傳弟子在物質和各種資源上從不缺乏,不管是日常起居還是出任務後受傷,都會有專職的仆從來服侍,但都是例行公事,師父也只是在弟子受傷時讓自己回想這傷值不值,分析了一下否當初有更好的方法避免,卻少有半點溫情,唐門的教育方式不同,在大環境下同門之間上一刻還是同生共死的戰友,下一刻可能就是索你命的對手,對于師門長輩,他心存敬意卻不會生出太多依戀,而在苗羽父子這待的一個月,不涉及身份利益,卻真切的體會到了被人珍視,小心照顧着是種什麽樣的體驗,這是他二十三年來首次感受到的關懷。
所以說腦洞太大要不得,苗落星可以說是一片赤誠對他,但苗羽哪想過那麽多,從一開始,把人帶回來就帶着算計,這次他突然高燒不退他這麽小心翼翼的護着,不排除心虛生怕對方有個好歹自己愧疚,大多也是為了給自己的配藥做記錄,沒想到倒把唐痕感動到不行了。
還真是你我本無緣,全靠我腦補了。
苗羽并未深睡,不一會就睜開眼睛,便和唐痕來了個四目相對。
“醒了?感覺怎麽樣?”苗羽走過去,手掌附上了對方的額頭探了一□□溫,“不錯,看來退燒了。”
他的手心很暖,很舒服。
苗羽讓唐痕打坐調息,他試着把自身內力注入對方體內,讓其調動停滞在丹田的內力在經脈運行了一周天,唐痕驚喜的發現經脈開始通常了,趕忙和苗羽分享了好消息。
苗羽為他檢查一下,也很滿意這個結果,看來這次的用藥雖然有點小狀況但還是達到了預期的效果,立馬拿起筆記錄了下來。随後又交代你病了三天,先養養身子恢複一下體力,咱們循序漸進改日我再試着助你運一下功。
對此唐痕沒有異議,畢竟苗羽不眠不休照顧了自己這麽多天,他自然也想讓對方好好休息。
第二天,好好睡了一覺的苗羽終于有時間收拾一下自己,這幾天沒日沒夜的盯着對方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樣,于是一大早洗了澡刮了臉,把略長的胡子都剃幹淨了,顯得整個人都清爽不少,若說之前不修邊幅是灑脫不羁的痞帥,剃掉胡子反倒顯得整個人氣場更為柔和,年輕秀氣了很多。
唐痕看得一時挪不開眼。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
不,就是覺得,阿羽不留胡子的樣子很好。
你們漢人不是常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嗎,像我這樣常年在外跑的不是得弄得穩重一點。
……穩重和糙分明是兩個概念,你這分明是懶,唐痕在心裏想。
令唐痕驚訝的還有從一開始他就看出對方是練家子,但沒想到苗羽內力那麽深厚,連着幾日都以自身內力灌輸到唐痕體內,有他相助,唐痕經脈受損的地方就被修複,功力也在慢慢複原。
唐痕心中甚喜:“他日我定會好好答謝阿羽。”
“确實應該好好謝我,老子活了二十七年除了我媳婦坐月子、星兒還沒會走路的時候事無巨細的照料過,還沒像這段時間這麽伺候過別人呢,人都憔悴了。”
苗羽倒在一旁的躺椅上,順着杆子往上爬,沒臉沒皮的來一句就當多養了個兒子吧,你小子以後不好好報答我我可不饒你。
唐痕哭笑不得,合着我把你當成朋友,你卻想當我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