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Alpha真難纏
Alpha真難纏
在陸斯銘的示意下,滿天臺的特別警察頃刻間就調離得幹幹淨淨。
如他所說,現在只剩下他和席陵兩個。
幾分鐘前,席陵還在為這次能不能逃脫而忐忑。這時候來看,似乎留在這裏,也沒有他想的那麽糟糕。
席陵玩味地笑了笑。
“閑雜人等都走了,這裏連空氣都舒暢很多了呢,”席陵說,“督察長,您想我了嗎?”
陸斯銘忽略了他的話:“這是在抓捕現場。”
席陵暧昧地笑着:“我當然知道啊,我和您這種身份差距,除了監.獄,也就只能在抓捕現場遇見了吧,您連我為數不多向您示愛的機會,都要剝奪嗎?我們可是好久不見了呢。”
“……”陸斯銘看向他的眼睛,“你也知道好久不見了。”
席陵像是接收到了他Alpha語氣裏微妙的指責,墨色的雙眸狡黠地笑了一瞬,随即染上可憐兮兮的,自責的情緒。
“啊,都是我不好,冷落了督察長呢。不過,我真是沒想到,您也會在意我消失了多久?”
陸斯銘盡量克制着語氣的平穩:“你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對象。”
席陵對上他的眼神,不說話也沒有笑,澄亮的墨色眼睛像一面鏡子,倒映出說謊的那個人。
“我們?”他笑着說,“督察長,是我們,還是我?”
很難有人能抵擋席陵的拷問。他在玩弄人心這方面,幾乎是百戰百勝。
陸斯銘移開目光,聲音冷了幾度:“交代吧,這些日子你做什麽去了?”
席陵遲鈍地反應過來,加深了笑容:“我可沒有忘了您哦。”
“我很認真地在問你。”陸斯銘不自在地皺起眉。
“我也是很認真地在回答呀。”
“是嗎?”陸斯銘冷哼一聲,“那為什麽不實話實說,你有什麽是不能讓我知道的嗎?”
席陵怔了幾秒,不禁笑出聲,歪頭看着他:“您的心裏似乎已經有一個答案了,這種時候我再說什麽,已經不重要了。”
陸斯銘審視着他始終漫不經心的漂亮臉蛋。席陵雖然老是把話題往完全不相關的暧昧方向引領,但他的洞察力,相當敏銳。
不愧是皇後。
陸斯銘:“那不如來說說,你和國王之間的關系吧?”
席陵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震撼。
“你居然,查出國王了……”他不由得輕輕拍掌,“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席陵在Relived很多年,只聽過這個人的存在,其他的一概不知。不光他不知道,傑德也是。
這個人相當神秘,是他們最大的資助人,也是實際的決策者。
陸斯銘并沒有修正他的說法,他打算和席陵玩個文字游戲。
“今天晚上的行動,也是國王命令你來的嗎?”他問。
席陵只怔愣了幾秒,立刻就反應過來,陸斯銘并沒有掌握關于國王的真實信息。
真狡猾啊,督察長,想從我這裏空手套白狼。
不過,我也實在沒什麽能給你的呢,那就給你個謊言,自己去猜吧。
席陵笑得很燦爛:“是哦。”
陸斯銘本想的是,他至少會給國王打一下掩護的,席陵這麽果斷的承認,倒讓他有點意外。
“為什麽?”陸斯銘接着問。
“我怎麽知道他想的是什麽啊,”席陵聳聳肩,“我要是能琢磨出他的心思,也不會只配做個玩物了。”
說到“玩物”兩個字,席陵的嗓音罕見地冷下去,暴露出應當屬于殺手的兇狠。
陸斯銘的心也因這個不太美妙的詞彙沉了下去,他想起特別警察提供給他的案件報告,上面寫滿了關于席陵的轶事。
他和國王真是那種關系嗎?
“你和國王很親密?”
席陵似笑非笑:“是哦。”
陸斯銘蹙眉,不知為何,那股沉墜感越積越重,像朵積滿暴雨的陰雲盤踞在心頭。
席陵很開心地看着他的反應。
沒想到你這麽在乎我呢,這是在吃醋嗎?
真可愛。
充滿惡作劇心理的席陵浮想聯翩,不知道他敬愛的督察長,這張冰冷無情的臉蛋上,還有沒有更多有意思的表情呢?
陸斯銘:“你這些天消失,也是因為國王?”
席陵回過神,诶,怎麽話題又轉回原點了。
看來陸斯銘真的很在意他突然斷聯這件事啊。
直覺告訴他,再待下去會有危險。
席陵擡腕看了看手表,十五分鐘已經過去了一半。
席陵沖陸斯銘揮揮手:“我得走了,督察長,今天還要謝謝你的幫助。”
“幫助?”陸斯銘低笑。
席陵怔住了:“啊,您把其他人調走,不是為了方便我那個……逃跑的嗎?”
“席陵,你說這種話,真不知道是膽子太大,還是……”陸斯銘走近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席陵,“太不把我放在眼裏。”
席陵咽了口唾沫,第一反應是,他好高。
眼睛也很漂亮,真有人的虹膜,是這種極地冰雪的顏色嗎?
陸斯銘:“看夠了嗎?”
席陵搖搖頭:“沒有呢。”
“那你就別走了吧。”
席陵的頭搖得更厲害:“不可以哦。”
他最擅長突然襲擊,就像很多游戲裏的刺客,選中敵人防備最薄弱的一剎那,幹淨利落地結束戰局。
在席陵的身上,有一座專門的武器庫,各式小巧玲珑的火器和冷兵器藏在貼身綁緊的繃帶上,只要他想,就能立刻從手無寸鐵變得戰力驚人。
這次是一把蝴蝶刀,席陵把他藏在肋骨邊的束腰上,一轉身就能拔出來。
簡單地過招拆招後,他的刀鋒離陸斯銘只差一根小指的距離,要是他再高一點,手臂再長一點,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得手了。
唉。席陵默默嘆息。先天缺陷真是很難彌補啊。
陸斯銘穩穩架住他的刀鋒,諷笑着問:“這麽急着要走,難道也是國王的命令?”
席陵:“我們特工殺手也是要講績效的,任務做完當然要給老板一個交代。”
“哦,”陸斯銘輕輕地應答了一聲,尾音有點輕飄飄的,“原來是急着回去陪他。”
席陵笑得暧昧:“不然呢,督察長希望我留在這裏陪你嗎?”
陸斯銘看着他,半真半假地開口:“你答應嗎?”
“我很忙的,”席陵眨眨眼,“要預約哦。”
他嘗試着抽回手,卻發現對方明明是格擋的動作,卻把他的退路吃死了。
陸斯銘:“他們為什麽稱你為皇後?”
席陵努力地抽刀,還是紋絲不動,反而因為掙紮的動作累得自己喘了幾口氣。
“因為你和他是一對,”陸斯銘自顧自地往下說,“你是他的情人,對吧?”
他本來不想這麽說的,但是席陵的表現,讓他有點……生氣。
那些空穴來風的傳聞,席陵模棱兩可的表達,連代號都如此相配,很難讓人不把他和國王聯系在一起。
席陵吃了一驚,瞪大漂亮的眼睛:“你說什麽?我沒聽錯吧?”
陸斯銘冷冰冰地看着他:“國王有多大了?”
席陵徹底怔住,差點沒拿穩刀。
陸斯銘隐忍了幾秒,終于忍不住皺眉問了出來:“你真的,是個年邁老頭的情人?”
席陵眼睛眨得飛快,滿臉的難以置信。天哪,外界都把他傳成什麽樣了?
殊不知,他的表情,被陸斯銘完全理解成了別的意思:真相被發現後的震驚。
陸斯銘的臉色仿佛被冰封一般瘆人,連喚出的名字也帶着寒意:“席陵。”
“寶貝,”席陵舔了舔嘴唇,好不容易理清頭緒,“話可不能亂說哦。”
陸斯銘想,他生氣了?
難道不是嗎,他自己說過的,他是國王的“玩物”,連口氣和語調都那麽暧昧不清。
席陵看着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哦,五秒鐘的時間,重新組織一下語言,不然……”
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糖果盒子,沖陸斯銘展示了一下,動作優雅地投擲過去。戰鬥經驗豐富的督察長立馬松開架刀的手,做出防衛的姿态。
一聲悶響,盒子落地,席陵同時像只兔子一樣拔腿跑了出去。他在心裏解脫地吶喊:再見再見,難纏的Alpha!
阿列克謝真是有先見之明,他應該離陸斯銘遠遠的。
席陵閃身進了電梯,瘋狂地摁了一遍按鈕,靠在最裏面的牆壁上平複着呼吸。
電梯緩緩下降,他看了眼手表,還有五分鐘。不知道阿列克謝那邊怎麽樣了。
電梯一停,席陵就氣喘籲籲地跑出去。他聽見到處都有腳步聲,顯然,先前撤離的那些特別警察在樓裏布下了彌天大網。
憑他一個人,要跑下去和阿列克謝彙合,難。
席陵腦子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在獨自殺穿青雀那天晚上用過的思路,只可惜沒有成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假如陸斯銘認為他吃過一次虧,不會再自投羅網了呢?
追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席陵閉眼做下決斷,反正往下跑被抓的概率也是百分之八.九十,還不如重新回天臺賭一賭。
席陵跑進一處偏僻的樓梯間,等了大概兩分鐘,沒再聽到腳步聲,意識到這次很可能賭對了。
現在,他只需要返回天臺藏一會兒,等阿列克謝把飛機開過來,就能成功避開下面的警察。
天臺空無一人,夜風呼呼地刮着,夜幕緩緩降臨。
席陵稍稍安定了一些,藏身到一排射燈探頭後。當他一靠近,空氣中立刻響起機械的震動聲,席陵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射燈探頭像蛇一樣仰起脖子,轉過一百八十度,用猩紅的眼睛盯着他,玻璃罩下方吐出一截漆黑的槍.管。
“哈喽,甜心,”射燈內部傳來那個金發男人的聲音,“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