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你他娘的偷了野豬的崽兒?”王虎頭不敢置信的瞪着許燕子, “怪不得我說為啥這群畜生打起架來不要命。”

畜生跟人一樣,為了崽兒,命都可以不要的。往年, 只要他們人到齊了跟那群野豬大戰上三五回合, 它們見敵不過便灰溜溜回山上去了。

今年卻反常的很,腿斷了都要撲騰着來咬他們。

要不是有這壕溝, 今天他們都得被撂倒。受傷都是輕的, 嚴重的話說不定要出人命。

“啧啧,難怪都說最毒婦人心, 有文化的女知青更是了不得啊。”王虎頭上下打量着許燕子,想看看為啥她心如此狠呢。

“胡咧咧啥。”趙生財推了他一把。扭頭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女知青闫思晴,以及他們的顧隊長。

應該不會吧。

可怎麽老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呢。只要事關這位漂亮的女知青, 他們隊長出手總是又快又及時。

不過-

人家大城市裏來的金鳳凰會看上他們這群大老粗?趙生財當然不是覺得他們隊長配不上這位女知青。

只是兩人的出身實在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快說, 是不是你故意偷了豬媽媽的孩子, 才把這群野山豬招惹來,人家孩子呢?”王虎頭故作兇神惡煞,滿臉兇相的瞪着許燕子。

看你招不招。

許燕子看了周圍人一眼, 見無人替她說話,蹲下身抱住頭嚎啕大哭起來,“不是我, 不是我,你們冤枉我。我哪裏有那個膽子上山, 野豬那麽兇, 我連野豬的窩在哪裏都不知道。”

“你是不敢上山,但是膽子指使別人替你做。”闫思晴譏笑的看着蹲在地上的女人, “起來吧,人已經被抓住了。”

哭有啥用呢。上輩子被陷害後, 她也哭了整整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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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外,老獵手一手抱着胖胖的小豬崽,一手攥着丁慶友不松開。

“這小子幹的,小豬崽受傷了,被他裝在了竹筐裏,藏在了地頭。”所以野豬們才不顧一切下山,面對數倍于它們的人群也不退縮。

顧況趕緊讓虎頭帶人過去,把丁慶友提過來。

“好你個狗東西,膽兒太肥了,竟然敢上山抓豬崽。你不知道這會把野豬引下山嗎?”鄉親們立馬将他包圍。

丁慶友是個軟骨頭,呂文凱在的時候跟着他混,呂文凱走了跟着許燕子混。

本身沒主見又慫。

見鄉親們舉起棍子要教訓他,立馬招了,“是許燕子逼我做的。我爺爺建國前也是一名老獵人,我跟着他上過山,知道怎麽找動物的巢穴。許燕子知道後便指使我去山上把野豬的崽崽弄下來。我也不想的,可她說我要不去,以後就不讓我跟着他混了......”

丁慶友大聲喊道。

“不跟着她混能咋的,我們平時還欺負你不成。”劉劍鋒惱火的看着他。

這一個兩個的,真給他們知青丢人。

丁慶友委屈的噘噘嘴道,“你們平時都不帶我玩。”他只能跟着許燕子玩兒呗。

劉劍鋒看他這般作态,惡心的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掉下來了。

真不能帶他玩兒啊。

被團團圍住的許燕子見大勢已去,滿不在乎的撇撇嘴道,“事就是我做的,你們敢把我怎麽着?”

說完不屑的環顧衆人。

呸,土包子們。

闫思晴看她這幅混不吝的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

“你這女娃,心思咋這麽歹毒,我們怎麽對不起你,你要禍害我們莊稼?這糧食打下來,你不吃?”一位鄉親氣急敗壞的指責道。

許燕子不以為意道,“哪裏就禍害了,我這不是助你們把那群山霸王給逮着了嗎?十好幾頭豬呢,不夠你們吃個飽?哼,活了半輩子都沒敞開肚子吃過肉吧?今天就讓你們吃個夠。太沒禮貌了太不懂感恩了,也不知道謝謝我。”

鄉親們目瞪口呆,難不成是他們錯了?是他們沒禮貌,是他們不懂感恩?

“城裏來的娃嘴皮子都這麽溜?做下這樣的惡事,還要我們謝謝你?”趙生財的爹趙有福都被氣笑了。

“許燕子,你太不要臉了,少說兩句吧。”羅家寶氣不過吼了一聲。她看了鄉親們一眼,有幾分臉紅。

哎,發生這樣的事,讓大家咋看他們啊。

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你個五大三粗的醜八怪,大餅臉,塌鼻子,醜的跟那壕溝裏的野豬有一拼,你才不要臉。”許燕子是徹底豁出去了,指責羅家寶破口大罵道。

到要看看這群人能把她怎麽着,最差不過就是把她弄公社去皮頭呗。

她姑奶奶不怕。

羅家寶氣得渾身哆嗦,相貌不好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可是長得不好看,是她的錯麽。

闫思晴嘆息一聲,上前抱住羅家寶。羅家寶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你哭啥,等會兒看她哭。”闫思晴安慰道。

“可是你看她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能拿她怎麽辦。”羅家寶抽咽道。

闫思晴搖搖頭,示意她往中間看。

“大家夥都在,我正好有件事要說。前幾天老書記已經把呂文凱當初賄賂李勝利的東西交上來,折合人民幣大概100多,我把它換成了糧食。一會兒我讓虎頭拿出一部分來,再從今天的這群山豬裏挑出一頭最肥的殺掉,過兩天給大家打牙祭。”顧況突然說道。

他話音剛落,不說桃花溝的鄉親們連知青團體都紛紛開心的鼓掌。

羅家寶也破涕為笑。

太好了,清湯寡水的餓了兩三個月,終于能飽餐一頓了。

不過,許燕子的事呢,可不能輕易放過她。

“另外,我還有件事要宣布。淮西縣的礦廠又來咱們村招工了,不但知青社員也能去。這次不抓阄了,我來指定人選。”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環視着衆人。

所有人一聽都緊張的看着他。隊長啊,求求你,別選我啊。

淮西縣的礦廠雖然是蘭城軍工廠下屬單位,但實在辛苦啊,比去幹河工還累。

顧況接着慢慢說道,“這次礦廠招工四人,陳招娣,許燕子,李勝利,丁慶友,你們四個人去去吧。”

人群中的李勝利聞言立馬大喊,“我有工作,我不去。”

他爹李寶國淡淡的看了一眼兒子,“你沒工作了。我已經跟你大伯說了,把你換下來,讓你大哥去服裝廠上班。”

事情當然不像他嘴上說的這樣簡單,背地裏走了不少門路,花了不少錢。

不過李寶國卻認為很值。

“憑什麽,我不去,我去不了服裝廠就在隊裏幹活。我不去礦廠上班。”

李寶國嗤笑,“你當村裏要你?”

李勝利一愣,急忙跑到顧況跟前哀求道,“況哥,況哥,幫幫我,不要讓我去礦廠,我會累死的。”

顧況推開他平靜的說道,“聽說呂文凱在那裏幹的不錯,去了你們倆正好做個伴。”

跟那家夥作伴?李勝利才不幹。

見兒子還要再鬧,李寶國狠狠瞪了他一眼,“再鬧,我就把你除族,你愛去哪裏去哪裏。”

除族?聞言,李勝利立馬蔫了。

“我也不去,招工向來都是秉承自願原則,憑什麽說讓我去礦廠我就去?”許燕子威脅的看着顧況,“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公社裏找領導?國家讓我們來插隊下鄉,可沒說讓你們随意決定我們去處的。你一個個小小生産隊隊長算什麽東西。沒上面的文件,我是絕對不會離開桃花溝的。”

顧況挑眉,“公社的門開着,你随時可以去告狀。至于你說的文件,明天我就去公社開出你們四人的來。”

一旁的陳招娣心撲通撲通直跳。發生了什麽,她在桃花溝呆的好好的,怎麽就要被扔去礦廠了。

她也不去。

“阿晴,阿晴,幫幫我,快幫我說句話啊,我不想去礦廠。”慌亂之下,她抓住了闫思晴的手。

“喂喂,你這人真好意思,剛才還幫着許燕子陷害阿晴呢,扭頭就來求人家?臉皮咋這麽厚。”羅家寶滿臉嘲諷。

“我不是故意的,阿晴。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都是許燕子逼我的,你知道她向來愛欺負我,我是不得已的。”陳招娣苦苦哀求。

闫思晴從她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輕聲說道,“你說許燕子欺負你,我哪次沒有護着你,讓你真被她欺負了去?”

“我,我......”陳招娣不敢直視她的眼睛,“阿晴,你不知道,那天咱倆吵架後,許燕子偷偷找了我,讓我以後跟着她混。不然,阿晴,阿晴,我也是沒辦法......”

“這就是你背叛我誣陷我将我直至與死地的原因?”闫思晴冷笑。

上一世呢。上一世沒有吵架,她從頭到尾都死死護着她。上一世,又是為什麽背叛她,陷害她?

闫思晴已經不想知道。左右是她有眼無珠,識人不清。

“阿晴,阿晴,我沒想到過後果會這麽嚴重。”陳招娣見闫思晴鐵了心不管她,蹲坐在地上大哭。

無人搭理她就是了。

*

折騰了一下午,該攆走的攆走,比如許燕子等人。

該留下的留下比如這群野山豬。

顧況讓鄉親們提前下工了。今天跟野豬大幹了一場,讓大家早點回去休息。

闫思晴累的很,在拐彎處和羅家寶等人分開,獨自來到了老槐樹那裏。

不知該難過還是慶幸,野山豬事件總算有驚無險的過去了。

她沒有背黑鍋,那人也不用替她掏空積蓄還債。

只是好累啊,好想一個人靜一靜。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鄉親們的聲音。

“剛才顧隊長太勇猛了。要不是他,那頭野豬說不定......”

“是啊,沒想到這群玩意受了重傷,還能竄起來傷人。”

“......傷的那麽重,得用點兒好藥才成啊。”

“顧隊長真的太厲害了,要不是他......”

外面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真切,闫思晴腦子嗡嗡的。

他受傷了?他被野豬傷了?傷得很重?

不行,她得做點兒什麽才行。

顧不得撿起樹下的挎包,闫思晴往山上跑去,她得去先找點兒草藥預備上。

馮家以醫藥發家,對于治療外傷感冒之類的藥物,闫思晴懂得一些。

*

顧況帶人處理完野山豬,便準備回家。折騰了一天,他也很累,幸好一切都有驚無險。

她不用背負罵名。

路過那顆老槐樹時,顧況習慣性的往樹後張望了兩眼。

那女人,挺會找地。

老槐樹離村裏不遠,不怕遇到危險。樹身粗大,五個成年人都合抱不攏,坐在樹後休息,不會被發現。

前方就是小河,景色優美。

嗯?為何她的斜挎包在,人卻不在。

顧況圍着老槐樹來回找了好幾圈,直到瓢潑雨水落下都沒找到人。

他抓起挎包往知青之家跑去,人不在。

羅家寶也很着急,“雨這麽大,闫思晴這死女人去了哪裏啊。顧隊長,我陪你一起去找。”

顧況擺擺手示意她趕緊回去不要添亂。他又原路返回,問了好多人才從幾個小孩子嘴裏得知,那女人,她上山了。

顧不得生氣,他抓着她的包急忙往山上跑去。

雨這麽大,她上山去幹什麽!!!

在山裏來回晃了一個多鐘頭,顧況急得準備下山發動人一起來找時才在顆大樹後找到了她。

看着躲在樹下瑟瑟發抖的人,他滿心的怒火是再也壓不住了,“闫思晴,你的能耐呢?”雷雨天,大樹下躲雨,是要找死嗎?

闫思晴卻以為他在埋怨她上山的事,起身把護在懷裏的草藥一股腦扔了過來。

男人被砸了個滿頭滿臉。

“你又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此時,她仿佛又回到了那間地下磚廠。

男人一頭霧水,什麽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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