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朱眉朱黛
朱眉朱黛
冠上官方頭銜後id卡需要嵌入保密信息，譬如副本分布域和異種圖鑒。
往年也有這個流程，從沒出過錯，畢竟選拔考核本身就是千軍萬馬過異能者的獨木橋。
但第一回直播撞上重大事故——啧，杜漸微咬了下舌。
她這是天選主角的命。
杜漸微用孤兒院副本失去人身綁定的id卡替換自己的，現在複制一份後除了出生年月的編碼外都是她本人的信息，按理說不會出錯。
現在當着千萬人的直播尾聲裏出現差錯。
杜漸微頭腦一瞬空白。
兢兢業業四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怎麽回事啊？？】
【身份id卡不是一對一終生有效制嗎，難不成這裏有黑暗交易？】
光屏上幾秒鐘閃過幾十幾百條彈幕：
【別是有黑幕吧？？】
【我就說25頂天了，怎麽會收高齡廢物？也不怕哪天突然異能就斷供了！】
【對啊，S市軍備基地的信息大部分都是公開的，誰不知道官方隊一向有嚴格指标，走後門還搶第一位，膽子和臉皮一樣厚啊？？】
【我說你們夠了吧，能不能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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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漸微心在一瞬間慌亂後快速歸為平靜。
她深吸一口氣，正要發話。
周圍人聲細碎嘈雜起來，是考核合格的其餘選手，他們不明白第一名的杜漸微怎麽卡在這種基礎問題上。
明明馬上就要關掉直播成功結束表彰會了。
“安靜。”
丁澄野從暗處走出來，杜漸微這才發現從授予佩章開始時暗處多了椅子和人影。
他們是S市軍備基地的異能隊隊長，參會的同時會挑選合眼緣的入隊。
只有杜漸微是一來就有隊伍兜底的。
還是丁澄野這種靠山。
丁澄野一身內斂沉穩的雙排扣西裝，戗駁領尖端緊窄挺拔。
他取過機器閘機內的ID卡，看也沒看将其折斷，抛入機器下方的回收扣。
“她參與了一次突發副本，ID卡沒有提前注入芯片能源，被污染了。”
杜漸微合上嘴，眉眼舒展。
原來有靠譜同伴依賴是這種感覺。
丁澄野言簡意赅。
他的舉動令聲勢瞬間逆轉。
【額我就說，官方下的選拔還能有假？？你們罵能不能看下這是什麽地方啊，當你那副本多得跟菜市場一樣的五線小城？】
【我家有關系，聽說澄隊副異能是識謊。要是杜漸微有啥黑歷史，咱澄隊一個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能讓她吃上官家飯？】
杜漸微在看到這條彈幕時有點心虛，她還真的是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地穿上公家裝了。
【我真有點佩服這位了，杜女士是還沒經過培訓磨合期就能和隊友通過副本，她這實力得多鐵啊！】
【路人憐愛了，這小姐姐有官方賬號沒，我淺粉一個呢！】
【+1+1+11……】
話風勢頭一轉，已朝有利趨勢綿延。
這個小插曲岔過，餘下其餘選手的芯片鑲嵌流程順利走過。
光屏收攏變成一個小光球，被助理機器人收納進體腔。
“這種設備從這次會議落手，很快會鋪成全地域網絡。副本切割了太多土地，人們的注意力需要有一個集中點。”
丁澄野解開西服上方的扣子，這老古董崩的他胸肌痛。
杜漸微：“感覺我們會成為衆矢之的，就像剛才那樣。用直播形式的話，負面情緒會在第一時間火速流傳。”
丁澄野笑笑，幕前的冷峻流淌笑容，他看上去不過就是個舒适自然的少年。
“這種壓力對于異能者這種生死線攀岩的人來說只是餐前糕點吧。”
“光屏同播主要是為了傳播聯邦基地的積極影響和信息普及，還有小部分的普通人完全不知道主流救世趨勢。”
他報了個數據：
“40%，聯邦首都A市從開展光屏同播行動，發布異能者銷毀副本異種的錄影資料開始，一個月不到，自殺率下降了70%。”
朱眉走上前，面無表情舉起相機給三人來了張合照：“情緒能救人，就要好好利用，畢竟我們就是為此而聚集的。”
杜漸微理解了，消解嚴肅的娛樂化方式最大化聯邦活動成效。
她分秒間比了個耶，“紮瓊克呢，活動開始前就沒見着他人影。”
“他留在醫療部治一會，異能用得有些虛脫了。”
“他異能是屏障淨化，可以消退返還污染值。”
杜漸微訝異：“好厲害，但我記得他不是物質系異能嗎？”
“他異能就特殊在這個地方。他是以自己身軀的密度、強度、體積這些綜合下來施展異能的。具體說來很複雜，只有他自己清楚怎麽用。但簡而言之，他能鏈接副本的污染點并淨化，每個進副本的人都能受益，代價就是他自己的意識和防禦會斷線。”
杜漸微點評：“很強，很吃隊友。”
“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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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個事都完成了，終于趕到今天最後一個行程，杜漸微頗有些性急。
接到基地對接人因事耽誤遲到的消息，于是她又和丁澄野朱眉兩人在一處會議室等了大半天。
杜漸微百無聊賴，筆記本也沒帶在身上，就讓機器人随機播放離線存儲的影碟。
于是三人開始看末日紀年的紀錄片：
末日開始後，人類以聯邦齊聚，旗下劃分數大基地。
基地作為囊括人類科研、軍備、生活的齊類綜合體系，是最大的生活生存單位；其下有庇護所、安全點、哨點等單位。
庇護所偏向末日前的大型療養院，占地不如基地大，但有着更豐富的自然風光資源和知識儲存資源。
庇護所又稱養老弱病殘院，收容了以萬為數量起點的無異能普通人、老人等。
其中仍有勞作能力的人與基地生活區的人不同，他們的主要人物是摘錄古籍書庫，整理收納。
末日摧毀了絕大部分人類知識儲備，而借由網絡和電力搭建起來的末日科技體系受到副本又極其不穩定。因此越重要的知識信息，往往需要最樸素原始的手寫記錄。
安全點則是流離在基地和庇護所外的零散地點，有的甚至分布在幾個副本之間。安全點以人類科技為駐紮點，雖然副本随時可能暴起生長，但只要在野外能找到安全點，存活的幾率就大大提升。
至于哨點，則是不規則的“點”的記錄，可能是任意一處末日廢墟，可能是長出自然植物的寶地，也可能在副本異種頭目的領地內。
哨點随機生成，能被人類科技檢測被标記。
就像是無數個不知道結果的探險主題刮刮樂，等待着人類的光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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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紀錄片期間朱眉瞥她好幾眼，正當杜漸微打算私信讓她有話直說、通過腕帶私下對話也行時，門鈴響起。
一個紅唇白袍的女人走進來，在杜漸微眼裏看上去很有範兒。
女人與丁朱二人點頭致意，向杜漸微半鞠躬，“S市軍備第一基地理事長之一，S市科研部負責人，聯邦A市麾下庇護所負責人。我是朱黛，三十七歲，朱眉的姑姑。”
“作為基地的領導之一，我很欣賞你臨危受命、大勇無畏的精神品質，同時也祝賀你成功通過了史上難度最高的考核賽，成了名副其實的首位。”
“作為朱眉的親人和一個科研人員，我非常感激你消解停滞了副本，救下并保護其餘成員，帶出了寶貴的活躍中的副本信息！”
她一個掌權者，親自見杜漸微這等小兵還行禮感激，的确是有夠誠意的。
杜漸微虛扶朱黛，“這是我能做的。”
她觀察朱黛的臉，劉海圓臉和細眉，朱眉的确和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性子也有點像。
年齡涉及人類的異能的有無和強度，已經成為末日人自我介紹的必備內容。
三十七歲還穩穩多項大權在握，朱黛在手腕和實力過硬的同時，見過太多年輕人的蔑視——一個半只腳走進墳地的女人，死前不找個涼快地兒好好養老，還在折騰什麽？
朱黛本以為自己會在杜漸微臉上看見驚詫、不可置信、懷疑等表情，但對方只是淡淡微笑回應，“您好，我是新入基地的選手、獅鹫隊的新成員杜漸微。”
杜漸微的從容不迫讓她心生好感，朱黛颔首，将一個盒子從腕帶中取出遞給杜漸微。
“這是S市軍備基地為你們準備的禮物，銘記感謝你們為民間探險隊作出的貢獻。”
“裏面裝着只供A市頂級異能者隊伍使用的設備和稀缺工具，部分還沒有對外公開，是科研部最新最好的研究成品。是我等争取到最好的能提升你們能力的物品。”
“以後，另有一件緊急的事，我……”
朱眉很少見到自己永遠神色冷漠的姑姑露出如此糾結的神情，她說：“姑姑，有什麽能幫上忙的你就盡管和我們說吧。”
朱黛沉沉呼了一口氣，擡臂關掉這件會議室全部的監控記錄設備。
科研人員最看重數據和事實的記錄，見朱黛直接把這片空間改為單機模式，丁澄野直覺她說出的話很有可能涉及A市甚至聯邦的機密，人正色起來。
朱黛打開盒子，一縷猩紅色的光散溢而開：
“S市的附屬庇護所被內部入侵，起初我懷疑有內奸，直到我調查到庇護所外最近一個副本。它在被取消再生狀态的當夜，淩晨十二點活躍度瞬間攀升到數據爆表。”
“我懷疑……這個副本有了人的意識，并能反向檢測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