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

第5章 意外

“诶?他是這樣說的嗎?”

坐在對坐的男人悠悠地晃了晃腦袋,微微挑了下眉。

似乎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一側的咖啡店員正悄悄地打量着這兩個坐在落地窗邊的非常惹眼的客人。

兩個長手長腳的Alpha,都有一張英俊鋒利的面容,從衣着談吐來看,都不似普通人物。

那男人沉吟片刻,才又擡起了眸:“但是他好像也沒有說錯什麽吧。”

語氣中有幾分微不可察的戲谑之色。

坐在他對面的Alpha不置可否地端起咖啡,顯然面上的表情并不認同好友的說法。

他随意的目光游離于窗外的街井,似乎是在漫無目的地确認什麽。

他似乎什麽都看在眼裏,獨獨不想看眼前的人。

“都是二婚的人了,坦誠一點吧,向你家小江總坦誠你對前妻內心的愧疚也沒什麽。”沈臣豫笑,對于席秉淵來說,他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惡友。

不過他也是知道的,這并不是自己好友喜歡的話題。只是作為惡友,見到席秉淵難得如鲠在喉的模樣,何樂而不為?

席秉淵握着咖啡的手似乎停滞了一瞬,随後他緩緩放下咖啡杯,面上噙着一分冷漠,一雙灰色的眸子涼涼望向沈臣豫。

“……這很多餘。”席秉淵涼飕飕地睨了他一眼,繼而緩緩地垂下眸,帶着幾分漫不經心注視咖啡最頂端殘存的奶沫,“況且我也不是那麽想的。”

說着,他又看了面前有些幸災樂禍的友人一眼,反問:“你不是很清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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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臣豫皺眉,故作滿臉不解之态,似乎是在疑惑自己該清楚什麽。

席秉淵微微皺起眉,面色微涼。

沈臣豫繼續裝傻充愣,作不解狀。

兩個成年Alpha忽然陷入一陣幼稚的僵持之中。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插進來,一個男人緩緩從一側出現。

“好巧啊,秉淵。”

席秉淵見到來人,原本微微蹙起的眉心蹙得更緊,一雙深沉的灰眸裏閃過幾分陰郁。

忽然出現的青年只是從容地雙手環抱站在一側,落地窗外的燈光灑落進來,正照在他無名指的銀戒上,微微閃光。

與面色微愣的那位坐着的Alpha無名指上的,如出一轍。

沈臣豫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走了一圈,最終他挑了挑眉,識時務地選擇了沉默。

有趣。

他在心裏笑了一聲。

席秉淵那淡漠的目光和注意力從他身上流走,沈臣豫正好趁着這個機會,脫離對方那直擊靈魂的灰眸的注視。

他沒想過自己會這麽快見到這位傳說中的望江的繼承人,席秉淵的新婚對象。

不過看到眼前這個清秀修長的青年,沈臣豫還是難免感到一陣驚訝。

江然雖不似Alpha那樣有魁梧的體格和優越的信息素,但他身上的那一種危險的感覺,絕非尋常Beta可比拟。

的确是個美人,而且是帶刺的那一種。

至于眼前兩人的關系……

那一聲黏糊着幾分寒冷惡意的“秉淵”還真是就連他都聽得脊背發寒。

對方手上雖然帶着明晃晃的戒指,但是似乎也并沒有要隐藏與席秉淵關系不好的事實。

他想起自己在辦公室初次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八卦的同事們曾向席秉淵好奇地問過一嘴。

畢竟望江和東祈之間關系的複雜性以及席秉淵身份的特殊性擺在那裏,席秉淵與江然這一段離奇荒謬的婚姻實在有太多的嘈點。

“席先生現在是和望江的小江總結婚了嗎?”

上一次來席秉淵醫院複查時,手上已經戴上了戒指。明晃晃的,想看不見都難。

“那……小江總是一個什麽樣子的人?”

“也很漂亮嗎?”

辦公室裏年輕的小女生們憧憬那些羅曼蒂克式的愛情,叽叽喳喳圍着席秉淵八卦。

沈臣豫并沒有參與進去她們的聊天,并不是出于不想給好友的麻煩再添一把火的好心,只是純粹想要免去後續被席秉淵這個黑心眼報複的麻煩。

席秉淵對外總是一個溫和得體的人,雖然每個人都能看出他的生人勿進、淡淡的疏離之感,但是他并沒有高門子弟那樣高人一等的倨傲。他是一個你嘗試去接近以後,真的得到回應的人,無論真心有幾分,他的禮數不會缺席。

而且他一向是個淡漠性子,極少動怒,這也正是辦公室那些女孩子敢向他問八卦的原因。

雖然本人面上依舊是那一派看什麽事情都淡淡的模樣,但是沈臣豫身為他多年的好友,當然能感覺到席秉淵藏在淡漠外皮之下的抗拒——他并不喜歡在旁人面前提及那個Beta。

是因為不想在外人面前解釋他們之間那種錯綜複雜的關系嗎?

但按照沈臣豫對席秉淵的了解,對方并不是一個羞于啓齒道德倫理之俗物的人。

沈臣豫自知自己也是個不擅長處理感情一事的人,尤其是對于席秉淵身邊的那些糾紛——過于荒誕和複雜。雖然他與對方是多年的好友,在某種意義上很理解他,但是在感情這種問題上,他的确是看不懂的。

“诶,沈醫生,你也幫忙問一問呀?席先生可是你的好朋友啊?”

雖然他保持沉默,但是同事沒有從席秉淵的口中問出什麽稱心的八卦,于是把戰線轉移到了他身上,希望能從自己同事的口中得到想要的回答。

沈臣豫堅定地搖了搖頭,又把這個爛瓶子踢回給席秉淵:“席先生要是想說,他自己就說了。”

故意拖長的尾音意味深長。

席秉淵當然聽出了沈臣豫的話中有話,他只是很微妙地擡眸望向沈臣豫,帶了幾分警示之意,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頓了一下後,向所有人紳士地畫餅:“日後有機會的話。”

女孩子們聞言一陣歡天喜地,對于望江這種大家族的繼承人,她們可是相當好奇地想要見上一面。

即使是在席秉淵和祁知木舉案齊眉的那三年裏,她們也未能見上過祈知木一面。

沈臣豫似個冷漠看客一般在一側斜眼冷睨這一場“賓主盡歡”。

就是這種淡漠平靜、這種波瀾不興的一筆帶過,席秉淵身上總有種行将就木般的倦怠。

這也正是某種意義上最讨人厭的那種高高在上。

席秉淵并沒有真的想帶江然來見她們。

對方常常流露出一種不動聲色的清明和恰到好處的自持。不可否認,這是一種魅力,總是會讓人明知道是個謊言卻又選擇信服。

席秉淵是這樣的人。

但他與江然之間的矛盾,也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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