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傳說中的江先生
第6章 傳說中的江先生
所以當那個一直只存在傳聞中的江先生真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沈臣豫還是難免有點驚詫,這倆人之間的氛圍實在是比他想象的還要微妙一些。
另一件相當微妙的事情是,席秉淵結婚了那三年,身為席秉淵好友的他都沒有見過祁知木一眼,反倒是在今天先見到了還沒結婚多少時日的江然。
祁知木以他的美麗而聞名。
而面前這一位江先生,也同樣是一個讓人眼前一亮的漂亮人物。
不同于大家族Omega所慣常表現出的優雅知性,眼前Beta的氣質是鋒利的,是那種會讓人心生寒意的美麗。
應當也是一個會受到很多追捧的人物。
沈臣豫左邊看看右邊看看,總覺得兩人之間那種隐形的氣場十分混亂,又有張力的對視,他猶豫着自己要不要出生打斷建議成冗長的沉默。
好在他對面的人先開了口。
“是很巧,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他的語氣是他一貫的淡然,仿佛遇到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
“嗯,望江集團畢竟是我的本家,我回來一趟,也沒想到會正好遇上你。”
江然挑眉,目光遙遙落在不遠處的大廈之上,眼中有幾分玩味。
“我記得江總說,你很少回來。”
席秉淵接下來的話依舊淡然,只是字裏行間又聽出來幾分并不明顯的諷刺。
“畢竟業務方面沒什麽交集,我的确來的少。不過竟然在這裏能看見你,也是罕見呢。”江然自然也聽出了席秉淵口中的諷刺之意,他也不是什麽忍氣吞聲之輩,“畢竟,婚後我還沒見在望江地界正式與你見過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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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笑吟吟着,他把有幾分玩味和微妙的目光轉移到了沈臣豫身上,微微眯了眯一雙明亮的眸:“這是什麽同學會麽?兩位這是在——憶往昔峥嵘歲月?”
沈臣豫感到一陣陰陽怪氣的涼意嗖嗖滑過後背。
如芒在背。
不愧是江然。
他把求助的目光望向席秉淵——你老婆道行太深我遭不住——你們鬧別扭別殃及無辜——救救孩子吧。
那一眼裏有萬語千言在其中。
席秉淵抿了抿唇角,對沈臣豫斜睨了無語的一眼。
繼而似是有些倦意地嘆了口氣,無視江然言語的中傷,不鹹不淡地為自己解釋了一句:“……工作上的朋友。”
自然,沒有真心要解釋的意思。
“原來是在談工作啊。”江然故作誇張地拖長了尾音,裝作恍然大悟。
顯然,也沒有真心要聽他解釋的意思。
“雖不像你這麽忙,但我也不敢怠慢工作不是。”
“是啊是啊,自從你來了以後,我父親簡直就是被你灌了迷魂湯一樣盡在我眼前誇你好。”
這對惡人夫夫旁若無人地有來有往,沈臣豫樂得在一旁看戲。
這不比那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深夜八點檔有趣多了。
江然的唇角皮笑肉不笑地掀了掀,但眼底實在沒有幾分真正的笑意。
突如其來的相遇的确是徹頭徹尾的意外。他只是從望江開了個會出來準備來這裏買杯咖啡帶回公司,沒有想到席秉淵會坐在這裏,遠遠望去與對面的人還交談甚歡。
其實本也不打算走過去的,畢竟他們相看兩厭,眼不見為淨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但是他聽到了店員悄聲的八卦,小聲嘀咕着兩位Alpha客人似乎是在談論新婚伴侶相關的事情。
新婚伴侶的事情?
拿他當談資呢?
還在望江周邊?
江然在原地道出一聲冷冷的嗤笑。
他微微擡手拒絕了店員遞來的剛剛制作完成的咖啡,輕聲說了句“稍等”,便噙着唇角那一抹惡意又粘膩的弧度,向那兩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偏要去惡心惡心席秉淵了。
即使前提是惡心自己。
“原來是看不慣我得到了江先生的認可?”席秉淵故作驚訝。
“啊,可不是嘛,能得到父親認可的人可不多,我當然要向你恭喜。”
只是這“恭喜”二字被他拿捏地分外刺耳,盡是嘲諷之色,聽不出半點喜來。
“哪裏的話,說到底江總還是最對你寄予厚望。”席秉淵這句“寄予厚望”聽起來也分外刺耳。
“那也是情理之中,畢竟你是個——外人。”江然勾起唇角,着重強調了“外人”兩字,語氣惡劣。
“不急,事情總有循序漸進的過程。”
席秉淵在定定地與江然對視三秒之後忽而站了起來。他幾步來到江然身側,借着身高優勢微微傾身俯視對方。
江然覺得自己似乎聞到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苦澀的伏特加氣味。
他微微蹙眉,并不掩飾此刻的不爽——他最讨厭Alpha仗勢欺人居高臨下地看他。
“你覺得自己有這個機會麽?”
江然微微擡眸,語氣中是不加掩飾的嘲諷。
“這得看阿然給不給我這個機會。”
席秉淵迎着江然辛辣的嘲諷,同樣極具戲谑地開口。
阿然。
江然落在身側的拳頭緊了緊,但手上的力道與面上的笑容成正比,他笑出了聲。
極其明豔的一個笑。
也極其危險。
只見他微微擡手,慢慢地攀上席秉淵的衣領,緩緩地替他整理了幾下。
沈臣豫在一側露出一抹笑——太有意思了——席秉淵和江然真的是太有意思了——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席秉淵面對江然突如其來的親昵依舊表現地無風無雨,面不改色地全盤接受,他與江然冷冷地對視,眼底濃重郁塞的情緒醞釀危險的警告之意。
他們此刻極盡親密,眼神的暧昧交織的內涵卻實為火花四濺的交鋒。
誰都不想先敗下陣來。
面對Alpha并不收斂的冰冷,江然沒有退縮半步,他直直地與席秉淵對視,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席秉淵那一雙灰色的深沉的眼睛,如鷹隼般淩厲冷冽地盯了他一會兒後,才緩緩出現了幾分轉變,江然确信自己從中看到了一些很惡劣的情緒,他心跳無端一緊。
他停留在席秉淵衣領上的手忽兒被對方反手握住,席秉淵一只手攬住了他的腰,猛地把他拽到了懷裏。
與他們的目光相似,看似親昵,但力度實在和親密沒什麽關系,實則又是一場你死我活的争鬥。
“要給我這個機會麽。”
江然微微眯起眼,語氣如蛇一般冰冷滑膩:“……機會也不是在這裏給的。”
席秉淵似乎就是在等這句話,他頭也不回地對沈臣豫道了聲再見,便強硬地攬着江然的腰帶着人往外走。
江然開頭不滿地掙了幾下沒掙開,他只狠狠瞪了了高大的Alpha一眼。席秉淵的側臉很鋒利,有種刀刻斧鑿般的肅穆,冷硬起來讓人看得後怕。
但江然不怕。
他恨不得他冷硬。
生氣總比那張死人臉讓他看得出氣。
于是他任由對方半強硬地拽着着自己走出去。
一直到了咖啡店目之不見的地方,江然才冷聲喝道:“差不多得了。”
他狠狠掙開席秉淵握着他手腕的手,眼神諷刺道:“席先生演技很好。”
席秉淵面色冷漠,毫不猶豫地後退一步,回敬道:“彼此。”
“今天怎麽這麽沉不住氣了?”江然語氣悠悠,脫口而出卻是惡劣的話,“看來你也不是沒有底線麽。”
“離我的朋友遠一點。”席秉淵面色依舊很淡,只是眼裏的冷冽幽重如冰。
“難得啊。”江然笑吟吟地擡眉,眼尾流露出在他這張臉上難得一見的豔麗之色。
見席秉淵那雙灰眸之中的凝寒,江然笑意愈盛。
“你放心,”他笑得漂亮,口中的話也惡毒,“你的朋友我不感興趣,你若是真的擔心,還是擔心擔心我會不會找上祁知木好了。”
看到席秉淵瞬間變得更加諱莫如深的目光,江然笑得愈發明豔了幾分。
最終,他輕描淡寫地拍了拍席秉淵的肩膀,遞給他一個好言相勸的目光,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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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然的揚眉吐氣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