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 24 章

徹底剝離魔咒需要至少三次, 剝離一次，洛染沉睡的程度就越輕，謝長衍發現, 他還是更喜歡洛染和他說話，對他笑, 抱着他的脖子和他親吻，雖然偶爾她會露出爪子和尖牙，但他依舊無法抗拒。

只要她不徹底醒，就不會離開他。

而他沒注意，從洛染識海剝離的一絲黑色霧氣，順着他的靈力也侵入他的識海。

謝長衍這次睡得很沉, 他摟着洛染一覺睡到天光大亮, 昨日比試就已結束，并未有弟子前來叫他, 謝長衍看着透過雕花木窗射入的光線，微微眯了眯雙眸, 洛染往他懷裏鑽，躲避這刺眼的光線。

謝長衍意識到，快要入夏，天氣也在逐漸燥熱。

昨夜宿醉他頭有些疼, 但微皺的眉頭很快舒展開，手指抵開洛染的唇, 給她喂了一顆辟谷丹。

丹藥入口即化, 洛染順利地咽下，但因為不太好吃, 她皺皺眉頭，今日的她比昨日鮮活了許多。

謝長衍臉上浮現笑意。

*

此時洛染身處一個昏暗的環境裏, 并不算明亮，面前坐着阿姐，可系統瘋狂叫着她的名字，吵得她腦袋疼。

【洛染，你這是在做夢，你再不出去你阿姐可就回不來了！】

【快醒醒，求你快醒醒！】

系統生怕謝長衍一直不讓洛染醒，她自己再不覺醒意識，那任務怎麽辦？能量不夠它又要怎麽從這個世界離開？系統心急如焚。

洛染被吵醒了，系統說她再不醒任務将功虧一篑，阿姐也不會再回來。

面前這個人是假的阿姐，是由她心裏的執念所化，可即便是假的，她也不願意離開，至少現在不願意離開，她希望能夠和阿姐待久一點。

【她不是你的阿姐，我求你了，在這兒待着有什麽好的，沒吃的沒喝的還沒好玩兒的！】

【三日，我再待三日就醒，好不好？】洛染和它打着商量。

系統瘋狂尖叫，【你再不醒，謝長衍都脫離你的魅術控制了！】

洛染想起來了，是的，事情比她想的緊迫。

看着眼前的阿姐，洛染心中不舍，往前窩進阿姐的懷裏，擡頭輕輕在她臉頰親了下，“阿姐，我會等着你回來。”

最後還是和她道了別，面前的阿姐消失了，只剩一片昏暗。

意識清醒，洛染卻無法完全操控自己的身體，只能動動手指，張張嘴。

耳邊傳來謝長衍的聲音，她嘗試叫他，但是發不出聲音。

洛染生氣了，早知如此，她就不醒了，還能多和阿姐待一會兒。

只能躺在床上好無聊，【系統，我要怎麽才能醒？】

【我需要點時間。】

系統原本以為謝長衍會給洛染徹底将魔咒剝離，誰知他的舉動十分怪異，指望不上他，系統只有自己出手，祛除魔咒需要消耗系統能量，但總比洛染一直被困在軀體裏無法醒來要好。

【你能給我講講故事嗎？】

洛染現在也只有和系統說話，她平時沒有感興趣的東西根本坐不住，讓她待在這兒實在太過困難，洛染想睡覺，只要睡着了就沒那麽無聊了，但是她睡不着。

【我不會講故事，我又不是來講故事的。】系統直接拒絕。

【你怎麽什麽都不會呀。】洛染嘀咕。

她躺了會兒，心情十分暴躁，眉頭皺得緊緊的，謝長衍看着她，伸手将她的眉頭撫平。

但是不一會兒又皺着，她不開心。

謝長衍穩吻了吻她的唇，洛染感覺唇上落下溫熱，她像是找到小玩具，抓住不放，張唇回應，謝長衍只親了一會兒就離開，她貪戀這暗無天日裏的一絲溫熱，不願意放開，但是她不能說話，也不能拉住他，急出了眼淚。

淚珠從眼角滑落，謝長衍指腹拭幹眼淚，“為何要哭？”

她卻無法回答，被吻紅的唇瓣微微張開。

謝長衍吻幹她的眼淚，問她：“想不想聽故事？”

她連忙動動手指，謝長衍将她細白得仿佛能夠輕易折斷的時手攏入掌心，取出了一本從洛染那兒帶走的話本，只是打開後他并未立即開始念，他看着上面不堪入目的文字和配圖，将書合上，放到一旁。

想了片刻，給她講曾經聽到的某個故事，但沒講幾句，他擡眸看向門口，有人在靠近。

若不出他所料，是掌門。

謝長衍并未告知他玄钰仙尊已經離開的消息，是以掌門以為守着洛染的一直是沈君臨。

昨夜散席後，掌門原本到了蘭香閣，但走到門口，又有些猶豫，都這個時候了，倒不如就讓沈君臨守着洛染，兩人多多相處說不準還能醒，事已至此，能讓洛染醒來才是重中之重，他思來想去決定不去打擾兩人。

而他不知，一門之隔，屋內并非玄钰仙尊，而是他的大弟子，謝長衍。

到了白日，掌門還是打算過來看看，只是沒想到這個時候房門依舊是緊閉的，他要敲門，但門已經提前打開。

看見謝長衍的臉他微愣，下意識看向屋裏，尋找沈君臨的身影。

“師叔，師尊昨夜有事提前回宗，讓我過來看着。”

這話乍一聽沒有問題，可仔細一想，哪哪都不對，沈君臨有事告知謝長衍這自然理所當然，但沒道理不告訴自己，更沒理由讓謝長衍來看着洛染。

掌門看向謝長衍，可他太平靜了，或許其中有什麽經過，只是沒有提及，到時他再問沈君臨便是。

他沒有多問，走進門站在床邊，洛染的氣色在變好。

已經又過了一夜，洛染依舊沒醒，掌門沒有心思思考別的。

沉默地看了洛染片刻，他問：“有沒有什麽辦法？”

“暫時沒有。”

掌門嘆了口氣，如此也不是辦法，他對謝長衍道：“你先回去，我在這兒看着。”

只是他身為一宗掌門，可能無法時時刻刻都在這裏。

謝長衍和洛染非親非故，沒道理讓他在這裏繼續看着洛染。

謝長衍離開了，看着那道門關上，他沒有任何理由能夠留在洛染身邊，也沒有任何人知曉他與洛染的關系。

他厭煩這樣的處境。

謝長衍在門口站了許久，仿佛能夠透過緊閉的門看清屋內的人。

他站得太久，以至于路過蘭香閣的不少弟子都看見了他，這裏不是洛染的屋子嗎？他為何要在這裏，而且他的眼神……弟子們不寒而栗。

各懷心思的弟子們加快腳步離開。

下午，正在修煉的謝長衍收到掌門傳訊。

【長衍，南羅門主有事與我相商，你可有空？】

掌門也是無奈，一邊是天極宗，一邊是自己閨女，沈君臨不在，将女兒交給別人他不放心，思來想去只能找謝長衍。

【我随時有空，洛染那裏有我在就好，師叔你快去吧。】

他還未提，謝長衍便主動提出前來，掌門十分感激，又覺歉疚，如此必然會耽擱他的修煉。

【我會盡快結束，到時和你傳訊。】

【師叔不必着急，洛染那裏有我在，我在何處修煉并無區別。】

掌門越發覺得謝長衍體貼。

其實，謝長衍寧願掌門永遠不要過來。

謝長衍進門時，聽見什麽落地的沉悶響聲，他推開門，瞳孔微縮，飛身至屋內将地上的洛染抱起。

在系統的努力下，洛染漸漸能動了，她想起身，但不小心從床上摔到地上，疼痛讓她又清醒了幾分，腿也能動了，可還沒來得及欣喜，她就被謝長衍抱進懷裏。

謝長衍看向她睜開的雙眼，手指微動，洛染醒了，醒得如此快。

“摔疼了嗎？”謝長衍檢查洛染的身體，好在并未磕傷。

他将洛染抱到床上，“能說話麽？”

洛染輕輕搖頭，她不能說話，四肢有些僵硬，不然也不會摔到床底下。

她的唇開開合合卻發不出聲音，謝長衍看了洛染一會兒，她原本躺在床上，穿着單薄，長發也有些淩亂。

他沒有洛染的衣裳，洛染的應該在芥子袋裏，但她現在必然無法取出，謝長衍思索半晌，決定帶她去買一些。

他溫柔地問：“我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洛染自然是想的，可她這樣怎麽帶她出去？

旁邊放着洛染之前穿的那身白裙子，謝長衍簡單施了個清潔咒，讓洛染靠在他身上，解開她身上這件單薄的裙子，擡起她的胳膊，為她穿衣，入眼是她光滑細膩的肌膚，謝長衍意識到，洛染沒有穿貼身的小衣，以往她是會穿的。

取出木梳将她亂了有些打結的烏黑長發理順，試着給她編個發髻，但對他而言有些難了，柔順的頭發屢次從他手中滑過，謝長衍暫時放棄。

洛染小臉蒼白，柔順長發垂在腰際，頭上卻頂着根呆毛，謝長衍伸手将它壓下來，但是一放手就又冒了出來，頂在頭上很是嚣張，他彎唇笑了笑。

就這樣抱着洛染用傳送符去了瑰麗城，落地是在一個偏僻的小巷，原本洛染還擔心她和謝長衍出來會被看見，但他用了易容丹，也給她喂了一顆，兩人的容貌頓時變得平平無奇。

洛染眼珠轉動，盯着謝長衍現在的臉，沒有一處出色的地方，丢進人堆裏都找不出來，若他真長這個樣子，她或許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她喜歡漂亮的東西。

洛染移開視線，開始去看周圍的環境。

看不到盡頭的小巷，一個人也沒有。

洛染醒着在屋裏待了一日，現在即便是看到這些沒什麽看頭的高牆，也十分感興趣，她盼着謝長衍去些熱鬧的地方，反正她們服了易容丹沒人能認出她們。

城裏人不算多，或許是最近不太平，謝長衍将洛染帶去了賣衣裳的鋪子，他想着回去後用剩下的洛河紗給洛染做一身，但是現在只能暫時買一些放着。

謝長衍雖然容貌變得平平無奇，但身量氣質在那兒，他懷裏還抱着個姑娘，路過行人都不由打量兩人。

選了家鋪子，謝長衍抱着洛染進入，“喜歡哪件就點頭？”

洛染兩眼放光，她喜歡漂亮衣裳，被鋪子裏各色裙子晃花了眼。

圍着鋪子走了一圈，她的頭都不知道點了幾次，買了不少裙子，謝長衍收到他的芥子袋裏。

出了門，他又抱着洛染去了另一家，修仙界民風開放，但男子抱着女子親自前來買小衣的實在不算多。

一個風韻猶存的婦人立馬迎上來，看了看洛染，還真是恩愛，大白天的還抱在懷裏。

她的視線轉向謝長衍，笑着熱情介紹：“咱們這兒什麽款式都有，可是瑰麗城最大的鋪子了，我看姑娘皮膚細嫩，咱們這兒衣裳的料子是頂頂好的，輕薄又漂亮，正适合姑娘你呢。”

謝長衍捏了捏洛染的手，只是輕輕碰一下就出現一個紅痕，确實細嫩，回去給她尋些更好的料子。

他時不時柔聲和洛染說兩句。

洛染只能小幅度地動一動，她動作極為緩慢僵硬，連擡手都有些難，謝長衍将她抱到某件衣裳前讓她選，她喜歡就點頭，其實她不點頭謝長衍看她的眼神也能知道她究竟喜歡什麽。

這場面着實奇怪，一高大清瘦的男人抱着個看着不大的小姑娘，她動作遲緩，有些呆傻，還不會說話，甚至手都擡不起來。

婦人心裏浮想聯翩，面上倒是沒有顯露，見謝長衍在哪件衣裳面前停留得久一些，就主動過去介紹，說得天花亂墜。

一邊介紹，一邊悄悄觀察洛染，像什麽來着，嗯……婦人靈光一閃，像個提線木偶。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她心裏越發古怪，看謝長衍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了，這瑰麗城修士和普通人各占一半，她雖見識不多，但傀儡人好歹聽說過，這修仙界擁有怪癖之人可不少。

謝長衍察覺，随意看過去，婦人立馬移開目光，繼續替兩人講解。

謝長衍買了很多，出手很大方，婦人送走兩人，還站在店裏頗為好奇地看他們，謝長衍吻了吻那女孩兒的臉，吻完往婦人這邊看了一眼，她一哆嗦，不敢再看，連忙進屋了。

謝長衍收回視線，抱着洛染在人群中穿過，對周圍的目光視若無睹，他又帶洛染在路邊買了些簪子，路過一個擺放了一對木雕小人的小攤停下。

攤主見有了生意，立馬介紹，“公子可是看上了這對木雕？這是用聚靈木雕的，放着既好看，又能蘊養靈力。”

往往姑娘家的錢更好賺，攤主看向謝長衍懷中抱着的姑娘，連忙道：“這木雕和夫人長得多像啊，遇到了也是緣分，可不要錯過了。”

夫人。

謝長衍彎了彎唇，他看了看洛染，又看向那小人，洛染比她可愛多了。

“好，包起來吧。”謝長衍也沒問價。

只要和靈力沾上邊，身價就會倍增，這個由聚靈木雕刻而成的小人，身價自然不菲，攤主見謝長衍氣度不凡，特意擡高價格，但他并未過問，直接給了靈石。

好一個冤大頭，攤主賣出高價心情好，他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對木雕小人遞給謝長衍，“這是送您的，祝你和夫人百年好合。”

雖是在修仙界，但很多修士也吃這一套。

謝長衍垂眸，看着手中的這對小人，神情突然一頓。

別的倒是沒什麽特殊，但是往下看，兩人下·身連在一起，他手指動了下，兩個小人相連處就分開了，雕刻得栩栩如生，活靈活現。

一旁的攤主笑得意味深長。

洛染很好奇攤主送的是什麽，轉動眼珠去看，但是被謝長衍收了起來，她什麽都沒看見。

兩人回到開始的那個小巷，謝長衍動用傳送符，和洛染傳送回蘭香閣。

他們一起出現在蘭香閣的時候，掌門正好從蒼穹殿過來，謝長衍還沒來得及将洛染的衣裳脫下，掌門就到了門口。

他不慌不忙地将洛染放到床上，蓋上被子，這才過去開門。

掌門進門，本來沒抱什麽希望，但是竟然看見洛染睜着眼睛。

怔愣過後便是驚喜，他圍着洛染仔仔細細地瞧，“染染你醒啦？”

可是他發現洛染只是盯着他看，沒有說話，呆呆傻傻的。

“染染？”

洛染張了張唇，然後搖了搖頭。

掌門頓時心都涼了半截，洛染的雀蒙眼還未好，現在莫不是也不會說話了！

他連忙看向謝長衍，“長衍，這是怎麽回事啊？”

“洛染只是暫時無法說話，過兩日應該會恢複。”

掌門這心情起起伏伏，剛才着實被吓一跳，“那就好，洛染是否需要服些靈藥？需要什麽盡管和我說。”

謝長衍點頭應下。

掌門現在看着他就覺得安心，幸好有他在，才交給他一日，洛染就醒了，還是他有辦法。

掌門準備讓謝長衍回去，可他說：“施針可以加快恢複速度，隔兩個時辰施針一次，一套結束，洛染應該就能徹底好。”

掌門大喜，“可是當真？”

“當真。”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掌門握住洛染的手，囑咐她，“今夜就讓你謝師兄看着，明日爹再過來看你。”

洛染一聽到要施針，滿眼驚慌，她眼巴巴看着掌門，不想讓他走。

而且兩個時辰就要施針一次，她害怕，但掌門囑咐完就轉身離開，洛染只能躺在床上任由謝長衍擺布。

她裝可憐，擠出眼淚，但是謝長衍沒看她，取出了一套針具，各種大小的針排了一排，泛着寒光，洛染更加害怕。

見他取針，洛染目露驚恐，竟憑着本能動了身體，往床裏側靠，謝長衍也沒想到她會這麽怕。

“不疼。”

洛染不信，她以前就被紮過。

見她如此，謝長衍将針收回，“不施針了。”

施針只是輔助疏通洛染經脈，讓她長久沒動的身體不至于退化。

雖然謝長衍沒有施針，但洛染還是因為這件事對謝長衍生了抗拒之心，只要他一靠近，洛染就忍不住想他會不會掏出一根銀針出來，給她來一下。

但她沒堅持多久，今日出去了一趟，雖然她全程被抱着沒有走路，但她還是有些困，靠在謝長衍懷裏入睡。

謝長衍垂眸看她，落染的臉色有些蒼白，唇色很淡，謝長衍不願意看到她這麽虛弱的樣子。

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軟軟的很光滑，但是有些冷。

這一夜沒什麽不同，醒來後他為洛染洗漱，替她穿上小衣，喂了她一些昨日在瑰麗城買的吃食。

早晨的陽光不刺眼，也不燥熱，謝長衍看向窗邊矮榻，輕聲問對洛染說，“帶你去曬曬太陽。”

話才剛落，洛染伸手拉住他，睡了一夜，她已經能簡單擡擡手。

謝長衍問：“怎麽了？”

她不願意去窗邊，那裏會被人看見，但是洛染說不出話。

謝長衍托着她的臀，抱到窗邊放下。

洛染頻頻往窗外看，但這樣簡單的動作就廢了她不少力氣，出了不少的汗。

謝長衍對她的行為視若無睹，摟着洛染取出一盤點心，他不确定洛染能否自己吃，但在他取出後，她的眼睛明顯明亮了。

“想吃？”

洛染點頭。

謝長衍拿了一塊綠豆糕送到她唇邊，洛染輕輕張口去咬，她吃到好吃的會很開心，眉眼彎彎，十分專注，也很容易滿足，很像小貓，轉念一想，她本就是貓。

謝長衍注視着她，手上的糕點很快被她吃完，她的舌尖不經意舔到他的指腹，柔軟溫熱，她也發現了，看了他一眼，怯生生的，睫毛又長又密，在陽光下鍍上一層淺淺光芒。

洛染吃完正想示意謝長衍再給她拿一塊，可還沒來得及，就被他狠狠壓在窗臺，他的吻随之而來。

洛染掙紮了兩下，但動作太小，像在撓癢癢，她被吻得暈暈乎乎，小手攀着他，睫毛輕輕顫動。

她突然意識到什麽，推了推他，窗邊雖然有幾棵榕樹，但還是會被人看見，謝長衍察覺了她的不專心，咬了她一下，她漸漸消停。

謝長衍很久都沒放開，洛染終于能呼吸，卻又再次被他的吻吞噬，攬在她腰間的手不斷收緊。

蘭香閣周圍也有其他弟子居住，這裏并不算僻靜，上回來喊謝長衍去比試臺的弟子叫徐錦，是謝長衍的小迷弟，将他視作人生目标，甚至暗地裏了解謝長衍的喜好，他正要前往廣場，與挑選出的幾個弟子一起前往瑰麗城繼續調查泰衡宗弟子失蹤一事。

可不經意卻看見窗邊的景象，身着白衣的青年将少女壓在窗臺，他本臊紅了臉連忙移開視線，想要離開此地，可腦中突然回想起那露出一半的臉。

徐錦愣在原地，再次看過去，那張臉分明是謝長衍。

他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畫面。

就在他內心受到劇烈沖擊時，前段時間謝長衍房中跑出一個姑娘的畫面再次浮現在他腦中，似乎，似乎……

這裏是蘭香閣，即便看不清被他緊緊摟住的少女的模樣，也不可能猜不出她是誰。

他手腳僵硬，不敢相信，或許是別人吧，長得比較像謝師兄罷了。

可就在此時，窗邊細細親吻少女的男人擡眸往徐錦那邊淡淡看了眼。

越過重重樹影，與他對視。

徐錦頓時手腳冰涼，失了所有血色，那雙眼睛，那張向來清雅端方的面龐，不是謝長衍又會是誰。

可……可洛染不是與玄钰仙尊有糾葛嗎。

徐錦已經忘了他是怎麽離開的，他不敢再看，匆匆離開。

謝長衍收回視線，吻得更深，待洛染氣喘籲籲才将她放開。

他氣息也有些不穩，指腹擦了擦洛染紅豔的唇，可突然，他腦中刺痛，神經像是被撥了一下，按按眉心，這股疼痛并未減輕，反而越發嚴重，洛染的容貌逐漸模糊，關于兩人的相識經過也像是在被摧毀，化作零星碎片消失。

洛染發現了，眼前的男人神情快速變換，一會兒溫柔似水，一會兒又格外冰冷，她心中一緊，開始尋找系統。

【他怎麽了？】洛染擔心他是要醒了，這樣一想，她臉色肉眼可見地蒼白。

【看着像是即将掙脫魅術控制。】系統十分直接地告訴洛染這個壞消息。

可任務進度才到八十四，還有六點，若他醒了，豈不是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

洛染慌不擇已。

她費力地擡手，拉下謝長衍的衣襟，主動去吻他，吻得急切，讓他無暇再去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