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五）

葉沉央這邊出了徐清的書房，走入一條小道中，小道兩邊種着不知名的花，還有高大的樹木，遮住那一條路。

她還沒走多遠，就聽見了別人的腳步聲，緊接着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林姑娘，留步。”

葉沉央眉心都快打出一個結，着實是不想回頭理會後面那人。

可是莫岑是鐵了心思要和林雨軒談一談，又怎會放過這個機會。

“雨軒，為什麽要躲我？”莫岑的聲音在葉沉央的身後響起，葉沉央一擡頭，便見莫岑站到了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莫公子，有什麽事嗎？”葉沉央往後退了兩步，客氣地問道。

“雨軒，我剛剛見你和徐大人似乎有些矛盾。不知，你現在和他……”莫岑欲言又止。

葉沉央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低着頭說道：“這幾日我倆鬧了些矛盾，所以剛才我的态度有些失禮了，不過莫公子不必擔心，我和徐大人自有相處之道。”

“相處之道，什麽相處之道。”莫岑的聲音有些激動。

“他若真喜歡你，早就娶你了。且不說他身份一事，單是你以姑娘的身份住在他的府中，便已是名不順，言不正。喜歡一個人，又怎會讓她置于漩渦之中，卻不去保護她？雨軒，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徐清是不會喜歡你的。但是我……”

“但是你什麽。”葉沉央直接堵住了莫岑的話。

“就像你剛剛所說，我以姑娘的身份住在他的府中，在外人看來，我已是他的人。你又能做什麽，娶我？莫公子，不要開玩笑了，單說你父親那一關，你就過不了，又何苦來這裏空口說白話。”

葉沉央說的諷刺十足，莫岑的臉色變了又變，他猛地上前拉住葉沉央的雙手。

“雨軒，只要你願意，我一定會讓你成為我的妻子。我會去求我父親，只要你今日應了我，我必不負你。”

葉沉央心裏嘆了口氣，漠然地看着莫岑，“莫岑，我愛他。我心裏只有他一人，哪怕所有人都說我們不可能，哪怕他始終無法對我動心，哪怕我在這府中日日尋他不得，可我依然放不下他。莫岑，你如今仕途正順，該去選一個名當戶對的妻子。

我父親已經因為我的任性離我而去，你不能重蹈我的覆轍。”

莫岑抓着葉沉央的手漸漸松了。

葉沉央抽出自己的手，退了幾步，“我記得少時父親對我說過，人一旦做出選擇，就沒有後退之路。進入徐府，是我一意孤行，是對是錯，我已不想去追究。莫岑，你走吧。今後不要再來尋我，我，沒辦法将你放在我的心上。”

葉沉央說完，從莫岑身邊離開。

莫岑一人留在原地，垂着頭，手漸漸抖了起來，直到垂在身側，再無動靜。

葉沉央其實并未走遠，她躲在暗處，直到莫岑離開，她才舒了一口氣。

她接收了林雨軒的記憶，在溺水的那一瞬間，林雨軒記起的是莫岑，最大的願望便是他一生安順。

莫岑的心思全在林雨軒身上，讓他安順，除非他死心。

“阿央這是不舍？”

徐清的聲音突然在葉沉央身後響起，葉沉央被驚了一下，她迅速轉過身，惱火地看着徐清。

“誰讓你稱我阿央的？”

徐清故意又湊近了幾分，“你那丫鬟天天喚你阿央，我想這便是你的原名吧。”

葉沉央皺着眉頭往後退，但徐清卻突然摟住了她的腰，讓她退無可退。

“阿央，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葉沉央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徐清，你已經知道我不是林雨軒，又哪來的舍不得之意。你今日又何必讓我出現在他面前，沒有意義。”

“有沒有意義我自己會看。阿央，你剛剛說在這徐府日日尋人不得，這人是我嗎？”

葉沉央神色一愣，低頭掩飾地說道：“那都是應付莫岑的話，假的。”

“所以，那人不是我。或者說，阿央心裏有人。”

徐清說這話時，嘴唇已經湊到了葉沉央耳邊。

葉沉央往旁邊偏頭，卻依然躲不過他。徐清的氣息打在她的脖頸處，挑戰着葉沉央的忍耐力。

“對，我心裏有別人，可是這又與徐大人又和關系？”

葉沉央剛說完，耳垂便感覺到一陣刺痛。

“徐清，你瘋了？”

葉沉央不可置信地看着徐清，他剛剛竟然咬她。

徐清嘴角帶笑，神色不明，“阿央，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徐清說完，一低頭，就親上了葉沉央的脖子。

葉沉央努力掙脫，但是奈何徐清的力氣太大，她的力氣完全不起作用。

徐清哪裏是親，更像是在啃咬，不一會兒，葉沉央那處的皮膚便紅了起來。

徐清在葉沉央的耳邊低聲說道：“阿央，我徐清從小到大都是任性而為，我要的東西無論如何都要得到手。所以，阿央，你心裏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後只能待在我的身邊。”

徐清剛說完，摟着葉沉央腰的那只手便被狠狠地插進一支發簪，葉沉央趁勢脫出了他的懷抱。

“徐大人，我想你要去洗個冷水澡，清醒清醒。”

葉沉央盡力保持冷靜地說道，說完，便快速跑開了。

留在原地的徐清看着自己滿是鮮血的右手，無奈苦笑。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可是這個人，明明才幾日，卻偏偏讓他放不下。也罷，放不下，奪過來便是，左右她只能是自己的人。

――

徐府的人最近發現，他們大人的心情有些不好。

往日徐清雖然板着一張臉，但是對下人們也算和善，可是如今，待在徐清身邊的幾個小厮都是戰戰兢兢的，生怕惹怒了徐清，像先前的小厮一樣被逐出徐府。

往日裏徐清心情最好的時候，便是葉沉央的糕點送來之時。

可是最近幾日，葉沉央再未做過糕點，而她所住的那處院子，不知何時多了許多侍衛，進出都要報備。

徐清心裏有氣，葉沉央自然也氣的不輕。

她脖子上的紅痕愣是好幾日都沒消除，無論用什麽方法都不起作用。

每每起來，她一照鏡子，便會看到那處，氣到最後幹脆把鏡子全都遮上布，眼不見心不煩。

“阿央，你和徐清是發什麽事了，怎麽外面的人是越來越多了。”小小有些擔心地問道。

她已經不期盼葉沉央會主動了，可是別鬧成這副水火不容之勢啊。

葉沉央冷哼了一聲，不發一言。

她心煩氣躁地拿着小人書翻來翻去，但卻怎麽也看不下一個字。

“小小。”葉沉央突然開口喚道。

小小立即跑到她身邊，“阿央，你是想通了嗎？”

葉沉央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小小，現在不是我想不想通的問題，是他想不想通的問題好嗎？我就是不明白了，我這個性子也不好，脾氣還有些爆，更是和他相處不到一月，他怎麽就看上我了。難不成這徐清的眼也和林雨軒一樣，瞎了？”

小小憋了憋，愣是沒憋住笑，“阿央，你生氣歸生氣，幹嘛這麽說自己。你又會做糕點，沒事也盡量順着別人來，再加上林雨軒也生得确實好看，徐清會動心也是有理由的呀。”

“不對不對，”葉沉央搖搖手，“徐清的固執有些莫名其妙，難不成他以前有過別的心上人，我和那人長的相似，所以他才……”

“阿央，你想的有些太多了。”小小及時制止了葉沉央的天馬行空，然而她的面上卻帶有一絲心虛之意。

“哎，算了，左右他現在也沒做什麽事，我就安心待在這兒吧。左不過就等這個書界結束而已。”葉沉央無奈地說道，翻了個身又繼續去看小人書。

然而徐清果真是個處處與葉沉央作對的人。

這會兒葉沉央才說他安靜，到了晚間，他便鬧出了動靜。

一群人拿着各式的布料，尺子來為葉沉央做衣裳。

葉沉央被他們折騰得脾氣全無，才堪堪放過。

“等等，你給我站住，你們大人要做什麽，為什麽要為我衣裳？”

葉沉央攔住了一個即将溜走的小厮，拽着他的領子問道。

那小厮一臉的為難，“大人就是覺得姑娘衣服少了，要為姑娘添些衣服而已。”

葉沉央笑了笑，“你覺得我會信嗎？”

“姑娘，您就別為難我了，若是從我這裏透出什麽消息，大人定不會饒過我的。”

那小厮也是着實的可憐，葉沉央知道問不出什麽，也便放了他。

那小厮立馬就跑出了院子，仿佛葉沉央是什麽兇神惡煞似的。

葉沉央無奈地倚着門看着院子裏的花，突然，她不知看見了什麽，眉梢帶上一點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