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審判

審判

1981年11月中旬,魔法部。

雷古勒斯牽着女孩走進破舊的電話亭,按下了62442。

當發出嗡嗡聲時,一個冰冷的女性聲音從盒子裏發出來,“歡迎來到魔法部,請陳述你們的名字和事由。”

“雷古勒斯·布萊克,伽藍·布萊克,”他平靜的說,“我們來旁聽今日的審判。”

“謝謝,”那個冰冷的女聲說,“來賓們,請拿好徽章,把它別在你們胸前。”

兩只徽章從金屬槽裏滑出來,雷古勒斯拿起徽章幫伽藍別在胸口上,又開始弄自己的。

別好徽章後,女聲說,“魔法部的賓客們,你們需要接受一個搜查,把你們的魔杖帶到安全臺去登記,它在中庭最深處。”

電話亭的地板突然顫抖起來,他們慢慢的沉入地下,當外面的人行道慢慢擡升超過電話亭的玻璃窗時,黑暗在他們的頭上逐漸增大,伽藍什麽也看不見了,只能聽見電話亭向下通過地面時發出的枯燥的摩擦噪音。

大概一分鐘之後,一束金色的光線照亮了他們腳下,然後逐漸上升直到射在他們臉上,她眨了眨眼,當光線逐漸變暗時,升降梯平穩的停了下來。

“魔法部祝願你們度過愉快的一天。”那個女聲說道。

電話亭的門“砰”的打開了,他們此刻正站在一個極為深長壯觀的大廳的一端,大廳鋪着十分光亮的黑色木質地板,孔雀藍的天花板上鑲嵌着閃閃發光的金色符號,這些符號持續移動并且改變。

兩邊的牆上都鑲嵌着發亮的黑色木頭,有許多鍍金的壁爐,每隔幾秒鐘,随着一聲輕微的飛速移動,就會有一個巫師從左邊的壁爐裏走出來,而在右邊,每個壁爐前面都排起了小股隊伍等着離開。

在大廳的半路上有一個噴泉,一組比真人尺寸稍大的金色雕像站在一個圓形水池的中央,這些雕像裏面最高大的是一位長相高貴的巫師,他的魔杖直指天空。

圍繞這個巫師雕像周圍的有一個漂亮的女巫,一頭半人馬,一只小妖精和一只小精靈,後面的三尊雕像都以崇敬的表情站在巫師和女巫的面前,水流正在從他們魔杖頂端閃閃發光的噴嘴裏面飛出。

經過噴泉的時候,她看見在水池底部閃爍着許多銀幣和青銅幣。

雷古勒斯帶着她走到大廳盡頭,那裏有一道金色的門,門左邊放着一張桌子,上面有一個标志牌寫着安全處,當他們靠近時,一個巫師擡頭看着他們并放下了手中的《預言家日報》。

“站過來。”這個巫師用一種無聊的口氣說道。

二人向他走過去,巫師拿出一根長長的金色棒子,在他們身上前前後後的探測。

“魔杖。”他嘟囔着放下了那個金色的設備井且把手伸了過來。

雷古勒斯把自己的魔杖遞過去,巫師将魔杖放到一個奇怪的黃銅儀器上,不多時一張窄條的羊皮紙從儀器的底部傳出來。

“十一英寸,龍心弦的杖芯,已經使用八年,資料正确嗎?”他問道。

“是的。”雷古勒斯颔首。

拿回魔杖後,他們穿過幾扇門來到較遠處一個小一點的大廳,這裏至少有二十部金色格子一樣的電梯在運行。

因為十層的審判室無法通過電梯到達,二人只能在九層的神秘事務司下了電梯,走過一個光禿禿的沒有窗戶的走廊後,盡頭有一個開放的樓梯。

下了樓梯延着另一個走廊直走,這裏的石牆和和挂在上面的火炬有些像霍格沃茨的門廳,他們經過一扇扇栓着鐵栓帶鎖眼的沉重木門,直到在一個肮髒的帶着一把大鎖的黑色大門前停下,轉動鐵制門把手走了進去。

審判室是一間很大的屋子,四周沒有窗戶,只有插在黑色石牆支架上的火把,所以光線有些昏暗,其實它更像一個地牢,彌漫着慘淡陰森的氣氛,牆上沒有圖畫,沒有任何裝飾,只有四面一排排密密的長凳,階梯式地排列上去。

一排排穿着李子色巫師袍,佩戴徽章的巫師正坐在長凳上,這些審判團巫師的臉都朝着屋子的正中央,那裏正擺着四張空椅子,它們的扶手上纏着鎖鏈,從所有的位置都能清楚的看到這些椅子。

雷古勒斯帶她在觀衆席找到位置坐了下來,伽藍看到了坐在法律執行司司長老巴蒂·克勞奇身後的鄧布利多,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像長凳上的其他巫師一樣盯着那扇黑色大門。

此刻屋子裏很安靜,只聽到老巴蒂·克勞奇旁邊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巫在抽泣,她顫抖的手拿着一塊手帕捂在嘴上,滿頭銀發垂落下來,和小巴蒂相似的精致五官若隐若現,綠色的眼睛溢滿淚水。

伽藍冷漠的看向老巴蒂·克勞奇,他的臉色十分憔悴灰暗,太陽穴上一根青筋在抽動。

“帶進來。”過了一會,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審判室中回響。

一陣腳步聲傳來,大門開了,六個攝魂怪押着四個人走了進來,許多人轉頭看着老巴蒂·克勞奇,交頭接耳起來。

伽藍的五髒六腑頓時變得冰涼,那六個攝魂怪更像被兜帽遮住的高大怪物,他們緩緩朝屋子中央的扶手椅走去,腐爛的死人般的雙手緊抓着他們的胳膊,周圍的巫師都顯得有點膽怯,因為攝魂怪太可怕了。

這時,她聽到不遠處的鄧布利多從鼻子裏發出了一絲不以為然的冷哼。

“啊,我忘了,你不喜歡攝魂怪,是嗎?阿不思?”他旁邊一個殘疾的巫師帶着譏諷的微笑問道。

“是的,穆迪,”鄧布利多平靜的說,“我不喜歡,我一直覺得魔法部和這些怪物搞在一起是錯誤的。”

“可是像這種渣滓…”穆迪輕聲說着什麽,後面再也聽不到了。

攝魂怪把四人放在椅子上,緩步走出屋子,大門關上了。

椅子扶手上的鎖鏈突然發出金光,然後像蛇一樣纏到他們的胳膊上,把他們綁在了那裏。

羅道夫斯冷淡的看着老巴蒂·克勞奇,面無表情,而貝拉一臉傲慢,神氣的像坐在寶座上那樣,這時候,她突然看到了觀衆席上眼淚汪汪的女兒,高傲的表情僵住了,眼神随即變得兇狠,緊緊的盯着她旁邊的雷古勒斯。

拉巴斯坦表情有些緊張,眼睛一直往觀衆席上看,仿佛在尋找什麽,自從他進來後,伽藍的目光就無法從他身上移開,所以他很快就看到了她,眼睛又明亮起來,神情也變成了以往的散漫。

“雷!”她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大聲呼喚着他的名字。

模糊的視線中,她發現他瘦了,也憔悴了,臉頰都凹陷了進去,但還是很帥,尤其是他現在的表情就像在她身邊時那樣放松。

“藍。”拉巴斯坦看她狀态不錯,知道雷古勒斯沒有虧帶她,松了口氣。

小巴蒂看上去好像吓呆了,渾身發抖,金發垂落下來,遮住了半張略有雀斑的臉。

但他偷偷看了一眼觀衆席,他已經知道伽藍又變回了五歲,貪婪的看着小時候的她,一瞬之後表情又變了回去。

老巴蒂·克勞奇站了起來,俯視他們,臉上帶着極端的憎恨。

“你們被帶到魔法法律委員會面前聽候宣判,”他吐字清晰的說,“你們的罪行如此惡劣——”

“父親,”小巴蒂懇求道,“父親…求求你…”

“——在本法庭審理的案件中是少有的,”老巴蒂·克勞奇的聲音蓋過了他的聲音,“我們聽了對你們的指控,你們四人綁架了一名傲羅,弗蘭克·隆巴頓,對他使用了鑽心咒,想從他口裏打探出你們的主人,那個神秘人的下落。”

“父親,我沒有!”他高聲解釋道,“我沒有,我發誓,父親,不要把我送回攝魂怪那裏!”

“指控還說,”老巴蒂·克勞奇吼道,“弗蘭克·隆巴頓不肯提供情報,你們就對他的妻子使用鑽心咒,你們陰謀使神秘人東山再起,想恢複他強大時期你們過的那種暴力生活,現在我請審判團…”

“母親!”他一臉驚恐,對老巴蒂·克勞奇旁邊那個哭泣的柔弱女巫喊,“母親,阻止他,母親,我沒做那些事,不是我!”

“現在我請審判團表決,”老巴蒂·克勞奇大聲說,“和我一樣認為這些罪行應當被判處在阿茲卡班終身監禁的,請舉手!”

審判團那些巫師齊刷刷的舉起了手,伽藍四周的觀衆鼓起掌來,他們臉上帶着殘酷的勝利表情。

“不!母親,不!不是我幹的,不是我,我不知道!”小巴蒂緊張的看着母親,哀求道,“不要把我送到那兒去,阻止他!”

他的母親用手帕捂着嘴不停哭泣,懇求的看着老巴蒂·克勞奇。

椅子上的鎖鏈打開了,攝魂怪又緩緩的走了進來,羅道夫斯平靜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而貝拉擡頭對老巴蒂·克勞奇不屑的喊道,“黑魔王還會回來的,克勞奇!把我們扔進阿茲卡班吧,我們等着!他會回來救我們的,他會特別獎賞我們!只有我們是忠誠的!只有我們設法尋找他!”

貝拉最後看了一眼女兒,眼神中的擔憂溢于言表,随後驕傲的走出了審判室,羅道夫斯緊随其後,而小巴蒂還在反抗,拉巴斯坦冷笑一聲沒有起身。

“我是你的兒子!”小巴蒂向老巴蒂·克勞奇高喊,“你的兒子!”

“你不是我的兒子!”老巴蒂·克勞奇吼道,眼睛突然睜大,“我沒有兒子!”

小巴蒂的母親倒吸一口氣,癱倒在凳子上,她暈過去了。

“你竟敢這樣對待阿洛!”穆迪怒氣沖沖的對老巴蒂喊道,“你甚至來讓她旁聽審判!在她面前審判她的兒子!你這個…”

“把他們帶走!”老巴蒂·克勞奇根本不理會穆迪,而是對攝魂怪咆哮着說,“帶走,讓他們在那裏爛掉吧!”

“父親!父親,我沒有參加!不要!不要!父親,求求你!”小巴蒂哭着祈求。

“我後悔我所做的事嗎?”拉巴斯坦看膩了兄弟精彩的表演,施施然站了起來,他掃視了一圈觀衆席,輕蔑的笑了,仿佛知道她想問什麽那樣,對着伽藍大聲喊,“不!就算一切重新來過,我還會這麽做!”

觀衆席一片嘩然,但她只是流着淚,嗚咽的看着自己的愛人。

拉巴斯坦緊緊的盯着她變紅的眼睛,索取那個答案,“對我來說,只有一件事才最重要,那就是我們還相愛嗎?〞

伽藍淚流滿面,對他點點頭。

“藍,別忘記我對你做過的事,”拉巴斯坦突然又對她露出了那個帥氣的微笑,盡管他此刻憔悴不堪,“黑魔王一定會回來的,相信他,你等着我!”

“雷!雷!”她立刻站了起來,想要撲過去,但是很多觀衆憤怒的站了起來,她被淹沒在人群中。

小巴蒂本來在假哭,聽了他倆的對話,又看到伽藍一副情深義重的樣子,氣得戲都演不下去了,懶得再說話,他現在只想擺脫攝魂怪,但是它們冰冷的吸力已開始對他産生作用。

淚眼朦胧中,伽藍看着自己的愛人被攝魂怪帶走了,消失之前,他一直在看着她,臉上是熟悉的笑容,她想和他一起去阿茲卡班,或者讓他不要離開自己。

“雷!雷!不要!不要丢下我!”她大哭起來,拼命尖叫着呼喚他的名字,就像每次她呼喚他時,他都會立刻來到她身邊那樣。

她希望他回到自己身邊。

但是觀衆們都在嘲笑,完全蓋過了她稚嫩的聲音。

“雷…”她撕心裂肺的叫着,喊着,哭泣着,重重的跌回凳子上,淚水不停滑落,左眼下那顆淚痣被打濕了,越發清晰起來。

拉巴斯坦和小巴蒂被帶走後,她仇恨的盯着老巴蒂·克勞奇,魔力快要暴動了,旁邊的雷古勒斯立刻按住了她的肩膀。

“忍一忍!這裏人太多了!”他緊張的說,“你不能在這裏殺人,他們會抓到你的!”

伽藍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盡管在哭,但她仍然緊緊的盯着老巴蒂·克勞奇,認真的,嚴肅的說——

“我,黑魔王的女兒,以我偉大的父親——黑魔王的名義起誓,有一天我會親手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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