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出氣

第23章 出氣

陳橙是真的很忙,等兩人差不多又喝了幾杯,有的沒的聊了幾句,他便被一個電話匆匆叫走,江然在他臨行前煞有介事地調侃了一句“真是麻煩陳總還特地為我跑一趟”,陳橙拎着外套皺起臉,笑罵了他一句才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活像是擔憂兒子一個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失自己的老母親。

江然嫌棄地擺手,作出慢走不送的姿态。

随後便繼續一個人靜靜地喝酒。

他酒品和酒量都不錯,不是容易喝醉的類型。他平日裏愛喝酒單純是因為自己享受酒精微微上頭之時那一種獨特的朦胧感,那種狀态讓他能夠短暫逃離現實生活,忘卻日常漂浮在心頭的紛擾。

當江然自覺喝到差不多準備抽身而退的時候,俱樂部這個場子也在一衆激情與恣肆中達到了高潮,激昂的音樂、雜亂的人群、混雜的信息素……最原始的狂歡正在這個城市的角落裏上演。

江然剛放下酒杯,身邊的位置上忽然湧上來幾個打扮闊氣的Alpha,看樣子似乎是喝多了,幾人渾身散發酒氣、大着舌頭說出口的話聽起來就不經頭腦,身邊還陪着幾個模樣姣好的服務生。

這種爛人玩咖江然是見慣了的,他本覺得晦氣,剛欲起身,卻忽而在對方醉醺醺又語無倫次的話語中捕捉到了一個自己很熟悉的關鍵詞。

于是他收回自己正欲動身的動作,轉而把玩着手中空了的酒杯,分了個眼神向那處看去。

“……他清高個屁……”

“他以為自己是誰啊?啊?”

“……”

江然半眯着眼睛,饒有興致地聽着身側酒鬼一股大A主義的發言,他示意酒保再給他滿上一杯,他就着酒杯再淺酌了一口,饒有興致地繼續聽下去。

他倒是很好奇,對方這張嘴裏到底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不就是個靠入贅發家的鳳凰男嗎……你看到他那個表情沒有……看不起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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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Alpha似乎說到了興頭上,愈發肆無忌憚起來,他随手摟着身旁面色勉強的服務生,在對方明顯帶有不适的目光中毫不客氣地在對方身上上下其手。

“真以為自己進了望江就是江家人了?我呸!”

“早前進了祈家不還是被踢出來了?不就是上位了那麽幾年,還真把自己當什麽東西了。”

“賭不賭望江什麽時候踢了他?我猜不出半年他就要被掃地出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望江那個江然看上去就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你猜席秉淵在他那裏吃不吃閉門羹吧哈哈哈……”

聽到這裏,江然已經深深地皺起眉,方才興起的那點興致已經徹底散盡,他現在只覺得這些Alpha惡臭又惡心。

他正是因為心中對席秉淵懷有的那些不清不楚的暧昧之意才來此處喝酒,和陳橙交流完畢也才勉強地理清了一部分關于他與席秉淵之間混亂複雜的關系——這時候在他面前造謠席秉淵和在太歲頭上動土沒什麽本質區別。

況且他今天喝了不少酒,酒精是一種模糊思考的東西,它會無限放大感性的觸角,壓垮理性的三思與猶豫。

而江然正處在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将斷未斷之時。

“……你說席秉淵有什麽優點?不就是會給自己找爹嗎?”

“就是個連自己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呵,說不準他爹就是路邊哪條野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懷好意又惡劣的笑聲響遍。

媽的。

什麽東西也敢在他面前大放闕詞說他的人?

本來就煩。

……

江然煩躁啧了一聲,面色冷得十分難看。

“喂。”

他重重摔下手中的杯子,徑直走上前去,目光冷冽地像是淬了冰:“嘴巴放幹淨點。”

那醉鬼見有人竟敢攔着自己,一邊叫罵着一邊發笑,頗有幾分嘩衆取寵之意,但他卻沒認出江然。

“你他媽誰啊!管老子說什麽?”

江然面無表情地奪過醉鬼手中的酒杯,刻意高舉着遠離對方,面上露出一個毫不掩飾的嫌惡表情:“我叫你嘴巴放幹淨一點,聽不懂人話?”

“嘿!老子管你?!你他媽到底是誰?”

那醉鬼被江然看垃圾的眼神徹底惹惱,掙紮着起身欲動手。

而他周邊那一群同樣醉醺醺的狐朋狗友們也腦子不清醒地欲上來以多欺少對江然施壓。

一時間幾個醉漢疊在一塊兒,場面有些不好控制。

此時幾個服務生試圖上前阻止這場鬧劇,但都被醉鬼胡亂揮開了,服務生們礙于來此客人或多或少尊貴的身份也不能強行做些什麽,只得在一側面色難看地看着幾人胡鬧。

幾個膽子小沒見過大場面的服務生已經開始害怕了,只能派了個代表匆匆去找經理。

面對一群醉鬼Alpha的施壓,江然全無懼色,反而是面冷若冰,他只一人的氣勢邊壓倒了對方所有。

他毫不留情地一把推開了正欲對他動手的Alpha,那男人居然一個沒站穩,跌跌撞撞地向後摔了一跤,虧得有他的好友們攙扶,否則必然狼狽倒地。

“你他媽敢推老子——”

江然嫌髒一般地皺着眉擦了擦自己碰過對方的手,冷聲嗤笑道:“推的就是你。”

“艹!”

“是你對席秉淵出言不遜在先。”

“我他媽罵一個婊子養的雜種……”

“嘩——”

“你!”

江然面無表情地将手上的酒迎面潑在那鬧事的男人臉上,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潇灑無比。臨了,他淡淡地将玻璃杯放回吧臺上,只是玻璃杯與桌面碰撞發出的劇烈悶響無言昭示着他的內心的怒意。

那鬧事的人被劈頭蓋臉澆了杯酒,簡直要被氣瘋了。

他回過神後氣急敗壞來拽江然,卻反被江然拽着衣服一把推到了吧臺上,連帶着吧臺上原本擺着的一堆玻璃杯子摔落一地,發出一陣七零八落的清脆響聲。

場面一時有些難以控制。

一側原本還在看熱鬧的人都紛紛住了口,面面相觑,開始感到後怕。

江然站在原地面無表情,淬了冰似的雙眸裏滲出似乎要殺人滅口的狠勁,他的語氣冷冽而兇狠:“你有種再說一遍?”

“……你他媽是席秉淵的狗嗎?我罵他婊子養的怎麽了?”

那人似乎酒勁也正上來了,在衆多目光下越罵越大聲、越罵越起勁,周圍一圈人的簇擁下好像使他興致大開,全然沒有注意到周邊人認出江然的竊竊私語。

而他的朋友們正是在周邊人的交談中才有了大夢初醒的恍然,帶着後怕的目光去拉扯他。

江然的面色依舊冰涼如許,他見眼前死不悔改的醉鬼,當下感到一種想讓對方死不瞑目的沖動,然而他剛舉起手要一巴掌扇下去,就被人從後方握住了手腕。

他皺着眉回頭,正欲呵退這個不知死活膽敢上來阻礙他的人,卻在看清來者時愣住了。

他怎麽在這兒?

此刻對方那張鋒利又英俊的面容上盛着何其複雜的情緒。

席秉淵用那樣複雜的目光注視着江然,趁着他發愣,握着他的手腕把他揍人的動作壓下,嘆氣道:“江然……”

“別為了一些垃圾置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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