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萬聖

萬聖

1977年10月31日，萬聖節。

萬聖節盛宴每年都是很棒的，但如果是和伽藍一起去霍格莫德約會一天再參加這場宴會，那他的心情無疑會好得多，拉巴斯坦惆悵的想。

但是不管兩個兄弟如何勸他，他們都不能讓他的心情好過一點。

她已經兩個月沒理過他了，無論自己怎麽哄她也無濟于事，哪怕堵到格蘭芬多休息室門口，她也不肯出來見自己。

這天早上，拉巴斯坦坐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看向隔了兩張桌子的格蘭芬多長桌，這些日子他只有在禮堂時才能見到她。

此時她正在跟旁邊的一個男生交談，笑聲甚至飄到了這張桌子上，拉巴斯坦隐隐約約能聽到他們在談論三把掃帚酒吧和蜂蜜公爵糖果店。

他失魂落魄的看着少女吃完飯，起身把表格交給了費爾奇，說說笑笑的準備和那個男生離開霍格沃茨。

“铛铛——”他再也忍不住，把刀叉重重的扔進金色的盤子裏，刺耳的噪音讓斯萊特林們都看了過來。

他起身想追過去，但雷古勒斯立刻攔住了他，“你不能強迫她，她的身份特殊，你知道。”

“你又要對她做什麽？”小巴蒂詫異的放下手中的餐具，“你知道她根本不想看到你。”

“我什麽都沒做！”拉巴斯坦氣憤的說，“我根本沒有接那封情書！”

雷古勒斯聳聳肩，沒有說話，他一向搞不懂女孩子的想法，也不想懂。

“我建議你接受那個女生，”小巴蒂眯着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會，這才開口，“她已經長大了，而你有自己的生活。”

雷古勒斯被小巴蒂這句話點醒了，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立刻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哭包，”雷古勒斯盯着他的臉，不錯過他的每一個表情變化，“你可真是個勇士，如果被她父親知道了…”

“是又怎麽樣！她是我帶大的，我才不怕！”拉巴斯坦暴躁的喊道，經過兩個月的痛苦折磨，他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死死地盯着那個颀長美麗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大禮堂，猛地撞開雷古勒斯，追了過去，嘴裏還在不停的念叨着，“她是我的！我的！”

“讓他去吧，”小巴蒂這兩個月被他煩得夠嗆，幸災樂禍的想看兄弟吃癟，“希望伽藍讓他清醒一下。”

雷古勒斯氣憤的揉着被撞痛的肩膀，心裏詛咒這個混蛋繼續被哭包狠狠地折磨。

伽藍走在一個用茅草覆蓋屋頂的美麗村落中，這是她第一次來霍格沃德逛街。

“蜂蜜公爵推出了一種新的牛奶軟糖，據說他們在分發免費的樣品呢，要不要去嘗嘗？”

“三把掃帚那裏有各種各樣的飲品，我想帶你去喝些黃油啤酒，一定能讓你暖和起來。”

斯卡比奧同學正在喋喋不休的和她說話，眼神逐漸癡迷起來。

無他，完全繼承了她親生父親容貌的伽藍看起來實在是太美了，黑玉般的長發，身材颀長瘦削，皮膚像肩頭的雪花那麽白，簡直就像她那位英俊父親年輕時的縮小版。

哪怕她還小，每天往格蘭芬多長桌上偷看的人也不少。

“謝謝你，賽特。”伽藍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

升上三年級後，她的養父羅道夫斯暑假時幫她簽了名，她終于可以來霍格莫德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了。

二人來到蜂蜜公爵時，裏面已經擠滿了同學。

“看到那些滋滋蜜蜂糖了吧？”斯卡比奧說，帶着她到了那個大桶邊上，“還有那些酸棒糖，我七歲的時候吃過一根，差點給我的舌頭燒了個洞。”

伽藍對紙箱中的酸棒糖沒興趣，裝了一袋子滋滋蜂蜜糖去櫃臺結賬。

他們推開門時，天空又飄起了小小的雪花，這有些不太尋常，畢竟還不到十一月，她冷的有點發抖，只好裹緊了脖子上的圍巾。

“我們去三把掃帚喝黃油啤酒好嗎？”斯卡比奧興奮的問，她點點頭，畢竟她快被凍僵了。

他們穿過馬路，幾分鐘以後，就進了那家小酒館。

這裏擁擠嘈雜，溫暖而煙霧騰騰，一個身材婀娜的美麗少婦正在吧臺那裏照料一幫子吵吵鬧鬧的男巫。

“那是羅斯默塔女士，”斯卡比奧說，“你要喝什麽，黃油啤酒可以嗎？”

“當然。”她走到房間後部，窗子旁邊有一張小桌子還空着，非常靠近壁爐。

五分鐘後，斯卡比奧回來了，拿着兩杯冒着泡沫的熱黃油啤酒。

她端起啤酒杯嘗了一口，還是有一點啤酒的苦味，但讓她從內而外的暖和起來了。

“萬聖快樂，伽藍，”斯卡比奧喝了一口啤酒，有些糾結的看着她，“我有事和你說。”

“什麽事？”她還在不停的把啤酒倒進嘴裏。

“我看過你所有的魁地奇比賽，”斯卡比奧臉紅的看着她，目光十分迷戀，“你是一個很棒的找球手，你在空中飛行的時候很迷人。”

“謝謝你的誇贊。”她微笑起來，漂亮的黑色眼睛像兩塊閃閃發光的寶石，亮晶晶的。

“伽藍…”這個笑容晃的人眼花缭亂，斯卡比奧回過神來，躊躇了一下，鼓起勇氣問，“你有男朋友嗎？”

“我…”她還沒有說完就被來人打斷。

“她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拉巴斯坦把她從座位上拉起來，不容置疑的拖着她向外面走去。

玻璃和木頭相碰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中顯得很細微，三把掃帚的門打開了，從外面卷起一陣雪花後，又重重關上。

“你做什麽！”回過神來後，伽藍從落滿薄雪的長椅上起身，想要回到酒吧裏，但是拉巴斯坦立刻控制了她。

“放開我！”她拼命掙紮，想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雙手打在他的手臂上，又去推他的胸口。

“為什麽不跟我一起來呢？”拉巴斯坦睜着滿是血絲眼睛望着懷中掙紮的少女，心裏突然湧起壓制不住的怒氣，“你甚至不聽我解釋！”

“沒什麽好解釋的！”她狠狠的瞪着他，停止了動作，“我原諒了你的欺騙，還要怎樣！”

“我沒有騙你！”拉巴斯坦被她氣得渾身發抖，“那不過是一封情書而已！我根本沒有接受！”

“好吧，我知道了，”伽藍冷靜下來，轉頭不再看他，“放開我吧。”

“你要回去答應那個男生是不是！”看到她這副漠然的樣子，拉巴斯坦越來越憤怒，抓着她的手臂質問，“他比我還好嗎？”

“是！比你好得多！他很喜歡我不是嗎？”她大聲的說，“喜歡我的人很多，我要每周換一個男生，讓他們陪我來霍格莫德，給我買很多糖果，帶我喝果子露和黃油啤酒！”

拉巴斯坦的眼中燃起怒火，把她抵在長椅上。

所以她現在是意識到自己擁有像年輕時的黑魔王那樣讓人神魂颠倒的魅力了嗎？

“拉巴斯坦叔叔，”伽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放開我。”

他被這聲叔叔刺激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不是一直叫我雷叫得很親熱嗎？”

拉巴斯坦定定的看着她，忽然冷笑一聲，嘲諷的說，“怎麽，你現在長大了，像膩味一個玩具一樣玩夠了我，想走了？”

他湊近那雙無論自己說什麽都沒有情緒起伏的黑色眼睛，仿佛是明白了什麽，一瞬間，巨大的悲傷将他淹沒，他難過的幾乎再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你說你好愛我，長大後一定要嫁給我，原來真的只是童言無忌。

“是不是！為什麽不回答我！”

“是又怎樣？”伽藍冷漠的看着他，“你以為你是誰？我是黑魔王的女兒，不是你…”

拉巴斯坦已經氣瘋了，他狠狠地吻上那片不斷吐出傷人話語的菱唇，吸取她口中黃油啤酒味的氣息，逼迫她把那些話吞進肚子。

“唔唔…”她驚訝的睜大了逐漸變紅的眼睛，甚至都忘了推開他。

過了一會，她仿佛意識到了什麽，擡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

雪花落在久久沒有分開的二人身上，小茅屋和店鋪都蓋上了一層松脆的雪，整個世界安靜的仿佛只有雪花飄落的聲音。

傍晚時，他們回到了霍格沃茨城堡。

禮堂裏挂着成百上千只南瓜燈，還有一群振翼飛舞的蝙蝠和許多噴吐火焰的橘色飄帶，它們在天花板下面懶洋洋的飄蕩着，像是燦爛的水蛇。

拉巴斯坦看到隔了兩張桌子的伽藍拿了一份澆了肉汁的土豆泥，慢慢塞進嘴裏，看得有些入神。

“你清醒了嗎？”小巴蒂關心的問，遞給他一個牛排腰子布丁。

“看上去更不清醒了，”雷古勒斯吐槽，“他現在像喝了迷情劑。”

這一天過得很愉快，他的情緒很好，沒有怼自己的兩個損友兄弟，只是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低頭享用晚餐。

晚宴結束時，在他的期待中，那個突然長大的身影又沖他跑了過來。

她張開雙臂，三步并作兩步，大聲呼喚他的名字。

“雷！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